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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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書名:山主之女 字數:3059 更新時間:2024-11-26 16:34:46

隻希望她沒來晚,阿弟沒有犯下大錯。


她沒法說話,一時也顧不得打擾,上前抬手砰砰敲門。


越之恆到天明才勉強睡著。


結果天沒亮,他就又醒了。冬日沒有鳥鳴,喚醒他的是無法自控的尷尬情況。


他低眸,懷裡的少女在他懷裡倒是睡得很香。


平心而論,湛小姐的睡相其實很好。但仙玉床本就會根據人的體質調整熱度,她體寒,仙玉床自然燙了些。


越之恆吹了風回來,她就一個勁往他身邊靠。


他倒也沒說什麼,還用靈氣降低了體溫。湛雲葳愈發覺得舒服,不願離開他懷裡。


眼看天亮了,越之恆沉默了片刻,將她推出懷裡去。


不然醒來湛雲葳隻怕更尷尬。


他閉著眼,吐了口氣,她在身邊也沒法紓解,湛雲葳靈力回來後,還挺敏銳的。


越之恆隻能緩一緩,等這股勁過去。


可是沒一會兒,湛雲葳顯然又覺得熱,不自覺又睡了過來。


她這段時日不僅是窮,睡也沒睡好,難得睡這樣舒服的一個覺。


本來就還沒平息下去,猝不及防被她用小腿輕輕壓了一下。


越之恆默了默,氣笑了,掐住她的臉:“湛雲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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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雲葳被叫醒,就對上一雙隱忍的淺墨色眸子。


“腳拿下去。”


她沒睡醒,下意識照辦,將腳移開,下巴卻還沒移開他的胸膛,帶著幾分懵懂之意看著他。


若是她不看這一眼還好,頂多被推開,可既然她沒自覺。


忍了幾個月的思念,在這一刻開了閥。


他抬起手,扶著她的腰,將她往上提了提,旋即按著她的後腦,將她壓下來。


她的長發很快散落在他肩頭。


湛雲葳這下一個激靈,睡意總算醒了大半。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在他身上,亦不知道自己怎麼主動親吻了他?


她回過神,就想起身後退。


他卻手往下壓了壓,迫她張嘴,更深地糾纏。


湛雲葳扶著他的肩膀,這才明白,不是自己動的手。


她呼吸紊亂,好半晌趴在他肩頭喘氣。


他拍著她的後背,待她順過氣。越之恆聲音喑啞,低聲道:“上次……抱歉,你想不想試試別的。”


她愣了愣,別的?


片刻後,她裙擺被掀開,她忍不住拽著他頭發,也不知這次怎麼就開了竅,想起了那本冊子裡看到的內容。


語調發顫:“不、不試了。”


恰逢這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


越之恆略微抬頭,冷道:“滾!”


越清落沒辦法,焦急得從喉間發出聲響,湛雲葳才明白過來是誰。


湛雲葳隻抿緊唇,連忙想要合上裙擺,並攏腿。


清落姐?


越之恆顯然也聽出來了,他默了默,道:“等等。”


他垂頭,卻並沒有立刻離開,制止了湛雲葳的動作,湛雲葳忍不住咬唇。片刻後,湛雲葳顫了顫,眸子有幾分空茫。越之恆起身漱口,見湛雲葳臉通紅,他也沒急著出去,而是將她臉頰旁的頭發輕輕撥開。


他本就並非為了自己歡愉,而是想要彌補,告訴她那種事並非她前兩次感覺到的那樣,他怕她對這種事都有陰影了。


“人倫之事,不必羞赧。你若不喜,今後不做了。”


第59章 嘗試


還隨我回去嗎湛小姐。


啞女站在雪地中,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越之恆出來。


越之恆看清她的手勢,沉默了片刻:“前廳去說。”


天色尚早,湛雲葳穿好衣裳來前廳時,兩姐弟面上都沒異樣。


湛雲葳不知道越之恆和阿姊怎麼解釋的,她極力不去回想方才的事,將自己為越清落準備的生辰賀禮遞給她。


越清落面上帶著笑容,很珍惜地收下了。


這事她第一次收到“生辰賀禮”,越之恆沒有拆穿的事,她滿心歡喜感動,也不會拆穿。


湛雲葳見她是真的喜歡,不由露了笑。


天色尚早,越之恆今日休沐,待越清落離開後,他問湛雲葳:“想不想出去走走?”


