第152章
亞蘭再看他一眼,以撒記憶想必恢復了不少,看來該抽個時候,將他的記憶再清除一次了。
他留下冬青和他一起守在門外,轉身進了隔壁的房間裡。
-----
這是一間監控室,監控著這裡每間病房。
他讓工作人員將隔壁特殊病房的監控調到最大,調出聲音——房間裡,喬紗正走到床邊,伸手託住了要栽下病床的容隱。
鎮定劑的作用還沒有完全消失,容隱無法站立,摟在喬紗背上的手神經性顫抖。
喬紗要怎麼疏導他?
疏導隻能在剛剛有應激反應時就及時疏導,避免繼續惡化。
而對已經惡化了的非人類,要疏導幾乎不可能,最多隻是暫時安撫住他的情緒。
不過這也足夠了,隻要暫時安撫,讓容隱植入芯片,之後他黑化就剛剛好。
——“別害怕。”
喬紗的聲音輕輕傳出來,她的手掌撫摸在容隱的黑發裡,無意識地一下下揉著他的脖子,似乎在想讓他放松下來。
容隱卻無法放松下來,他無法控制他的肢體,鎮定劑令他抖得抱不緊喬紗,他試了幾次之後,突然情緒爆發猛地將顫抖的手掌撞在床邊的醫用推車上,一把抓住了上面的手術剪,失去理智一般要往自己的手掌心裡扎下去。
喬紗慌忙伸手,一把握住了他拿手術剪的手,沒掌握好分寸,手掌握在了剪刀的尖頭上。
她發出一聲低低的抽氣聲,血珠子從她的掌心裡、指縫裡一珠珠掉了下來。
“容隱,不要。”她聲音仍然平靜得出奇。
Advertisement
容隱在那一瞬臉色灰白,慌張地松開了剪子,顫抖的手去拉開她的手掌看。
剪子掉在床上,她掌心裡被割了一道口子,正在冒著血。
容隱捧著她的掌心,看著看著,眼淚墜了下來,他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不抖,他感覺這具身體已經不是他的了,腦子裡也是昏沉的,有許多許多的話想和她說,可是嘴巴也無法清晰地表達。
這種失控感讓他想要痛一點,越痛越清晰。
他的手還在顫抖,他抱不穩她,他張張口,隻能不清楚地叫出她的名字:“喬紗……”那麼多想說的話,腦子卻沒辦法很好地處理,擠出口的隻有幾個字:“頭繩弄丟了。”
失控感和麻醉的麻木感,令他想要吐,惡心與厭惡交雜在一起,一浪浪地衝在他腦子裡。
他越來越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連想說的話、往下掉的眼淚也無法控制,他越想控制越失控,越想說話,語序越亂,“你會生氣,我不想。”
眼淚更快地往下掉,不是這樣說,他不是想這樣說,他坐在床上手指止不住地摳在了自己的掌心裡,“我、喬絲絲,我夢見喬絲絲和我……”
他舌頭在打結,腦子也在打結,氣惱地更狠更狠摳自己的掌心,他想坦白,他想認錯,他想和她說他錯了很多很多,他早該坦白他夢到和喬絲絲發生關系,他在劇組外想坦白的。
但他被打斷了,不,不怪打斷,還是他的錯,他有無數的時間可以向她坦白,他卻像個懦夫一樣不敢說。
因為,他害怕她像之前一樣,再一次離開他,丟下他。
可他還是錯了,他被喬絲絲拉入夢境裡,他才發現那個夢境曾經真實發生過,他曾經……那麼愛那麼愛過別的女人。
那股惡心再次湧上了他的喉頭,愛是痛苦的,zuo愛是惡心的……他在遇到喬絲絲之後,墜入夢境之後,徹徹底底失去了所有欲望。
他的眼淚掉得毫無知覺,隻是砸下來,砸在他快要摳破的掌心裡,他該怎麼和她說?
舌頭吃力地再動,他聽見自己含糊不清地說:“頭繩丟了。”
他又重復了一遍說過的話,喉頭裡塞了刀子一樣哽咽著,他沒有辦法說清楚,沒有辦法。
頭繩弄丟了。
喬紗看著他痙攣摳著掌心的手指,手腕上戴著管制的電子手銬,早已沒了她給他的頭繩。
他哭著,不受控地出現應激反應,說不清一句完整的話。
他現在這個狀況太糟糕了,注射了太多鎮定劑,麻醉無法消退,令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出現了不受控的應激反應。
像個犯錯的小狗,害怕主人的責罰,不受控地顫抖。
太糟糕了,這中心塔裡的每個非人類都被這樣對待,過量的鎮定劑,監禁管制,電擊懲罰,這就是亞蘭的正義之道。
她不在意其他非人類,可她的小狗快要崩潰了。
她起身走到床頭,“咔噠”一聲將房間裡的燈全部關掉了。
這個房間裡沒有窗戶,隻有一扇門,所有的光源來自於明晃晃的冷光燈。
光滅了,整個房間陷入漆黑之中。
黑暗會讓他覺得安全,寂靜會讓他覺得安穩,擁抱會讓他暖和起來。
喬紗站在病床邊,從背後抱住了他,貼在他顫抖的脊背上,用流著血的手握住了他自殘的手,一點點撫平他痙攣的手指,和他十指交握在一起,對他說:“我知道了,容隱。”
他顫抖了一下,在她的擁抱下一點點安靜下來,他的掌心漸漸有了感覺,不再是麻痺感,而是溫熱的觸感,她掌心是熱的暖和的。
他眼淚掛在眼睫上。
“你弄丟了頭繩,你夢見了和別的女人zuo 愛。”她在他耳邊低低輕輕地說:“哦不,不是夢,是你曾經確實深愛過另一個女人。”
他聽見那兩個字,渾身電擊一般麻了一下,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她會生氣、會和亞蘭走,對不對?
