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後來,就沒再露過笑模樣。
唐禮中在飯桌上直說的,給唐辛安排了幾個人讓她去見,要是有合適的就處一處。
唐辛懵了一會兒才聽明白,這是要給她安排相親,真是為老不尊,當著小孩子的面瞎說什麼。
唐禮中大手一揮,“這有什麼,以後你和別人結了婚,能瞞得了孩子麼?他不止知道,還得叫爸爸呢,說不準還得改姓。”
唐辛氣得抱起石墨就走,又不好真的離席,換了張桌子去坐。
石玉瞅著同桌而坐的老壽星,再瞅唐禮中旁邊坐著的他爺爺,兩個老頭樂呵呵喝著酒。
不禁感嘆自己家爺爺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重孫子都快要改成別人家的姓了,還樂呢。
唐辛嫁不嫁給別人不打緊,兒子是他的,改姓是萬萬不可能的。
將要散席時,石玉起身去到唐禮中身邊,說了兩句祝語,又和自己家老頭子碰了個杯,喝完就走了。
唐禮中橫挑鼻子豎挑眼,問:“他什麼意思?怎麼不敬我酒呢?你們家這家教真是……”
老石同志朝他舉杯,哼笑著說:“甭急,等你沒的那天,他一準兒得去,少不了敬你的酒。”
第349章 翻臉
石玉出了門卻沒走遠,等在外面。
正是上京冷時,四周空曠,到處是風,那點酒意眨眼間便消散了。
煙抽了兩根,人才出來。
母子倆手拉著手,看到他時唐辛明顯一愣,腰一彎就把石墨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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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迎上去,從唐辛懷裡抱過石墨,腳步不停回身便走。
動作太快,唐辛有防範,仍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那麼一瞬快步跟上去,邊追邊問:“你去哪兒?抱著他去哪兒?石玉——”
他掃了她一眼,像周身胡亂刮過的風,吹在臉上冷得生疼。
她的嘴還張著,卻沒了聲。
石墨摟著石玉的脖子,盯著身後緊跟不放的唐辛,叫了聲“媽媽”轉而看向爸爸,悄聲地問:“爸爸,去哪兒?”
石玉大步流星,回道:“帶你玩兒去。”
石墨仍問去哪兒,石玉氣笑,真是她生的好兒子,一個勁地追問,是替他媽問的,生怕他媽著急。
石玉讓他猜,石墨皺著小眉頭,用肉乎乎的小臉蛋往他脖子上蹭。
柔柔軟軟,小貓似的,撒起嬌來可比他媽會多了。
司機見人出來,連忙打開車門,石玉抱著孩子坐進去。
驟然間阻隔了風,耳邊什麼聲音都沒了,特別安靜。
安靜到,能聽見懷裡的小人努力屏住的呼吸。
父子倆相似的面孔對了一瞬,石墨踩著他的腿站起來,趴在他肩膀去看外面愣在原地的唐辛。
小心翼翼,又心急如焚。
石玉瞅著他那副明顯擔心又強忍著不說的樣子,語氣松下來逗了他一句:“怎麼?怕你媽追不上?”
石墨點了下頭,哼哼唧唧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話,委屈巴巴仍是點頭。
司機已然繞到另一邊,以眼神示意唐辛,見她慢吞吞挪過來暗自松了口氣,剛拉開車門想要讓她上車,裡面傳出一句:“開車。”
唐辛剛好走近也聽見了,一恍神的工夫車門關上,司機已經坐到了前排的駕駛位。
車自她眼前緩緩地開走了。
石墨還在叫她,伸長了手想要夠她。
石玉拍了下他屁股,側眸看那張緊繃的小臉。
少見的不高興了,埋怨似的拖著長音:“爸爸——”
石玉心裡也不那麼高興,沒表現出來,低聲應:“在呢,坐好。”
石墨不情不願一屁股坐他腿上,攪著他大衣上的扣子不肯再出聲。
原來,也是有脾氣的呢。
最是乖巧的小孩子,鬧起別扭也是會翻臉的。
以前總說喜歡爸爸,最喜歡的人就是爸爸了,原來是沒有對比,現在爸爸和媽媽放在了天平兩端,一下子就顯現出來了,孰輕孰重。
石玉遞過手機,讓他給唐辛發消息,半哄半逗地說:“跟你媽說,去小院,比一比,誰先到。”
前一秒還在不高興的小孩子眼睛倏的一亮,真以為是在玩遊戲,立刻高興地給唐辛發了個語音。
回復很快,也是語音:“好,一會見。”
倒是挺溫柔,因為是回給石墨的,所以強忍著不快沒有發作。
唐辛根本不知道小院的具體位置,一邊往外跑一邊給梁橋打電話,得了地址叫了輛車,爭分奪秒地從城西往城東趕。
到了一看,院門緊閉,試著敲門,裡面有人。
剛松了口氣等人來打開門,才知道石玉壓根沒來,更別提石墨了。
回身就走,被人叫住。
上了年紀的阿姨慈眉善目,大開了門對她說:“唐小姐,進來吧,石先生說了,帶墨墨去買點兒東西,晚一點兒到。”
唐辛將信將疑,隨她進去,一路到了緊後面院落裡住過的那間屋子。
院子裡冷冷清清,沒有積雪,也沒有小孩子的笑鬧聲,更沒有雪人,隻有個空空的大魚缸。
她試著在窗臺上找尋,沒發現雪人留下的痕跡,早已經被人打掃得一幹二淨。
倒是還擺著那個煙灰缸,陽光下晶瑩剔透,原來也是個水晶的。
喝了口熱巧克力,看著面前的幾式酥皮點心,有甜的,也有鹹的,全是她喜歡吃的,一時間說不上來心裡頭是個什麼滋味。
怨吧,不全怪他,唐辛能理解,放在哪個男人身上聽見她爺爺說那樣的話都會不快。
不怨吧,還是有些不高興的,憑什麼帶走她的兒子?
