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掀翻了?!這怎麼會……”
“我騙你幹什麼,不信你自己進去看!多傑,你這主意到底行不行?”
多傑先是迷茫一陣,緊跟著兩眼冒光一拍大腿,連聲興奮道:“這是大肥羊啊,嘴巴這麼挑,烤羊一口都不吃,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沒錯!走走,我們進去看一看。”
其餘幾個人將信將疑,多傑領頭,他們也就都紛紛跟上去。
木屋裡。
趁熱咬了一口羊肉的羅家慶被燙的兩眼含淚,但是還舍不得那一口肉,他兩手油光空空如也,剛摸到手的一整隻烤全羊如今被掀翻在地,他看著烤羊心疼,抬頭憤怒的看了白子慕道:“你幹什麼!你不吃把肉留給我啊,你為什麼把這個給掀了啊?!”
白子慕沒搭理他。
很快木門被推開,外面那些身穿藏袍的男人走進來,為首的有絡腮胡子的人正是多傑。多傑在兩個“肉票”身上看了一圈,很快就把視線直直鎖定了白子慕——對面那個嘴裡有肉、兩手油花,眼前這個幹幹淨淨,這個才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多傑努力挺起胸膛,做足了氣勢正準備開口,忽然聽到對面那個模樣漂亮的小少爺冷淡道:“讓你們管事的人過來跟我說話。”
多傑:“……”
多傑臉上表情僵硬了一下,氣勢卸了一半,但還是架著肩膀硬撐著笑道:“我就是。”
白子慕轉頭看他,上下打量,似乎有些不太確信。
多傑:“我真的是!我們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一談,交個朋友。”大概找回了一點感覺,多傑用半生不熟的漢話也慢慢說得有條理起來。“你們,路上遇到了車禍,還是我們幫忙救下來的嘛!”
這話別說白子慕,就連羅加慶都不信。
羅加慶嘴裡咬著一大塊烤肉,露出幾分古怪神色,哪裡是車禍,分明是火拼。不過對方肩上扛著獵槍,羅加慶還是識趣地移開視線,沒多說話。
白子慕點點頭,順著對方的話道:“既然是交朋友,那麼我們彼此就先拿出一點誠意來,我想先向你們打聽一點消息,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司機,他現在怎麼樣了,肩膀上傷得重不重?”
Advertisement
多傑道:“已經送去醫院了,他肩膀上我倒是沒注意,額頭上磕了挺大一個口子,要縫針。”
白子慕試探之後,略松了口氣,點頭跟他道謝。
多傑這才反應過來,那個有錢少爺是在試探他,砸了咂嘴道:“哎,你們漢族朋友總是疑心很多,你們放心,我們不是壞人,隻是救了你們,還是需要一點報酬的。”
白子慕道:“可以,需要多少錢?你開一個數。”
多傑問道:“你,家裡很有錢?”
白子慕面不改色道:“我姓羅,叫羅加慶,金緣珠寶行是我家開的,你打個電話,或者讓我寫封信給那邊,你隻要放了我,要多少錢都給你。”
羅加慶:“!!”他要不是嘴裡塞著一口肉,早就反駁了,這會兒剛想說話就被噎得不輕,氣得錘著胸口,連咳了幾聲。
而對面幾個穿藏袍的漢子在聽到對方家裡是做生意的時候,互相對視一眼,每個人眼裡都透著喜色。
多傑清了清喉嚨,裝模作樣問道:“你家裡生意,大不大?”
白子慕冷淡道:“還行,混口飯吃。”
“開了幾家店?”
