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見她不要,那男人也沒多說,直接走了。溫綏顧不得別人怎麼想,快速的查看著每一具屍體。這些屍體被變異菌吞噬後都顯得猙獰可怕,現在還有很多大男人隻是看到這些東西就受不了,可是溫綏早就習慣,直接用手翻動尋找。有些屍體已經看不清原樣,變成幹枯樹枝似的東西。
溫綏隻能靠著這些屍體上的衣物來確定。途中她幾次心髒驟停,但凡看到和小瞎子穿差不多衣服鞋子,體型差不多的屍體,她都感到無法呼吸,直到確認對方並不是小瞎子,這才放下心,繼續翻找其他。
等全部找過一遍發現這些屍體裡沒有小瞎子後,溫綏直起腰,感覺自己重新活了一回。她不再耽擱,從車上跳下來,徑直跑向一個方向。
她剛才想起來,這周圍有安裝攝像頭,她可以去監控室看看易懷謙是從哪個方向離開的,否則這樣去尋找,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小區監控保安室還有個老大爺,他坐在常坐的那張椅子上咳嗽,整個人的反應都很遲鈍。溫綏和他說了五分鍾,他才明白過來,點了點頭。溫綏不知道該怎麼操作,老大爺也跟進來,給她把七號樓的監控調了出來。
溫綏心急如焚,可是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移動著時間觀看那些監控畫面。終於,她眼睛一亮,易懷謙的身影出現在畫面裡。
他手裡提著一袋什麼東西,慢慢朝小區北門那邊走了,快要走出監控區域的時候,溫綏看到他忽然停下來,靠在一棟牆邊咳嗽,因為畫面太遠又模糊,她看不太清晰,但足夠她明白,易懷謙的身體確實出了問題。
所有的監控畫面都再也找不到易懷謙的身影,溫綏又趕往小區北門那邊,經過那堵牆的時候,溫綏走過去,她看到牆邊有一大灘血跡,還混雜著一些汙黑的碎塊。
溫綏閉了閉眼睛,接著頭也不回的向著這條路尋找下去。
很快,她跑出了小區,仍舊沒看到易懷謙的影子。路上大多是那些裝屍體的大卡車,還有很多私家車,但是行人很少,街上的店鋪幾乎全都關上了門,路邊的花壇大樹上也能看到很多變異菌寄生,到處都顯得一片混亂。
溫綏站在一個十字路口,望著來來往往的車輛,緩緩蹲下了身子抱住自己的腦袋。
她把小瞎子弄丟了。
過了一會兒,溫綏再次站起來,除了眼睛有點發紅看不出異樣。她攔住了街上一個穿著防護服朝路邊變異菌燒火的人。
“我想問一下,如果在這附近路邊看到被感染屍體,會送到哪裡去?”
第133章 瞎弟弟13
時隔一月,原本繁華的S市已經變成了一座安靜的空城。街道上不再響起汽車的轟鳴, 商業大街和廣場上也沒有了來往絡繹的人群, 有的隻有各色斑斓, 出現在這個城市各個角落裡的變異菌,空氣中漂浮著變異菌的孢子,還有白色的菌絲寄體,像是春天的柳絮。
Advertisement
在這種情景下, 顏色鮮亮的變異菌們和白色的菌絲,有一種詭異頹廢的美感。
喧鬧的城市變得寂靜無聲,唯有變異菌成熟綻開的聲音。
兩周前,死亡人數已經無法統計, 越來越多的人死亡, 每天都有數不盡的屍體出現,最開始還有組織的在清理屍體制作藥物, 可是那根本沒有絲毫用處, 每天每天不斷的有人死去, 於是所有的官方組織都開始潰散最後消失。
彷徨、恐懼、悲痛、瘋狂。
這個S市就是全球乃至全世界的一個縮影。到十天前, 還能收到網絡,網絡和現實一樣的令人壓抑,除了告訴人們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樣的, 沒有其他用處。
官方的組織崩潰之後,還剩下的人都紛紛無頭蒼蠅一樣亂竄著尋找所謂的出路, 不知道是從哪裡興起的一股傳言, 說人煙稀少的地方這種感染的變異菌就越少, 所以原本城市裡的人,還活著的都忙不迭的趕向了周邊人煙稀少的地區。
就這樣,一天天的,死的死走的走,最終變成一座空城。
“咔噠”
鞋子踩在大街上的聲音在一片寂靜裡變得十分明顯,一個女人從街角的拐角處匆匆走過來,跨過人行道上倒著的一具幹癟屍體,對著手中的地圖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這座鋼鐵森林中還有沒有離開的人,但他們大多都被這突然降臨的災難嚇破了膽,不敢離開,也不敢就這麼走在大街上。透過窗戶見到那個在大街上走動的女人,窗戶後面的人都不由自主用眼神追隨著她,直到她的身影匆匆消失在目光盡頭。
這個女人是溫綏,從一個月前易懷謙突然離開,她已經尋找了他一個月了。
最開始是小區周邊,她查到所有在附近找到的屍體都會送到幾個地方去焚燒,如果還活著,也會直接送到焚燒場附近,等人死了就就近燒毀。所以她在幾個地方來回尋找,向任何可能見過易懷謙的人詢問,甚至她還想辦法去找街道監控。