等到犯起困來,人還沒到。
睡醒時,天已擦黑。
一路走到前院,四下皆靜,隻有回廊下幾盞燈,被風吹得亂晃,燈影亂搖。
還是那扇廳門後面,有人坐在椅上,手邊一壺熱茶,昏暗中水氣升騰,過堂風一吹,白煙嫋嫋,顯得悠然又自在。
沒有爐火,沒有肉香,也沒有酒。
幹幹淨淨的桌面上就隻有一盞茶。
唐辛悄悄走過去,看清楚了,是石玉。
端坐著,手肘搭在桌案,指節輕輕敲。
一下,又一下,敲得她心煩。
“石玉。”唐辛先發制人,“石墨呢?”
穩坐在椅中的男人緩緩側過臉來,朝著對面的椅子一指,“坐。”
唐辛沒動,望著他,不敢置信,他還真的騙她,拿她當個傻子耍。
“我問你,石墨呢?”
石玉低聲發笑,眉眼間笑意明顯,壓著聲說:“石墨姓什麼?”
唐辛一愣,忍著脾氣回:“石,以前姓石,現在姓石,將來也是。”
她原本想說以後都不會再和任何男人結婚,不用有這樣的擔心,腦子裡突然轉得飛快,憑什麼要和他講這些,便換了個說法。
“不管以後我和誰在一起,我都可以保證,石墨姓石,他是你的兒子,這一點不會改變。”
話說得又急又快,說完一句又一句:“我不是為你,我是為了石墨,他已經懂事了,不可能突然之間改個姓不問為什麼,也不可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過幾天就忘了。”
停頓片刻,忽然又道:“畢竟,他親生的爸爸還活著。”
石玉這才側過身來,就著她身後那盞不算明亮的燈光看她那張緊繃著的臉,和午後時車上那張板著的小臉特別像,很嚴肅,很正式,向他宣告:我不高興了,很不高興。
哄石墨容易,一串冰糖葫蘆就樂了,兩串便摟著他又甜甜軟軟地撒起嬌來。
唐辛……脾氣比她兒子大多了。
這不,和他瞪眼睛呢。
看著冷靜又理智,其實特別生氣,手直抖,攥得死緊的拳頭不過那麼一點大,還唬著張臉以為自己很兇。
他也沒想哄她,隻想讓她知道,找男人可以,帶著石墨不行。
他壓根就不擔心石墨會改姓的事,因為不會發生,就像石墨永遠不可能管別的男人叫爸爸。
畢竟就像她說的,他還沒死呢。
第350章 疏離
唐辛的話說完了,他還坐在那裡,連個回應都沒有,不止沒理她,反而回過身去,留給她個背影。
反正他聽見了,那就行了。
她上前一步,盯住仍是叩在桌面上的手。
真煩人。
視線緩緩移到放松的肩頸,最後落在後腦勺。
這男人,竟然還悠哉地晃了下腦袋,瞧給他舒服的。
定睛想要再看,太暗了,實在是看不清,眼前一片黑,但是唐辛有印象,前些天在安城時去機場接他,那時天色亮得很,雖然天空中飄著雪花離得又遠,但是她看見了,一向發色極黑的男人竟然把頭發給染了。
唐辛沒染過頭發,不了解那些不同名字的發色叫什麼,和顏料還有通用的叫法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是她能確定一件事,就是染過之後的頭發顏色和石墨的很像。
石墨的小軟毛不止細軟,還泛著一層棕色光澤。
石玉的頭發現在也是那種色澤,有一點泛棕的淺黑,陽光下營造出一種溫暖柔和的錯覺,顯得整個人都柔軟了。不像他以前,即使臉上掛著笑站在那裡,都會有一種明顯的疏離感。
這種疏離感唐辛很了解,他們這樣家庭的孩子從小就有這樣的保護色,不會與誰走得過近,從姿態上便把一切親近的可能性排除在外。
她不記得自己是從幾歲開始有了這樣的意識,也不知道石玉是否和自己一樣,但她確定的是石墨沒有這種心思,小小的男孩子單純得很。
不確定的是,石玉的頭發那麼短,長得又快,用不了一個月就長起來了,到時出現明顯的顏色斷層不說,一剪子下去又全黑了,再染麼?
那就染唄,他又不怕麻煩,為了兒子石玉是可以做個二十四孝爸爸的。
當時石墨一看到他的頭發便發現了,摟著抱著又是摸又是親,一個勁地說爸爸的頭發和自己的頭發是一樣的顏色,非得讓她看,還非要讓她承認。
那麼可愛柔軟的小孩子,卻有一個這麼硬的爸爸……唐辛不理解。
一想到石墨,才剛軟和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脾氣噌噌往上冒。
一步一步走過去,唐辛站定在椅子後面,又看了一會兒突然叫道:“石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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