“總店在鵬城,其餘沿海城市開了有七八家,營收情況還可以。”
多傑問了幾句,心裡驚喜不已,但面上依舊維持了原樣,也不管在一旁喊叫不住的羅加慶,揮揮手讓身後的幾個人過去把羅加慶捆了,他心裡已經認定這個吃肉的是假貨。羅加慶依舊嘴裡塞了布團,這次眼睛瞪得再圓,也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看白子慕跟對方交涉,氣得要噴火。
多傑客客氣氣伸手道:“這位朋友,請出來跟我們一起烤烤火,吃點東西,我們有些事要麻煩你。”
白子慕右腳扭傷,這會兒走得還不算利落,但拒絕了一旁伸過來的手臂,自己一瘸一拐跟著他們走出去。
走在最後面的一個藏袍漢子綁好了羅加慶,正準備出門的時候,想了想又折返回來,把被掀在地上的烤全羊裝回託盤,扛著走了。
這羊肉是他們挑的最好、最嫩的,現在雖然髒了,一會切掉外面薄薄一層,烤烤還能吃。
白子慕跟著他們走出木屋,才發現這裡其實是一個牧人臨時居住的地方,一旁停了兩輛車,還有其他兩處簡陋木屋,這幾個人沒有故意虐待他們,因為這幫“匪徒”住的木屋跟關押他們的沒什麼區別,都一樣破敗——甚至還不如他們的,至少關押他們的那個木屋,屋頂是完整的,不漏風。
多傑客客氣氣把白子慕請過來,然後一起坐下,讓他吃肉、吃糌粑,還有之前那樣的清粥,把自己手頭所有吃的都擺了出來。
白子慕喝了一碗粥,捧著木碗等他說話。
多傑等他吃完,覺得也算盡了地主之誼,對他道:“我們都是同胞,應該互相幫助,就像一家人一樣,但是有些人就自己莫名其妙的有優越感,一點道理都不講,蠻橫專治,好像整個草原就非聽他的不行!”
白子慕剛開始以為對方在自誇,但是很快就聽出不對勁了,眼前這個絡腮胡男人越說越氣憤,看著像是被人狠狠壓了一頭,憋屈得不輕。
多傑:“我們這裡有個做生意的人,也是你們漢人,他來了很多年,脾氣大得不行,而且無論對錯,都覺得自己很好,從來不反省!我就不一樣,我喜歡看書,也知道反省,像是這個做生意嗎,肯定是有多大本事擔多大責任,比如你們漢人,我就覺得你們做生意很好,很聰明,我們這個,這個,要換位思考……”
他說了半天,抓耳撓腮。
白子慕愣是沒聽懂他要講什麼。
多傑大手一揮,帶著豁出去了的架勢惡狠狠道:“反正我想過了,我們該醒悟了,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先把郎卡的生意給壓下去,不讓他們再搶我們的地盤!”
白子慕試探道:“你的意思是,有個叫郎卡的人,跟你們是生意上的競爭關系?”
多傑點頭,但是很快道:“是你們的人,郎卡是漢人。”
白子慕:“這名字聽著不太像漢人。”
多傑咧嘴笑道:“他自己起的,來了太多年,我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他自己叫這個名字,又堅持說自己是漢人,怪得很!”
白子慕坐在那裡烤火,喝了兩碗粥之後,終於聽明白了多傑的意思。
白子慕放下木碗,問道:“你是說,想讓我給你們出主意,把生意做得比郎卡還好,是這樣嗎?”
多傑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你家裡做過生意,有錢人家的少爺,肯定知道怎麼賺錢!郎卡不過是在我們這裡厲害,一個草原上的漢人,肯定比不過外面的漢人,運用你的智慧,打敗他。”
白子慕想了片刻,道:“我們家裡做的都是普通生意,你們這樣的,我可能幫不到什麼忙——”
多傑道:“我們做的也是普通生意,喏,蟲草、紅花、綠松石,還有瑪瑙這些,都有的嘛!”他說著還拿出自己佩戴的一串珊瑚珠給他看,“這是我阿爸給我的,你要是答應,我這個就送給你!”
白子慕擺擺手,道:“不用,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幫我照顧一下重傷的朋友。”
多傑爽快答應了,還在盯著他。
白子慕道:“我幫你對付郎卡,事成之後,還請先生放了我和我朋友。”
多傑咧嘴笑道:“當然!你幫我,我們就是朋友!”他拍了拍白子慕的肩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漢話怎麼去表達,隻能自己組了個詞,豎起大拇指誇他:“漢胞!”
