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撲通一聲,海浪淹沒了江歸一未說出口的話。
第046章 以逸待勞046
意識飄向虛無, 靈魂在黑暗裡飄蕩。各種記憶碎片如走馬燈在腦中輪番上映。
父親戴著平光眼鏡,臉白淨斯文,語調沒有任何起伏。
“你的人生不應該被蠢事影響, 不要和那些人做朋友。”
……
“臉上的疤怎麼搞的?”
“摔了一跤。”
父親挪開視線, 仿佛她臉上的細疤異常醜陋, 漠然沉默地擦肩而過。
……
高牆, 花園玫瑰鮮豔。
“為什麼我不可以去學校?”
“等你學會怎麼露出和我一樣的表情,就可以去了。”
父親的笑溫和, 完美。
她試著牽動嘴角。
“不對,再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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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電視機前看了一部又一部電視劇、電影,笨拙地學習影片中正常人的情緒和表情。
……
女人的眼睛溫柔善良, “媽媽知道你的小腦袋和別人不一樣, 但你還有心,試著用這裡去感受情感。”
她摸著心髒,搖頭。
“沒關系,它就像一塊
鍾表, 每次跳動都是為那一天計時。”
......
大雨滂沱, 玫瑰園被紅色染透。
父親背對她, 低低嘆息,“窈窈, 你不該跑出房間……”
血。
到處是血。
眼睛、手、身體都是血,雨水無法洗淨。
她摸著自己的胸腔, 心髒溢出的眼淚, 模糊了視線。
……
“死亡是生命的消失, 遺忘是靈魂的消散。她的靈魂永遠與我同在。”
“你該死。”
“你確定不會被發現?”
半夜大雨不斷, 玫瑰在澆打下盡數折腰,她蹲下, 俯視著父親,語氣狂妄,“發現又怎樣?”
……
“小廢物......”
喉間一熱,陳窈止不住咳嗽,嗆出血性泡沫痰。喉嚨到肺部有種痙攣過度的澀疼,意識被疼痛拉回現實。
她緩緩睜開眼,頭頂是波紋瓦片、木頭、鐵皮搭建的天花板。
環顧四周,一盞吊燈,沒有電視,沒有裝飾,沒有任何多餘家具,除了鍋碗瓢盆等必要的生活用具。
設施簡陋,像批湊而成。
輪船沒有這種原始的房間,江家人不可能準備這種房間。
沒被帶回江家?
她警惕地摸了摸脖子,項鏈還在,他的天珠也在,刀不知所蹤。但救他們的人包扎了傷口,說明沒有危險。
鼻端縈繞的霉味、魚腥、血腥讓人有點反胃。她又咳嗽幾聲,嗆出血沫。
典型的溺水後遺症。
比想象中好太多,起碼身體沒受傷。
緩慢恢復知覺的手指傳來被攥住的壓力感。因為太過冰冷,陳窈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人的手,側頭一看。
平躺左邊的男人,頭、上半身幾乎纏滿繃帶,裸露出來的皮膚全是各種程度的劃痕和淤青,尤其左半邊。
平日烏黑長發散開,襯得那張臉、唇更加蒼白泛冷。像一尊精致美麗、了無生機的玉雕。
腦海閃現當時的場景,她整個人正面被江歸一抱進懷裡,頭被按進胸膛,他仰面入水,後腦勺砸向水面,似乎還撞到了暗礁。
而山崖的高度超過安全距離,意味非死即傷。
她呼吸稍滯,看著平日強悍現在格外脆弱的男人,嘶啞著嗓子,“......江歸一?”
無人回應。
陳窈失去理智判斷,抬手湊到江歸一鼻端,呼吸微弱溫熱,她松口氣,注視他良久,試圖抽回手,但他攥得太緊,她四肢乏力酸痛,沒辦法隻能任由他握著。
她回正身體思考現在的處境。
江家沒必要呆了,立刻走身體不允許,也不現實。可江家人找到這怎麼辦,萬一把她處理了......
