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秦道:“沒錯,原本是用來炸平生存地的,現在事情有轉機,我看用來震懾衛達也很好。”
他講得如此輕松,好像牌桌上勝券在握的贏家,什麼主神系統,什麼祝融,對他來說全都不重要。或許昨天他還隻是想跟刑天拼個魚死網破,但今天他得知了刑天的真身,又有了反轉局勢的機會。
蘇鶴亭踩著地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椅子。
看秦的架勢,這批放在交易場裡的炸彈恐怕隻是明面上的,他暗地裡還有幾批炸彈人早就混入生存地的各個角落,隻等他一聲令下,就能把另一半的生存地也送上天。
蘇鶴亭心道:得想個辦法穩住他。
“秦老板,”他踩穩椅子,趴在椅背上,“爆炸的事再說,關於復刻數據我有個新想法。總督當時還叫了衛達來搞實驗,什麼蘑菇人之類的,也有我的影子,不如咱們趁機先把衛達的老家抄了,好比較一下你們雙方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如果蝰蛇在場,一定還記得,上次他們深入基地去找玄女的時候,蘇鶴亭就已經知道衛達是在模仿南線的神賜實驗,那些溫床上的鋼筋鐵骨都是謝枕書神之骨的仿制品。貓現在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借著復刻數據一事釣一釣秦的胃口,好讓他別突然發瘋。
秦說:“衛達派精英把守自己的老家,想抄他不容易。”
謝枕書不露聲色,又加一碼:“祝融的身體也在他手裡。”
長官不希望秦的注意力都在蘇鶴亭的數據上,祝融正好是個好籌碼。秦並不知道,祝融的關鍵信息都在謝枕書這裡,那具被燒焦的身體根本無關緊要。
秦嘴角帶了傷,反倒使他的臉色好看一些。他的目光在蘇鶴亭和謝枕書之間逡巡,道:“實驗資料給我,祝融身體也給我,你們這麼大方,我該用什麼換呢?”
蘇鶴亭尾巴一翹,說:“用飛行器和武器彈藥。”
他深知秦多疑的性格,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獅子大開口,不然秦一定會懷疑他們另有所圖。
“依照這個情形,生存地是待不去了,我們需要飛行器,好在事情結束後能夠安全撤離。但你也知道,荒野那麼危險,到處都遊蕩著戰爭武器,沒有足夠的彈藥恐怕寸步難行。你把這些東西準備妥當,提前放在靠近門的地方,我會找人去驗貨。隻要東西沒問題,資料和祝融都幫你弄到手。”
秦現在孤立無援,正需要盟友,他把蘇鶴亭的話理解為福媽的話,自然不想錯過這個合作機會。這些東西他都有,給出去也不心疼,況且他隻答應了交換這一件事,卻沒答應放人,蘇鶴亭最後能不能跑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秦說,“我答應。”
Advertisement
雙方在大姐頭的見證下完成了約定,秦抬起雙手:“既然大家成了盟友,那這鎖可以解開了吧?”
“好說,我幫你解開,”蘇鶴亭剛碰到感應鎖,話鋒卻一轉,“我忘了媽媽還沒到,這東西打不開。不好意思秦老板,你隻能再戴一會兒。
秦捏緊自己沒有血色的指尖,道:“貓崽,再耍賴就沒意思了……”
他話音未落,玻璃碎片便飛了進來。這變故發生得太快,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謝枕書已經拎住蘇鶴亭的後領,把人撈進懷中,道:“趴下。”
秦鳴摁住秦的後背,把老板推到地上。就在這時,牆壁轟然破開,幾道火光飛閃,隻聽“突突突”一陣狂響,沙發被打得面目全非。
大姐頭還在負傷,躲閃不及,隻能滾到桌下。她透過桌椅板凳,看到那黑漆漆的破口處探進了幾張微笑著的臉。
“蘇鶴亭,”那幾張臉的嘴唇一起張合,“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裡。”
蘇鶴亭被長官壓在身下,看清那幾張臉,說:“是人面蜘蛛!”
這些獵奇的機器人原本都待在菌類栽培基地裡,不知道何時爬了出來,此刻正擠在破口處,“咔嗒咔嗒”地咬著鐵唇。它們的頭部過於靈活,因此一直在左右晃動,八隻眼睛貼著面頰兩側,在昏暗中亮起幽幽綠光。
和尚想拿槍,可他剛一伸手,人面蜘蛛就“嘭嘭”射擊。和尚大叫一聲,被燙到似的收回手,他翻滾幾圈,強壓著痛楚,罵道:“媽的,好準!”
謝枕書聞到血腥味,判斷和尚的手被打中了。兩個人剛剛坐過的椅子正倒在腳邊,他足尖一踢,將椅子翻了個頭。人面蜘蛛一聽見動靜就會開槍,霎時間子彈齊飛,把椅子打得全面凹點。
“打眼睛,”長官猛地埋頭,“你很準的。”
蘇鶴亭扣在謝枕書腰側的手一松,拔出長官的槍。他不用開右眼鎖定,一槍打中人面蜘蛛的左側眼睛。人面蜘蛛的笑臉頓時轉為哭臉,從破口處摔下去。
“一槍命中,”蘇鶴亭尾巴一甩,拖回還在冒煙的椅子,“下面靠大姐了!”
