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封琛和顏布布站在了最後面,跟著隊伍慢慢往前走。
周圍的人都沒有多少交談的興趣,沉默地往前移動,隻偶爾有人對上幾句。
“現在隻是四月份,但氣溫挺高啊。”
“應該是地震帶來的反應吧,影響了氣候,過幾天就好了。”
“你們怎麼沒去西聯軍的安置點?”
“我想等等兒子,他在沁崖城,萬一回來了找不著我們怎麼辦?”
“別想了,海陸空交通全部癱瘓,你出不去,他也進不來……”
……
顏布布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隻仰頭看著天空。
空中有一架小型軍用飛機,在城市上空盤旋兩圈後,如同母雞下蛋似的,從機腹下吐嚕出一串東西,呼嘯著往下方墜落。
顏布布好奇地扯了扯封琛衣角,正想問他那是什麼,耳朵裡就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響,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震顫。
他扔掉盆子,一把抱住封琛的大腿。封琛捂住他耳朵,半弓起背,眼睛警惕地望著遠處。
排隊打水的人都慌亂起來,也紛紛抱頭蹲了下去。
“地震了嗎?又地震了嗎?”
“沒有地震,別慌,是西聯軍的飛機轟炸。”
“轟炸?炸什麼?炸安伮加的那些教眾?還是炸東聯軍?”
Advertisement
“不知道啊,轟炸點好像是費圖河畔。”
“肯定不是東聯軍,咱們城裡就沒有東聯軍了。”
爆炸結束,飛機飛走,所有人又繼續排隊打水。顏布布兩人很快就排到了,將兩隻桶和一隻盆都裝得滿滿的。
封琛提上兩桶水,走出幾步後轉身問顏布布:“你能端得動嗎?”
顏布布嚴肅地挽著袖子:“我能。”
封琛便徑直走了,顏布布兩腿微分,伸手端地上裝滿了水的盆。
嗨呀!
水盆隻微微抬起了下,裡面的水漾了出來。
顏布布再用力。
嗨呀!
他咬著牙,臉蛋兒漲得通紅,終於將整盆水顫巍巍地端了起來,弓著背,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封琛到了拐角處,往後看了眼,便放下水桶,大步走了過來:“你把盆放下,就等在這兒,我把這兩桶水提回去後再來端。”
顏布布卻不放,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我——能——”
封琛見他步履艱難,盆裡的水也一直晃蕩,將胸前那片衣服都打湿了,便端走盆倒掉一半,隻剩下半盆水遞還給了他。
“為什麼要倒掉?”顏布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說我能端回去,你為什麼要給我倒掉?”
“你就端這半盆水就好了。”
“不!”顏布布將水盆放在地上,衝著封琛大聲道:“我要端一盆水,我說了我能端一盆水!”
封琛冷著眼看他:“你是不是今天起床沒挨打,所以想找個機會?”
顏布布像被針戳破的氣球,頓時不吭聲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顏布布:我哥已經三天沒有打我了。
第14章
封琛提上兩桶水便往停車場走,顏布布見他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隻得端上半盆水追了上去。
“少爺,等等我。”
將水放在大巴車上,關好車門,封琛帶著顏布布去了街上。
顏布布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磚石裡,問道:“少爺,我們這是去哪兒?”
封琛扯著他繞過一條橫生的鋼筋:“去費圖河邊,昨晚那裡。”
“昨晚那裡?”顏布布頓時有些瑟縮,“可是那兒有很多螃蟹呀了,怪兇的。”
封琛抬眼看著前方:“怕什麼?剛才不是被飛機炸過了嗎?咱們看看去。”
昨晚離開時,礎石他們還被圍在螃蟹群中,阿戴和那條受傷的蛇也不知道掉下去沒有。西聯軍剛轟炸過河灘,他想去看看情況。
到了河畔,遠遠就看見沙灘上除了昨晚那道裂縫,還多出了幾個大坑,每個坑內都冒著騰騰黑煙。空氣中除了硝煙味,還有股濃重的焦糊味道。
顏布布跟在封琛後面,小心地靠近最近的大坑,探頭往裡望。
隻見坑底全是被炸死的螃蟹,大部分已成了碎片,鉗子散落四處,蟹蓋上焦黑一片。
“哇……都死了。”顏布布驚嘆道。
“我去周圍看看,你就在這裡等我。”
“哦。”
封琛想了想:“你要是怕的話,就去邊上。”
“好的。”
交代好顏布布,封琛走到昨晚安格森死亡的地方,這裡已經沒有了他的屍體。他又找了一圈,也沒有見著礎石和那些手下,包括阿戴。
想來他們最終還是脫險了,並且帶走了安格森的屍體。
封琛昨晚沒有仔細看,現在便蹲下身,用撿來的枝條左右撥弄一隻焦黑的螃蟹。
這是什麼螃蟹呢?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看外形就是這帶最普通的沙蟹,但也太大了,每隻都如同臉盆,哪怕是安西海裡最大的溶佛蟹,個頭也隻得這個一半。
他琢磨半晌也不清楚,考慮到西聯軍應該也快來了,便站起身,想招呼顏布布離開這兒。
結果顏布布沒站在大坑旁,遠處也沒有他的身影。
封琛心頭一緊,立即喊道:“顏布布!”
