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外頭這些人半個鍾頭就能幹完活,為了謹慎起見,你吃完飯最好進裡間待著。”
等他一走,聞亭麗再也繃不住自己的表情,低頭撲哧一聲,虧他說得這樣正義凜然,還不是想讓她在他這裡多待一會。
他這樣煞費苦心,她也不想難為自己,走到沙發上舒舒服服坐下。在陸世澄面前繃了這麼久,可把她累壞了。太想把他當成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反而使盡了全部的力氣。
休整一陣,她整個人又活躍起來,興致勃勃坐到餐桌邊,把那份原本屬於陸世澄的晚餐吃得一幹二淨。
吃完飯,她躲進了他的臥室,以免在外屋走動時不小心發出動靜。
臥室裡有一張大圓床,大到幾乎可以在上頭跳舞。
床上的白色被褥整潔得連一絲褶皺都無,仿佛從來沒有人在上頭睡過覺,左手邊那張大書桌倒是一看就知道沒闲著。
因為桌上攤放著大量的書籍和筆記。
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這一點倒是跟她很像。
最後她坐在圓床邊那張單人沙發上環顧四周,她不是第 一回進入他的臥室。
但不管是陸公館的那一間,還是面前的這一間,都擁有同樣的風格,幹淨、明朗、沒有一絲多餘之物。
帶點厭世感,仿佛他隨時可以從這種繁華中抽身而去。
真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男人。
她百無聊賴撥弄著邊幾上的鮮花,忽覺得腳底有些痛,一看才知腳脖子上也破了一小塊,翻過手肘,胳膊上居然另有兩條長長的傷口。
傍晚她為了盡可能吸引大家的注意,故意踩到香蕉皮當眾摔了一跤,胳膊肘上,腿上,背上,都擦到了,就連屁股也在隱隱作痛。
她忙在房間裡找棉球和紫藥水,沒找到,陸世澄不在,她又不好翻箱倒櫃,隻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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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書桌上的鍾,已經是傍晚七點半了,她一向精力旺盛,換作平時這個點,絕不至於犯困,今晚也不知怎麼回事,竟困得眼睛睜不開,想來是剛才那頓飯吃得太多之故。
為了打起精神,她試圖用手指頭把眼皮強行撐起來,結果反而起到了反效果,眼睛撐久了便有點發酸,一發酸,就要閉上眼皮緩一緩,緩著緩著,她就歪著腦袋在沙發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夢中驚醒,一睜眼,面前籠罩著溫暖的燈光,周圍的環境仿佛有點陌生,呆半晌,赫然發現桌上的鍾已經指向了十點多,嚇得忙站起身。
這一動,才發現自己的身上蓋著一件西裝,這好像是……陸世澄的衣服。
聞亭麗驚訝地探頭向外看,就見陸世澄一個人坐在外間的沙發上。
“你——陸先生什麼時候回來的?”
陸世澄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些文件,他抬頭看她一眼,又將視線重新落回桌上的文件上面:“沒注意,大概是九點鍾。”
也就是說,她在他面前睡了一個多鍾頭,這期間,他一直在外頭辦公嗎?
她仍有點發懵,揉揉眼睛,把他的外套從自己身上拿下來,起身向外走。
她睡得太久,口裡非常渴,走到酒櫃前,才發現櫃子裡隻有一瓶瓶未開封的酒,而沒有水壺和水杯。她用目光在櫃子四周到處逡巡,越是著急想喝水,越是找不到。
陸世澄在後頭望她一會,起身走到她身後,幫她把面前的櫃門往後一拉,原來水壺並未放在臺面上,而是卡在門裡頭,底座是固定的,這樣即便輪船顛簸也不會把水灑出來。
陸世澄倒一杯水遞給她,聞亭麗大口大口喝著,他看著她喝完,又給她倒了一杯,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聞亭麗喝得差不多了,便扭頭瞥瞥陸世澄。這時,外面傳來隱隱約約的吵鬧聲。
她驚訝地側頭聆聽:“出什麼事了,他們找到那個匪首劉凱了?”
“找到了,不過已是一具屍體,估計是被船上的同伙趁亂暗殺了,巡捕們料定是內讧,正想辦法把那個兇徒揪出來。”
聞亭麗倒抽一口氣:“那豈不是一晚上消停不了了?”
