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牢房的圍牆都沒這麼高。
不用問也知道是周晉為的手筆。
靠,真特麼狠!
——
期末考逼近,隻剩下最後一個月了,考完之後就是寒假。
好消息也傳了過來,爸爸前些天升了職,薪水翻了一倍。
媽媽也因此從僱主家辭職,打算在家附近找個活,打打零工。
下午吃飯的時候,媽媽說:“樓上那個小江放假給人當補課老師,一個月能有兩千塊錢,你成績不比她差,到時候也去找一個補課的活做做。”
可是小江姐姐都大學了,沒有高考的壓力,所以才能空出時間給人補課。
而她馬上就要升高三了。
江會會握著筷子,欲言又止道:“我想趁寒假在家好好復習一下。”
“復習什麼,復習再多又有什麼用,反正去了學校還得重新學。”媽媽不由分說,“這事兒聽我的!”
江會會低下頭,沒再開口。
他們住的地方是老小區,沒電梯,環境還差,在城中村。近幾年陸陸續續有人搬走。
就連他們同一層的鄰居也在去年搬去了外地。
那間房子已經闲置很久了。
Advertisement
今早江會會去學校的時候看到有搬家工人在往裡面搬運家具。
她愣了愣,顯然想不到人人都在外逃的時候,居然還有人往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搬。
晚上放學回來,看到幾個鄰居阿姨在樓下嗑瓜子聊天:“聽說是直接把那間房子給買了,還不是租的,嘖嘖。早上來籤合同的時候我看過一眼,帥得狠嘞,那個子,都快頂上兩個你家劉哥兒了。”
“帥有什麼用,長得帥能當飯吃嗎?”那個女人聽到自家兒子被詆毀,不服氣的回道。
對方笑了笑:“人家不光長得帥,年輕,還有錢嘞,你說這能不能當飯吃?”
聊天的婦人看到江會會回來,和她打著招呼:“會會呀,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她乖巧又禮貌,一一喊過人之後才回答她們的話:“作業有點多,所以就在學校多留了一會兒。”
她在這片兒深受好評,小姑娘長得漂亮人還乖,成績也好。不少家裡有兒子的,都時常去江媽媽那裡開玩笑,說提前預定了江會會這個兒媳。
江媽媽笑容不屑:“我家會會是要嫁大老板的,這破地方,誰願意待誰待唄。”
一群人面上奉承,心裡早把她嘲成了篩子。
她的性格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差,小兒子性格隨了她,唯獨這大女兒,倒是分外乖巧。
江會會和他們打完招呼之後上樓,對門應該已經搬完了,門沒關嚴實。她無意間看了一眼,裡面的家具一看就很昂貴,和這間陳舊的屋子不太匹配。
不知怎的,江會會突然想起媽媽總掛在嘴邊的那句話。
——屎盆子鑲金邊。
雖然話糙了點,但用在這裡很貼切。
看這些家具就知道主人肯定不缺錢。
那為什麼會來這裡住,體驗民間疾苦?
江會會雖然好奇,但也僅僅隻是好奇而已,她並不會過多關注別人的事情。
取出鑰匙開門,剛進去,就看到自己的玩偶被江滿抱在懷裡亂塗亂畫。
她眉頭微皺,過去把它搶過來:“你為什麼亂動我的東西。”
媽媽聽到了,指責她:“一個破玩偶而已。他是弟弟,你讓讓他。”
每次都是這句話。
江會會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可這是我的東西。”
媽媽白她一眼:“你就是這麼當姐姐的?一個破娃娃也值得你生氣?”
壓死駱駝的根本就不隻是那一根稻草而已。
江滿每次犯了錯,媽媽都會用這種和稀泥的方式,從來不罰他。
這次也一樣。江滿暗中衝她扮著鬼臉。
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小到大類似的事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
每一次都是江會會低頭,她軟弱可欺的性格就是在無數次的低頭中產生的。
可是最近,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發生著改變。
她突然想起了周宴禮的話,一味的低頭,別人隻會覺得你好欺負。
她鼓起勇氣,第一次頂撞了媽媽:“就算隻是一個破娃娃,那也是我的東西,在沒經過我的允許前誰也不能碰。”
或許是因為她的頂嘴而動怒,媽媽不可置信地衝她吼道:“江會會,你在說什麼?!”
