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才不想成親呢。”青蘇抿抿嘴,“成親要伺候夫君和婆家,那我更願意留在小姐身邊,一直伺候小姐。”
“那怎麼成,你要是一直不成親,不也變成‘青媽’了嗎?”虞楚楚說。
青蘇知道她是在說孫婉身邊的張媽,二人目光一對,便忍不住在被窩裡咯咯笑起來。
“青媽就青媽唄!”青蘇美滋滋地說,“反正小姐要是成親,我就是做陪嫁丫鬟,我要一直陪著你!”
虞楚楚想了想,她道,“那也成,到時候你看上了誰,咱也讓他倒插門!”
“小姐!”青蘇不好意思了,忍不住伸手去推她。
二人又鬧了一會兒,這才慢慢睡著。
蘇容軒捅破了窗戶紙,等到他和虞楚楚再相處時,兩個人便都有點羞答答,動不動這個紅了臉,那個紅了耳朵。
聊天也不如過去當朋友時來的自然,總是磕磕巴巴的,說幾句互相對視一眼,就要趕緊轉移視線。
蘇容軒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似乎一看到虞楚楚害羞,他便也羞赧起來。
二人正處於感情曖昧萌芽的階段,虞楚楚還特地讓青蘇教她如何繡香囊,想送一個給蘇容軒。
結果,剛繡到一半,虞府便出事了。
虞楚楚因為心悅蘇容軒,在家沒有之前那樣鬧騰。也讓疲憊不已的虞家人松了口氣。
虞楚楚最近幾個月基本已經不和家人們一起吃早飯了,趁著虞嶽景回來,虞楚楚未醒,虞氏夫婦和虞嶽景夫妻關門吃飯,感謝孫婉這一年對家裡的付出。
誰能想到就那麼湊巧,整一個月都沒來過主院的虞楚楚,偏偏今天睡了懶覺後心情好,來了主院,碰巧在門外聽到虞老爺的話。
這一年裡,大大小小的糾葛和摩擦,都比不上虞老爺對著孫婉說這句‘我們一家人好好地吃頓飯’來得令虞楚楚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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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衝了進去,打了孫婉一巴掌,轉頭便被虞老爺一掌打腫了臉。
世道如此,虞老爺對她這個女兒已經無比失望,當即便讓虞楚楚跪下認錯給嫂子認錯。
虞楚楚讓孫婉滾出她的家,虞老爺怒急攻心,說她才該滾。
父親的話像是刀子一樣捅入虞楚楚的心,她大腦渾渾噩噩,被這句話猛地劈醒。
她看著被大哥護在身後的孫婉,又看看虞家三人的臉,不由得笑了。
虞楚楚轉過頭,她看到敞開的虞家大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青蘇也沒有想到,她隻不過去輕點虞楚楚院中物資的那一點時間,竟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虞楚楚離開,虞老爺下令讓所有人都不許出去追。
陰沉了半個月有餘的天空,驟地下起大雨。
正門被封,青蘇從後院側門離開院子,跑去安城街道上搜尋虞楚楚的下落。
暴雨下的青煙四起,渾身湿透的青蘇根本睜不開眼睛。
蘇府離得太遠,望月樓在主街上離得近,青蘇去了酒樓,撕心裂肺地向守著望月樓的李充求助,李充趕緊召來所有伙計一起去找,他安撫了青蘇,自己則是跑去蘇府稟告蘇容軒。
他們離開後,青蘇恍惚地又邁步走入雨中。
她不去找蘇容軒,還能去哪呢?
青蘇看到路邊系著一頭黑馬,她解開繩子,駕馬奔向安城外。
安城是北方一大城,四通八達,出了安城,至少有六個方向可以走。
虞楚楚沒怎麼出過城,唯一出去便是去踏青,每次都走同一條路。
青蘇咬緊牙關,騎馬向著其中一個方向前去。
虞楚楚是步行,青蘇騎馬,向前跑了沒一會兒,終於在雨中看到一個單薄的身影。
“小姐!”青蘇叫道。
她拉緊韁繩,讓馬停下。下馬時太著急還絆了一跤。
青蘇磕磕絆絆地跑過去,伸手抓住虞楚楚的手臂。
虞楚楚在雨中,渾身已經湿透。
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被雨水打湿,顯出她未經雕琢的素顏,一雙眼眸幹淨而茫然,看起來還有些少女的年輕稚嫩。
“青蘇。”虞楚楚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小姐!”青蘇抓著她不放,似乎找到虞楚楚便已經讓她脫力,幾乎要跪下。青蘇哀求道,“小姐,你別犯糊塗啊,求求你,跟我回去吧……”
虞楚楚垂眸注視著她。
“我沒有犯糊塗。正是因為完全相反,我十七年來第一次如此清醒,才要離開。”她說,“青蘇,回去吧。我給你準備的嫁妝就在我櫃子底下,我用零花錢攢下來的。等我走了,你拿著那錢,自己好好生活。”
青蘇拽著虞楚楚,她用力地搖頭。
“小姐,為什麼,你說過不和我分開的!”青蘇哽咽道。
虞楚楚輕輕地嘆了口氣。
“青蘇,你知道嗎,家族就是一棵大樹,男子是樹枝,女子便是樹葉。”她淡淡地說,“樹葉總會離開的大樹的,而樹枝上仍然會長出新的樹葉,繼續茂盛下去。”
虞楚楚笑道,“我如今才覺得,我和孫婉置氣實在是個傻子。我們有什麼區別呢?她是個想找個好歸處的貓兒,所以要撒嬌打滾求人愛憐。而我是個被養在金籠子的貓兒。被愛著的時候千嬌萬寵,發脾氣撓人也是可愛的。可不被愛的時候,也不過是個畜生。”
“小姐,你不要這樣說,老爺他們不是那樣的。”青蘇哭道,“你若是不想回虞家,那還有蘇公子呢,你不喜歡他嗎?他也在找你啊!”
