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宣芝擺擺手,笑道:“沒事,我跟他的確成親了。”
曲隱流眼中神色一黯,艱難地牽動嘴角,扯出一個笑來,“是麼。”他頓了下,忽然想到什麼,又驀地抬起眸來,“可他是神,姑娘是凡人啊。”
宣芝毫不在意道:“沒錯,我們倆就是話本傳說中那種逆天而行、轟轟烈烈的仙凡戀。”
正巧鬼帝陛下現在已經被壓在渡虛山下了,等他結出五胞胎,讓五胞胎劈山救母吧。
第44章
一行人在臨浮郡邊縣了解完情況,又繼續趕往其他地方。白日裡,邪魔喜歡躲在幽深陰暗的地方,並不會如夜裡那般猖狂。
但臨浮郡的情況實在慘烈,好些失去地仙的鎮縣已經被邪魔踐踏一空,隻留下傾頹的屋舍和滿地凝固的鮮血殘骸,活生生像是人間鬼域。
一些僥幸還有人存活的村鎮,居民大多都聚集在神廟附近,站在太陽光裡,一點風吹草動便瑟瑟發抖,就連樹影都害怕。
哮天犬狂奔在各處民屋中,嘹亮的吠叫逼出躲藏在陰暗處的邪魔。
將邪魔清理幹淨後,宣芝再協助玄晟教修士在這些地方重新建立結界,二郎真君和齊天大聖的神力彌補了地仙缺失的神力,給予了這些絕望之中的人一個安全的棲身之所。
他們走過那些地仙消失的地界後,便也發現了端倪。
玄晟元君神力不及這方土地之後,臨浮郡這邊的鎮縣每夜或多或少都會遭到邪魔攻擊,地仙的神力的確在消耗,但正如長豐鎮上的白君,好幾座鎮子的地仙在消失之前,其神力是能壓制住邪魔的。
若說是地仙舍棄神籍,離開屬地,但地仙加封之時,屬地的山河靈力,生靈之念賦予他們神性,若是舍棄神籍,神力便會從他們身上剝離回歸屬地,屬地之上的生靈必有感應。
但實際上,這些鎮縣上的地仙的神力,並未回歸屬地,而是一夕之間從屬地上消失。
“這麼看來不像是邪魔。”宣芝沉吟道,“若是邪魔侵入吞噬地仙,鎮上的修士和百姓又怎麼會毫無所覺。”
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曲隱流轉頭問一名當地修士,“地仙神力消失前後,可有什麼可疑之人進入過鎮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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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鎮上的修士搖頭道:“臨浮郡受邪魔侵擾,山野之中都是躲藏的邪魔,就算是白日裡也不安全,每個鎮都被圍成了孤島,出不得,外人也進不來,大家都聚集在神廟附近,若是有什麼可疑之人定然會被發現。”
“玄晟封的這些地仙雖然不怎麼樣,但也不是人能隨便帶走的。”申屠桃掀了地仙小土廟屋檐上的一個瓦片,眾人都以為那瓦片有什麼問題,正要細問,便見他拋了兩拋,隨手丟到了地上,“沒有神力波動,便代表著地仙不曾動過手,那定然在他看來,不是敵人。”
申屠桃察覺到宣芝的目光,朝她轉過眸去,眉梢微揚,繼續道:“玄晟現在無力掌控這裡,但這裡總該還有一位地方府君才對。”
宣芝撫掌道:“對,玄晟娘娘曾提到過,她在臨浮郡曾封了一位府君。”
所轄之地,地仙相繼消失,這麼大的事,那位府君不可能毫無所知。而且,細細一想,如果是臨浮郡的府君,自然可以隨意出入所轄之地,既不會觸動結界,也不易被凡人修士所察覺。地仙更不會跟自己的頂頭上司大動幹戈。
當地的修士說道:“臨浮郡郡城的確供奉有一位府君大人。不過郡城內人口稠密,那位府君大人為護佑郡城竭盡全力,難以顧上其他鎮縣,我們早已和郡城失去聯系,恐怕郡城也兇多吉少。”
“那就去郡城看看吧。”宣芝說道,喚回哮天犬。
曲隱流上前道:“宣姑娘,我找一名當地修士同你們一起去。”
宣芝正要點頭,一隻手掌從後繞過來託住她的下巴,硬生生將她要點下的腦袋扶了回去,鬼帝陛下緊貼在她身後,冷淡的聲音從她耳邊飄過,毫不留情道:“累贅。”
曲隱流被他這兩個字刺得微微一怔,視線從他們親昵的肢體間掃過,拱手道:“宣姑娘和神君大玄中人,當地修士民眾怕是不會輕易相信你們,有同教之人引領勢必要快一些。”
宣芝努力仰起頭,視線瞟到後方鬼帝陛下的下巴,說道:“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申屠桃手掌上移,捂住她的嘴,他眯著眼睛看了眼對面的凡人,直接撈起宣芝的腰往外走。
曲隱流追了兩步,躊躇道:“宣姑娘……”
宣芝感覺到申屠桃身上的殺氣,連忙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別跟來了。
申屠桃一言不發地將她往小樹林裡拽,陰寒之氣從身上溢出去,破開鬼道,將宣芝塞了進去。等再從鬼道中出來時,他們已經身處在郡城郊外的一處亂葬崗中。
