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景浔嗅聞到了若有若無的似乎是從青年身上傳來的甜香,大腦的暈眩感越發嚴重。
忽然之間,那股甜香味變得馥鬱,湧入了他的鼻腔中,如同不斷生長的根莖間的絲線,充斥著他的軀體。
懷裡的觸感柔軟,耳邊是林織的關懷:“還是先休息吧,你都快倒下去了。”
景浔的手按在了林織的背上,似乎想隔著衣物感受著他的傷痕。
懷裡青年毫無異樣,依舊用擔憂的眼神注視著他。
隱約之間,景浔好像看見他眼裡的笑意,可又好像是錯覺。
身旁香氣浮動,危險甜蜜。
第96章 失蹤哥哥的男友
景浔有些恍惚地被扶到了臥室內,身旁青年聲音柔柔地勸道:“衣服脫了再睡吧,不然會不舒服。”
衣服?
景浔動作有些機械地低下頭,看見了自己沾滿顏料的外套,拉下了衣服的拉鏈。
林織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劃過景浔的身體,室內溫度不高,他穿著毛衣依舊覺得有些冷,而景浔的外套下穿的是薄薄的T恤。
通過衣服勾勒的輪廓,能看見飽滿漂亮並不誇張的肌肉線條。
林織並沒有伸手觸碰他的身體,而是站在了床邊。
“好好休息。”
青年低笑著說,眼眸裡帶著些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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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景浔失去意識前,腦海裡最後的畫面。
林織將房間的窗簾拉上,看著在昏睡中依舊微微皺眉的青年,離開了臥室。
昨晚他在鏡子前觀察傷口的時候,01就告訴他景浔的位置移動到了樓上。
從昨晚九點多到今天下午兩點,林織的視線望向了樓上,有些好奇景浔這次的畫作。
客廳裡的監控持續不休地運轉動作,壁畫、掛燈、花卉、雕像……這些都是隱晦持續的注視。
林織收回了視線,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前天的那副雨霧畫不知道被景浔放在了哪裡,也許在樓上,也許在沙發後被蓋住的某一個畫架上。
林織垂眸,看向了手機裡的消息。
因為他昨天的表現,公司對他多了幾分信任,將調查後的情況告訴了他。
他們找去了聶靖雯提供的快遞地址,在鄰省的一個小鎮上,盡管早有準備這是個障眼法,但公司還是做了充分的準備。
在公司和警方的人進去前,竟然蹲到了另一批造訪者,對方是抱著打探消息而來,所以來的人並不多,雙方碰面交火,抓住了對方的一個人。
經過確認,這些人就是昨天搶走黑盒子的人。
【盒子裡裝了一副空白畫卷,畫裡是這個地址。】
林織謹慎地將消息一條條刪除,眼裡若有所思。
在黑盒子事件裡,透露的信息中,這個地址反而不是最重要的東西。
半個月前公司接到了護送訂單,為了迎接貨物,作為國內負責人的韋錦榮在貨還沒到國內的時候就已經辭職做準備。
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留下了這樣東西,讓聶靖雯在昨天拿出來。
這說明他早有預謀,比公司接到訂單的時間更早,他不可能在聽到貨物內容的時候就下定決心要竊走,更何況BV有保密工作,每個對接的人隻有拿到貨的前一小時才能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好確定貨的真偽。
他早就已經背叛公司,在貨物抵達公司的手裡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那副古畫會從BV手裡運送。
更有可能的是這個訂單到BV手裡,就是因為韋錦榮在BV,
公司已經將韋錦榮視為叛徒,不再是尋找他的下落,而是全線通緝,警方也將他上了通緝名單。
公司現在都不怕僱主把責任怪罪到他們頭上,他們反而要懷疑這是不是僱主那方的自導自演。
是僱主走漏了持有古畫的消息,讓他們運送過程十分坎坷,需要提防多方勢力的奪取,而且韋錦榮在他們接到訂單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很難不讓人聯系到這是僱主聯合韋錦榮做的局。
也許古畫早就在僱主手上了,他隻是利用了安保公司的護送服務,不想付出巨額的報酬,甚至想要反過來索賠。
畫還沒找到,交易雙方就已經劍拔弩張地談判了幾次。
林織手裡拿著韋錦榮的工作牌,看著上面微笑的男人,神色沒什麼變化。
——你最好是死了。
林織嘴唇無聲開合,吐出對他的祝願。
在林織看來,韋錦榮確實該死,不是因為他背叛者的行為,而是他對感情的玩弄和對人命的漠視。
原主是個成年人,隻要韋錦榮和他說清楚維持情侶關系隻是為了工作,原主也不會有別的心思,但韋錦榮和原主玩曖昧。
