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姑娘總是在小男孩身邊轉悠來轉悠去。
像是很久之前的我。
徐望也不是完全不跟我約會,他隻是沒什麼耐心,很不耐煩的樣子,就連分別時候我坐在他對面流眼淚,他也隻是略微不耐煩地說:「行了,哭什麼,你該去哪去哪!」
我牽著他的袖子問:「那你跟我……」
「我就在這,也不會跑,你隨時回來唄。」
後來我回來,抓住了一個又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在他身邊。
我敲敲桌面想,還是年輕好,年輕時候才有這麼一往無前的勇氣。
關店的時候已經有一點冷了,我上好鎖轉過身就看見了一幅近在咫尺的畫。
嚇得我往後退了一大步。
「徐望?」
他別扭地從後面探出頭來說:「這畫,我粘好了。」
我看著那幅被勉力粘好的畫,眼前仿佛能看見徐望僵著身子板著臉,彎著腰一張一張將碎片撿起來的畫面。
「你要是喜歡這幅畫,我還給你就是了。」他的聲音有些小,莫名的顯得有些難過。
我眨了眨眼逼回眼眶裡的湿意才說:「可是……我已經有新的了。」
畫也是,生活也是。
他愣了一下才問我:「童念,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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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嗯!不想了。」
「要是……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呢?」
我歪著頭看他,「你是在求我嗎?」
他猶疑著點頭。
我嘆了口氣跟他說:「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被不喜歡的人懇求,原來是這種感覺啊,徐望,我能明白你為什麼覺得我的愛情廉價了。」
在愛裡讓出底線的人,本身就足夠廉價了。
「徐望,現在是你求我,這句話我還給你。」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手上的畫都不知道怎麼放才好。
「當初是你求著我跟你好!」
「這句話我還給你。」
7
下初雪的時候,我覺得是該有個人在身邊,於是我欣然答應我媽的邀約,參加了兩次相親。
不過……都不是很合適。
我開始懷疑速配的可成交率,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操之過急,準備徐徐圖之。
隔了兩天才回店裡去,我的小店員湊近了跟我說:「那個男的,每天都來每天都來,老板,你認識嗎?」
我搖搖頭說:「我不認識。」
徐望總是在遠處站著,下著大雪,幾乎看不清他的身影。
我照常忽視他往家的方向走,連著下了幾天大雪,雪化了又結冰,冰上面又飄雪,腳下像是安了滑輪,我小步小步地走著。
明明看見了綠燈才開始走,可是路上滑,有小車剎不住,將方向盤向右狠狠轉過去。
我隻是稍稍低頭,就看見一輛車衝著我直直地衝過來。
耳邊都是急剎的聲音,我的大腦在瘋狂地叫喊快跑!快跑!
可是腳步卻動彈不得。
「砰!」得一聲,天旋地轉。
「童念!」我的耳邊響起很多很多的聲音,隻有這個最清晰。
就算身子不能反應,腦海還是給出了答案,是徐望啊,是徐望啊。
我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夢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看見自己拿著精心做好的巧克力等在徐望的桌前,我無比急迫的想要觸碰到她,告訴她別等了他不會要的!