宣芝聽到腳下咔噠一聲,下意思低頭看去,就和一個骷髏頭上黑黝黝的兩個眼洞打了個照面,那骨頭上還殘留著些許血肉,在夕陽昏黃的光裡,能看到眼窩裡有什麼的東西在蠕動。
“啊……”宣芝將一聲尖叫捂在了自己嘴裡,急忙從原地跳開,雞皮疙瘩從她踩過人骨的腳,一路蔓延到後脖子。
“你害怕這個?”申屠桃難以理解。第一次見面時,他都沒見她這麼害怕過自己。
宣芝視線匆匆一掃周圍,這座亂墳崗真的亂得很地道。無數的墳包也不知道是給野獸還是邪魔刨開了,森森的白骨都露出土面上,有些新鮮一點的屍骸上,明顯帶著啃咬過後的牙印。
她早就該知道,鬼道的出入口定然不會是什麼好地方。
宣芝轉開視線,望向一旁的樹,撫著自己快跳出喉嚨的小心髒,說道:“陛、陛下,我下次不上你的車了,我有地圖,我坐筋鬥雲,筋鬥雲也很快的。”
“隻是骨頭而已。”申屠桃說道,舉了一個慘白的指骨到她面前。
宣芝一連退出幾步,嚇得臉色都白了。
申屠桃:“……”還真的怕。
他甩開手指,又揮舞下袖擺,亂葬崗上的土面翻湧,將地表的屍骸全都吸入土中埋了起來,“我看你在北冥時都沒這麼怕過。”
宣芝緩過勁來,有氣無力道:“那不一樣。”她見過的那些北冥的鬼,要麼是個人樣,要麼抽象起來,抽象得沒有一點人樣,那就像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的生命。
和現在腳下這樣實實在在的,遍地都是的人骨,衝擊力自然是不一樣的。老實說,她在這樣的亂葬崗裡更能切身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宣芝不想繼續呆在這裡,忘了一眼遠處城池的方向,尋著山道快步往下跑,“走吧,馬上就要入夜了。”
申屠桃笑了一聲,悠悠闲闲地跟在她身後。
臨浮郡郡城樓緊閉,隻接受持有路引的商隊入內,散民就算是拿著路引,也不允許入內,除非是築基及以上的修士。因為一般平民根本不可能獨自在野外活下來。
宣芝倒是符合築基修士這個要求,但她沒有路引,最後靠著筋鬥雲混入了城內。
郡城內的氛圍和他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這裡街上行人小販如雲,商鋪也都正常營業,哪怕現在已經快要入夜,城中居民神情之間也沒有多少擔憂之色。
他們定然被庇佑得很好,沒有受到邪魔的一點威脅,才能如此心安。
如此安寧之景,襯託著臨浮郡周邊鎮縣的慘狀,越發讓人心中疑慮。
“直接去神廟吧。”宣芝想要去找人問路。
申屠桃伸手想要拉住她,道:“跟我走。”
宣芝反應極為迅速地後退一步,避開他的觸碰,示意他帶路,“陛下請。”
開玩笑,他的手剛剛才捏過死人骨頭。
她嫌棄的表現真的很明顯。鬼帝陛下的臉色驀地一沉,拂袖冷哼一聲,大步往前走去。
臨浮郡城內的神廟不是建在高地,而是建在城中一處湖心小島上,四面有寬闊的棧道通往湖心島,湖上遍浮著睡蓮蓮葉。碧綠的葉叢中有含苞待放的蓮花花苞。
島上有一高一低兩座神殿,高處的神殿自然是玄晟元君殿,下方這一座才是郡城府君,兩座神殿隻隔著百步遠的距離,但香火卻迥異。
元君殿中冷清不見煙火,而那位府君殿上卻青煙繚繞,香客絡繹不絕。宣芝自然也在小島入口處買了香燭,她先去元君殿中看了看。
那殿中雖然冷清,不過也被打掃得很幹淨,香爐裡燃著一炷線香,已經快要燒盡了。她在這裡拜完元君,從進殿到出來,沒碰到一個人。
反觀另一座神殿,殿外還要排著隊。
“就算是元君神力不及此地,再無法庇佑他們,但這差別未免也太明顯了。”宣芝有些不高興道,“明明兩座神殿相鄰,不過就是多走幾步路,多上一炷香,他們為何寧願在殿外等,也不願挪挪步來這裡上一炷香。”
申屠桃卻沒什麼感覺,“心中對神靈沒了信仰敬畏,就算來上香亦無用處。”
宣芝偷偷放出哮天犬,讓它四處去嗅聞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哮天犬身形倏忽一閃,從眼前消失了。他們在元君殿外站了好一會兒,已經引起了廟中道士的注意,宣芝隻得捏著供香同鬼帝陛下一起在府君神殿外排隊。
神殿檐下掛著一個黑底金字的匾額,上刻“青蓮聖女”四字,殿中的神像乃是一位身披白紗,懷抱三株蓮花,赤足坐於蓮葉上的女神君。那聖女面容清麗,眼眸半垂,懷中蓮花一含苞,一盛放,一枯萎,乃是三種不同的形態。
申屠桃在宣芝耳邊低聲道:“直接把這位聖女叫出來問就是了。”
宣芝:不錯,很直接。
“你說,她是知道好,還是不知道好呢?”申屠桃興致勃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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