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蘇鶴亭道:“這可說不準哦。”
貓的尾巴尖微晃,表情一點都不擔心。或許是有了部分記憶的緣故,他比此前緊繃的狀態放松許多,更像是7-006時期。謝枕書很熟悉他此刻的眼神,那是行騙表演的開始。
大姐頭說:“怎麼,你有援兵?”
蘇鶴亭道:“沒有怎麼敢回來?我早知道你要來。”
他把下巴壓到椅背上,望向大姐頭,很是狡猾,又道:“我們兵分兩路,一路來會你,一路找衛達。你們要抓我,晚上傾巢出動,留在辦公樓裡的警衛隊沒剩幾個。不知道衛達等會兒見到佳麗,開不開心。”
大姐頭放下酒杯,說:“不要亂來,貓崽,辦公樓可不是那麼好入侵的,你也不想再有犧牲吧?”
蘇鶴亭指著腳下,道:“有沒有犧牲,得看你們的態度。大姐,你請走的那些人在哪兒?”
大姐頭卻勾動嘴角,笑起來。她這一笑,差點讓蝰蛇滑下椅子,有種極為不妙的預感。
蘇鶴亭立刻心道:糟了,說錯話了。
氣氛剎那間起了變化,優勢似乎倒向了大姐頭那一側。她十指交握,架在桌面上,氣勢很足,說:“你以為酒吧裡的拼接人是我帶走的?我可以告訴你,不是我,我來的時候他們就不見了。狗兒子,你騙我,你根本沒有援兵。”
她話音一落,窗口門邊便傳來一陣上膛聲,武裝組早已潛伏在周圍,就等她一聲令下。
蘇鶴亭心思飛轉,在短短一秒內決意死咬住這件事不放,好讓大姐頭認為他剛才沒說謊。他貓耳飛折,道:“我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大姐,你還想騙我?那些人都是我專門放在酒吧裡的‘餌’,為的就是釣你上鉤,不然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搞到我的消息?不過你不信也沒什麼,盡管叫他們開槍。”
他微微眯起霧藍色的改造眼,裡面是淺淺的“X”字標。他說:“打死我不要緊,我要委員會給我陪葬。”
刑天辦公樓裡現在全是人,這是和尚透露的,大老板都擠在裡面開會,連總督都在。這要是被炸了,刑天就等於被削掉了半邊身體。
大姐頭說:“我不信。”
門口的槍已經架好,酒吧裡陷入死寂,一秒,兩秒……遠處夜場裡的音樂聲斷斷續續,偶爾還有飛行器經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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蝰蛇大氣不敢出一個,他捏著褲子,掌心裡全是汗。他媽的,他想:老子都要信了!
十秒後,大姐頭突然說:“何必鬧這麼僵?蘇鶴亭,我們還有協議在的。”
氣氛陡然一松,門口的武裝組也沒繼續動作,大姐頭那股駭人的壓迫感逐漸退去。
她說:“我信你有援兵,也信你兵分兩路,但我更信你還有底線。”
蘇鶴亭道:“不要,在弄死衛達這件事情上我沒有底線。”
大姐頭似是嘆氣,說:“今晚的消息既然是你聯合交易場放出來的,那麼去入侵辦公樓的隊伍也有交易場的幫助吧?”
