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兩人一邊往那裡去,宣芝疑惑地問道:“既然堤壩如此重要,你們之前就沒想過在那裡布一些防御工事嗎?”
“自然是有的。”曲隱流道,“我們在堤壩以及下遊岐江兩岸都布有陣法,玄晟教總教以往還曾派遣高階修士來加固過堤壩陣法,哪怕現在沒有水倌神力相護,陣法應該也能擋上妖邪一擋的。”
曲隱流飛快說道:“山君隻來得及向我們傳來隻言片語,說那作亂妖邪的領頭是她曾經的同族黑狐,如今已經修成八尾狐妖,實力不容小覷。”
“這位山君同族我也曾聽師父說起過,三百年前,玄晟娘娘大封下界,當時山君和那隻黑狐共爭這裡的山神之位,實際上,黑狐的實力要比山君更強一些的,但因為對其他生靈無憐憫之心,而被玄晟娘娘否決。”
“之前山中妖邪雖然作亂,但並不同心,山君還能勉強壓制,今夜群妖突然一起發難,山君神力便再壓不住群妖之力了。”
幾句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堤壩上空。此時,玄晟教修士和山中妖魅精怪已經打將起來。但人修數量遠遠低於聚集而來的妖魅,又有逃竄到此的邪魔橫插一腳,溪葉鎮中的玄晟教修士修為本就一般,此時純粹就是被妖魔鬼怪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
更不要說去保護堤壩了,就連靠近堤壩都做不到。
宣芝和曲隱流一到這裡,就被天上盤旋的鳥妖圍住,那群鳥妖渾身漆黑,人首鳥身,有著刀刃似的爪子和尖銳的鳥喙,叫聲刺耳得像是利器刮過金屬的聲音。
這群鳥妖掌控著堤壩上空,任何飛來空中的修士都會遭到它們的攻擊。
宣芝被那尖銳鳥叫扎入耳中,腦袋裡嗡一聲巨震,整個人都有片刻的恍惚 ,她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就算捂住耳朵也擋不住那此起彼伏的尖鳴。
隱約聽到曲隱流大喊道:“是哭喪鳥,叫聲能攻擊神識,宣道友快封住聽覺!”
宣芝猝不及防,神識還在嗡嗡震動,在她扭曲的視野裡,隻見曲隱流長劍出手,雪白的劍光羽扇似的抖開,朝著四周飛撲來的鳥妖劈去。
幾隻體型較小的哭喪鳥被擊退,但有三隻體型巨大的鳥妖,顯然修為比較高,根本不懼他的劍光,利爪硬生生地將劍光抓得粉碎,鋒利的鳥喙沒有絲毫停頓,朝著兩人頭頂啄來。
就在那鳥喙即將衝下時,筋鬥雲的雲氣裹住兩人,驀地從原地消失。與此同時,雪白的細犬憑空出現,迎著襲來的哭喪鳥躍上,它的身形也隨著那鳥的體型而瞬間膨脹,化身成為一條巨犬,龇出尖牙,一口就將那隻哭喪鳥的脖子咬成兩段。
哭喪鳥轉眼就被它的獠牙撕碎,血肉從半空落下。另外兩隻大鳥揮動翅膀想要逃跑,哮天犬體型雖然變大了,但它的身形依然靈活如閃電,白影在鳥群之中穿梭,隻聽得鳥叫聲不斷,黑羽混合著鮮血肢體往下潑灑。
雲團穿過群妖包圍圈,落到了堤壩上,雲氣散開,宣芝和曲隱流從雲裡跌出來。
Advertisement
曲隱流一冒頭就被哭喪鳥的血潑了一臉,震驚地望向空中威武長嘯的大型細犬,佩服道:“宣、宣道友,你請來的神靈在下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沒想到卻能如此厲害。”
“那是哮天犬。”宣芝說道,她飛快環視一圈四周,這座堤壩天然形成,仿佛城牆一般有高低坳口,非常宏偉,上遊湖中的水從坳口處哗哗而下,形成了四條澎湃的瀑布。
經下遊兩次坡度遞減,再湧入谷口,流淌入溪葉鎮中。
漫天的妖力不停地擊向這座原本堅固的堤壩,宣芝發現它們並不是胡亂在攻擊,群妖上方浮著一個人影,他右手扼著一隻赤狐,另一手來回拂動,正是他在引導群妖的妖力,攻擊堤壩的不同落點。
堤壩上的陣法基本都被破壞了,隻還有幾處在免力運行,整個堤壩從下方深處開始,都在隆隆地震動。
曲隱流抹去臉上腥臭的妖血,也看到了遠處的人影,叫道:“赤狐,那是山君。”
那麼,捉著她的男子就是八尾黑狐了。
黑狐妖手握群妖之力,用力推出,又一擊重重轟在堤壩上,整個大地都在震動,堤壩不斷地垮塌,湖水洶湧而下。
他手中赤狐被封了神力,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行如此偏激之事,勸說道:“墨淮,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這樣做隻會背上更多血債,成神成仙之路隻會更加艱難,你已經修成八尾,飛升之路近在眼前,你為什麼……”
“近在眼前?”那被喚作墨淮的黑狐妖打斷她,放聲大笑,他掐住赤狐脖子提起來,雙眼含著猙獰的恨意,咬牙切齒道,“我已經沒有什麼飛升之路了,玄晟元君位列十二正神,她的一句話,已經斷了我的仙途。”
“不成仙,那我便隻能成魔了。”墨淮邊笑邊推出妖力,伸出鮮紅舌尖在赤狐鼻頭舔了一口,繼續道,“好在世事無常,玄晟如今也落得個自身難保的下場,我還等著群魔盛宴,分食她一口血肉呢。”
赤狐臉上的皮毛已經被眼淚湿透,“墨淮,我求求你了住手吧。”
