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就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有人踏著風雨,終於找到她,將她抱起來。
湛雲葳看不見,嗅到他身上淺淺的冰蓮香,竟然不可抑制生出幾分委屈之意。
有什麼輕輕落在眼睑上:“別哭,沒事,我帶你回去。”
還是同樣的人,上次他鐵血心腸,這次卻仿佛能包容她的一切,他並不制止她去扯他衣襟的手,任由她將沾滿雨水和淚水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
總歸疾風黑夜,無人能看見。
燭火跳躍,她急得委屈落淚,那人低低嘆了口氣:“還沒到臥房,你確定?”
然而朱砂已經入肉,再拖下去確然來不及。
她此時總歸也聽不懂他說什麼,抽泣點頭。
越之恆也不再猶豫,反手合上書房的門。清雅的布置裡,隻有一張梨花木椅子,還勉強能看。
他令她靠在自己懷裡。
七月的雨夜,有花朵顫巍巍開放,滿地泥濘,卻有頑強生機從中生出。
他於曲徑通幽中探路。雨水打湿花瓣,在他指尖顫個不停。
他收回手指,扶著她,支撐她幾乎坐不住的力氣,輕輕環著她,帶著她感受和容納自己,低聲鼓勵她道:“嗯,湛小姐做得很好。”
她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整個人幾乎趴在他懷裡,依稀覺得能喘過氣了,又似乎更加喘不過氣,幾乎要溺死在這無措陌生的感覺裡。
越之恆知道耽誤了這片刻,湛雲葳難受,便一直縱著她。可這隻赤蝶又實在沒用,他若不幫著她,她又沒力氣,他若稍微用了點力,深深淺淺,她沒一會兒受不住又開始落淚。
夜色被裁碎,衣衫掉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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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她身上的雨水淋湿,索性抱她起來,掃落桌上的宣紙和毛筆。
她眼前的光影顫著起伏,喉間溢出來的音幾乎身不由己。風雨從窗前飄散進來,白淨宣紙沾上點點雨水。他不讓她咬唇,在她耳邊低笑了聲:“不必忍,沒人聽見,怎樣都沒關系。”
掉落在地的書籍一頁頁地翻,狂風中似不停歇。
赤蝶佔據意識的時刻勉強過去,她在波流朦朧中,被潮水一波又一波淹沒。燈燭的影子在她面前不斷晃動,她幾乎無法捕捉住。畏懼這一刻極其陌生的感覺,她幾乎想退開,可是退無可退,腰肢卻被人捉住。
那人緊緊扣住她的手指,此時終於顯出幾分霸道來,不容她逃避,讓那花一遍遍為他盛開。夜色如此漫長,到了最後她幾乎無法自控,想要推開他,他細碎的吻卻不住落下,似無聲引誘安撫:“再等等,好麼。”
良久雲銷雨霽,宣紙已然打湿,花朵雖然顫巍巍,但也總算在雨夜中活了過來。
第36章 對弈
總歸她沒後悔
意纏綿效力漸漸過去,湛雲葳的識海也逐漸清明。
然而當她看清上方的臉,感受到體內的火熱,本就因為急促呼吸帶著淺淺粉色的臉,幾乎紅得滴血。
越之恆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變化。
原本柔軟似水包容他的人,變得僵硬起來,連破碎動聽的聲音,都被她咬唇咽了回去。
他停下動作,低眸對上她的眼睛。
湛雲葳不得不啞聲開口:“我好了,你那個……能不能,拿出去。”
她也知道說這樣的話似乎有些不合適,她確實是好了,可越之恆的狀態明顯就不是要結束的樣子。但若繼續下去,明顯會更奇怪。兩人之間的關系,怎樣都不像是能彼此清醒著做這種事。
她僵著,幾乎不敢動。
體內赤蝶徹底安靜,證明越之恆已經成了白玉蝶的宿主。她雖然才清醒不久,可也知道,他似乎不算不情願。難道白玉蝶也會對人有影響?她看過去,發現越之恆眼中確然有不清明之意。
至少湛雲葳從沒見過越之恆這樣的眼神,沉溺如斯,欲念橫生。
雨停已經有一小會兒,因著夜裡安靜,什麼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越之恆垂下眼眸,平復了幾息,抽身退出去。
這過程磨人又緩慢,湛雲葳幾乎要將唇咬出血來,才沒發出任何尷尬的聲音。
她坐起來,發現更令人羞惱的是眼前並非什麼臥房,而是越之恆的書房。
她默默並緊了腿,不敢去看越之恆現在的狀態,然而觸目遍地狼藉,不管看哪裡,似乎都好不到哪去。
兩人幾乎一絲不掛,越之恆知道她什麼狀態,也沒有故意在這種時候出聲,他先將她的羅裙遞過來,靈力過了一遍,裙子上沒了雨水。
湛雲葳接過來,低聲道謝,手軟腿軟地往身上套。
等她穿好衣服,越之恆也早就整理好。
他嗓音略啞,神色卻漸漸如常,眼中也恢復清明,恢復了她先前熟悉的樣子,出聲問她:“可要回去沐浴?”
