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親一抹眼睛,竟然是哭了出來:「古籍顯示,需要飄渺宗年輕一代有天分的弟子,用魂魄鎮壓,才能把魔童封印在白水潭底下。」
白長老閉了閉眼睛:「當時年輕一輩的弟子都嚇得往後退,隻有綿綿。」
母親有些驕傲地笑了:「是啊,綿綿那時候是飄渺宗最小的孩子,日常修習確實所有孩子中最有天分速度最快的一個孩子,她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魔童的事情,毅然決然地站了出來。」
白長老的眼淚也掉了下來:「那孩子貢獻了自己的一魂一魄,雖然把魔童鎮壓了,但那孩子的天賦也隨之不見了。阿紅,我們不能再犧牲綿綿了,綿綿本應是最耀眼的天之驕女。」
母親疲憊地擺擺手:「阮阮曾經倔強地問過我,為什麼飄渺宗所有人都獨寵綿綿,其實她不知道,不是我們獨寵綿綿,而是綿綿在庇護我們整個飄渺宗,還有山下的百姓。」
一陣黑雲飄過,我們驚奇地發現,有一伙穿著黑衣服、騎著超大烏鴉的人站立在白溪譚正上方,為首的人戴著面具看不清臉,他的聲音沙啞:「綺羅紅,今日我們來迎接少主,擋路者,殺無赦。我不想和你們飄渺宗為敵,希望你也識時務為俊傑。」
向來溫和的母親冷冷地瞥向騎在烏鴉身上的人:「守護百姓是我飄渺宗世代宗主傳承的義務,魔童自幼嗜血,這樣的魔界少主,我不敢也不能把他放出來,不然必定生靈塗炭。」
「桀桀桀」的笑聲不斷,我抱著小狐狸心底越發慌亂,和小狐狸對視一眼,小狐狸點了點頭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母親和魔族的人還在對峙,我院子中的信號彈盛大綻放,希望姐姐和師姐師兄們都快一些,不然我怕我們扛不住。
隨著信號彈的發送,魔族的人也沒了耐性:「殺。」
簡單的一個字,卻蘊含著鋒利和肅殺,剛剛還摸著我的頭誇我乖巧的白長老御劍對峙。
向來待我縱容的長老們都拿出了看家本領,我挪到母親面前,偷偷地問:「母親,我要怎麼才能再次封印魔童?」
母親眼眶瞬間就紅了,在空中的白長老長嘆一聲:「你這丫頭,為什麼要回來?」
一個分心,白長老的胸口多了一道長長的劍花,有幾滴血甩到了他臉上,我的眼眶也紅了。
我搖著母親著急道:「快告訴我啊,隻要我把魔童封印了,他們也就沒指望了。」
母親趴在我耳邊耳語,白長老明明受傷了,還不住聲地咋呼:「阿紅,不要,不要再犧牲這孩子了,她已經做得夠多的了,再失去一魂一魄,這孩子就要變成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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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長老說不下去,母親卻含著淚一邊說一邊跟我道歉:「對不起,母親又一次犧牲了你,母親對不住你,但,母親不敢拿飄渺宗上百口性命開玩笑,母親更不敢拿山腳下數萬條人命去冒險。」
我握住母親的手,搖了搖頭,沒關系的,我日日憊懶享福,飄渺宗每個人都愛我待我好,我願意為他們犧牲。
可惜魔族眾人好似發現了我的意圖,他們都圍攻到了母親的身邊,嘴裡念念有詞:「誅妖女,救少主。」
母親勉力支撐,但對面人實在太多了,母親的脖頸被對面烏鴉啄了,母親的伴生獸青蛇擋在了母親前面。
周圍漫天遍野都是紅光一片,最疼愛我的白長老躺在了地上,拼命地對著我喊:「綿綿快跑。」
我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個又一個長老侍衛倒下去,青蛇身子被砍成了兩半,我恨極了平日裡憊懶的自己。
我提劍衝了上去,可是我還沒碰到烏鴉翅膀上的人一下,就被掀翻在地。
幸好這時姐姐和白虎回來了,我在心底祈禱,外出歷練的師兄師姐們都快點回來,求求了,再不回來,就我們幾個人,怕是要守不住了。
騎著烏鴉的魔族眾人把攻擊的方向都對準了我所在的地方。
姐姐提劍擋在我身前,我哭著讓她帶母親走,不要管我。
姐姐卻隻是摸著我的頭:「我心尖尖上寵著的妹妹,他們怎麼敢的?姐姐就算豁出去這條命,也一定護住你。」
不討喜的白虎看我的眼神依舊是不耐煩:「你別說話,惹阮阮分心。」
話雖然這麼說,這個大壞頭卻擋在了最前方。
