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她原以為,是姜徵獅子大張口,惹怒了唐廣則,現在把她和姜徵都綁過來,但現在背後卻又莫名其妙出現了周融的身影,這代表周融也知道這件事嗎?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他們推導的呢?
太陽穴突突的跳,姜致什麼都想不出來。
半夢半醒裡,手腕扣上冰涼鐵鏈。
姜致再睜開眼,之前的束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束縛。
她望過去,銀鏈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長短隻有半米,隻能在這個區域活動半步,牢牢禁錮她的身形,不允許她離開這個房門半步。
姜致唇瓣悄無聲息抿緊,抬眼仔細打量過四周。
現在冷靜下來,就能發現很多不一樣。
四周的牆角是破爛的,這裡隱約還能聽見人聲鼎沸的叫賣聲,大巴重重碾過鐵板鋪成的路,發出嘎啦的一聲響,而根據這棟房子腐壞的程度來看,她很有可能還在小縣城內,且,就在小縣城的南邊附近。
隻有小縣城的南邊才有大量的這種房子,能掩人耳目,也能在此混跡,逃跑。
姜致深深吸一口氣,壓著心尖戰慄。
垂下目光,雙手抱著膝頭。
她安靜坐在角落,瞳孔焦距渙散,看著是在發呆,實則一直在盤算附近有什麼。
小縣城就那麼大,姜致小時候喜歡跑,雖然長大之後,地形變了不少,路卻還是那點路,她還記得有些有些時候門口會傳來特定時候的叫賣聲。
一直到昨夜的男人過來送早餐,就看見姜致發呆坐在門口。
老四扭臉往後怒斥一句,重重把飯盆放在地上,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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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有人湊上來。
尖嘴腮臉,一頭黃毛。
在門口上下打量姜致,不一會,他不甘心的說:“老大真說不讓碰了嗎?”
“不然呢?”老四翻了個白眼,一把薅住人腦袋,“算算時間,老大很快就到了,要不然你再問問?”
他好脾氣地退讓著,臉上甚至也帶著笑,笑意卻不近眼底,森冷至極。
老二縮了縮脖頸,很快滅了心思。
“可是這娘們不是沒什麼身份背景,老大忌憚著什麼?”
老四似笑非笑:“你要是不怕死也可以去。”
“……不去就不去,有什麼了不起。”
話說到這,跟在老四身後的人也沒有在探頭探腦的看姜致,悻悻走到前廳。
前廳橫亙著一個如屍體一樣的男人。
剛剛被憋一肚子氣,黃毛看著這個男人就生氣,狠狠踢上一腳。
姜徵發出一聲慘叫。
黃毛幾人一人一腳,姜徵叫過幾聲後,立馬就叫不出來了。
老四冷冷看著,半晌,拿出煙盒,扭頭和那些人說:“我出去抽根煙。”
老四煙癮大,是眾所皆知的,之前給唐廣則辦事,遇到棘手的事情的時候,短短一個小時半包煙就沒了,而且他一旦抽煙,脾氣就大的很。
沒人敢阻止,老四直接走到門外。
離開那棟房子,就如離開陰影之所。
整個小縣城還是洋溢著和平的氣息,叫賣的大爺也是樂呵呵的,問他是不是過來走親戚的。
老四點頭,吃完早餐,他結賬離開,唯有一張紙壓在碗底。
老板娘看他兩眼,撥通紙上的電話。
……
許助理收到消息,整個人簡直快要魂飛魄散。
快步走進辦公室。
周融正在和對外的一個項目進行對接,許助理眼巴巴看著周融。
通話結束。
周融抬頭看向許助理,問:“什麼事?”
這兩天,周融心情格外的不好,提到姜致更甚。
但,這件事實在太大了。
許助理吞了吞口水,說:“姜秘書她……”
不等他說完,一個男人闲庭散步般走進來。
道:“姜秘書怎麼了?”
他話一出,許助理背脊寸寸僵直,回頭看去。
梁時砚雙手插兜,漫不經心的笑,他看了看周融,又看了看許助理。
周融眉心蹙起,“她的事就不用和我說了。”
許助理欲言又止。
周融不耐:“出去。”
眼下也不是個說話的機會,許助理低著頭,小心翼翼出去。
梁時砚若有所思望著許助理的步履,問:“請假?”
“不是如你所願。”周融視線移開,“你怎麼過來了?”
“過來看看你。”他說。
梁時砚從辦公室離開,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不過,他離開前,找了一趟許助理。
第139章 什麼都沒說
梁時砚當然什麼都沒問出來。
許助理是有自己的職業操守的,面對梁時砚的回答,堪稱滴水不漏。
不過,梁時砚還是從他的回答上看出不少情緒來,他平靜回望著許助理,問:“姜致是不是出事了?”