“哎,在這兒呢。”顏布布的聲音從那個大坑裡傳了出來。
封琛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卻看見顏布布好整以暇地坐在坑底,面前擺著一隻被揭開蓋的螃蟹。
“你別吃——”
封琛話沒說完,顏布布已經將一團類似蟹黃的東西喂進嘴,嚼了幾下,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少爺,好好吃哦。”
封琛頓了頓:“你吃了多少了?”
“沒吃多少。”顏布布說完便打了個嗝兒。
封琛沉默地看著他,見他沒事便放心了,也下到坑底抱了隻完好的熟螃蟹,帶著顏布布回去。
沙灘上螃蟹雖然多,但沒法長時間保存,何況光這一隻螃蟹,就足夠他和顏布布吃上兩三天了。
他們離開時,已經陸續來了好些看熱鬧的人,如果那些人動作迅速些的話,應該會在西聯軍到來之前,搬走一部分螃蟹。
回到停車場,封琛將螃蟹鎮在冷水盆裡,顏布布蹲在水盆旁看螃蟹,他則去其他車上搜尋,在一輛越野車的後備箱裡,找到了一套戶外用品。
包括汽油爐和兩隻鍋,還有調味品和碗盤什麼的。
夕陽西下,天邊飛起晚霞,大巴車裡也被鍍上了橘紅。封琛不緊不慢吃著盤裡的蟹肉,晚風從敞開的車窗吹進來,捋起他額前發絲,露出飽滿好看的額頭。
顏布布坐在他對面,吃得很認真,嘴巴一圈都糊著蟹黃,兩條腿懸在座椅外,快樂地晃蕩著。
車外空地上,汽油爐煮著鍋裡的水,汩汩冒著白氣。封琛要將水燒開十分鍾後鎮涼,再裝進空瓶子裡飲用。
每過幾分鍾,就有直升機從頭頂飛過,城市某處騰著黑煙,遠處警報的聲響沒有斷過。但這輛大巴車,卻將那些動蕩不安都隔阻在外,兩人在這方小天地裡,享受著短暫的安寧時刻。
“還要添點嗎?”封琛見顏布布的盤子空了,便問道。
顏布布打了個飽嗝,搖頭道:“我吃飽了。”
他倆中午和晚上連吃了兩頓,卻將那螃蟹的三分之一都沒吃掉。封琛繼續吃,顏布布的嘴闲了下來,開始學封夫人平常是怎麼說話的。
“顏布布,來,我剛做了小蛋糕,草莓味的,你來嘗嘗。”
顏布布左手假裝端著盤子,右手對前方招了招,抿著唇微笑,語氣和神情,活脫就是封夫人平常的模樣。
封琛瞥了他一眼,沒忍住勾起了唇角,顏布布這下大受鼓勵,又興致勃勃地開始學封在平。
他雙手負在身後,微微彎腰,語氣和藹:“顏布布,今天挨揍了沒?怎麼沒聽到你哭?封伯伯教你挨揍前,在屁股上綁個布墊,有沒有試試?”
封琛看著顏布布惟妙惟肖地學他父親封在平,好笑之餘,又湧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
封在平不管是對顏布布,還是那些陌生的小孩子,態度都很溫和,唯獨對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分外嚴苛。他隻能拼命訓練,讓自己更加出色,才會得到一兩句誇獎,才能在那張嚴厲的臉上,看到一絲淺淡的笑容。
沒人知道他曾經躲在窗簾後,羨慕地看著父親逗弄顏布布,被顏布布的那些童言稚語逗得開懷大笑。也沒人知道,他平常對顏布布的抗拒,也許摻雜著幾分不願去承認的嫉妒。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