黑狐妖自顧自道:“溪葉鎮的人命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還得多虧這一場驚天動地的神罰落雷,把山中的妖怪都嚇壞了,不然這些蠢東西還在畏頭畏尾。”
他說著五指抓向赤狐心髒,破開皮毛,鮮血很快染上他尖銳的指甲,“這最後一擊,便借山君神力一用吧,如此溪葉鎮數萬生靈的血債,也有山君大人一分功勞。”
在同一時刻,堤壩之上,宣芝手指含在唇畔,用力吹了一個呼哨,“哮天犬!”
哨聲穿透瀑布的隆隆水聲,白犬倏忽一閃,落在她身邊,宣芝指向半空那人說道,“狗子,那有兩隻狐狸,去捉回來!但別傷了紅狐。”
哮天犬興奮地嗷嗚一嗓子,朝著凌空的男子撲去。
白色犬影幾乎在犬嘯傳出時,就已經衝出水霧,它一道風似的繞開交錯的妖力,奔到黑狐妖身前。
八尾狐妖反應十分敏銳,一條由熾烈狐火凝成的長鞭凌空掃來,將哮天犬的身影阻擋了一瞬。
他抓住從赤狐心口抽出的神力,用自身妖氣裹住,朝向堤壩轟去。哮天犬叼住黑狐妖咽喉折斷時,那神妖合力的一擊已經重重落在堤壩上。
宣芝腳下一陣地動山搖,水霧彌漫間,她腰上突然被人從後攬住,自堤壩上騰空而起,宣芝來不及回頭看是誰抱住她,摸了下對方纖細的腰就明白了。
堤壩的餘震堪堪停住,但不過須臾,便發出了更加驚天動地的巨響,堤壩崩裂,洪水泄出,下方群妖四散而逃。
宣芝神識沒入神符中,下意識地已經在大聖廟裡點燃三炷供香。
未曾想那香插入香爐的第一刻,卻倏地滅了。
“大王?”這還是宣芝第一次被大聖拒絕,她來不及驚訝,再一次點燃供香。
神龛上神光一閃,就聽耳邊哎了一聲,說道:“去,治理水患不歸俺老孫管,你得去找隔壁的三隻眼。”
宣芝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領子被提了一把,神識被一腳踹到了二郎神的道場。
第38章
堤壩崩塌之時,天邊也正好亮了,晨光破開雲霧,照亮了奔湧的洪流。
這處堤壩一崩毀,便再無回天之力,洪流裹帶著巖石泥沙衝塌岐江兩岸,伴隨驚天的轟鳴,浩浩蕩蕩向下遊奔去。
來不及逃走的妖怪邪魔,還有玄晟教的修士,都被洪流卷入,生死難料。人力妖力,在這樣澎湃的自然之力面前,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助。
宣芝分出大部分神識在神符內,但依然能感覺到外界動靜。她被申屠桃箍著腰牢牢抱在懷裡,懸在奔湧的洪流之上,筋鬥雲在洪流中進進出出,胡亂一氣地裹住玄晟教修士和一些妖魅精怪往兩岸高地上扔。
哮天犬追著那隻黑狐妖,硬生生咬斷了他兩條命,叼著鮮血淋漓的黑狐尾巴和赤狐回來。
洪流撞上峽谷口,被峽谷兩邊高聳的山巒擋了一擋,但洪水衝入峽谷中後,水流速度便越快,聲勢也越發驚人。
這條峽谷並不是筆直一條,有三道彎折才能到達下方的溪葉鎮,能有一口喘息機會。
宣芝不敢耽擱,揉一把被大聖踹痛的屁股,鄭重地燃香跪拜,祈求二郎真君顯靈,拯救溪葉鎮上的數萬百姓。供香青煙筆直地升入虛空,神符外,哮天犬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圍著宣芝和申屠桃瘋狂轉圈,因為口中銜有狐狸,隻能從喉嚨裡發出興奮的低鳴。
申屠桃快要被它煩死了,正想抬袖子一把將它抽開。
就在這時,宣芝突然睜開了眼睛,申屠桃訕訕地收回手,垂眸看向她。宣芝雙眼又黑又亮,看也沒看他一眼,偏頭往峽谷望去,隻見洪流奔湧的盡頭,洪流快要衝出峽谷的地方,顯出一道巨大的神靈虛影。
那身影幾乎與峽谷兩岸山嶽等高,二郎真君銀冠高束,裹黃服披銀甲,肩上披著同色披風,兩臂之間飄舞著赤紅的飄帶。
即便是神靈虛影,也能看出他面容輪廓分明,五官深邃,眼中神光湛湛。
他揮舞著三尖兩刃刀,踏入洪流之中,三尖刀上蕩漾開的神力將奔湧的洪流盡數擋下,水流與神力相撞,泛出潑天的水花。
哮天犬將黑狐尾巴和赤狐都一股腦丟入宣芝懷裡,撒丫子衝向二郎神的虛影,在他肩側狂叫。
二郎神偏頭看了它一眼,眉心天眼睜開,一道金光從目中射出,掃過四方山脈地勢,將山川走勢,地底情況探了個明明白白。
洪流既然決堤,便沒有再將水送往高處的道理。
哮天犬一直關注著它的主人,隻需二郎真君一個眼神,便心領神會衝往右岸一處山中,嘹亮的犬吠將山中野獸都趕得四散而逃。
原本洪流的聲勢就已經驚得野獸往外逃竄,再加上它一通驅趕,那山中便也剩不下多少生靈。
二郎神轉過頭,遙遙地望一眼請他顯靈的信徒,揮舞長刀,一刀劈開右側山嶽。
轟隆巨響中,山體被他的神力衝得往兩邊裂開,傾瀉的洪流便沿著他開闢的河道分流而下,與那山腹深處的一條地下暗河相接。
這樣劈山開河的動靜,堪稱驚天動地,將兩岸的修士和妖魅全都鎮住了,就連下遊的溪葉鎮都能感覺到神威震蕩。
宣芝眼眸瞪得滾圓,捂著自己胸口望向前方神靈逐漸消散的虛影,她的靈力作為請神降臨的媒介,也與神靈降下神力顯威相關,神靈爆發的神力越大,她的靈力消耗得越快。
二郎真君這劈山一刀,瞬間耗空了她的真元,宣芝嘴角甚至溢出了血跡,靈基都在震動。她疼得弓起腰,埋進申屠桃懷裡,四肢經脈都有種被掏空了的鈍痛。
不論是二郎真君,還是哮天犬,筋鬥雲,都跟著消散無蹤了。
熱門推薦