湛雲葳點頭。整個書房都充斥著一股如蘭似麝的氣息,四處令人遐想,她日後恐怕很難再面色如常踏進此處。
越之恆看出她在想什麼:“一會兒我來收拾。”
湛雲葳就算想幫忙也有心無力,單跳下書桌這個動作,都是越之恆搭了把手,才不至於出糗。
她走了幾步,面色僵硬。
越之恆抬眸看她,知道她怎麼回事。
“我先送你回去。”他俯身輕松抱起她。
湛雲葳遲疑了一下,最後倒也沒拒絕,莫不說她現在實在沒力氣,每走一步,就有什麼流出的感覺更令人無措。
好在越之恆什麼都沒問,他讓院子裡的人打水來給她沐浴,自己則回書房收拾那一片狼藉了。
湛雲葳泡在水中,明顯感覺到越之恆的態度比起先前,好似有了些變化。
昨夜他還會冷漠嘲諷問她虛假的“粉色”香囊,今晚約莫知道她尷尬赧然,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給她留了獨處的空間。
湛雲葳試圖回想這混亂的一夜,發現除了對剛開始出啞女院子,以及兩人結束的時候有些印象,其餘之事分外模糊,隱約能記起的,也隻有那種眼前一片白茫茫,身不由已的感覺。
說不上好還是壞,總歸十分陌生。
她在熱水裡發了好一會兒呆,後知後覺想起還有一件要緊事,雖然這是第一次,她有些一知半解的懵懂,但華夫人先前叮囑過的,不能懷孕,還教過她如此避子。
湛雲葳總不能真留在越之恆身邊,同他做夫妻。
靈域的修士本就子息單薄,兩個靈修成婚,數百年沒有孩子的都大有人在,導致求子的丹藥千金難求。可御靈師不同,之所以每個家族都想迎娶御靈師做道侶,很大原因是御靈師的體質更易孕。
與男御靈師結合的女修更容易懷孕,同樣的,女御靈師的體質也如此。
湛雲葳硬著頭皮,清理越之恆留下的東西,雖然有些亡羊補牢,也不知用處能有多大。但若不這樣做,她怕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自己會不安。
意纏綿已經是個意外,是為了保命的無奈之舉,她萬不可以再有孩子。
明日還得找找丹藥才行。
隻不過靈域這種丹藥極其稀少,畢竟幾乎沒有成婚的御靈師會這樣做,靈修就更不擔心了,能有孩子才是萬中無一的事。
越之恆整理完書房,沐浴更衣回來,發現湛雲葳還在裡面。
他不知道她是在後悔難過,還是泡昏迷了過去,這都快一個時辰了。
聽到裡面偶爾的水聲,他垂下眉眼,所以是前者?
可就算後悔,現在折騰有什麼用,他見不得她自欺欺人,開口道:“湛小姐這是要蒸熟自己?”
裡面傳來湛雲葳的聲音:“就好了。”
聽聲音沒有什麼低落痛苦的情緒,他眸色平緩下來,到一旁等她。
談話避免不了,這事她到底怎麼想的,總得說清楚。
越之恆能接受她讓停就停,但不能接受她有半點後悔之意。
湛雲葳換好寢衣出來,見越之恆坐在桌案邊,這次沒有再看書,而是擺了一個棋局。
她走過去,越之恆抬眸問她:“要白子還是黑子?”