椅子正面吸引了全部火力,頃刻間被打報廢。大姐頭視野清晰,兩槍打爆一隻,人面蜘蛛嚇得胡亂蹦跳,火力驟減。蘇鶴亭丟開椅子,把能補的槍全補了。
秦鳴扶起秦,想從破口處看情況。他頭剛探過去,秦就抓住他的肩膀,厲聲說:“不要莽撞!”
秦鳴耳朵一縮,聽話地收回腦袋。
大姐頭爬出桌底,拉住和尚。和尚痛得滿臉是汗,他抱著右手,粗喘著說:“還好,打中的是手指。”
可是血淌得到處都是,已經把他的手全染紅了,倉促間看不清傷口。大姐頭從褲兜裡掏出剩餘的小卷紗布,迅速給他做了個簡單包扎,道:“出去再說。”
人面蜘蛛爬行的時候會有一種聲音,他們方才沒有聽到,是因為一直盤旋的飛行器蓋住了這種聲音。等謝枕書踹開門,秦鳴便倒吸一口涼氣,說:“這麼多,刑天批發來的嗎?!”
蘇鶴亭這個時候還不正經,忽悠秦鳴:“差不多吧,都是衛達研發的,搞不好跟你是一個模板。”
秦鳴毛都炸起來了,驚恐地說:“好惡心,我跟它們才不一樣!”
人面蜘蛛“嗒嗒”亂爬,機械腿交替著擺動,把周圍的樓群都蓋滿了。沒有了玄女的指揮,它們的聲音變得幹細,在一片熒光綠海中嘟囔:“蘇鶴亭,蘇鶴亭,蘇鶴……”
和尚問:“它們為什麼一直叫你?”
蘇鶴亭抱住耳朵,腦袋被吵得嗡嗡響,道:“因為祝融要找我聊天。”
除了玄女,這裡能操控人面蜘蛛的隻有祝融。這些家伙不僅更好操控,還更方便,打壞了有無數個替補,就算中途失控也沒關系,隻要命令給到,它們就會對蘇鶴亭窮追不舍。
蘇鶴亭受不了這種嘀咕,昨晚剛剛平息下去的刺激信號隱約有冒頭的跡象。他觀察近處的洋樓,突然拽過秦鳴,說:“從這裡爬上去。”
秦鳴愣了片刻,掙扎起來:“你又不是我老板,少命令我啊!”
蘇鶴亭翻過槍口,頂住秦的腦門:“我現在是啦。”
秦鳴大怒:“蘇鶴亭!”
蘇鶴亭說:“快爬。”
秦鳴胸口起伏劇烈,不甘心般地大聲哼一下,轉身攀住洋樓的圍欄,爬了上去。他的手昨天被折過,動作不如平時靈敏,但有福媽的調整,也比人面蜘蛛快很多。他爬到頂,朝下看,大喊:“我上來了,你要幹嗎?”
蘇鶴亭說:“把你兜裡的信號彈打了。”
秦鳴一驚:“你們搜我褲兜?!”
他還真是傻得可愛,做俘虜的哪能不被搜身?蘇鶴亭都懶得回他。他在兜裡掏了一會兒,摸出個糖盒。這東西做工精細,他平時塞在兜裡裝糖,關鍵時刻還能用來打信號彈。蝰蛇搜身時沒認出來,是謝枕書發現的蹊蹺。蘇鶴亭先前之所以會上當,也有這隻糖盒的緣故,它顯然是秦專門給秦鳴做的,不是量產。
秦聞到灰塵,又咳嗽起來。他掩住口鼻,對蘇鶴亭說:“信號彈隻能引來附近的炸彈人,人不多,恐怕沒辦法讓我們撤離。”
蘇鶴亭收回槍,道:“你的飛行器呢?叫出來跟衛達比一比,看看誰更像老大。”
秦說:“衛達部署了一晚上,不會輕易讓我的飛行器靠近。貓崽,你也要失算了。”
蘇鶴亭嘆氣,接著眯起改造眼,道:“既然這樣,那隻好讓別人出這個風頭了。”
樓上的秦鳴打出信號彈,它“嗖”地蹿出,眨眼間就衝到天上,炸開一片糖豆似的金光。這金光吸引了人面蜘蛛的注意,它們爆發出驚濤般的槍響,若非秦鳴跑得快,現在已經躺在了樓頂。
“你害人!”秦鳴飛也似的向下跳,“這下它們都知道我們在這裡了!”
“嗒嗒”聲密集湧來,人面蜘蛛的綠眼睛排滿四下,將他們包圍住。和尚眼看槍口逼近,不由得握緊手,叫道:“再想想辦法!”