湛雲葳點了點頭。


受靈帝的指令影響,如今不管是王朝還是汾河郡,對湛雲葳來說都不安全。


越之恆遞給她一個鮫绡面紗,湛雲葳戴上,兩人便出了門。


今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一連幾日的雪終於停了。


湛雲葳換上了冬日的袄裙,披著蔻梢色的披風,和越之恆走在雪地裡。


汾河已經結了冰,沒了小船畫舫,這樣冷的天,貴人們都不願出門,隻有窮苦人家還在做營生。


越之恆配合著她的步子,走得很慢。


湛雲葳忍不住看他一眼,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如此平和地走在汾河郡。越大人身著大氅,沒有戴面具,普通平民認不出他,卻因他俊美,忍不住連連回頭多看幾眼。


越之恆帶她去了汾河郡的淬靈閣。


卻並非帶她在煉器閣外面逛,而是去了最高的閣樓,那是他平日煉器的地方。


湛雲葳第一次來器修私人的煉器閣,看哪裡都覺得稀奇。


少時在學宮,御靈師們形容器修的煉器房,仿佛人間地獄。


其中最嫌棄的屬段師姐。


段師姐似乎對器修成見很大,她皺了皺鼻子,點評道:“那位器修師兄邀我去他的煉器房,裡面又髒又亂,連個舒適點的凳子都沒有。”


“空氣中彌散著鐵鏽氣,血一般惡心。”


“熱,淬煉的溫度太高。”


而今,室內爐子的溫度確實比較高,讓人幾乎感覺不到是冬日,可還沒有到難以忍耐的地步,反而暖烘烘的。


空氣中混雜著靈材的味道,很陌生,但是並不難聞,像是雨後的草地。


不髒也不亂,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旁邊還有沒畫完的圖紙。雖然不比劍閣明亮恢弘,但是光看著擺放起來的法器,都覺得十分厲害。


她不由想,哪裡就糟糕了,明明挺好的。


越之恆拿了東西出來,對她說:“試試。”


湛雲葳接過來,發現是一個碧綠螢石玉镯,不同於困靈镯,這個镯子十分精巧漂亮。


她想起越之恆昨晚給她說,今日給她一個值錢的,就是這個嗎?


湛雲葳戴上,有什麼東西仿佛無形貼合身體,她詫異又驚喜:“靈體防護法器?”


她如今最大的弱點,就是脆弱的靈體。偏偏御靈師實在不適合穿鎧甲,哪怕是不算重的法衣。


她第一次見有人將防護法器做成镯子的。


越之恆說:“我讓器魂陪你練練。”


很快,初七被放出來,它見到湛雲葳很是高興,知道湛雲葳需要試試新法器。它收著力道,一層層試探著攻擊。


湛雲葳沒有使用靈力,隻藉著镯子的力量,用靈體硬扛。


當今世上,最厲害的防護法器,也擋不住五重靈脈靈修的全力一擊。


初七將力道控制在六重,湛雲葳卻毫發無損。


她沒想到困擾自己這麼久的問題,竟然就這樣解決了。


越之恆收回器魂,對她道:“我測試過,七階以上,便無法靠法器了,不過能卸去一部分力道。”


這就足夠了,對於她這樣一個脆皮來說,今後出門,再不用擔心任何剐蹭。


現在也算能扛能打了。


湛雲葳看著上面精巧的銀色蓮紋。


這樣的法器,越之恆先前不可能做,大抵是從寒潭出來那次才開始制作的,想到這幾個月,越之恆為此付出的心力,湛雲葳道:“謝謝你,越大人。”


他怎麼能這樣好。


若還能遇見少時的自己,她一定得告訴她,師姐們說錯了,器修才是世上,最適合當道侶的人。


湛雲葳對這件法器的喜愛,連初七都看得出來。


用晚膳的路上,她時不時就擺弄一番。


她走得更慢了,越之恆卻沒催促。算上七夕那次,這也隻是他們第二次一起出門。


七夕那日是訣別,就算萬千燈火,熱鬧如斯,也無法掩蓋劍拔弩張。


湛雲葳能猜到越之恆為何將防護法器做成镯子。


他想必也知道镯子帶給她的印象很差,困靈镯封鎖了她的靈力那般久,禁錮著她的自由。


而今另一個镯子,卻是幫她去見識天地遼闊,走得更遠。


他在無聲給她道歉。


兩人用過晚膳,回府的路上,看見河堤上有不少凍死的屍骨。


湛雲葳停下腳步看過去,屍身大多被縛住了手腳,看衣著就知道是貧苦百姓。


這些人都是邪氣入體,卻沒有錢購買玉牌,也得不到御靈師救治的百姓。


有人怕變成邪祟後傷害家人,自願赴死,也有人是被鄰裡鄉親綁上,推出去活生生餓死或者凍死的。


這一幕,入冬以後便十分常見。


沒了仙門的救濟,情況隻會一年比一年差。更何況如今靈帝瘋魔,連仙門的御靈師也容不下了。


前世湛雲葳記憶裡,仙門覆滅後的第一個冬日,雪化後,幾乎處處是屍體。


她低聲道:“越大人,如今連還算富庶的汾河郡,都已經如此局面,更何況其他地方。靈帝暴政,屠殺仙門,將御靈師困在王朝,這樣的局面將來會愈演愈烈。”


她忍不住去看越之恆神情,越之恆雖然在聽她說話,卻神色淡淡。


仿佛並不為死多少人而傷懷。


覺察到湛雲葳的視線,越之恆道:“湛小姐希望我說什麼,說他們很可憐,我即刻脫離王朝,幫仙門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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