致命核桃露
"我和我弟差了 20 歲,從小眼也不眨小心翼翼地盯著他長大。 他核桃過敏,我媽為了讓他脫敏,把核桃打成漿,磨成粉,一點一點偷偷加進飯裡。"

侄子的膿瘡是腺體
"嫂子是資深腐女,愛嗑雙男主 CP。 侄子脖子後面長了膿瘡,不僅發爛發臭還流血。 嫂子卻一口咬定那是侄子的腺體,不讓任何人碰。 我一眼就看出那是疖子,如果不加以治療,會發展成極其危險的細菌感染——「斷頭瘡」。 再嚴重的會全身化膿而死。 我連夜帶侄子去了醫院治療。 可後來,侄子結婚,娶了一個潑辣不好惹的老婆,對著侄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嫂子卻反倒怪起了我。"

念念無響
"我死後的第二年,前夫突然後悔了。 他到處都找不到我,氣急敗壞地給我發信息。"

倀鬼媽媽聽不懂人話
"我媽聽不懂人話。 我說我乳糖不耐受,不吃奶制品,她往豆漿裡摻奶粉,害我拉了大半年稀。 高考前我特別強調別動我文具,她扭頭把筆芯換成所謂的接收神器。 結果我被判定使用非法設備接收信息,實施作弊,停考三年並記入誠信檔案。 我徹底崩潰,回去找她發瘋,全家人不痛不痒地說她這也是為了我好,讓我體諒。 我萬念俱灰,跑出家門,卻被一輛大卡車撞死。"

護頌
"我撿到一個少年,他既不是歷劫的仙君,也不是落魄的貴公子,他是我在苗疆生活時,一同長大的傻子年頌。 隻因他過份好看,而那些人知道我耽於美色,為了巴結我這個新貴公主,假意扔在我門前。 這次,我沒有如往常一般給皇姐送去。 我頂著荒淫名頭,放浪的卻是我那一脈所出的姐姐。 名聲我不在乎,但年頌,那個眼眸清澈的少年,我要保全他。"

杭月
"出獄後,我開了一家養老院,裡面聚齊了超雄老頭、邪惡搖粒絨老太。 他們平時最愛找我麻煩。 不是嫌棄玉米粒沒剝皮,就是吐槽草莓沒有去籽。 可是,我被變態尾隨的那天。 他們卻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