蘇鶴亭說:“穩妥起見,大家可以躲到我的身後。”
祝融既然要抓他,就不會殺他。果不其然,有蘇鶴亭在前,人面蜘蛛竟然一槍都沒有再開過,即便他身旁還站著謝枕書,人面蜘蛛都不肯冒險。
蘇鶴亭若有所思:“祝融這麼小心,看來是真的有求於我。”
秦鳴見人面蜘蛛越爬越多,臉色大變。他抬起一隻腳,說:“接下來怎麼辦?!”
蘇鶴亭仔細想了想,建議道:“祈禱吧。”
秦鳴不敢相信:“啊?”
蘇鶴亭學著教主的動作,在胸口小畫了一圈蜘蛛,道:“啊什麼啊,跟我一起,投入善待萬物……”
他右眼的“X”無聲浮現,慢慢地轉動了一圈。貓一笑,指向遠方,很是元氣地說:“你看,祈禱多有用,我媽來了!”
言畢,隻聽空中“轟”的一聲,撞出個巨型飛行器,上面還有交易場的花紋標識。艙門下降,在疾風中露出福媽戴著墨鏡的臉,她兩側的四隻炮筒陡然亮起,白光如同飛舞的遊龍,交錯著打出來。
“誰找我兒子?”福媽在轟炸聲裡別開鬢邊的卷發,下巴略揚,十分冷豔,“媽媽還沒同意呢。”
人面蜘蛛被轟成蟻浪,槍聲炮響頓時打成一片。昨晚已經被撤空的住宅坍倒大半,斷壁殘垣如陷暴雨,四處灰塵飛濺。
大姐頭抱住頭,喊道:“你媽火力太猛了,可是飛行器升得太高,爬不上去!”
蘇鶴亭說:“其實我還有兩個兄弟。”
槍林彈雨裡,不知道哪來的炮打歪了,斜斜落在眾人不遠處,濺了大家滿臉的灰。如此兇險的情況下,卻見一隻光頭瓦亮的機器人撲著灰塵,喝醉似的搖晃前行,喊道:“灰太大了,我看不清路。哦!我撞到了,但是沒事的,是牆,路好難走啊。”
隱士和醫師背靠背,他被五花大綁,固定在一個小座位上,這是福媽剛給他們安裝的,方便他們在連接時行動。
“對不起,”隱士搓搓手,“我還不太會操控,接下來幹嗎?對了,朝這個方向走。”
醫師像隻剛學走路的企鵝,搖搖擺擺的。它踩到人面蜘蛛,因為重量,蜘蛛立刻就被踩成了鐵餅。醫師用一隻機械臂捂住不存在的嘴,驚恐地說:“真是太對不起啦,我把你踩扁了!”
隱士尖叫:“別管它啦,有人在啃我的腳!”
他一著急,醫師就無法控制住機械臂,幾條手臂像是剛認識,在半空打起結。這下醫師也尖叫起來:“快用炮筒,再這樣我們要被殺掉了!”
蘇鶴亭啼笑皆非,他猜到福媽如此大張旗鼓,肯定會帶著隱士和醫師來試一試連接效果,卻不想他們毫無默契。最終是小泡泡穿越彈雨,找到了蘇鶴亭和謝枕書。
醫師拖著打結的手追過來,高興地說:“我們找到他了!”
隱士插著連接線,隻能把眼睛斜到極致,道:“話不多說,小泡泡,快叫佳麗!”
小泡泡圍著謝枕書轉圈,從前兜裡掏出兩根仙女棒,並且把兩根仙女棒分別遞給謝枕書和蘇鶴亭,然後它仰著腦袋,“v”表情像是在獻寶。
蘇鶴亭:“?”
小泡泡說:“好耶。”
隱士聽得隻想抓腦袋,他道:“不要好耶,要跟他說怎麼用。快點,好多蜘蛛在扒拉我的腳,我想死了!”
另一邊的謝枕書借了火,“嚓”一下就把仙女棒點著。這秀氣的小煙花棒登時亮起光芒,在一片漆黑裡宛如太陽掉下來的碎光。眾人靜氣凝神,期待它能帶來什麼轉機。
一秒,兩秒……秦鳴最先忍不住:“什麼都沒發生!!!”
仙女棒燃到頭,“嘭”地噴出彩花,眾人嚇了一跳,隻有謝枕書依舊淡定。
蘇鶴亭也想抓腦袋,說:“這是誰想的辦法?”
煙塵“呼——”地被吹開,飛行器的聲音瞬間壓低,它比福媽的那隻小許多,但勝在速度快,趕到這裡隻花了幾分鍾。雙馬尾冒出腦袋,耳朵上戴著通話器,朗聲說:“當然是我啦!”
佳麗和同行的拼接人一起降下繩梯,她扶住艙門,喊道:“媽媽掩護,你們快點上來。”
周圍的槍聲已經減少,但基地裡的人面蜘蛛還在向外爬,它們黑潮般地湧過來,偶有子彈能飛射到飛行器上。醫師挨了幾槍,它抡起炮筒,決定先發制人。有它和隱士在側旁,大姐頭便把槍背到身後,將和尚推到最前面。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