可我不能,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徐望接過來拆開又合上,那盒巧克力又回到她的手裡。
我置身事外地看著那個小姑娘的神色,鼻子忍不住發酸。
她低著頭,手卻一下又一下的撫過那個盒子,猶豫著將它遞上前卻看見徐望已經轉了過去,咬著唇像是想要哭卻又不敢哭一樣。
我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迎著人流像是一個可憐的夾心面包被擠來擠去,手裡卻還緊緊的抱著書包,那裡面是裝給心上人的特產。
她做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因為害怕都不敢多喝一口水多上一次洗手間,她隻是抱著那個包,像是能獲得更多的安慰一樣。
我想告訴她別去了,不會得到回應的,隻會看見漂亮的女孩子從他的房間裡走出來,告訴你他們剛剛歡好一場。
可我還是不能,我隻能看著。
就連再長大一點,她梳起頭發穿上了高跟鞋,還是會拄著胳膊看著窗外,期待著心上人的歸來。
我捂著眼睛想,不要等了,不要等了啊,他隻會扔掉你一早做好的蛋糕,說你煩,讓你不要再做。
不會有回應的,不會的。
那麼珍貴的心意,給自己吧阿寶。
我站在她身邊,看著她流眼淚,虛虛的環住她像是這樣就能抱住獨自流淚的自己。
阿寶啊,求求你了,愛自己吧。
愛自己吧。
「阿寶……」
「阿寶……」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撞進了徐望的眼睛,一時有些恍惚,那雙總是冷漠的眸子裡,也能映著我的身影了。
我後知後覺的,想流淚。
「阿寶,阿寶,好一點嗎?」我媽撥開徐望的手衝過來問我。
身上很痛,但是我還是笑了笑。
「沒事。」
我想讓她放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媽站在我的身邊流眼淚,繼父站在她身邊安慰著他。
我艱難的扭轉脖頸,看見了在一旁站著的徐望。
大夢一場,像是走過了數十年的歲月。
要是問我人生最堅定的是什麼,就是愛著徐望。
一往無前的,愛著徐望。
我眨了眨眼,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從眼眶裡流下來。
「阿寶,哪裡痛嗎?」
徐望焦急地跑過來,俯在我身前問我,見我不回應他他又問了一遍。
「阿寶,哪裡痛啊。」
我搖搖頭,隻覺得眼淚像是止不住地淌下來。
是阿寶啊!
過了這麼多年,你終於知道了啊,我的小名,那個所有親近的人都在叫的名字,是阿寶啊。
終於,我也能變成你心裡的寶貝了嗎?
多遲啊……
多遲啊徐望。
8
身體稍微好一點之後,我能自己做起來,讓我媽他們先回去別時刻在我床前擔憂。
屋裡就隻剩下我跟徐望。
「不用回去工作嗎?」
他沉默地削著水果說:「不用。」
我看著窗外的太陽說:「不下雪了呢。」
他扯扯嘴角說:「是你躺得太久了。」
「是嗎?」
可能是吧,大雪之後已有枝丫迸發,是春。
我看著徐望想,在春天告別,是很浪漫的事。
我接過他手中的水果說:「聊一聊嗎,跟我。」
「為什麼不去上班?」我溫和地問他。
「因為害怕。」
徐望難得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他說:「我很害怕。」
「你倒在血泊裡,我怎麼叫都叫不醒你,滿地都是血,我真的害怕阿寶。」
他捂住眼睛流下淚來,像是又回到了現場,無措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阿寶,別離開我……」
「阿寶,別離開我……」
我仰起頭極力忍著自己的淚水,緊緊抓著床單才能克制住自己去給他擦眼淚的衝動。
「徐望,別哭」,我小聲說:「我不再是能為你擦眼淚的人了。」
「阿寶……」
我擦了擦眼角才說:「我做了一場夢,很久之前的夢了。」
「看著我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被你傷害,我覺得很痛,心裡流的淚快把我淹沒了。」
我笑著跟他說:「徐望,我好心疼我自己。」
生死之際,我好心疼我自己。
徐望的唇都在顫抖,他急切地來抓我的手,「阿寶,我……我……」
「ẗű̂ₑ我可能沒辦法,很快就不愛你了,但我想努力去做。」
「阿寶……別不要我,求你了……」
我第一次看徐望流淚,流得這麼兇。