這棟樓的隔音效果之差,她這一嗓子幾乎整棟樓都能聽見。
連江滿都嚇到了,站在那裡不敢動彈。
江會會緊咬下唇,都咬出血了。
但她還是沒有低頭,她像是一個泥塑的小人,經過太陽的炙烤,終於不再綿軟。
一層樓的爭吵吸引了整棟樓的注意。
所有人都開了窗,將頭探出來,希望能聽得更仔細一些。
媽媽注意到了,衝外面罵道:“看你二舅姥爺,沒見過教訓孩子的?你們家是沒孩子嗎,一個個斷子絕孫的孬種!”
江會會眼眶紅腫,但她還是拼命忍著眼淚。
一言不發開門出去。
她實在不想繼續待在這裡,她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腦子裡那根繃緊的弦隨時都會斷開。
媽媽在後面罵罵咧咧,讓她滾出去了就別再回來了,還把門給狠狠帶上了。
江會會剛出去,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周晉為。
他明顯是聽到爭吵聲後過來的,看到她嘴唇上的血時,眼神黯了黯。
“疼嗎?”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江會會頃刻間淚崩。她隻是一個勁地點頭,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周晉為看了眼對面緊閉的門,眼神陰翳。
他將她抱在懷裡,替她擦著眼淚,溫聲細語地哄了哄:“沒事,去裡面上個藥,熱敷一下就不疼了。”
“我操。”身後的屋子裡罵罵咧咧衝出來一個人,腦袋上的泡沫還沒衝幹淨,腰上隨意裹了塊浴巾,“我怎麼好像聽到江會會的名字了,不會是姥姥又特麼在那……”
第23章 第二十三時間
江會會哭到一半,看著面前的場景,也暫時忘了難過,她愣在那裡。
想到白天看到的場景,還有樓下阿姨的談話,沒想到搬來的是他們:“你們怎麼……搬來這邊了?”
周宴禮將浴巾系緊,滿臉暴戾:“我要是沒搬過來怎麼知道你又被罵了。靠,姥姥老子也照樣揍。”
說著他就朝對門走了過去。
周晉為眉頭微皺,伸手攔他:“衣服穿上。”
簡單四個字,就讓周宴禮停在那兒。
他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現在這幅樣子的確有些不堪入目。
他洗澡洗到一半,頭上的泡沫都沒來得及衝幹淨,隨手扯了一條浴巾裹腰上就出來了。
周宴禮身材好,或許是因為長期運動加鍛煉,肌肉明顯,尤其是三角肌和肱二頭肌。
寬肩平直,線條往下逐漸變得內收精窄。
壁壘分明的八塊腹肌。
他也知道影響不太好,罕見的沒和周晉為頂嘴:“差點忘了。”
他回到浴室,把頭發上的泡沫衝洗幹淨,又隨意套了件衛衣和抽繩運動褲出來。
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沒穿衣服的時候一股子野勁兒,穿上之後又變回少年感十足的男高中生了。
江會會已經進了屋,周晉為倒了杯溫水給她。
她拿在手中,頭低著,和他道謝。聲音還帶著很重的哭腔。
指腹輕輕摩挲著杯壁,她終於抬起頭:“你也搬過來了嗎?”
“沒有。我隻是過來幫個忙。”
他的注意力還留在她的嘴唇上,已經不流血了,但破了一塊。江會會說不疼,早就不疼了。
的確是個小傷,尤其還在嘴上,位置尷尬,不適合塗藥。
但還是讓人難以忽視。
周晉為折身進了浴室,用熱水將毛巾浸湿,擰到不會出水了才拿出來,遞給她。
“敷一下吧,會舒服點。”他補充,“毛巾是幹淨的,沒用過。”
江會會伸手接過,仍舊低著頭,不敢看他。
周晉為坐下後,語氣平靜:“我有這麼嚇人?”