提到蘇容軒,虞楚楚的神情恍惚了一下。
“他是個好男人,我知道他不同。”她輕輕地說,“可對這人世間,我已經倦了。我不想再做背靠大樹的一片樹葉,在誰的樹上,靠誰而活,又有什麼區別呢。”
大雨愈來愈大,青蘇的手掌冰涼一片,她怔怔地注視著虞楚楚,心中卻有一種巨大的恐慌感。
似乎虞楚楚還站在這裡,可是她已經離開了。
“小姐……”青蘇哽咽地說,“你若是想離開,我們一起走好不好?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虞楚楚的神情有些無奈。她伸手,輕輕地撫摸青蘇的頭發。
“雖然對外我們總是主僕相稱,可在我心底,我早就把你當做親姐姐。我知道,你也把我當妹妹疼。”虞楚楚低聲道,“青蘇,你一向以我為重,你會答應我所有的事情,對嗎?”
青蘇抽泣著,她手指顫抖著,被虞楚楚捧起。
“放我自由。”虞楚楚輕輕地說,“好嗎?”
青蘇嘴唇輕顫,她咬緊牙關,低聲道,“……好!”
“回去之後,好好生活,代替我好好活下去,好嗎?”虞楚楚又說。
青蘇的淚水滑下面龐,她又咬牙道,“好!”
虞楚楚笑了。
青蘇輕一腳淺一腳地走回安城的時候,天空放晴了,雨水重刷得整個安城煥然一新。
街面上空無一人,偶爾神情急促四處亂跑的都是虞府和蘇家的人。
她回到虞府的那條路上的時候,便聽到門口嘈嘈雜雜。虞府的人都擠在門口,蘇容軒面容沉似水,雙方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虞老爺神情激動。
“……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楚楚有沒有喜歡誰,我是他爹,我能不知道?!”虞老爺脖子青筋四起,若不是被人攙著,似乎站都站不穩。
“這一年裡你真的關心過你的女兒嗎?”蘇容軒冷聲道,“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這一天高不高興,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問過她一次嗎?”
虞老爺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目眦欲裂,幾乎昏厥。
這時,有丫鬟看到了青蘇,頓時驚叫道,“青蘇!”
眾人看到失魂落魄的青蘇,頓時都圍了過來。
“青蘇,楚楚呢?楚楚呢?”虞老爺抓著她的手臂,他的胸膛像是破風箱一樣帶著呼氣,聲音都已經嘶啞。
青蘇看到他們驚惶的樣子,心中竟然有一種報復性的快感。
她好整以暇地注視著虞老爺,輕輕地說,“你讓她滾出虞府,她滾了。”
聽到這話,虞老爺眼前一黑,虞嶽景急切地問,“你見到她了嗎?你把她放走了?你怎麼能這樣做?!她身上未帶分文,這走了不是要她的命嗎?”
青蘇掙開他的手,她冷笑道,“逼死楚楚的不是我,是你們!”
“青蘇,我們待你不薄,你怎麼能如此落井下石?”虞夫人臉色蒼白顫抖道。
“這怎算落井下石?這不是你們想要的嗎?”青蘇輕輕地說,“你們想一家四口好好的過日子,現在你們如願了。”
這話一出,虞家人都臉色驟變。
青蘇大笑起來。
“我十二歲被爹賣給老鸨,九死一生跑回家又被賣成丫鬟時,便覺這世道隻讓我惡心。唯有小姐一直真心待我,讓我方覺人生還有一絲微亮。誰曾想天道不公,蒼天無眼啊!”
青蘇朗聲道,“——小姐,奴婢來了!”
話畢,青蘇一頭撞死在虞府大門邊的獅子石像上。
眾多丫鬟婢女頓時尖叫起來,看著眼前這一幕,虞夫人眼皮微顫,直接就昏了過去。
虞家外面頓時亂成一團,蘇容軒大腦渾渾噩噩,他轉身離開,腦子裡卻一片安靜,連李充在喚他都沒有聽到。
他機械地回到了望月樓的書房,呆滯地坐了許久之後,猛地推翻桌子上所有的東西。
蘇容軒不知道在座位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李充在他的面前呆了多久,他的耳朵一直嗡鳴。
“……少爺,少爺!”李充喚他喚了許多聲,蘇容軒才慢慢回神。李充著急道,“少爺,不能放棄希望,我們的人還在搜,她步行,一定走不了太遠的!”
“都是我的錯。”蘇容軒低著頭,他喃喃道,“都怪我。”
都怪他以為日子還有很長,長到他們可以慢慢相處,慢慢了解彼此。
都怪他沒有給虞楚楚足夠的信心,讓她在臨走前,都覺得自己無人可依。
虞楚楚走了,她不會回來了。
李充蹲在地上,本還在冥思苦想如何安慰蘇容軒,便忽然察覺屋內掀起一股極強的波動,壓抑得人喘不過來氣,直接將李充掀翻在地。
他奇怪而驚惶地抬起頭,便看到蘇容軒原本系著的長發已經全部散開,一股無形的能力不停地圍繞著他。
蘇容軒,墜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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