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周融說:“回去記得塗藥。”
姜致瞪了周融一眼,到底是沒說什麼。
周融哼笑一聲,他倒是不想管她。
隻是她病倒了,到時候麻煩的還是他自己。
姜致同周融走到電梯裡,按下電梯。
沒過兩秒。
姜致背靠著電梯壁,又緩緩地蜷縮下去,整個人呈現一種蜷縮的蝦米狀。
且,臉色也是越來越蒼白,耳邊出現模糊的聲音。
隱隱的,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喊自己。
模糊世界裡的燈光在無限的扭曲,姜致低垂下眼睫,有人搖晃著自己的身軀。
“姜致?姜致?”
和另一側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她側過頭,隱隱看著從男孩長成抽條的少年在街道口看著她,他的眼下有一顆淚痣,縱然其他的容貌模糊,姜致依舊牢牢記得那顆淚痣,鮮紅如血,滴在心頭。
他說:“姜致,你該醒了,這不是你現在應該來的地方。”
風聲似乎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包圍著姜致。
姜致朝前走兩步,又被牢牢的風牆堵在面前,隻能看著少年距離她越來越遠。
她張了張口,無聲喊出那個名字:“野廣木!”
Advertisement
野廣木彎唇一笑:“我們會再見的,姜致。”
姜致倏然睜開眼,入眼是明晃晃的白熾燈,身前不遠處還有訓斥聲:“你們可真行,人都給你們弄成酒精中毒了。”
許助理低眉垂眼挨批,至於周融似乎不在。
不過也是。
周融能派許助理過來,已經是仁至義盡,又怎麼會親自過來。
姜致揉了揉隱隱發疼的額角,什麼話都沒說,起身強撐著坐起來,她的胃裡很空,手背上還輸入著冰涼的液體,她側目掃過一眼。
病床上的動靜吸引人的目光。
許助理發現姜致醒了,走上前,問:“感覺怎麼樣?”
姜致:“還好。”
她話一出,聲音沙啞的不行,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旁邊的醫生端來一杯水。
姜致接過來,慢慢喝著,這才開始注意起自己身體的異樣,她多看兩眼,問:“我這是什麼了?”
醫生雙手插兜,“酒精中毒,但沒什大事,吊完水就好了。”
姜致點點頭,“麻煩你了,……談醫生。”
視線緩緩挪到胸前的銘牌上,她喊出人的名字。
談醫生輕描淡看她一眼,轉身出去了,隻是出去之前,他叮囑許助理給姜致準備點吃的。
醫院走道很安靜,病人不約而同保持著緘默。
走到外面的消防通道,他推開門,周融正站在樓梯口處,眉目沉沉。
談醫生嘖嘖兩聲:“當初不是讓你輕點,我們小護士給人上藥的時候,都直罵人是禽獸。”
周融沒吭聲。
半晌,他將煙頭碾滅在煙灰缸上,“人怎麼樣了?”
談醫生:“醒了,沒什麼問題,就是有點低燒,可能是最近情緒起伏太大了,又在車上和你胡鬧,受了涼。”
周融掀眼看過去,談醫生下意識往後退一步,警惕地問:“幹什麼,你自己做的孽,我幫你就不錯了。”
周融不可否置。
路過男人時,他伸出手,拍了拍談醫生的肩膀。
隨後,淡淡說:“我覺得容家千金挺不錯的,適合你,真的。”
男人徐徐瞪大眼睛,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然而,周融已經走了。
周融坐上車,許助理從另一頭上車,他看著後視鏡內周融疲倦閉上眼睛,匯報剛剛的事情。
“姜秘書的胃口還不錯,看著恢復正常了,所以我就先下來了。”
周融沒有表態。
許助理繼續說:“後續已經幫姜秘書請過假了,她的那一部分工作也暫時由我接手,隻是……我剛剛碰見太太了。”他頓了頓,說:“太太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周融手指垂在窗邊,問:“你查一查圈內最近又有些什麼風言風語。”
……
姜致吊完水,已經是下午的事情。
拔完針,她臨時決定到附近吃過晚餐再回去,視線掃過一圈周圍,定格於一家粉店裡。
背後隱隱有說話聲。
姜致看過去,季姣姣正攙扶著周融的母親,兩人一起走出醫院。
視線稍稍一眯,檢查單子上的幾個字流出。
——孕酮檢測。
季姣姣懷孕了嗎?