“這是很該罰。”喬紗用手指捏住了容隱的下巴,將他的頭扭到了一邊,低頭咬在了他的脖頸上。
狠極了,狠得咬破他的肌膚,咬出血來。
麻痺之中,容隱一點點感受到痛覺,越來越痛,痛得他猛地握緊她的手,眼淚呆呆掉下來,落在被她握著的手背上,那裡也有了一點點的觸覺。
麻醉和痛感,產生一種奇異的連鎖反應,他身體熱起來,躁動起來,電擊一樣陣陣湧動,欲望和疼痛蓋過所有的感覺。
他更緊地抓住了喬紗的手指,她永遠能喚起他的欲望,她像是掌控他的神。
她慢慢松開了他的脖子,“這是懲罰。”她再次貼近他的脖頸,在他流血的傷口上輕輕吻了一下。
很輕很熱的吻,混著他的血和疼痛,令他打了個顫,聽見她說:“這是獎勵。”
獎勵。
他竟然還有資格得到獎勵,他明明錯了那麼多。
“獎勵我的小狗沒有對別人搖尾巴。”她的嘴唇蹭了蹭他的脖頸。
又痒又酥麻,他禁不住將喬紗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膝上,身體裡快樂和痛苦一浪浪地衝擊著他,他已經聽不清也聽不懂她說的話了,如果他有尾巴,他想他一定對她搖得停不下來。
他希望他有尾巴,他希望他是一條狗,是她的狗,她可以牽著他,永遠牽著他,不要松開繩索。
她在黑暗之中從他的背後來到他的眼前,就站在他眼前,牽起他們交握的手,他們的手上全是血。
她用他帶著血的拇指,在她的眼尾下,輕輕點了一下。
“看著我,容隱。”她挪開他的手指,那眼尾一粒血色,仿佛一顆殷紅的淚痣。
淚痣,殷紅的淚痣。
他腦子裡無數的記憶重新浮現出——淚痣,她溫溫柔柔地站在他的門口,跟他說好久不見。
——破舊的房子裡,她也這樣在自己的眼尾點上一顆殷紅的淚痣,讓他記起來她是誰。
她是……她才是……
他的腦子一點點清醒起來,喬絲絲不是她,在夢境裡他就知道了喬絲絲不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因為那個人,不愛他。
那個答案駐留在他的喉嚨裡呼之欲出,他的眼淚從眼眶裡墜下來。
她才是,她才是那個令他沉淪,又不愛他的人。
他記不起更多的東西,記不起他和她到底發生過什麼,可他記起來這顆淚痣,她這樣點過兩次淚痣,告訴他,她是誰。
“你沒有背叛我。”她的手指輕輕撫摸他的眼睑,擦掉他的眼淚,“你愛的,隻有我。”
他忽然松了一口氣一般,眼淚和所有的情緒泄了出來,原來是她,原來他愛的一直是她,隻有她……不是喬絲絲,沒有別人。
他哭得厲害極了。
喬紗捧起他的臉,說:“你需要進行疏導。”
他不知道什麼是疏導,他隻知道這一刻,喬紗要了他的命,他也是快樂的。
他乖乖任由她擺布,他什麼也甘願。
她的手掌撐在了他膝蓋上,俯身在他眼前,離他很近很近,對他低低說:“你外公說,後天是你的生日,今天是你19歲的最後一天。”
隔著病號服他也清晰感覺到了她掌心的熱度,是嗎?他的生日嗎?他不記得了,他在母親離開之後從來沒有過過生日。
“我可以提前送你一件生日禮物。”喬紗問他說:“你想要什麼?”
他想要什麼?
他想起出租屋裡她的擁抱,她的胸脯,她也這樣問他,他想要什麼。
這一次他伸手抱緊了她的腰,她踉跄一下墜進了他的懷裡,他用不靈活的舌頭說:“你。”
怕沒說清楚,他又重復:“你,你。”他反反復復地重復:“要你。”
喬紗扶著他的肩膀對他笑了,她低下頭湊近他的唇,他迫不及待要吻上她,她卻又張口說:“手給我。”
他著急的唇就頓在她唇邊,言聽計從地抬起手。
她握住了他的手,從她的腰到她的臀。
她緊緊包裹在裙子下,又軟又……,他渾身燙起來。(審核員好,沒有後續了)
她什麼也沒說,隻臉頰一點點紅起來看著他,抓著他滾燙的手,一路往上往上。
落在了她鼓起來的襯衫上,像快要被擠爆的氣球。
他竟然……得到了他的第一次心願。
那觸感令他渾身麻痺一般,快樂一股股湧起,他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了。
死了也甘願。
她低低呼吸了一聲,紅暈越來越明顯地望著他,手指滑到他的手腕上“咔噠”一聲解開了他手腕上的電子手銬。
他的腦漿也被她融了一般,直愣愣地抓緊她吻了上去,她熱烈地回應了他……
安靜的病房裡全是她與他的呼吸聲,親吻聲,然後、然後……
房間裡的燈突然全部亮了起來,一個聲音同時從監控裡傳出來,冰冰冷冷地叫了一聲:“喬紗,停止疏導。”
明亮的燈光一瞬間照得容隱失明,他像是受了驚一般,猛地抱緊喬紗,翻身從病床上躍下。
沒了電子手銬的束縛,容隱落地的瞬間釋放出了他的精神體。
巨大的黑狼發出震耳的吼叫,震得白熾燈“砰砰砰”全炸了開。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