不,不僅如此,經過連續幾輪的搜查,巡捕們對二樓和一樓的客人大致都有了印象。
這時候,她這張陌生面孔突然出現在二樓客艙,免不了被當作重點懷疑對象。
陸世澄低著頭在各類文書上籤字:“你隻能在我這裡將就一晚了。”
“這怎麼行?”她誇張地皺眉搖頭。
陸世澄停下筆望著她,仿佛在等她提出更好的建議。
平日裡,聞亭麗早就想出一百個新點子了,這會兒她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思索半晌,好像沒什麼更好的辦法可想。
於是她一臉凜然把水杯放到茶幾上,順便打算說點凜然的話,忽然瞧見他的手邊放著一瓶紫藥水和一包棉花。
他沒有抬頭,隻是將東西朝她這邊推了推:“天氣熱,傷口容易發炎,你最好盡快處理一下。”
頓了頓又說:“裡屋的床頭櫃有一些常見的創傷藥和消炎藥。”
聞亭麗一言不發把東西抱進屋。
他始終沒有追問她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就像他前頭壓根不問那些巡捕為什麼要找她,就理所當然擋在她的面前。
這些美德他從前也有,隻不過,她隱約覺得,現在的陸世澄比從前更體貼和包容了。
一切他似乎都看在眼裡,可是他願意體諒一切。
她禁不住猜測他這些微妙的變化從何而來。
她在屋裡抹藥,他在屋外繼續辦公,一時間隻聽見鋼筆在紙上唰唰移動的聲音。
驀然間,外間的聲音停下來。
聞亭麗好奇抬頭向外看,就見陸世澄開門出去,剛好她要檢查胳膊肘上的傷口,無奈袖子有些窄,一撸,就情不自禁嘶嘶叫痛,最好的法子就是直接把上衣脫掉檢查,但是她裡頭隻有一件薄薄的小衫。
雖說陸世澄所在的位置無法看見床邊的情形,但兩間房之間並沒有房門阻隔。
他會主動避出去,無非是聽到她有些不方便……
他這一走,她索性站在床邊脫下上衣為自己做檢查,她知道以他的個性,絕不會中途突然回房。
剛脫到一半,又把扣子重新系好,到外屋先把耳朵貼在房門上聽了一會,接著把門悄悄打開一條縫,就看見陸世澄背對艙門站在甲板上,仿佛在眺望海面,他身邊沒有別人。
“喂……”她壓低嗓門叫他,“你進來一下。”
陸世澄進來看著她,她對他說:“太熱了,我想先洗個澡再塗藥,請問盥洗室在哪裡?”
陸世澄把她帶到臥室,原來浴室的門藏在那張圓床側邊的牆壁裡,是道暗門,難怪她剛才找不到。
他幫她打開熱水龍頭,靜了一靜,問她:“需不需要毛巾和香皂?”
“我行李箱裡有。”她沒有看他,大概是浴室裡水霧四溢的緣故,兩個人的表情都有點不自在。
他沒再說話,出去幫她把門關上,聞亭麗對著鏡子一照,自己的臉被熱氣燻得直發紅。
洗完,她習慣性地找出自己的睡衣裙,又覺得穿成這樣在陸世澄面前走動不大好,便重新挑了一件外穿的幹淨旗袍換上,出來,看他仍舊在沙發前辦公,便坐下來對他說:“今晚我睡在沙發上好了。”
“我會弄到很晚。”
“沒關系。”聞亭麗坐在沙發對面的椅子上,“我等你弄完了再睡。”
陸世澄像是有點心不在焉,突然停下筆說:“你還是睡在裡屋吧,萬一有什麼事,你在裡屋,總比在外屋要多一些從容應對的時間,我睡沙發好了。”
聞亭麗被這話說服了,不過她並沒有馬上起身回屋,而是將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筆上,那是他去年過生日她送他的,至今還留著,她抿了抿嘴,把臉轉向另一邊:“天氣這樣熱,要不你也洗個澡,我在外間等著就是了。”
他一向很愛幹淨,倘若她直接進屋裡睡下了,接下來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再進去打攪她的,這樣他恐怕會難受一整晚。
陸世澄繼續在文件上籤了幾個字,點點頭說:“我很快就出來。”
聞亭麗人雖坐在外頭,一雙眼睛卻並不老實,他一進去,她就好奇往裡瞟,就見陸世澄打開了圓床對面的衣櫃,他的衣服一排排分門別類掛著,左邊是外面穿的,右邊是裡面穿的。
她一眼就在右邊那排衣服裡瞟見熟悉的睡衣。
都這樣久了,他居然還留著,這念舊的人。
陸世澄隻花了十分鍾就洗完了澡,出來時短發上有水珠,他也沒換睡衣,而是像她一樣換上了外穿的衣服。
他目不斜視走出來給自己倒了杯水:“時間不早了,你進屋休息吧。”
聞亭麗注意到從剛才他就有意回避她的視線。
她望望他微湿的衣領,又低頭看看自己散落在肩頭的微湿長發,若有所思進了屋。
她合衣在圓床上躺下。
這床實在大,大到沒有邊際,被褥也軟軟的。躺上去,整個人就像是陷進了棉花堆裡,說不出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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