“啊?”她正拿著毛巾要往唇上放,聽到他的話愣了愣,“什麼?”
“不敢看我。”
“沒……沒有。”也不是嚇人。
雖然的確對他心存一些畏懼,可現如今的畏懼和以前的畏懼不同了。
但具體不同在哪,她一時也說不清。
她見周晉為垂眸看了眼腕表,估計是覺得時間不早了
又想到剛才周晉為說的,他隻是過來幫個忙。
“那你……待會還要回去嗎?”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他會走,她的心裡突然有些失落。
不善於隱藏情緒的人,所有微表情都掛在臉上,包括此時此刻的失落。
周晉為看了她一眼。
松口道:“我明天再回去。”
江會會的失落漸漸褪去,她莫名放下心來。
——
因為剛搬過來,所以還有很多東西都需要收拾,江會會洗澡的時候能聽見外面的聲音。
周宴禮說:“我想在這兒放個籃球架。”
周晉為克制著語氣,沉聲提醒他:“這棟樓不是隻你一個人住。”
“哦。那我搞個天窗,還能看看夜景。”
“你先去醫院看看你的腦子。”
“臥槽,周晉為,你一天不懟我你特麼渾身難受是嗎?”
江會會甚至下意識地將淋浴關了一半,水流聲減弱,外面的聲音聽的就更清楚了。
他們兩個一個易燃易爆,一個冷若冰霜,倒是意外的互補。
聽著外面時不時傳來的爭吵聲,江會會的壞心情慢慢地一掃而空。
她出來的時候沒帶衣服,周宴禮就找了幾件自己的衣服給她。
江會會穿在身上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她隻能將過於長的袖子和褲腿往上卷了卷,最起碼不讓行動受到限制。
周宴禮正用卷尺量著屋子的尺寸,看來最終還是他勝出了。
看到江會會洗完了,他讓她過來幫忙扶著點梯子。
江會會走過去,兩隻手緊緊按著折疊梯:“你真的要在這裡開個天窗嗎?”
“當然了,不然怎麼……”他話說到一半,低頭看她,吊兒郎當的問,“怎麼著,在裡面沒洗澡,躲著偷聽我們說話呢?”
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江會會努努嘴,小聲嘟囔:“才沒有偷聽。”
她是光明正大的聽的。
周宴禮從梯子上下來,將東西收好放在角落。江會會看到梯子上面還有編號,估計是找搬家公司借的,明天還得還。
她有些好奇:“你怎麼會搬到這邊來,而且周晉為還和你一起?”
“他不來誰給錢啊。”他按著肩膀活動了一下手臂,見江會會還站在那兒不動。他下巴朝牆上的掛鍾那兒抬了抬,“不早了。”
意思是她該去休息了。
江會會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看。拖鞋也是周宴禮的,穿在她腳上像一艘船一樣,那麼大。
她不說話,周宴禮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又不像自己,沒心沒肺。以前哪怕是被他爸關了禁閉,他照樣在裡面倒頭就睡。
周宴禮突然有些懊悔自己幾乎沒有和女孩子相處的經驗,不然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連應該說些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邊的房子布局和江會會家不太一樣,明顯大了許多。朝向也更好,窗戶打開,看見的不是隔壁樓,而是外面的景色。視野開闊,天和湖之間被擠壓出一條線。
“還有一年半,我就能走出這個地方了。”
她看著外面開闊的景色,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周宴禮聽到她的話,動作頓了一下。他轉頭看她,發現她正看著窗外,眼裡的難過一掃而空,有的隻是對未來以及外面世界的無限向往。
平江是個小地方,雖然未來二十年後它勉強躋身進了二線城市。可在現在,它貧窮又落後,這裡的居民思想貧瘠,所以才會有這麼多霸凌弱小,重男輕女的事情發生。
小地方,最危險的就是沒背景沒脾氣還漂亮的女孩子。
江會會長得漂亮,性子又軟弱,自然而然就成為了最容易被盯上的目標。
但她好像一直都沒放棄過,沒放棄走出這個貧瘠又落後的地方。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