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從裴鐸指間的葉片飛入一隻妖身上開始,烏延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知道大越有個權傾朝野的大太監裴鐸,也知道大越的新鎮妖司主司獨創了葉箓,天賦絕佳,修為高深,乃是妖鬼克星。
但他從沒想過這兩個人居然是同一個人,聽到裴鐸說的話,靈光如同電光火石一般在烏延的腦海中乍現,讓他想通所有事情。
“是那隻紫狐!”
烏延驚怒交加,這種怒意不是針對裴鐸,而是對那些騙了自己的屬下。
明明雲綠說過那隻狐狸是赤狐,他也派人去大越宮內查探過那隻紫狐,查探的人回報說是一隻凡狐。
一派胡言,那隻狐狸沒死竟然還逃到了鎮妖師的手邊,迷惑了鎮妖司的主司,讓他惹火上身。
烏延隻覺得荒謬至極,他下意識地按著心口,如今這裡面也是半顆狐心,他用秘法續命,隻等著拿到剩下半顆或者是一顆新的妖狐的心,可現在不僅沒機會了,還會殒命。
烏延心急如焚,腦海一片混亂,朝著出口處逃去。
烏延的速度極快,完全沒有要與人糾纏戀戰的意思,烏城告破乃是事實,他也沒什麼好留戀。
一柄長劍如同流光朝著烏延的腿而去,烏延察覺到了危險借力蹬上牆壁躲過裴鐸的劍,同時回身布下迷障迷惑裴鐸。
眼前是三條岔路,烏延快速地朝著其中一條而去。
密道內有風,快速奔跑時能聽見過耳的呼嘯風聲。
烏延臉上浮現一絲喜意,隻要逃到出口他便可朝著山中而去,到時便可逃之夭夭。
就當他要邁到光亮處的時候,感受到了困縛,動彈不得。
這是鎮妖師的鎮壓的術法之一,烏延低下頭才發覺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幾片正在發亮的綠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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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何種符箓,都需要有人以靈力催動才得以發揮作用。
烏延面色僵硬,他不必回頭,也知道背後有人來了。
腳步聲不輕不重,卻帶著讓人脊背生涼的森冷。
裴鐸指尖符現,朝著烏延而去。
“是不是奇怪我怎麼能那麼快追上來?”
裴鐸讀出了烏延的想法,十分好心地進行了告知。
“我先前說過了我來取回內子的心,我與他朝夕相對,他的氣息我如何不熟悉,更何況是他的心。”
裴鐸話裡有話,倒是有點一語雙關的意思。
烏延感覺到了閻王催命,顧不上其他立刻大喊道:“我願意把心還給他,隻是半顆心融合需要活體,你現在不能殺我!”
烏延當然不會蠢到去威脅裴鐸,他也是半妖之軀,裴鐸的功力在他之上,無論如何他得先活下來,然後再想法子。
“你倒是識相。”
裴鐸本來也沒打算殺他,萬一就這麼把狐心給挖出來,心不動了沒法融合回去怎麼辦,裴鐸當然要留著活口。
當然,命要留著,其他便不必了。
烏延慘叫了一聲,手筋腳筋被盡數挑斷,連同腹內的妖丹也一並被挖出。
裴鐸給烏延灑了止血的藥粉,還往烏延嘴裡塞了符,自然不是為了防止烏延逃跑,隻是為了避免他自殺。
“你這般貨色,也配用他的心。”
裴鐸輕嘖,居高臨下地望著烏延,完全不掩飾冷嘲。
裴大人在他人面前向來是閻王心菩薩面,在烏延面前便是裝都懶得裝,不掩厭棄之色。
烏延恨極,死死瞪著裴鐸,也怨恨著那隻狐妖。
他也沒心思細品這人妖禁忌之戀,隻罵裴鐸一個鎮妖師竟然和一隻妖怪攪和在一起還稱對方為妻子。
下一瞬劇痛從左眼而來,他連慘叫都沒辦法出聲,看著滾落在地上的眼珠,烏延心中懼怕至極,甚至不敢再看裴鐸,在心裡怨毒地詛咒起當初從他手中逃脫的妖狐,怒罵著沒有攔住他逃跑的所有人。
林織沒感受到烏延的掛念,他的利爪下壓著一隻翠鳥,那隻鳥身上血跡斑斑,羽毛脫落大半,已是奄奄一息。
這便是欺騙了原主的雲綠,林織早就盯上了他。
他的修為在裴鐸堅持不懈地澆灌下已然有了很大長進,畢竟他是以精氣為食的狐妖。
雲綠的修為和原主不相上下,現在已經林織落了一截,加上林織的幻術與魅惑之術超群,自然將雲綠踩在了腳下。
雲綠不甘願就這麼死了,對著林織求饒。
“我們也是朋友一場,當初我不是故意想害你,隻是他是我心上人,我一時被迷了心竅,我知道錯了我一直覺得很虧欠你……”
翠鳥聲淚俱下,企圖求的林織的憐憫。
林織自然沒有什麼憐憫之心,不過還是聽雲綠說完了。
“原來是這樣啊。”
林織拉長了尾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我當然……當然不能就這麼放過你。”
在雲綠期待的目光下,林織悠悠然地說完了剩下的的話。
雲綠的神色變得無比難看,林織聲音卻依舊悠然。
林織笑吟吟道:“既然你能為了你喜歡的人對我下手,自然也要接受喜歡我的人為我報仇才對,於情於理,都是應當。”
這麼死了反而讓人痛快,林織甚至沒挖雲綠的妖丹,化為人形將他拎了回去。
