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因為淡水金珠沒有了,他知道淡水金珠的路徹底走不成了。
如果把這些翡翠玉石弄碎,能讓禮汀開心。
從而保住定金,得到尾款,他願意效仿。
禮至宸狠狠踏碎地上的珍珠,然後虔誠地伏低在禮汀的腳邊:“小汀,你想不想親自動手,如果這個能彌補爸爸的過失的話,這個翡翠七位數,你隨便砸。來.....往這裡砸。”
禮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是一張非常攝人心魄的臉,就像方蘭洲年輕的時候,出現在大銀幕裡一樣漂亮。
禮汀聲音像雪溶,她緩慢搖頭:“這些翡翠都不屬於我,讓阿姨砸吧,她有經驗。當年也是這樣,用她那雙手,把花園裡媽媽的蘭草連根拔起。”
姚世玫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凝結住了:“不——不要,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禮汀天真又不解地追問:“姚阿姨,當年你也這樣摧毀別人的心愛之物,為什麼換到自己手上,一點小磕碰都受不了呢。”
“你砸不砸?”
禮銳頌沒好地問,嘴上掛著邪笑:“媽,你舍不得的話,我願意為你效勞。”
禮至宸撇開叫囂著的禮銳頌和姚世玫,他還記得那三億的定金。
他仰起頭看向禮汀:
“這些都是你媽媽方蘭洲留下來的鑽石。給你,爸爸都給你,求你,笑一笑吧,當年拋棄你媽媽是我不對,這麼久以來疏忽對你的照顧是我的錯。爸爸知錯了,不需要尾款了,給你…….全都給你!不要讓我賠償保證金就好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想的隻有保證金?”
江衍鶴眼眶有點紅,他的眼裡陰戾,可怕,一改之前的禮遇態度,我本來隻想讓她感受到久違的心情,幫她消除夢魘,你們就當著我的面,輪番指責她的不是,還渴望得到保證金?”
暴戾的火從他理智裡燒起來,遮天蔽日:“我要你們按照合同的條約賠我一億,一分都不能少。”
Advertisement
“帶我走吧。”
禮汀眼睫撲稜,伸出手指,觸碰他額角的碎發,她的眼裡容不下其他人:“他們不可能讓我笑的,我不想看見他們。”
江衍鶴抱著她,往門口走。
禮汀擔憂地看著,崩裂的玉石碎屑彈射江衍鶴的腳邊,有點害怕那些碎末割傷他。
她撐起身,咬著他的耳廓,黏糊糊又湿潤地說:“哥哥,親情和友情,我都沒有。我隻有你了,你不可以辜負我,一點點也不可以哦。”
兩人相攜的身影宛如樹纏藤,並蒂生長在一起。
曖昧地,旁若無人地,往門口走。
他眉眼的陰戾還沒消散,身形線條流暢筆直。
聞言,憐愛地拖著她的身體,彎唇笑:“乖,睡會吧,睜開眼睛就看不到這些人了。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江衍鶴的脖頸,被她的發絲掃得很痒。
他心尖顫抖,宛如觸電般地,一陣微涼的酥麻從皮膚接觸的地方潺潺流淌出來。
他身體的每個細胞,都是她完全屬於自己的喜悅。
話音剛落,追出來和媒體交涉善後的霍鴻羽忽然發現。
伏在江衍鶴肩頭,禮汀嘴角掛了一點上揚的笑意。
“小汀笑了?”他跟著嘴角上揚,心裡像浸蜜一樣甜。
看見兩人就消失在莊園拐角的電梯口。
霍鴻羽:“禮至宸,你沒有能耐讓她笑。按照合同,不僅要退回三億,還要交出剩下的保證金一億元。所以,賠償金什麼時候打進來?”