許助理心神一震,抬起眼看他。
梁時砚:“就算你不說,我也查得出來。”
許助理抿唇不語。
良久,臉上洋溢起客套的笑來,他什麼都沒說,恭恭敬敬的將梁時砚請出去。
回到樓上,就看見周融滿臉寒霜,眉眼沉沉。
周融不含任何感情瞥他一眼,問:“什麼事?”
許助理說:“梁總朝我打探了一個。”
這個人是誰,所有人都不言而喻。
周融沒說話,許助理看著眼色,大著膽子繼續說:“姜秘書很有可能出事了,被人綁架了。”
男人視線倏然朝著這邊看過來。
許助理心底微微輕松,明白自己是說對了,他道:“這個消息是從唐廣則那邊傳來的。”
他們派人查唐廣則,結果他們手底下缺人,機緣巧合下,就讓人混進去了。
不清楚是不是極度缺人的原因。
他們的人在一次混戰中,就混到了高位。
這個消息自然也就是從那邊過來的。
周融雙指摩挲,眉頭也越蹙越緊,眼神微涼,最後他卻什麼指令都沒有下達。
目光深深看過許助理一眼,他說:“讓人繼續隱藏著,不要暴露自己。”
許助理聞言,有點著急地說:“那姜秘書那邊——”
“他們想引蛇出洞,看不出來嗎?”周融說。
許助理:“……”
周融淡淡說:“既然這樣,不如就看看唐廣則想怎麼演這場戲。”
原本是猜想,現在成了真。
側過臉,眼底暗晦難明,男人臉上仍舊淡漠,他平靜說:“把消息放出去,讓這潭水徹底亂起來。”
許助理跟著周融算是很久的老人了,現在卻想不明白周融到底想做什麼。
隻是,隔天——
姜致失蹤的流言悄無聲息進入每個人的耳朵裡。
蔣二過來過一回,明裡暗裡打探過情況。
得到的卻是許助理無可奉告的回答。
不過也是。
出了這種事,基本都不是什麼好伸張的,蔣二看著許助理焦慮的眉眼,沒再說什麼,起身離開。
任憐其實也來過。
但相對蔣二來說,她的態度就相對高興了很多,畢竟周融現在還沒有救人的打算,就說明人對姜致是真的不上心,她隻是她的替代品。
周融聽完許助理的匯報,什麼話都沒說,疏冷讓他出去。
許助理離開辦公室。
整個房間一片寂靜。
周融注視著窗外沒過幾秒,抬手拿出一根煙,深深吸一口。
尼古丁順進喉舌。
心情卻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反而越來越躁。
煙霧彌漫,遮掩住男人的半張臉,他沉沉向下看,車道上人來人往,數不盡的車流在奔跑著前行。
看似水面平靜,沒有任何變化。
遠邊天際上嘈雜隱隱,周融目光順著天上望去,猙獰粗壯的雷霆一閃即逝。
接下來的幾天看似沒什麼變化。
京市內裡隱隱暗潮洶湧起來,誰都知道,蔣家和梁家在找人。
至於找誰。
沒有一個人吐露出來。
因此,野廣木也不敢輕舉妄動,原定幾天前就去小縣城的火車也被迫取消。
想到這裡,他胸口起伏,抬手直接把手裡的茶盞砸的稀碎!
下屬小心翼翼看著他,問:“唐先生,老爺那邊的命令是,讓你別亂動。”
野廣木冷笑:“我當然知道,我還需要你指揮我。”
“姜徵那邊,讓他們先緩緩。”野廣木把壓在心口的氣吐出來,繼續說:“至於姜致那邊,繼續扣著,什麼時候放不著急,但你們可以——”
話沒說完,他斜斜睨一個眼神看過去。
下屬秒懂。
野廣木捏著眉心,在人出去之前,又喊了停,一時間好像有些猶豫不決。
頓了頓,他說:“定三天之後的火車,等我到了再決定。”
下屬:“是。”
房間內重新恢復成一片漆黑。
野廣木看著窗外,又捏了捏手掌心,他什麼話都沒說。
往後十多分鍾後,擺在茶幾上的座機響起。
耄耋老人聲音冷冰冰的:“我不是讓你把他們兩個都解決嗎,你在拖什麼?”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但這種非人的生活,姜致已經過了半周有餘,整個人的精神也瀕臨崩潰。
她最開始也想過要跑,但試過之後,才發現這鐵鏈壓根解不開。
如果不是老四,她可能在這遭遇無數遍的鹹豬手,還有意念上的那種目光式的……
姜致從開始的惴惴不安,到後面,沉默寡言。
麻木的情緒隻多不少。
這種無望的等待是最消耗精神力氣的。
姜致也不例外。
灰青色的天蒙蒙亮,又是個無眠的夜晚,姜致看著逐步下降的星月,轉頭朝著推門而入的人看去。
還是那個黃毛。
黃毛拿著一個密不透光的袋子罩在姜致頭頂,隨後重新將她的雙手雙腳綁起來。
姜致是被推搡著前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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