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霍玉蘭在腦中啊啊啊,他第一次說這麼長的句子哎!
霍玉蘭竭力凝聚自己的注意力,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畢竟兩個人現在還處於“仇人”階段,她太熱烈地看他一眼,都是冒犯唐突。
因此霍玉蘭垂眸,收起過於熱切的眼神說:“自然不是。”
“我找情人是因為寂寞,為了解決生理需要。”
她說得坦坦蕩蕩,她覺得這件事和吃飯喝水一樣,隻是人類最基本的訴求。
而後她又抬起眼,平穩又柔和地看著牧引風說:“你作為丈夫,從來沒有滿足過你的妻子。我確實錯了,背叛確實讓人痛恨,可你也不是一點錯沒有,對不對?”
她語調溫平,是在陳述,不是在指責:“你從沒有嘗試過維系我們的婚姻關系,你沒有將我當成過你的妻子。”
“哈哈……”牧引風突然笑了。
他抬起手,在他的額角輕輕按了下,這是他在商場上遇見了比較棘手的談判對象的時候,才會做的動作。
他像是用指尖輕輕搔刮了一下自己的鬢角,而後索性用那條手臂撐在頭側。
他無法在談判陷入僵局的時候,一拍桌子站起來走人。他的腿是他的折斷的兵戟。
於是他隻好像自然界的某種鳥兒一樣,在遇見強大對手的時候,虛張聲勢地展開翅膀。
隻是他的指尖都透著憤怒的紅,劃過他的額角不慎勾下了幾縷碎發,那被發膠束縛了一整天的發絲,終於掙脫了禁錮,調皮地在他額角處蹦了一下,而後恢復了本來的卷曲,搭在了他努力發出霜刀的眉眼前。
霍玉蘭生出了一種想給他撫開的衝動。
他剛才笑了?
Advertisement
真好聽啊真好看,真……嘖。
“所以到最後,你會這樣,都變成了我的錯?”牧引風用有些荒謬的語氣問。
霍玉蘭搖頭:“不,是我的錯。”
“是我沒能耐得住寂寞。是我受人蠱惑。”
“是我辜負了婚姻,所以你要和我離婚嗎?”
牧引風又沉下臉,不說話了。
現在牧家和慕家,其實已經沒太多的利益瓜葛了。
牧引風在國外的時候就開始調整企業大方向,和慕家的這一場當初的“強強聯合”已經變成了雞肋。
他隻要想,完全可以將慕家完全踩死,踹了這個讓他蒙羞的女人。
可他為什麼沒有那麼做呢?
他根本就不愛他的妻子,本來也在等待慕家提出利益分割,為什麼不能容忍她的背叛?
他在朝著牧元蔓女士走過的老路靠近,那是懸崖,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玉石俱焚的深淵。
牧引風清晰地知道他“應該”怎麼做。
可是腦中有兩個聲音在拉扯,一個要他堅守自己的底線,另一個卻在蠱惑他隨心而為。
——讓她這輩子都出不了這個門,讓她明白背叛的代價!
——碾死慕氏,讓他們把這些年從牧家得到的好處,都一點點地伴著心肝吐出來。
牧引風感覺自己眼前出現了些許黑影,扭曲著朝他撲過來。
他撐在頭側的手,拇指死死抵在他的太陽穴上。
藥效為什麼還不上來,他頭疼得厲害。
霍玉蘭也發現了牧引風的異常狀況,他的額角和鼻梁,很快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在他滾燙的,花瓣一樣的面頰上,如同點綴的晨露。
霍玉蘭起身繞過茶幾,走到牧引風的身邊坐下。
她扳動他僵硬的手臂,用柔軟睡衣的袖口,給他擦了一下面頰上快要匯聚成河的汗珠。
然後抓著他的手臂,用商量的語氣說道:“老公,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錯了。”
霍玉蘭近距離對上牧引風就要失去聚焦的眼睛,知道他恐怕要發病了,簡直就在趁火打劫一樣說,“我再也不會去找其他的男人,不會再多看他們一眼。”
她深知牧引風的控制欲,因此主動道:“我不會再受人的蒙騙……我家人已經放棄我了,我隻有你了,我不想離婚。”
她這一番話,簡直像極了每一個出軌後認錯的渣男。
可是她又非常巧妙地,用三言兩語將自己割據成了一塊隻能依附牧引風的孤島,極大地滿足了他的掌控欲。
牧引風側頭,眼前的黑影已經不見了,他再一次控制住了自己。
他用那雙色澤過於淺淡顯得無比薄情的眼睛,看著輕抓著他的手臂,祈求他原諒的女人。
沒有掙開。
“我不會再聽任何人說話,以後隻聽你的好不好?”