聞言,所有的禮家人,血液凍住了。
“啊啊啊啊——”
禮至宸崩潰的抓著頭發,跪在原地:“蘭洲,你來帶我走好不好。”
--------------------
第80章 歸汀
=====================
溫哥華步入雨季以後。
康佩幗陪同父親康刿回南加州洛杉磯的別墅裡度過新年。
這裡沒有暴雪驟雨和飓風,棕榈樹細長影子矗立在霓虹和淺橙頂的房屋之間,入眼是藍到澄澈的大海。
康刿的戰友會經常約他出來繞著Catalina lsland騎自行車。
幾個年邁但爽利的男人簡單地闲話周邊的水果和子女,對國際金融和時政隻字不提。
別人的兒孫都潤去北歐定居,闲適享受,風景宜人。
他的外孫江衍鶴冬季卻待在京都,說和朱鄂解決Phallus留下來的舊事。
江衍鶴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
他的一舉一動,康刿怎麼會不放在心上,拉攏葉家顧家和莫家的事,他還算滿意。
在私人家宴上,他堅定拒絕朱茵敏的求婚,甚至大張旗鼓地炫耀吻痕。
這些事,康佩幗提起事,滿是對他的溺愛和縱容。
康刿本來笑笑,應當任由江衍鶴肆意折騰的。
直到去年八月末,江衍鶴退股朱家的醫藥公司,瀟灑走人,遣散Phallus剩下的黨羽,劃清和翡姍的關系,通過霍家和顧家的周旋,往京商最高點爬的時候,康刿才察覺到外孫的野心和欲望。
在此之前,江衍鶴幾乎是沒有欲望,他什麼都不匱乏,所以根本沒有驅動力。
江成炳極其渴望江衍鶴成才,為此替他找來了Phallus。
而Phallus利用自己的溺亡,作為逼迫江衍鶴成才的最完美的契機。
江衍鶴覺得自己是Phallus人生完成度的工具。
殊不知Phallus才是江家為了培養他,從他出身就給他磨好的一把刀。
康刿和江衍鶴爺爺江成炳的想法不同。
他的女兒康佩幗已經很優秀了。
唯一失敗的就是她沒有關注江衍鶴的心裡成長,把他直接拋給了Phallus。
康刿現在是真的想做點什麼補償江衍鶴。
太陽極低地貼著波光粼粼的大海,康刿回家的時候,脖子上掛了一個老式的膠卷相機。
今天也有不少的收獲。
江衍鶴初中之前,待在洛杉磯的舊物,被康佩幗一一整理出來了。
泛黃的賀卡,剪報,一小截沒有演出名字的入場卷,還有一瓶過期的爐甘石洗劑。
康佩幗在公司素日是主持大局的總裁,可是面對自己兒子小時候收集的舊物,心髒卻柔軟地一塌糊塗。
她當年卻把兒子拋給Phallus,錯過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時代。
現在,她滿眼都是愛意,任由佣人來觸碰其一,她都會嚴詞拒絕。
“這是小鶴那年生水痘留下來的藥,一晃都這麼多年了。”
黑人女佣小聲嘟囔,不理解僱主的行為。
一旁揮著棒球棒的康刿,也忍不住嘲笑起自己女兒的葉公好龍。
康刿沉聲笑道:“上次他來溫哥華的時候,公司裡CFO能完成的事,你非要親力親為,他走了你才願意回家。之前避著不見,現在睹物思人起來了?”
康佩幗姿容肅穆,大氣典雅,饒是整理了舊物一下午,頭發絲都精致不亂。
“這孩子都幾年沒回來和我過春節了,他忙得話都舍不得和我多說。我回京域找他,又不知道他把他的小情人藏在哪套別墅裡,躲著不見我。怕我傷害到那人的女兒半分。”
“哦?”康刿問:“是這個原因嗎,小鶴可是對我說,他從沒想過把她和我們對立起來。”
“......”
康刿:“是你自己不待見那個叫禮汀的小姑娘,害怕看到和故人肖似的臉?”
康佩幗笑容一滯,很快恢復了常態:“父親,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教育也很失敗。”
“我不否認,這次你回國,就是用一個母親的姿態,好好教育他們兩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康刿收了棒球杆,“沒人給我當接球手,我揮三個小時球棒也不盡興。愛人,是愛具體的人,不是抽象的人。自從榮珍離世以後,我幾年都沒有提起你母親的半個字。”
他在廣闊的花園草坪上,凝視站在拱卷下的女兒,指了指自己的心髒:“她在這裡。你呢?天天提起小鶴,有想過去京域關心一下他?”