他眷戀地看著姐姐:「要想傷害你們,就要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嗚嗚嗚嗚,這討厭的大塊頭,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招我哭。
對面佔著烏鴉和人數的優勢,白虎和姐姐雖然法術強大,卻依然勉力支撐。
小狐狸衝了出來,我喉嚨嘶啞,我拼命大聲地喊:「快走,你打不過他們的。」
但小狐狸不管不顧,用自己瘦弱的身軀擋在我前面:「小爺是九尾狐,爺有九條命,在我九條命都被殺死之前,你最好封印住這潭底的瘋狗,不然小爺就白死了。」
一片血光中,小狐狸從高空中被拋下,他的脖子軟軟地掛在身子上,這可是陪伴了我那麼多年的小狐狸,我再也忍不住,提劍再次衝了上去。
母親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清醒一點,我們都是強弩之末了,能爭取的時間不多,如果還封印不了魔童,我們今天做的所有犧牲都白費了。」
我深深地看了被一掌擊在胸口的小狐狸和白色皮毛都被鮮血染紅的白虎一眼。
不敢去看母親和姐姐身上的傷口,轉身潛入水底。
幸好往日和小狐狸捉魚練就了一身潛水的本領,不然再好的術法我也使不出來。
5
我用母親教過的法子抽出自己的一魂一魄,想著潭邊漫天遍野的紅,一咬牙,把魂魄封印在了魔童身上。
後來的事情我記不清了,再睜眼我已經回到了飄渺宗的臥室,姐姐正眼眶通紅地在床頭守著我。
我心底一陣吐槽,這小狐狸到底是白眼狐,我都傷這麼重了,他也不管我,也不知道溜到哪裡去玩了。
再轉頭,突然發現枕頭有點軟得過分,曾經漂亮的小狐狸,燒焦了尾巴,耷拉著眉眼老實地做我的枕頭。
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一半:「母親和白長老他們呢?」
姐姐眼眶瞬間紅了,她握著我的手落下淚來:「我和白虎勉力對抗,卻還是擋不住魔族的攻勢,長老們明明已身受重傷,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擋在我們前面,母親和長老他們,都犧牲了。」
我頭腦中嗡鳴聲不斷,我甚至聽不見姐姐的聲音,他們剛剛還那麼鮮活的存在著,怎麼就突然沒了呢?
姐姐拍了拍我的手:「飄渺宗長輩除了帶隊外出歷練的幾位長老,全部隕落在了後山白水潭旁。」
我拼命地搖頭:「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去匯報消息,長老他們不會死的,要不是我太笨,母親不會走的。」
姐姐隻是抱著我哭。
小狐狸頂著焦黑的毛發,沉默地窩在我懷裡,以後,我們要相依為命了。
後山大戰,帶走了縹緲峰我最親近的長輩,整個縹緲宗遭受重創。
魔族那邊的魔童在封印過程中,不知道被我怎麼陰差陽錯地弄死了,失去的兩魂兩魄又回到了我的體內。
我也懂了白長老為什麼說我是縹緲宗最有天分的孩子。
以往要練上十遍百遍的招式,現在看一遍就仿若活了一般,立馬可以做出來。
小狐狸依舊頂著這身燒焦的毛發,他不再招呼我陪他去玩了,他日日陪在我身邊,安安靜靜地陪著我修煉。
師姐們紅著眼說我和小狐狸長大了,我卻回頭四顧茫然,我最敬愛的長輩們都找不回來了,我必須學本領,魔族,我們之間還有一筆賬要清算。
姐姐臨危受命,成了我們飄渺宗歷年來最年幼的宗主。
白虎和初見時一般,雄赳赳地站在姐姐身側,但仔細看就能看出來,白虎的眸子中都是心疼。
姐姐修煉的進度比上一世還要快,我知道的,姐姐在拼命地逼自己,她把整個飄渺宗和我都當作了自己要背負的重擔,她必須逼迫自己強大。
白虎依舊看我不順眼,但我想到他一身血汙也要擋在我們所有人前面的身影,就在心底偷偷地原諒了他。
記不清多少個日日夜夜了,我們整個縹緲宗的人都瘋了。
無崖洞的果子熟了又落了,卻再也沒有嬌俏的少女拉著臭屁的小狐狸去採摘。
小溪邊一日又一日地平靜,再也沒有笑鬧著洗臉的一人一狐。
山下鎮子上是否新出了美味的甜點,我們也不得而知。
有時候修煉恍惚的時候,仿佛又看到白長老冷著臉扛著一束大大的糖葫蘆朝我們走來,師兄師姐們憋著笑,撺掇我去鬧騰。
但拼命地揉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寵溺叫我綿綿的假嚴肅老人。
