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進第一軍校後,每天都被訓練和課程塞滿,巴不得每一秒都掰開了用,甚至還不得已練出了一邊做體能訓練一邊背知識點的技能。
後來加入遠徵軍,一年三百六十天,三百五十九天都在艦上,腳踏實地才是罕見體驗。
甚至在勒託那半年,也因為心有掛礙,無法真正放松。
可今天——
不一樣。
他看向眉目舒展、外套上還沾著一根鴿子羽毛的祈言,想,祈言應該跟他一樣。
天色擦黑,陸封寒按照事先做好的計劃,帶祈言去吃了米克諾星特色的藍鱗魚,最後臨時找了一家旅館住下。
兩人誰都沒提付兩間房的房費。
開門進到房間,陸封寒吩咐破軍:“連入附近的星網。”
不到十秒,破軍給出回答:“很安全。”
陸封寒“嗯”了一聲,偏頭去看站在一旁的祈言,祈言正好也朝他看過來。
視線相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房間太過逼仄,陸封寒覺得空氣不太流通,呼吸發緊。
腦海中有畫面不受控制地冒出來。
梅捷琳跟維因傳授經驗,讓他選房間時床要小,太寬會導致各睡一邊,小床則能在結束後抱一晚上。
杜尚則在旁邊補充,氛圍很重要,光線不能太明亮,最好有香氛和鮮花——
Advertisement
打住。
吸了口氣,太陽穴繃得疼,陸封寒深覺自己被手下那幫人汙染了!
他餘光瞥見房間裡的床,發現不怎麼寬,兩個人睡有些擠,床頭燈也有些昏暗——
不能再想了。
打量房間裡的陳設,陸封寒迅速給自己找了件事做:“我先去洗澡?”
喉嚨發幹,嗓音比平時啞了兩分。
“好,”祈言看向淋浴間,發現是透明的,能直接看清裡面。他心跳快了一瞬,“我去屋頂的露臺看看夜景。”
說完不等陸封寒回應,轉身開了門。
旅館整個建築隻有七層,屋頂空蕩,沒有進行裝飾,隻角落長著一株半萎的攀緣植物。
祈言在屋頂邊沿坐下,長腿懸空晃了晃,清瘦的影子斜斜映在一側。
“破軍,你在嗎?”
“我在。”破軍的聲音從祈言的個人終端傳出。
祈言看了看遠處零星的幾點燈光,抬頭望向夜空:“這裡隻有一個月亮。”
“是的,這個月亮名叫埃爾法-I,是米克諾星的衛星。”破軍又說起,“將軍跟您一樣,也很喜歡觀察夜空。在晨曦星時,晝長夜短,白天持續32個勒託時,夜晚則有18個勒託時,將軍讓我按照他的生物鍾調節他的活動和睡眠時間。如果他在夜晚醒來,就會一直看星星。”
“看星星?”
在祈言的記憶裡,陸封寒沒有這個愛好。
“是的。被困在晨曦星後,將軍曾經問過我,是否能確認礁湖星雲的方位,但依照我當時儲存的星圖,並不能給出答案,將軍很失望。”
礁湖星雲。
祈言隱約猜到什麼:“然後呢?”
“後來將軍告訴我,無法確定礁湖星雲的位置也沒有關系。夜空中星辰數以億萬計,總有一縷星光,自遙遠的恆星發出,途徑您所在的地方後,最後到達他的眼裡。”
祈言怔住了。
破軍還在說話:“將軍把這個稱作‘慰藉’。”
星辰映進了祈言的眼裡,他試圖去構想陸封寒尋覓某一縷星光時的心情,但發現,他做不到。
他隻是覺得心頭彌漫起一股潮意,像叢林的霧氣聚攏過來,有點澀,有點沉,甚至眼睛發酸,有什麼要溢出來一般。
他聽見自己在問:“能否確定晨曦星的位置?”