天都快亮了,這會兒雖然身體累,但估計誰也睡不著。湛雲葳聽到他問話,心中有幾分驚訝,靈域中人大多覺得御靈師弱勢,這樣的偏見存在於方方面面,就算是下棋,往往也是直接將黑子推給他們,甚至還傲慢說讓他們一子。
正因如此,湛雲葳每次贏學宮裡的靈修師兄,都輕而易舉。
她也和裴玉京下過棋,或許因為想著謙讓,裴玉京也下意識遞給湛雲葳黑子。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她,想選哪個。
湛雲葳說:“白子。”
越之恆抬眸看她一眼,神色並不詫異,將白子遞給她。
他先行,提醒湛雲葳道:“我棋藝不差,你謹慎些。”
很快湛雲葳就發現他口中的不差,何止是“不差”,她自詡棋藝高超,連學宮傳授技藝的師傅也自弗不如,可越之恆的水平幾乎和她旗鼓相當,甚至不太看得清深淺,得他提醒,她走得謹慎才沒吃虧。
他走法不同於常人,風格又實在多變,幾乎不像是同一個人走出來的。時而謹慎,時而又有種玉石俱焚的詭譎果斷。
因著醒來是那樣親密的場面,湛雲葳面對他時,總有幾分不自然。可很快這樣的情緒散去,她發現自己再不認真就輸了。她斟酌著落子,連羞憤的情緒也漸漸散去。
她舉棋不定的時候,越之恆便抬眸看她。
夜明珠的光柔和,對面的少女撐著下巴,白皙的手指執著一枚白玉般的棋子。因為哭過,她眼尾還帶著淺淺紅暈,隱約能看出幾分先前的動情和嬌憨。
但她總算沒那麼緊張,也沒有刻意再躲閃他的視線,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神色。
湛雲葳終於想好怎麼走,落下白子。
越之恆拿起一枚黑子,垂眸觀察棋局。兩人又各自走了幾步棋,越之恆開口:“明日我讓醫修來給你看看?”
湛雲葳知道他指的什麼,盡管他可能很小心,可到底是第一次,還是隱約有些腫。
疼倒不是特別疼,隻是不適應,撐。
她撥弄著白子,既然不該發生的已經發生,這種事也沒法逃避,湛雲葳輕輕應了一聲。
“越大人,白玉蝶在你體內嗎?”
“嗯。”
湛雲葳發現越之恆這會兒落子的風格很和緩,兩個人的氛圍也沒有最開始冷凝,不管怎樣,得多謝今日越之恆及時找到並且救了她。
她再三違背承諾,那白玉蝶也不是什麼靈物。湛雲葳這幾日了解過,如果沒有及時解藥,白玉蝶也有副作用。
第一次是掉修為,第二次會掉天賦,第三次也逃不過殒命的結局。
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東西,可能也隻有初代徹天府掌司能養出來。
湛雲葳過了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兒,終於想起來順帶安慰他道:“越大人放心,七月秘境就開啟了,我們一定能拿到解藥,將意纏綿解開,這種事……盡量不再發生。”
越之恆沒說什麼,頭也沒抬,吃了她一枚棋子。
“……”湛雲葳隻得看他拿走那玫白棋,向他確認道,“越大人屆時會和我一起去秘境吧?”
越之恆沉默了好半晌,語氣也淡了些,道:“當然,誰會喜歡不甘不願。”
湛雲葳眼見另一枚棋子危險,不得不抽空去救,並琢磨對越之恆掐頭吃子。
不過這事既然說開,她順帶問越之恆:“越大人,你知道王朝何處有避子丹藥嗎?”
他冷笑了一聲。
湛雲葳眨了下眼,抬眸看他。他神色不辨,甚至扯了個笑:“所以湛小姐方才洗一個時辰,就是在做這種無聊的事?”
她略睜大眼,沒想到越之恆還能猜到這個。
轉瞬又覺得越大人見多識廣,猜到似乎也不稀奇,這話題實在尷尬,她也沒法點頭,隻覺得莫名兩個人氣氛有些冷凝,柔和不復,又回到了先前的狀態。
他垂眸:“你放心,你不想要,那就不會有,明日我會去尋丹藥。”
得到越之恆肯定的回答,湛雲葳松了口氣,可是又覺得他看上去冷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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