白子慕答應入伙之後,這些人對他的態度就開始熱情起來,連他腳上也被重新上了一遍藥膏,還給他用木頭削了一個拐杖,讓他扶著使用。白子慕年輕,這兩天也在逐漸恢復,雖然包扎的有些簡單,但還是有明顯好轉。
白子慕有意打探他們口風,給自己爭取了一點時間,隻要對方還用得到他,他就可以在接下來的時候找到機會。
多傑這幫人兇起來很兇蠻,但成了自己人之後,又特別熱情,一個個的都很大方。
白子慕跟著他們一同上路,多傑幾個人開車,後頭還有騎馬的藏袍漢子,他們車上也沒空著,之前車禍的時候吉普車報廢,還有一輛被燒得看不出型號的越野車,多傑幾個人撿了所有能用的都放在車上,白子慕甚至還瞧見他們其中一個騎馬的漢子系了繩子,老遠拖著一個半破的輪胎,一路“給嘿嘿”地歡呼跟著車輛飛快奔跑——
這份兒歡快實在太直白熱烈,白子慕都有些被感染到。
他坐在副駕駛努力收回視線,轉頭問多傑道:“你們,平時也會這樣嗎?”
多傑專心開車,反問道:“啥?”
白子慕想了一會,試探著用了一個比較溫和的詞匯跟他交流:“就是像這樣,帶很多戰利品回去,就,劫富濟貧?”
多傑吃驚地看向他,墨鏡都滑落到鼻梁那裡,露出一雙眼睛不贊成道:“這哪裡劫了嗎,不過就是撿了點破爛回去,你一會見了我們曲多主任可千萬不要亂說!”他把墨鏡推上去一點,理直氣壯道:“還有我們從來不劫富濟貧,我們主要是給自己用,因為我們自己就很窮。”
白子慕:“……”
白子慕心想,這些人倒是也誠實。
車窗大開著,有風倒灌進來,吹得一陣獵獵聲響。
白子慕哈了口氣,搓了搓有些涼意的指尖,眯著眼睛去看前方,沿途垭口眾多,盡管沒有什麼參照物,但是他還是盡量記住了一些。隻是光憑這樣還不夠,如果要離開,至少還要搞一輛車。
多傑等人一路開到村落,已經是下午。
白子慕上車沒一會就把大衣帽子扣上,半路還睡了一個多鍾頭,這會兒下車之後,除了走起來有些跛腳,精神倒是還不錯。
多傑扶他下來,一臉嚴肅道:“等下你見了曲主任,不要多說話,看我眼色行事——”
他話還沒說完,老遠就看到一個五十來歲的藏袍男人跑過來,嘴裡喊著多傑幾個人的名字,這幾個在外頭威風八面的人一時間跟見了教導主任的小學生一樣,全都排排站好在那,一臉憨厚無辜的模樣。
第224章 身份
白子慕看到過來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長相也是標準的高原相貌,皮膚深色,眼角笑紋很重,看著挺和善。隻是這樣的一個人此刻面上顯露出幾分焦急,看到他們之後,連忙過來吼了幾句什麼,看起來十分焦急,尤其是在聽到多傑那幾個人回話之後,對方聲音明顯提高了一些,帶了隱隱怒氣。
多傑幾個人站在那,忽然伸開手臂,讓他檢查。
那個中年男人挨個檢查了他們身上,拍了拍他們的胳膊和腿,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白子慕混在其中,中年男人過來的時候,他猶豫一下,也伸開了雙手。
這次反倒是讓對方驚訝了。
白子慕長得和當地人完全不同,雖然裹著大衣,但是露出來的臉和一雙手都是白皙得同小羊羔一樣,伸手任由檢查的樣子也很乖。
中年男人看了看他,忽然扭頭生氣喊道:“多傑!這是怎麼一回事?這裡怎麼還多了一個人!”
多傑從領頭的位置跑過來,笑嘻嘻道:“這也是我們救助的人。”
中年男人看了一會,擰眉道:“這也是從車禍那邊撿回來的?”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