破軍:“可以。”
“給我一份多維星圖。”
陸封寒洗完澡,又把幹淨衣服從淨衣箱裡拿出來穿上,扣好衣扣。照鏡子時,他還摸了摸下颌,確定沒有胡渣。
將灰色風衣邊緣的細小褶皺理平後,他離開房間,去樓頂找祈言。
他們所在的位置在舊城區,夜景實在沒有什麼好看的,反倒因為光汙染小,能看見漫天的星鬥。
很暗,但陸封寒一眼就確定了祈言的位置,提步走近,挨著祈言坐了下來。
正想問祈言冷不冷,就感覺自己的衣袖被輕扯兩下。
“你抬頭。”
陸封寒不解,卻依言抬起頭。
祈言指給陸封寒看:“羽蛇座在那裡。”
陸封寒順著他指的方向,“嗯”了一聲。
“羽蛇座蛇尾那顆星星的東側,大約朝北二十度左右,有一顆亮星,叫M11。”祈言神情專注,“它是一顆古老的恆星,已經存在了98億年。”
他的手指以夜空為畫布,以M11為起點,畫了一根線,“這裡,是礁湖星雲裡,白塔所在的行星。”
二者相連。
祈言手指不停,緩緩劃動,“經過白塔所在的行星後,沿著這條直線再往前、再往前,就是晨曦星。”
三者成線。
祈言收攏手指,認真告訴陸封寒。
“M11的光,曾途徑我頭頂的夜空,落進你的眼裡。”
風聲靜謐。
此時此刻,陸封寒在祈言清凌的眼底,看見了星河倒墜。
第六十六章
“抱歉。”
破軍突然出聲。
“我知道我打破了美妙的氛圍, 非常煞風景,將軍應該很想將我解構或者回歸初始化,但我認為這件事應該很緊急。”
清楚破軍雖然隻是人工智能, 但自主權限很高,還有他自己的“思考”和“判定”方式。
握住祈言被夜風吹得冰涼的指尖, 陸封寒問破軍:“什麼事?”
破軍回答:“距離這棟樓兩條街, 有一伙人經過,正在討論綁架。”
陸封寒蹙眉:“綁架誰?”
破軍回答:“綁架這顆行星。”
祈言疑惑:“綁架行星?”
破軍:“是的。他們正在迅速趕往某一個坐標點, 按照我聽見的那伙人的說法,這次行動是為維護反叛軍的榮耀,並為十一軍團軍團長唐納復仇。”
陸封寒望向遠處層疊的黑暗陰影,其中隻有零星的幾點光線,不足以完全點亮。
“綁架行星是星際海盜的慣用手段。陸鈞把星際海盜打趴下之前, 星際海盜最常幹的事情是劫持星艦,獲取高額贖金。如果窮得見底了,就會幹票大的, 直接綁架一顆行星,威脅聯盟支付天價贖金, 否則就炸毀整顆行星, 當然,那顆行星上所有人都會死。”
思忖片刻, 陸封寒吩咐破軍:“用我的權限調取資料, 對比那群人裡是否有聯盟記錄在案的星際海盜。”
祈言立刻聯想到:“文森特提過,自成立日後, 星際海盜和反叛軍撕破了臉,是假的?”
陸封寒用詞謹慎:“隻是懷疑和猜測。星際海盜無利不起早,已經跟聯盟勢不兩立, 多半不會輕易撕破臉。靠上反叛軍,要是聯盟真的沒了,他們也能分一杯羹。”
話音剛落,破軍的對比結果出來了:“將軍,那群人中共有兩名記錄在案的星際海盜,一個叫比烏斯,一個叫亨奇,兩人都曾參與過星歷182年的阿爾瓦行星綁架案,在逃三十五年,聯盟懸賞金額達兩百萬星幣。”
“反叛軍想一次成功,不出紕漏,自然傾向讓星際海盜裡的‘熟手’指導如何動手。有案底的,肯定不止這兩個。”
陸封寒沒有急著去兩條街外找那伙人,而是繼續問破軍,“檢索各處的監控信息,我要知道他們的計劃。”
破軍遵紀守法:“將軍,大面積入侵行星監控系統是違反聯盟法規的行為。”
陸封寒挑眉:“你叫我‘將軍’。”
“好的。”破軍不再說話,這一次檢索時間稍長,“他們試圖在綁架行星後,以星際海盜的名義向聯盟發出訊息。聯盟首腦遠在奧丁,解救行星這件事,會落在將軍您身上。
在您接受命令後,他們會直接將米克諾星炸毀,不接受和談與贖回。由此,巨大的傷亡和遠徵軍救援不力將會激起民憤,您前日勝利的功勞會被抵消,同時,聯盟政府與軍方會進一步失去民眾的信任。”
“他們想重復之前的輿論戰。”陸封寒想,這個計劃沒有多精妙,但有效果。
要不是他和祈言恰好在米克諾星,隨身攜帶的破軍恰好在警戒周圍,意外發覺了這個計劃,說不定事件走向真的會按著反叛軍的劇本走。
破軍:“我們有什麼應對策略?將軍,我很緊張。”
陸封寒:“檢測通訊情況。”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