蘇鶴亭隻道:“你明白就好。”
交易場曾經幫福媽截過審訊官的車,大姐頭當時不知道對方是誰,如今聯系起來,便成了他們早有聯系的鐵證。這不怪大姐頭多想,是刑天理虧在先,錢警長為了侵吞交易場的生意設計殺掉皇帝,雙方現在明面上是和解了,可暗地裡說不準。
大姐頭說:“交易場是灘渾水,裡面的關系很復雜,你與他們合作,未必能討到多少好處。你別忘了,我們之間也有協議。蘇鶴亭,不如趁此機會跟我回去,我帶你見總督,你還有懲罰區這個籌碼可以談。”
蘇鶴亭道:“不好意思,今晚我哪兒都去不了,如果我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回家,佳麗就會炸樓。”
大姐頭說:“好,你有種。”
時間差不多了,蘇鶴亭擔心拖下去又生變故,於是道:“當初我殺衛知新,你要保我,不僅得罪了衛達,還得罪了審訊官,他們如今聯手欺負你。大姐,你手裡的小組也被瓜分得差不多了吧。”
昨晚和尚封鎖的區域很小,路上又被衛達飛行器無視,這些都足以說明大姐頭在刑天內部的地位不如從前,這也是蘇鶴亭剛才問大姐頭還有多少人的原因。
大姐頭說:“就算還剩一個組,我也有辦法突圍。”
她鬢邊的發縷垂落,卻影響不了她眉間的英氣。作為沒有被改造過的普通人,她其實很不普通,和尚卸下裝備的時候都未必打得過她,她有說這句話的底氣。
蘇鶴亭起身,道:“我欠你一次,除了見總督,別的事情我都可以。”
大姐頭卻沒有提要求,她側目,看蘇鶴亭片刻,說:“謝了,再說吧。”
蘇鶴亭用兩根手指做出“走”的動作:“今晚就當沒碰過面,拜拜啦。”
他歪身,不經意一般,擋住了謝枕書的十字星。蝰蛇緊跟在後,三人向外走。大姐頭雖然沒動,目光卻一直跟著他們。
待走出酒吧門,離開小巷,蝰蛇才松口氣,說:“門兒——”
蘇鶴亭道:“這酒吧誰設計的?完事以後真該謝謝他。”
他別的不怕,就怕大姐頭認出謝枕書。大姐頭或許認不出謝枕書的臉,但她一定認得十字星。十字星一旦出現在現實裡,就意味懲罰區裡還有刑天不知道的秘密,那麼對於極度需要相關信息的刑天來說,把他倆逮住遠比跟大老板虛與委蛇更重要。
蘇鶴亭覺得謝枕書太安靜,問:“你在想什麼?已經走遠了哦,可以說話了。”
謝枕書側頭,目光回望小巷,道:“人不是她帶走的,那人都去哪裡了?”
酒吧裡的拼接人都是朋友,如果不是刑天把他們帶走了,那他們去哪兒了?總不能憑空消失。
蝰蛇說:“不是還有髒話組織嗎?雙馬尾那麼機敏,搞不好是她提前把大家叫走的。”
謝枕書道:“不是。”
蝰蛇卡住了,他憋了一會兒,又問:“為啥?”
謝枕書看向他,兩秒後,道:“他們動過手。”
酒吧地上有血,雖然被砸碎的酒瓶遮住了,卻還殘留著一點味道。謝枕書剛坐在裡面,看到吧臺上的彈痕,做出了和蘇鶴亭一樣的猜測:是大姐頭帶人衝進來,跟大家動手,然後用槍制服他們,並把他們帶走了。
“衛達也有可能,”蘇鶴亭指向遠處的刑天辦公樓,“那家伙最愛威脅人……”
他剛說到這裡,辦公樓的高層玻璃驟然爆開,濃煙瞬間升起。這還沒有完,巨大的爆炸聲又響了十幾下,強勁的氣浪甚至衝破了周圍其他建築的玻璃,附近道路上的車輛急停。一時間,整個黑市都被那衝天而起的火光震驚到了。
“轟——”
廣場上的刑天巨影頓時閃爍起來,在高樓坍塌的劇變中消失。噴泉全部爆管,引起一連串的爆炸聲。
蝰蛇猛地回頭,瞪著雙眼,大聲問:“你,你真叫人炸了辦公樓?!”
蘇鶴亭也愣住了,他看著那邊,受到波及的飛行器正如鳥般墜落。爆炸導致路面全部失控,火光照應著天空,辦公樓正在燃燒中坍塌。
他說:“……完了,快跑!”
聽到爆炸聲的武裝組已經衝出了小巷,這次沒有命令,他們果斷開槍。子彈“嘭”地打在身旁,蘇鶴亭被謝枕書撞入廣告牌後面,廣告牌瞬間被打成了篩子。
蝰蛇說:“你好勇噻!”
蘇鶴亭抱頭滾地,道:“不是我幹的!!!”
第189章 先生
子彈緊追在後, 三人越過低矮的圍牆,跑向沒有燈的亂巷。這片巷道交錯,越往裡走越逼仄, 從兩側居民樓伸出的衣架掛滿衣服, 地上都是髒臭的積水, 以及常年堆放的生活垃圾。
蝰蛇跑得微喘,這會兒停下來滿頭是汗, 道:“這下完了!現在就是回頭跟大姐頭解釋,她也不會信。”
蘇鶴亭掀開一件T恤,鑽過去, 說:“回頭?沒有回頭的路了。”
蝰蛇說:“如果不是你, 還會是誰幹的?我沒朋友, 你們還有嗎?”