他會關心原主的日常生活,給原主買節日禮物和生日禮物,會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模糊公事與私事的界限。
他毫不留情地利用了相信他的聶靖雯,不在乎她的生活會因此陷入麻煩,不是所有人都良善,一些不法分子逼問的手段可算不上溫和,更別說聶靖雯還有可能被拿來泄憤。
林織將手裡的工作牌倒扣,情況有變,他靠近景浔的計劃也要變一變了。
他倒是不擔心自己會被景浔趕走,恐怕他現在想走,景浔也會想辦法讓他不離開。
算不上正向的情緒,林織倒是不在乎。
他對於景浔越重要,他從景浔那裡獲得的情緒價值就越多。
就這樣注視我吧,我會很樂意享受。
林織唇角輕輕翹起,眼眸柔軟無辜。
他靠在了寬闊的沙發上,拿起了一旁從原主行李箱裡拿出來的書。
原主為了多了解景浔,買了幾本藝術相關的書籍,他正好用來解乏,順便了解不同時空的藝術。
太陽西斜,空氣中的潮湿感加重。
林織回頭望了一眼沙發後被遮住的那些畫架,有些疑惑。
這種空氣湿度並不適合保存畫,哪怕是被畫框裝裱好的畫作,也需要合適的溫度與湿度。
前兩天又下了暴雨,這些隻被布蓋上的油畫,可能都被暈染了。
即使心裡有了這種想法,林織也沒有揭開的打算。
每個人對事情的在意點都不一樣,景浔明顯對畫有著超乎常人的執著。
可能他捅景浔一刀還沒毀景浔一幅畫帶來的情況嚴重,現在他和景浔的關系還沒到他可以隨意動作的時候。
別墅裡開了燈,林織在廚房挑選著晚飯要用的食材。
從景浔的冰櫃可以看出他一直是自己做飯,東西很多不過種類並不豐富,想來是他不在乎吃的怎麼樣,一次性囤夠很多天的東西。
林織從冰箱裡拿了幾樣東西,卻沒有很快動手。
他看了下腕表上的時間,等著景浔睡醒,如果十分鍾後景浔還沒醒,這些食材會被他原路放回。
他可不是來給景浔做飯的,要想參與一個人的生活,自然就要產生緊密的互動與聯系。
錯過了今天那就明天,總會有時間。
一片漆黑的房間裡,睡的有些頭暈的景浔撐著手坐了起來。
他慣性地先去看手表上的時間,傍晚七點半。
他隱約記得他是兩點多的時候下樓,睡前還看見了……景浔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不確定自己看見的是不是幻覺。
景浔按亮了房間裡的燈,拉開了抽屜,翻找起藥片。
幾個小藥瓶擠挨在一起被翻到哗哗作響,景浔晃了兩個都是空的,唯一有的那個倒出來隻有一片。
景浔皺了皺眉,什麼時候空的,空了之後他應該有和醫生說才對。
和醫生聯系過了嗎?景浔吐出一口濁氣,記不清。
這段時間因為沒有靈感畫不出滿意的東西,所以過得很渾噩。
景浔拿出了手機看著自己和醫生的消息,雖然記憶裡沒有和醫生發簡訊的事,但他已經做過了,醫生也讓人送來了藥,他還回復已經收到。
他把藥放在哪裡了?
沒有這段記憶,不知道是失憶還是忘了。
景浔又找了其他幾個抽屜,將空掉的藥瓶扔進了垃圾桶,想起掉落在客廳的平板,打開了房門。
廚房,林織打開冰櫃正準備把東西放回去,看見走出來的景浔眨了眨眼睛。
景浔和林織對視,腦海裡真實和臆想的片段交錯浮現,讓他有些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你醒了,我正想去超市買點東西,可是又擔心你會睡很久,所以打算放棄,你一會兒還要再休息嗎?”
青年的面上帶著些驚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自己的顧慮和訴求。
“如果有備用鑰匙的話,我希望可以拿一個,離開的時候我會還的,這樣我進出就不會打擾到你,萬一敲門的時候你正好在畫畫就不好了。”
和其他別墅的密碼指紋鎖不同,景浔的家門依舊需要用鑰匙開啟。
“沒有備用鑰匙,”景浔聲音有些沙啞地回答,“如果要買東西,可以用手機,他們會送到門口,不需要出去。”
別墅區裡有著大型商超,走路過去需要一點距離,手機下單他們提供送貨服務,景浔一直這麼使用。
在告訴了林織用哪個小程序怎麼買東西後,景浔拿著平板和充電線回了臥室。
看見平板上的亮光,景浔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看了昨晚的監控。
那樣深的傷口果然是他的錯覺,林織的視線也沒有透過鏡子看向別的方向。
他畫的視角和監控的視角並不一致,雕像在立櫃的最上方,加上又是斜角,林織在鏡子裡根本不可能看得見雕像。
那種感覺更像他站在林織的身前,而林織透過鏡子看著他。
景浔的手微微抬起,思緒恍惚回到昨夜,似乎他真的站在林織的身前。
鏡面倒映著青年的傷口,白皙的脊背上血線豔紅。
青年微微側身,觀察著自己的傷勢。
他們於鏡中對視,恍惚之間青年似乎回過頭望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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