姜致腦海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地發僵,如果季姣姣真懷上周融的孩子,那留給她的時間就更少了。
走到粉店,坐下來,點了一碗雞雜面。
她沒什麼滋味地吃著。
片刻,門口傳來聲音,女孩嬌俏地問:“姜小姐?”
姜致抬起頭,看著站在店門口的周母和季姣姣,兩人如果尋常的母女一樣,並肩站立著,隻是原先手裡的檢查報告不見了。
姜致心裡發沉,說:“周太太,季小姐。”
周母有點冷淡地點點頭,季姣姣則是興致勃勃問姜致今天怎麼會在這。
姜致臉色有些不自然,簡短地說:“身體不舒服,所以過來做了個檢查。”
季姣姣哦了一聲,低頭對著周母說了什麼。
周母嫌棄地上下打量過粉店,直接幹脆的拒絕,季姣姣抱歉對姜致笑了笑,旋即轉身同周母離開。
兩人的離開讓姜致松了好大的一口氣。
她重新坐下去,面前的粉已經趴了,不能再吃。
靜靜看過兩秒,姜致收拾東西,回到公寓。
公寓內很安靜,陽光斑駁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灰塵起伏,姜致的心驀然就跟著定了,窩在沙發上。
夢裡和現實交錯,姜致醒不過來,猩紅的血在流淌,蔓延過腳踝。
她看過去,青年和周融站在她的面前。
第80章 人本來就是得寸進尺
唯一不同的是——
周融眼下沒有那顆痣,而他的輪廓和夢裡的青年也並不相符。
姜致倏然睜開眼,房間裡滿目的黑。
她不適應地眨了眨眼,又朝著房間裡唯一的光點看去,周融手指修長,細長煙身霧靄嫋嫋,他斜坐上旁邊的單人沙發,靜靜看著姜致。
姜致心口突然失了一拍。
抿了抿唇,她問:“坐多久了?”
周融掐亮屏幕:“一個小時。”
姜致現在反應有些遲鈍,起身,扎了半個丸子頭,緩慢走到廚房面前,打開燈。
燈影綽綽,周融順勢側過頭來。
明滅光影照亮周融現在的樣子,和夢裡的青年完全不一樣,姜致的視線遊走在他輪廓的每一寸,眉骨、眼尾、鼻梁,沒有一處是和對方相似的地步。
也是她這兩天魔怔了,以為周融和野廣木相似。
姜致捏了捏鼻梁,眉眼低垂,打開冰箱的門,“想吃什麼?”
男人沒說話。
姜致側過身,差點被嚇了一跳,周融悄無聲息站在廚房的門口,視線深遠地盯著她。
那種目光……
仿佛他們早已相識。
姜致鬼使神差地問道:“你點過痣嗎?”
周融的神色更沉了些:“沒有。”
他上前,身影幾乎要將姜致整個人覆蓋,垂下頭,他取出上面的番茄,再拿下了胡蘿卜。
姜致仰頭,那雙烏沉的眸子裡是她蒼白臉色。
太難看。
她扯了扯唇角,咽下心底那點道不明的失落,打起精神說:“不是說我做嗎?”
周融卻淡淡開口:“想吃什麼?番茄肥牛面?”