眼皮越來越重,陳窈很快再次陷入昏睡。木屋內的光線漸漸低垂發暗。
六小時後她再次蘇醒,一道強烈的視線聚焦臉上,她知道是江歸一。
她不覺得他們之間值得交流,哪怕驚訝他救她,但她認為他之前做的混賬事,莫名其妙害她被吳汜挾持,換他救她一命,前仇恩怨一筆勾銷。現在扯平了。
“你、你是誰?”男人語氣冷漠,但能聽出來他結巴了。
不會發生電視劇裡的狗血劇情吧。
陳窈側頭,江歸一半坐著,反手撐在床頭,從這角度,正好看見腹肌向下內收的弧度,她先被他的好身材吸引了半秒,再抬高視線,與他四目相對。
屋內並不敞亮,但仍能看清他的眼神。
和平日似乎有點不一樣,非要形容——
清澈的愚蠢。
陳窈:“............”
她思維出現片刻僵直,遲滯地從床上爬起來,摸他後腦勺,果然有個鼓包。
江歸一皺眉,“疼、疼。”
“......”
陳窈無所適從地垂下手,然後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盤腿而坐,“你是誰?”
江歸一面露茫然。
“......你記得我嗎?”
他抬手,慢慢指向她的眼睛,“記得。”
陳窈愣了下,“我叫什麼?”
他不說話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他抬起手腕,“歸一。”
裝的?陳窈故意框他,“那隻是手串的名字,不是你的名字,你叫……江烏龜。”
禍害遺千年,千年王八,烏龜王八蛋。
看著那張偉大的臉,她故意說出他討厭的名字,“小名,龜寶。”
江歸一的表情變得不可置信,隨後扭曲,似乎難以接受這種蠢名字是自己的名字。
傻了,但沒完全傻……
陳窈:“......”
腦損傷逆行性失憶症,就是不知道大腦組織裡哪部分受到損傷,可以肯定影響人格形成的額葉和控制語言的舌咽神經多少受到影響。
這種程度的損傷,意味他們不止昏睡了一天。
“你、你是誰?”
即使有再多的仇怨,她不屑算計傻子,沒搭理江歸一,看著牆邊排列的藍色塑膠桶,琢磨從是出國還是呆國內。
“你、你是誰?”
“閉嘴。”
“你是、是誰?”
偽裝對付傻子毫無作用。陳窈不耐煩地敷衍,“我是你媽。”
江歸一:“......”
安靜了一會兒,他篤定道:“不、不可能。”
陳窈抬頭,掃了眼他上半身精悍過人的肌肉,“為什麼不可能?”
“不、不可能。”他堅持。
這傻子。
“我問你為什麼。”
江歸一抬掌從自己額頭慢速滑向她的額頭,明顯的傾斜。
“......”
天殺的,傻了還要嘲諷她身高。
“不是親媽,是繼母,我們有仇。”陳窈直起腰,半跪著,雙手攀上他的脖子,淡淡地說:“再煩人,掐死你。”
男人長而密的睫毛緩慢地扇了下,“為、為什麼?”
她想起之前在賭.場江歸一問的那句話“如果我有天無法動彈,沒有還擊能力,或者腦子不好使了,你會殺了我嗎”。
一語成谶。
陳窈默了幾秒,松開手。還是去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好了。她慢吞吞爬起來,胳膊被拉住。
“你、你要去哪兒?”
“關你屁事。”
她說是他的繼母他們有仇,江歸一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繼母,但可以確定他們沒仇。
他攥住她胳膊不放,天生的蠻勁讓她倒嘶氣,他看了眼她脖子的傷痕,又看向被自己緊握的胳膊,一隻手包住綽綽有餘,甚至能感覺到骨骼。
他卸去一些力道,小幅度拉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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