像是非常害怕被我拋棄一樣死死的抓著我的手,抓得我生疼。
「阿寶,我都會改,真的,我都會改!」徐望期翼地看著我,像是隻要我點頭他就可以拿全世界跟我交換一樣。
「阿寶,別拋下我一個人,我好害怕。」
我手上微微用力,掙開了他的手。
「徐望,不行。」這是我的回答。
「我們有過好時候的,有過好時候的。」
他像是想要勾起我的回憶,忙不迭地說著。
我笑著流淚,原來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記得。
那麼單純的情意,那麼青澀的感情,那麼多個夏夜裡貼在唇角的吻,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記得。「是啊,我們有過好時候。」
上學的時候,是我記憶裡最開心的時候。
「可是後來你就不再喜歡我了,你不記得了嗎?」
「你忽視我傷害我敷衍我都是因為你不喜歡我了,可我還是舍不得往前走。」
「你已經不記得這段記憶了,要是我也不記得,還有誰能記得呢?」
記憶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它隻困住想被困住的人。
是我自己畫地為牢。
「但我想明白了,徐望。已經被拋棄的過往就應該塵封在時間的長河中,我應該要從那裡走出來,去到新生活。」
徐望再也說不出話,他隻是蒼白地說:「就算不能回到過去,我們也能創造未來啊。」
我緩緩搖頭,「過去的記憶太多太多,我看見你就想起了那麼卑怯的我自己,還怎麼有勇氣跟你創造新的未來呢?」
「徐望,我不想總是擔憂,擔憂你是不是又會忘記跟我的約定而把我一個人扔在電影院,擔憂會不會還有新的小女孩跑到我面前說你右側鎖骨下方有顆痣,擔憂你會不會剛從別人的住所趕回來帶著別人的味道就來抱我。」
「徐望,我很害怕的,我想談安穩一點的戀愛,隻需要兩個人就可以經營的那種。」
徐望小聲地說:「我也可以,可以跟你談這種戀愛。」
我隻是搖頭,「你不能,在愛裡佔上風的人永遠也不能習慣自己在下遊,你現在覺得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又會想憑什麼?」
「你享受過毫無偏私的愛,就不能接受自己再受委屈。」
「人都是這樣,你不用覺得愧疚。」
我看著他說:「你也絕不是特例。」
他想不出更有說服力的話語,我們相顧沉默。
「徐望,我們都需要為自己承擔一些責任,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一些代價。」
回憶之中,我看清我自己。
血泊之中,他看清他自己。
難過的是,我們隻能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陽光重新照耀大地,我想,我可以面對以後的每一場寒冬了。
一個人面對。
9
痊愈了之後我就回了店裡,徐望還是會來,但大多數時候我們都各忙各的。
隻不過他開始邀請我,而我統統拒絕。
「小念,我們可以一起去看電影嗎?」
我擦好手中的杯子又想起了那場沒人赴約的電影,「不了,我不是很喜歡看電影。」
「那一起吃晚飯呢?」
「不了,我不是很喜歡吃飯。」
「……」
「你擋到我後面的顧客了。」
「哦……」
溫暖的時節了,我遇到了不錯的溫暖的人,可惜都沒能走下去,我想,一個人也不錯。
我養了一隻貓,很有靈氣,店裡有很多人是奔著它來的。
我將店重新翻修了一下,還在外面劃出了一小塊花園,用來種我喜歡的花草。
因為裝修不錯,所以總有人來打卡,我越做越好。
徐望還是會來,坐在牆角喝咖啡,小晴說他總是看著一幅畫發呆,上面好像是我的樣子。
我笑著回她,「你看錯了。」
「是嗎?可是真的好像……」
我趕著她去拿杯子,小姑娘就被我迷迷糊糊地趕跑了。
時間長了紙包不住火,小姑娘後來無比確定的跟我說:「那就是你!童姐,你怎麼騙我!」
我百口莫辯,因為徐望在公司聚餐上大醉一場,哭著問為什麼我不能再給他一個機會。
有人小聲問要不要給童姐打個電話,被他一把搶過手機。
聲音很小,我還是聽清了,他說:「不能打給她,不能,她會煩我,煩我……就不見我了。」
我看著視頻笑,「我可沒騙你,我永遠做不了你老板娘。」
小姑娘疑惑地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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