謝枕書道:“未必是朋友。”
炸辦公樓是拼接人的最終手段, 也是他們用來震懾刑天的一件重器,蘇鶴亭正是深知這點,才會用它嚇唬大姐頭。但現在它真炸了, 這就像是賭局開場先掀了底牌,後面的局還怎麼打?
蘇鶴亭說:“被人反將一軍。”
他們沿巷道亂走,盡量繞開警笛。可是區域已經被封鎖了, 武裝組傾巢出動,把舊城區圍得水泄不通。熊熊火光透過黑夜, 到處都彌漫著爆炸後的糊焦味。眼看逃出無望,他們便暫時待在了一棟破樓裡。
這棟破樓是個舊世界爛尾樓,頂還沒封, 四面通風, 被吹塌了幾面牆,卻還能勉強站立。
蝰蛇蹲在窗邊, 遠遠眺望,說:“整個樓都被炸塌了,狗日的好狠,能弄到這麼多炸彈的就不是普通人。”
蘇鶴亭伸出五指,道:“好了,現在鎖定目標,嫌疑人就在我這一隻手裡。”
蝰蛇說:“我排除衛達,他這人狠是狠了點,卻怕他大哥。”
謝枕書卸下彈匣,檢查子彈,道:“大哥?”
蝰蛇說:“就是刑天,現在應該叫總督。衛達早期跟著他混,不然也不能搖身一變做大老板。”
謝枕書數子彈的手稍稍停頓,道:“我見過他。”
他這麼一說,蘇鶴亭也想起來了,長官穿過南北邊境時曾遇見過刑天。當時的刑天剛剛組建幸存者隊伍,被7-001趕到了停滯區,便在停滯區建起生存地。
蝰蛇說:“總督自從退出01號生存地後就神秘得要死,以前我老板都見不著他幾次,每次見還隔著屏風。他常喊衛達過去喝茶,聽說衛達最早是他跟前的馬仔。謝哥,這是真的嗎?”
“哦?”蘇鶴亭偏過頭,忽然來了興趣,“衛知新竟然見不到他的真容?”
蝰蛇提起衛知新還有些尷尬,他扭過頭,說:“有我們跟著的時候是見不到的。”
他是拼接人,拼接人不能靠近總督,這是生存地的潛規則。實際上,總督一開始是三區的總督,後來03區變成拼接人收納地,總督移交權柄,親自入住03區,成為了這裡的老大哥。
蘇鶴亭道:“憑衛達和他的關系,衛知新應該常和他見面才是。他們之間即便沒多餘的私交,也有生意上的往來。”
衛達搞出蘑菇基地,既是在替自己打算,也是在討好總督。總督既然能把基地放到刑天要地,說明他是支持的,不然衛知新在鬥獸場不敢那麼囂張。可現在蝰蛇說衛知新不常見到總督的面,這就很奇怪了。
蝰蛇不知道裡面的利害,說:“這有什麼?那麼多大老板,也不一定各個都能見到總督,更何況我老板。”
蘇鶴亭笑道:“是,我好奇罷了。”
他摁下一根手指,又說:“看,現在可懷疑的範圍更小了,各位還有誰要排除?我先來,我排除媽媽。”
蘇鶴亭每說一個人,就摁下一根手指。03區數得上名的老板就這麼多,排到最後發現都沒可能。
蝰蛇說:“難不成是總督自己炸的?好讓老板們一致對你。”
蘇鶴亭道:“我何德何能讓他炸樓?這是虧本的買賣,他決計不會幹的。”
他這是實話,總督要抓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何必這樣費勁炸樓?損失的全是刑天。
他們在黑暗中交談,遠處升騰起無數架飛行器,蝗蟲般遍布夜空,如同黑雲壓頂。
蘇鶴亭說:“完啦,這麼多,挨個掃一遍總能掃到我們。”
謝枕書沒看飛行器,他聽聲音就知道數量。夜裡的風吹動十字星,他轉過槍口,道:“去拿槍。”
現實不比懲罰區,他沒有阿修羅,蘇鶴亭也沒有引路燈,血肉之軀想衝出重圍,隻能靠槍支彈藥。
蝰蛇蹲在他們中間,大感意外:“去哪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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