姜致:“……”
周融似乎並沒有詢問姜致的打算,拿好食材,走到另側,解開兩顆袖子,卷起襯衣,男人的襯衣扎進褲頭當中,寬肩窄背的線條就格外明顯。
炒油,倒水,另起一鍋。
一氣呵成。
姜致靜靜站在廚房觀望著,手指也不自覺蜷縮。
片刻後,她轉身出門,坐在靠廚房的餐桌上,視線凝聚在廚房的一線光裡。
周融神色很淡,刀法卻是一點都不差,很快就弄好了這一切,一點都不需要姜致出手。
半個小時後,番茄肥牛面出鍋。
一式兩份。
端到姜致面前時,滾燙的熱氣彌漫在眼前,伴隨著的是濃厚的肥牛香氣。
姜致眼睛都亮了不少,人看著也沒有那麼病恹恹的了。
周融也坐在她面前,慢慢吃起來。
姜致吃的滿頭大汗,抓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下秒,周融抬眼。
四目相對。
姜致覺得這一幕分外的眼熟,仿佛是在哪裡見過一般,隻是怎麼樣,也想不起來。
腦海裡的迷霧跟著漸漸散去,她看見一個眼下含著淚痣的少年也在和她吃著番茄肥牛,小姜致吃的滿頭大汗,剛伸出手,少年給她遞了餐巾紙。
並且,將面前的肥牛全部挑給了她。
在當時的小縣城,肥牛可是稀罕物,哪有普通人家吃的起的。
姜致揉了一下眼皮,到底是沒說什麼。
用過晚飯,她自覺把碗筷端進廚房,清洗。
姜致出來時,周融已經洗了一個澡出來,他渾身上下就系著一根浴巾。
淅淅瀝瀝的水流淌過溝壑,流向深處,打湿面前潔白的浴巾。
“……”姜致吞了吞口水,不自覺心隨意動。
說到底,她也是普通人,有七情六欲,也有六根不淨。
面對赤裸裸的男色,把持不住,是人的本能。
姜致走上前,正好看見男人手上拿著一支藥管,是她上次沒有用完的那支。
臉頰登時紅了,她磕磕絆絆說:“我去洗澡。”
雙腿摩擦的輕微不適感在提醒她。
姜致眉心微蹙,跑得更快了。
放在臥室的手機響起。
她接通電話,是遊弋的道謝電話,讓她幫忙謝謝周融,裁員名單下來了,沒有他。
想到昨夜男人在車上所說的話,姜致後知後覺,有種被算計的錯覺。
洗完澡,換好衣服,姜致推開門,男人正坐在沙發上,面前是一部老片子,叫《海上鋼琴家》,通過旁觀的口吻講述另一個人的一生。
姜致看過,但也僅僅是看過。
或許唯一一點遺憾是——
當主人公因為愛情和女孩相識,卻又因恐懼而不敢走下陸地的時候。
熱門推薦
小尾巴很甜
學生會面試一個高一的軟妹新生大膽坦言,自己喜歡部長許珩年 眾人吃驚地看向他,一臉吃瓜樣 他卻漫不經心地轉著指尖的筆,置若罔聞 直到半個月後,有人撞見許珩年強行把妹子抱起來鎖在懷裡欺負,氣得妹子兩腳亂蹬還想咬他,怒喊:「許珩年你個大壞蛋——」 全校瘋傳,軟妹新生追上了高冷學神。
第三次重生
"崔氏家訓,崔家女不嫁商賈不為妾。 所以封我為貴妃的聖旨傳來時,世家大族都以為新帝借機羞辱。 而我卻不惜與家族決裂,坐著那頂小轎入了宮。 因為我已經死過兩次了。 這是我活的第三世。 "
醫者
我是一代醫聖,卻穿成了虐文女主。系統要求我任勞任怨地 照顧殘疾的病嬌男主,治愈他,照亮他,溫暖他。我若有所 思:「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後,系統高興地前來檢查進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回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面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吃你非要吃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太子爺的金絲雀帶球跑了
"被京圈太子爺養在身邊的第五年,我懷孕了。他對人說: 「結婚?和誰?和那隻金絲雀?」後來我跑了,聽聞一貫玩 世不恭的太子爺性情大變,終日冷著臉,全世界發瘋找人。"
魚歡水
我懷了反派的崽,狗皇帝卻召我入宮為妃。萬萬沒想到我一個賣豆腐的,前腳踹了聲名狼藉的昭王,後腳就被狗皇帝看中。且入宮第一天就被翻了綠頭牌,連翻八晚,然後就被太醫診斷出懷了身孕。狗皇帝挑起我的下巴:「告訴朕,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