師兄師姐們的臉上,再也沒有輕松寫意的笑容了,他們日日肅著一張臉,除了對我時勉力笑笑,其他時候隻有修煉再修煉。
白水潭一戰,我們不僅僅失去了慈愛庇佑我們的長輩,我們也失去了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每個人睜開眼就拼了命地訓練,我們不敢偷懶一分一毫,魔族隨時卷土重來,我們每個人都嚴陣以待。
小狐狸的皮毛慢慢地恢復了最初油光發亮的狀態,但蓬松著的大尾巴卻再也支稜不起來了。
也是這時候我才知道,當初小狐狸擋在潭水前以命相搏,為我爭取了封印的時間。
他身上的九條尾巴,為了我,竟然生生地折斷了八根,隻有最後一根最小的尾巴,恹恹地耷拉在身後。
我欠了小狐狸八條命。
這個憊懶的貨色,為我拼過命。
6
姐姐和白虎在道上的名聲越發盛大,所有人都想看看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宗主和她最純正血統的白虎獸人的風姿。
五十年一度的宗門大比拼,安排在了我們飄渺宗,姐姐慎重地告誡大家,這是我們飄渺宗重回修仙第一大派的最好時機,務必全力以赴。
我們飄渺宗時隔三十年,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
姐姐一襲飄逸的服飾,身旁的白虎幻化成型,竟是個貌美俊逸的男子,他走在姐姐身後,看著姐姐的目光都是眷戀和欽慕。
我忍不住想起上一世他陪在我身邊的樣子,他剛開始被分到我身邊的時候,還沒有那麼抗拒,在我第十九次學不會同一個招式的時候,他暴躁了。
我去山下捉魚烤,他氣急敗壞地在我身邊罵我:「你為什麼如此不爭氣?你看大小姐,你再看看你。」
我不客氣地回懟:「你喜歡我姐姐啊?可惜了,你是我的獸人呢。」
白虎每一次衝我發火,都會得到飄渺宗ŧú₂各位長老們「親切」的問候,漸漸地,他看我的目光越來越厭煩。
直到那日,姐姐達到半神境地傳來,他瘋魔了。
寧願冒著被天打雷劈的風險,也務必要掙脫我們之間的契約。
可惜天道不可違,心高氣傲的白虎當場被燒成了焦炭。
再看他對著姐姐溫柔的神色,我都忍不住打個冷戰,這還是我印象中的白虎?
小狐狸不客氣地幻化成狐狸窩在我懷裡:「怎麼了?冷?小狐狸暖手寶,你值得擁有。」
我又笑了,或許就是這樣子吧。
白虎慕強,所以強大而又胸懷大志的姐姐,是他願意用一生去愛護的主人。
而小狐狸瀟灑慣了,突然契約了沉穩的主人,肯定可勁地鬧騰。
好在這一世我們撥亂反正,都遇到了自己最合適的獸人。
7
我們飄渺宗要選出九個人參加宗門比拼,姐姐身為掌門,沒辦法參與普通弟子的比拼。
Ṭù⁺師兄師姐們經過這些年的勤學苦練,功力上漲了很多,最終選了四位師兄五位師姐參與比拼。
小狐狸依偎在我懷裡:「你真不參加?」
我捏了捏他的耳朵:「保存實力懂不懂,現在外面都以為我們飄渺宗沒落了,隻有敵人輕視我們,我們才能取得意想不到的勝利。」
小狐狸耳尖又紅了,我「嘖」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們閉關三十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宗門中出了一個țû⁰叫朵仙宗的門派。
這個名字聽得我不舒服,果不其然他們到的時候,我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到達了極致。
清一色男子,劍眉星目,端的是賞心悅目,但看在我眼裡卻總覺得不對勁。
但來者是客,我還是盡力地招呼他們,走在最前端的男子睨了我一眼:「想必這就是宗主的妹妹了吧。」
我拱手回禮,卻不願多說。
直到宗門大比,師姐師兄都從他們身上吃了虧,我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他們上臺比拼的弟子,用的並不是我們仙門傳統的招式。
那一招一式分明是。
我低頭和小狐狸對視,小狐狸眼底都是驚魂未定——魔族。
他們偽裝成修仙一派,苦心經營幾十年,如今又來到我縹緲宗,是什麼目的?
可惜姐姐要在首位陪各掌門長老闲聊,我隻好去找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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