林織倒也不是報復心重,隻是原主當初受傷,不僅僅有剖心之痛,還有被信任的友人背叛之傷,按照林織的為人處事,當然要還回去。
烏城仍然在負隅頑抗的人在看見大越頭領拖拽的城主時,也徹底軍心潰敗。
烏城裡的妖物早就在大軍殺進來時放棄殺人,瘋狂朝著烏城外奔逃,避免落在天師手中。
先一步行動的天師們早就四散去追捕妖物,因此大越士兵內也隻有極少數才看見了妖的事情,卻很快就被補上了攝魂,記憶被模糊。
做這件事的是幾個小妖,修為不高,但是迷惑凡人足以,裴鐸自然不是隻帶了鎮妖師,為了避免凡人見妖邪而嚇破膽,這也是必要的手段。
林織把奄奄一息的翠鳥丟給了其中一個妖看管,他在翠鳥身下留下了痕跡,不怕他逃脫。
把雲綠丟給別人後,林織變為了原型,自然是控制過的原型,抖抖皮毛,被裴鐸彎腰摟在了懷裡。
大越人沉浸在攻破烏城的歡悅中,根本不在乎裴鐸手裡還抱著狐狸,歡呼雀躍。
雲綠依舊不可置信地喃喃:“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這狐狸隻有半顆心卻不被鎮妖師殺掉,反而被他寵愛至極。
看管著他的小妖開口:“想不通吧,誰也想不通,總之佩服就是了。”
這次出來的妖物們也很震驚這隻狐狸居然是妖,更費解於他怎麼能自若地和鎮妖師相處。
有些妖怪動了念頭想要效仿,但人還沒朝著裴主司面前湊,就被他的眼神嚇得不敢動,有些妖怪則是打上了別的鎮妖師的主意,還有瞄準和尚的,畢竟太監可以和尚怎麼就不可以。
然而也是才靠近就被詢問三連,是何妖物,在哪裡登記在冊,是否傷過人……總之沒有纏綿悱惻的情愛開端,隻有虎視眈眈隨時要將妖關押的警惕,更別說有些鎮妖師根本不掩飾自己對妖物的憎惡與排斥。
有妖嘗試和狐妖取經,可裴主司根本不給機會,一副狐狸不離身的模樣,讓一些妖無比羨慕,當然也有一些妖十分同情。
隻覺得他這樣根本沒有了作為狐妖的瀟灑,有這種情人連偷腥都不能,說不定死了都不會放他走,這一點小妖十分贊同,不過在他來看,說不定這隻狐狸精還樂在其中。
大軍得勝,班師回朝。
這速度快的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讓許多人嘖嘖稱奇。
畢竟烏城外那條寬闊的江時不時有大風浪,即使是訓練過的水軍都要落下風。
這次進攻,那條河竟然無波無浪,不知內情的人隻贊嘆道天意如此。
當然,裴鐸先率了一隊人馬奇襲也不是秘密,不過他並沒有攬功。
烏城重新歸為了大越境內,新的城主也在裴鐸的安排下走馬上任。
這件事情過去後,裴鐸收獲了不少擁戴。
不僅僅是朝堂之上,也在百姓之中。
雖然許多百姓知道裴鐸是弄權的太監,但他並沒有頒布什麼苛捐雜稅的法令,甚至還廢除了不少,發布了幾條有利於百姓民生的條例,加上現在又收復了百年前獨立在大越境內的烏城,有些學子文人還給他寫了贊頌的詩詞。
裴鐸對於名聲向來不在意,押著烏延回京後,便和林織還有無塵大師商量著如何融回這顆狐心。
因此烏延一時半會還沒死,林織把雲綠和他一起丟進了鎮妖司的牢獄中,雲綠雖然妖丹還在,但是被束縛了妖力。
烏延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因此將怨恨發泄到了雲綠身上,怪他找了這隻紫狐。
雲綠開始還對烏延有著對飼主和情人的忍讓,後面也不掩飾情緒,兩人在牢中已經宛如仇人。
林織倒也沒興趣看這種熱鬧,在裴鐸和無塵大師的看護下,做著融心前的準備。
等到他的妖心徹底在體內融合圓滿,已經入夏了。
裴鐸帶著林織祭拜父母,又帶著他回到了那片曾經被燒毀的舊宅前。
那顆被燒毀的已經沒有靈力的枯樹下,林織發現地裡似乎埋著什麼。
他挖了出來,拂去了上面的灰塵。
那是一隻髒兮兮的填充了棉絮的貓布偶,白色的棉布上有著時間留下的汙漬。
第87章 權宦的狐狸妖寵
妖力從林織的指尖溢出,將手裡的棉布玩偶變回幹淨的模樣。
可即使是妖力也沒辦法讓這隻埋葬了許多年的布偶恢復如初,小貓繡線上依舊有著陳舊的痕跡。
就像是受傷愈合後的心,不會全無痕跡,但隻要被好好對待,便不會腐壞。
林織知道這個世界小貓吊墜不太可能以之前的模樣出現,太不符合時代,所以看見它幻化的其他模樣也不驚訝。
林織同樣知道這個代表了裴鐸內心意象的物件,並不是今天才在這顆樹下出現,因為他並不是此刻才進入了裴鐸的心。
隻是裴鐸之前忙於處理烏城的事,又等著他的狐心完整,才沒有帶他前來,林織沒有也不必自己來尋。
它們總是出現在人格碎片們的舊居,這個凝結了往日美好又被廢棄或者被摧毀的地方,灰撲撲地被主人遺忘在時間的縫隙裡,直至被他看見。
林織將布偶拿在手裡,望向了一旁的裴鐸。
“這是我幼時的玩偶,竟然還存在。”
裴鐸也有些驚詫,這是他幼年時期母親親手縫制逗他開心的玩偶,他之後即使長大了些也將這布偶留在了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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