康佩幗給他沏好一杯養生茶,走下來遞給他:“生意場上的事,可比養大一個孩子容易多了。我不想他一輩子都覺得我置身之外,從來沒有對他有好過的引導。”
上次我們去迦南寺,燒了最好的香,抽到的居然是“報道感君憐一晌,明朝掃我孤山葬。”
康刿:“所以你打算什麼都不做,他以後成什麼樣都不會管?”
康佩幗嘆息:“我也擔憂小鶴不學好,變成他爸的模樣。以後傷害了最愛的人,禮汀承受不住打擊離開了,小鶴後悔一輩子。”
康刿:“錯,他一定會把一切的痛苦和磨礪都扛起來,不讓那個小姑娘感知到半分。”
康佩幗:“爸,你的意思是——她被他保護的太好了,受不住打擊?”
“太脆弱敏感的孩子,我怕他們走不長遠。如果像她媽媽一樣,神經纖細憂思過重。萬一小鶴花心任性,成婚三年五載,輕浮浪蕩,女人一個接一個往家裡帶。她想不開走上之前方蘭洲的舊路怎麼辦?江家對不起人家,既然江成炳已經不在了。現在小鶴歸我管,我就要讓我的他和孫媳婦好好的,撇清不確定因素。”
康佩幗沉默片刻,抬起頭說:“爸,我知道怎麼做了。”
康刿:“你回國去吧,告訴小鶴,齊涉在國內絕不敢對他怎麼樣,萬事有我,讓他安心學業和事業。
-
康佩幗在回國的第三天,在家裡的精油護理室做完全身按摩。
新年剛過,四處燈火通明,江明旭趕在她回來之前飛回了悉尼。
現在家裡的巨大水塘裡,還有新春佳節留下的彩燈影影倬倬,猶似唐明皇的三百盞蓮燈。
清代的景泰藍瓷器裡,兩三枝寒梅有一種冷冽的芬芳。
穿著浴袍回臥室的路上,康佩幗的心情挺暢快,甚至抑揚頓挫地唱了一段京劇的《鎖麟囊》
“這才是今生難預料,不想團圓在今朝,回首繁華如夢渺,殘生一線付驚濤。”
唱罷,她發現前廳的紅木門半掩著,鳳姨看見她來了:“阿鶴回來了,把家裡翻了個遍,正在書房等你呢。”
掀開門簾,康佩幗看見書房裡果然坐著一個人。
兩人太久沒見了,那人皮膚宛若無暇白玉,眼瞳漆黑深邃,鴉黑的頭發微亂。
正側對著她,瞭望遠處的星火。
是江衍鶴,他披著一件很薄的黑的外套,看上去還是矜貴,冷峻的模樣,但今天顯然是上門對峙的。
康佩幗挺直背脊,語氣微帶教訓:“鶴兒?回來招呼都不打,家都被你翻完了,還找老蔣調監控,你就是這樣歡迎你媽的嗎?”