可是這一切都徒勞無功,她直到一個月後的今天,也還是沒能找到易懷謙。
這期間,城裡還活著的人都走了,學姐韓鹿和另外兩個曾被她提醒過的朋友都聯系她,詢問她要不要一起離開,其餘的人沒聯系她,也許是聯系不上,也許是已經死了。
溫綏拒絕了所有人的邀請,堅持留在這裡尋找易懷謙。哪怕她自己也明白,這麼多天過去,她的小瞎子恐怕早已經死了,說不定在她沒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被焚燒成灰,可是溫綏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繼續找下去,隻要繼續找下去,她總有一天能找到小瞎子。
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理智與感性,人們總是更寧願相信感性。
溫綏幾乎走遍了大半個S市,這一回她沒有像上輩子那樣跟隨大部隊逃亡向偏僻的山區,而是留在了這裡,所以她親眼見證了這個城市的死亡。
或許,這個城市也將見證她的死亡。
溫綏在最後一個變異菌屍體聚集地翻找屍體的時候,看著那望不到邊的屍山,心中升起巨大的疲憊和無力感。
從這裡離開,重新回到街上,溫綏有些茫然,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來的。她仰頭看著灰藍的天空,眼前一黑,整個人暈倒在地。
從易懷謙失蹤起,她幾乎沒有一天好好休息過,實在累極了就眯一會兒,然後繼續去到處尋找。她的身體比從前好了很多,可是身體再好她終究也還是一個人,心力交瘁之下,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這會兒終於再也堅持不住失去了意識。
同一時刻,從S市去往B市的路上,三輛車停在了一個小鎮裡。從車上走下來兩個神情堅毅的男人,他們清掃一圈周圍發現沒有其他人,這才回到車前對立面的人說:“杜先生,下車來休息吧,我們一個小時後再出發。”
坐在車裡的男人溫和的應了一聲,然後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他看上去四十多歲,但鬢角已經染了霜,在他身後的還有一個二十多歲戴著眼鏡的女人,小心的伸手要去扶他,同時嘴裡說:“老師,您小心一點。”
被稱作杜先生的男人一手杵著拐杖,走路的動作有些遲滯,他笑著朝自己的學生擺手,“就是腿腳有點不方便,又不是癱瘓了,年紀輕輕的,別總是皺著眉,小心比老師還顯老。”
女人無奈看他一眼,開始從車裡搬東西下來,他們在這裡休息一個小時,就是用來做飯的,她這個老師雖然不講究,也願意跟那些大兵一起吃餅幹罐頭,但她總想讓他過得舒服點,能做點熱食就盡量做熱食吧。
杜履書笑眯眯的旁觀了一會兒小徒弟忙活,還想動手幫忙,被趕到一邊。他也不惱,杵著拐杖走到最後面一輛車前敲了敲車窗,“小隨啊,你醒了沒有?”
“杜老師?”車門被從裡面拉開,露出坐在裡面的清俊青年。
這模樣好看的青年是個盲人,是杜履書撿到的。青年醒過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杜履書問他叫什麼,青年遲疑一下回答:“我的名字裡可能有個‘隨’字。”
杜履書問他是哪個隨,青年又答不上來了,隻是一臉困惑的思考著,杜履書也就用隨便的隨來稱呼他。相處一月,沒有最開始那麼疏離,杜履書靠在車邊,語氣溫和的同青年說話,“今天感覺怎麼樣?”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說:“昨天早上植入的共生變異菌好像沒有用了,今天早上又開始有點痛,但是沒有咳血。”
“昨天晚上我植入的寄生變異菌呢?有沒有改變?”
“稍微起了一點抑制作用,但比較微弱。”
杜履書又連續問了幾個問題,青年都一一回答了,杜履書見他坐在那平靜又溫和的樣子,忍不住在心底嘆息了一聲。問起了另外的問題,“今天你還是沒想起關於自己的事嗎?”
青年這回遲疑了一下,然後才搖搖頭。
杜履書好奇,“怎麼?”
青年臉上的表情有些微遺憾,開口解釋說:“我做夢的時候好像想起了什麼,可是等我醒過來,就不記得了。”
杜履書隻能安慰他說:“不急,遲早會想起來的。”
他這安慰蒼白無力的很,但青年還是對他微笑表達了謝意。雖然什麼都不記得,眼睛也看不見,甚至身體裡有那麼多交叉感染的變異菌,隨時隨地面臨著死亡的威脅,但他分毫沒有表露出怨憤痛苦的模樣。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