牧引風的眉梢不受控制地一跳,心中仿佛有一道經年沉鏽血淋淋的閘門,悄然開了一道縫隙。
而霍玉蘭下面的話,就更是給這閘門的開啟,嵌入了一道強有力的齒輪。
“從今以後,我無論做什麼,都會跟你匯報,我知道你在我屋子裡安了許多監控,你想看,隨便看。”
霍玉蘭抓在牧引風手臂上的手指,輕輕捏了捏他緊繃的手臂肌肉:“讓我靠近你,做你真正的妻子。”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牧引風近距離看著他的“妻子”,額角細密的青筋凸起跳動,他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他不能這樣,他死死咬著舌尖。
他想到了那個車禍之中求死的——他的父親。
他不能變得像牧元蔓一樣。
他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那些……那些可怕的欲望。
一旦他放縱自己,哪怕一次,一切一定會不可收拾。
到最後就算是無關任何的情愛,他也會將她死死攥在手心,直至骨肉消融。
“我想了解你。”
“不知死活”的霍玉蘭還在說。
像一隻明知道再扇動翅膀,就會跌入蛛絲捕獵的網飛蟲,毅然決然地黏了上去。
“我現在隻知道你喜歡吃軟一些的米飯,因為那天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你隻吃我給你盛的飯中間那一塊比較軟的部分,後面就咀嚼吞咽得很慢。”
“我看過你臥室,卻分辨不出你到底喜歡什麼顏色。”
霍玉蘭誠摯無比地抓著他說:“牧引風……你能不能給我,給我們個機會?”
牧引風迅速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兩口氣後,把手臂掙開,然後拉過了輪椅,一用力就坐上去。
之後迅速調轉輪椅,逃也似地衝向門口。
霍玉蘭能就這麼讓他跑了?
說了半夜的話,總得有個結果吧!
她手撐著沙發靠背,無比靈活地“嗖”一下,就跳過了沙發。
然後三步並兩步衝到了門口,在牧引風操縱電輪椅到門口要開門的時候,一腳蹬在輪椅輪子上,後背貼著門。
牧引風聽到乒鈴乓啷的聲音,卻沒料到她竟然是來堵門,一時間面上出現了沒能掩蓋住狼狽。
霍玉蘭這一晚上說盡好話,總算把這帶刺的玫瑰撬動了一點點。
她不能這麼放了他。
對視片刻,霍玉蘭又一改之前“理智從容”的態度,撒嬌賣痴一樣,手指在牧引風扶著輪椅的手指尖上彈了一下。
面色軟了幾分,帶上一點無賴。
“你今天來都來找我了,不肯離婚,不肯報警,不肯放了我,又不肯和我重新開始,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你不說清楚不能走!”
“問題發生了就要解決吧。”
霍玉蘭往門上一靠,開始肆無忌憚地描摹著牧引風的眉目,她能這麼看一晚上。
牧引風視線冰冷僵硬。
霍玉蘭就在心中喊——快來人啊,這裡有一隻白毛小兔子裝大灰狼啦!
兩人無聲對峙。
好一會兒,牧引風垂下頭,終於開口問:“那你想怎麼樣?”
他聲音很低,細聽有些啞。
他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自我克制是這世上最殘忍的事情。
他每一天都在懸崖邊上行走,一個不慎,就會落入其中。
霍玉蘭總算是拿到了主動權。
權衡著牧引風的底線說:“我不要我的手機,免得你懷疑我聯系別人,但是我想要個平板電腦,在家裡待著無聊,好歹還能上網玩。”
“你放心吧,之前的聊天軟件沒有手機我登錄不了。”
“你能在監控裡面看到我,可是我看不到你,會寂寞。”
“所以平板電腦必須有你的私人聯系方式,不能是助理。”
霍玉蘭說:“因為我跟你說的話,有些他不能看,不能聽。”
牧引風繃緊的下颌線越發顯得他瘦削冰冷。
屋子裡不甚明亮的頂棚投射燈,讓他和霍玉蘭的影子糾纏不清。
他幾度悄悄攥緊輪椅扶手,手指在那一處下面一鍵呼叫上滑過。
按下去,管家他們很快就來了。
他可以繼續讓人把她關起來,或者鎖起來。
但是最後他扔下一句“電腦明天給你”,就轉動輪椅離開了。
他開始好奇,他這個妻子突然“大變活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慕氏拿了牧家的好處,背地裡卻惦記挖牧家的牆角,手段何其卑劣。因利益聯合的妻子背叛他在先,如今還妄圖打感情牌。
他為什麼不能從他們發現“計策”失敗的時候,那一張張絕望又痛苦的臉上,來收取一點利息?
慰藉他欲壑難填的……內心。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