那人沒心思和她做更多交涉:“公司的事不用你操心半點,擔心你沒有國內的銀聯卡,我讓人給你什麼都準備好了,你可以拿著隨意購物,還想我怎麼歡迎你。”
“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康佩幗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心裡有些微的歡欣。
她知道江衍鶴事事盡善盡美,沒有什麼讓她操心的地方。
對方沉默了半晌,嗓音有些啞:“找人。”
“她不見了?”康佩幗試探性地問。
“今天白天她被我弄狠了,咬了我說討厭我。我有點困沒怎麼在意,抱著她就睡了,這幾天吃飯有點不規律,胃疼醒了,醒過來發現她不見了。”
康佩幗這才注意到,江衍鶴唇色蒼白,在找禮汀過程中,疼痛應該在持續不斷地折磨他。
“要不我讓翠姨給你做碗面吧,清淡一點,你喝點面湯,再去找她。”
康佩幗心疼地說:“要不我給派出所打個電話,問問有沒有類似的失蹤少女。”
“不需要。”江衍鶴外套穿得很薄,出來地匆忙,整個人看上去孤拔又孑孓。
他薄唇微抿,站在寒冷的風口處:“她離不開我的。我今天是來告誡你,你最好對她態度友善點。因為你對她態度多尊重,直接決定了我會對你多尊重。”
“你找到她了記得給我打電話。”康佩幗了然地說:“今兒個我心情不錯,勉強關心一下你的小情人。”
“您還是多關心一下我爸吧。”江衍鶴說:“我自己會好好保護她。”
“我關心他做什麼,我巴不得他去死。他什麼時候墜機而死,我覺得我是最後一個收到消息通知的。”
康佩幗出來送他,隨即拿起放在書房的高腳紅酒杯,慵懶地晃著:“那時候,我就可以快樂做寡婦,順便祝福他。”
“真懷念一個死人的話,最好的做法是下去陪她。”
“您和江明旭的恩怨和我無關,別在禮汀面前提起這件事。”
江衍鶴的眼神變得薄刃一樣凌厲:“我不喜歡別人用她死去的母親開玩笑傷害她。”
“嘖。”康佩幗淡然一笑:“我可真是生了一個情種。放心,我隻針對你那不著調的父親。”
“剛才你唱的那段——是《鎖麟囊》?”江衍鶴走在前面,淡淡地問。
“是啊,小時候我還帶你去京劇院看過這個呢,你隻喜歡看鬧天宮。”
“記得。”
“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康佩幗把他送到車庫,緩慢地給他唱了一段。
時光悠悠蕩蕩,好像回到江衍鶴幾歲的時候。
她的兒子從很小的時候,眼瞳清冷眼睛極黑,沒什麼光亮。
看京劇和相聲,也不怎麼笑,眉宇之間是銳利晦暗。
康佩幗在他長大後,就更少看見他笑了。
悵然回憶完,接著她問她英俊的,眉眼有幾分肖似那個混蛋男人的青年:“有煙嗎?”
“下一句是——我偏要起婆娑、熾豔火、自廢墮、闲骨格,永葬廢墟、剜心截舌、獨吞絮果。”
江衍鶴修長手指拋出一小截法國雪茄,側臉半融在黑暗裡:“上次送江明旭去機場,他留在我車上的煙,全送你,我最近戒煙了。因為她老是想離開我。”
“存了一些不戴套讓小姑娘懷孕後,把別人永遠綁在身邊的壞心思?”
康佩幗的教育一向西式,說話也一針見血。
熱門推薦

不見卿
"我攻略祁熠多年未果,被系統抹殺,死在了他最厭惡我的那一年。 我的屍體也被他的白月光下令丟到了亂葬崗,不見蹤跡。"

愛意遲暮
"老公是大學教授。 人前,他開明知禮。 對我,斤斤計較。 我不僅每月的退休金要上交,就連出門買菜都要精確到幾毛。 他說我是農村婦女,錢在我身上發揮不了用處。 直到我得癌需要醫治,他卻一臉冷漠。 「你已經這把年紀,花幾十萬給你治病沒有價值,你自己找個地方等死吧。」 轉頭,他就拿我的救命錢給白月光買包。 我孤零零的在醫院病死。 重活一世,我不幹了。"

年輕妻子嫌我有老人味
"男大學生給老婆發了個貓咪表情包配字「在嗎?看看腿」。 老婆回了個「貓貓害羞」。 我瞬間明白,我的老婆戀愛了。 這次是比她小幾歲的男大學生。 明明她曾經對我說,她喜歡我年紀比她大七歲,覺得我穩重會照顧人。"

一張工資條引發的退婚
"婆婆看錯了工資條,以為我妹妹月入二十萬。 小年夜,她帶著男友來提親。 卻指名要妹妹嫁入他們家。"

我和哥哥的碩導在一起了
和哥哥的碩導在一起了。被抓包當天,我正拽著陳崧的衛衣帶子踮腳

忠犬男的死鬼女友
我在地府開了個小商店。 地府沒有貨源,我隻能託夢給我陽間的男朋友,請他幫我燒點下來。 一個月之後,我男朋友怒了。 「死了之後你在下面玩兒的挺嗨啊,這些玩意兒,活著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跟我試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