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棠梨不大擅長說謊,稍微心虛了些便會不自覺避開對方的視線。
就像現在一樣。
青年手指點了點手臂,一下一下。
他什麼也不做,就隻是這麼靜靜地注視著對方,就讓人感到極強的壓迫感。
“手拿開,我看看。”
“哥,不是……”
棠梨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寧棣便先一步伸手將她覆在脖頸處的手拿開。
她的皮膚本就白皙,那道紅痕看上去分外顯眼。
“蚊子咬的?”
“棠梨,你當你哥是傻子嗎?你告訴我什麼蚊子有牙有爪子?”
男人聲音驟然低沉了下來,面上似覆了霜雪一般冷冽。
“可以啊臭妹妹,玩的比你哥還開。”
第十二章 (好軟)
棠梨脖子上不僅有抓痕, 往下了點兒肩膀位置還有牙印。
她也沒想到寧棣眼睛這麼尖,明明這衣領還算遮掩得不錯了,卻被他一眼識破。
“……哥, 你的經驗一定很豐富吧。”
Advertisement
棠梨沒忍住這麼悶聲吐槽了一句, 對面男人聽後眼皮跳了一下, 臉色更不好看了。
“老……我經驗豐不豐富關你什麼事?你少轉移話題, 這誰弄的?啊?”
棠梨這一家子脾氣都不怎麼好, 別看寧棣現在看上去還算成熟穩重, 聽曾桂蘭說他上學那時候可不比她來得省心多少。
抽煙喝酒早戀,一樣都沒落下。
好在他腦子好使,平日裡怎麼浪怎麼不務正業, 最後高考隨便考考, 竟然還是當年省內的理科狀元。
這就很人羨慕嫉妒恨了。
不像棠梨, 考個試都不能及格,就很操蛋了。
現在不是在公司,更不是像是面對剛才教導主任時候那麼需要刻意端著。
寧棣眯了眯眼睛, 抱著手臂這麼斜靠在一旁的欄杆處,面上的冷意並未消散多少。
“不說是吧?”
“不著急,我有的是時間。就算我問不出來,你爸總有辦法把你嘴給撬開。”
“……打架弄的。”
棠梨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找了個勉強能讓人接受的說法, 她也不知道對方信不信,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了。
“當時我把他摁著不讓動, 他使不上力就上手上嘴了,然後就成這樣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肯定沒幹那種事情。”
這話棠梨說得真真假假, 讓人暫時聽不出什麼問題來。
男人盯著對方看了半晌,一直留意著她的神情變化, 除了最開始時候有些遲疑之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是昨天和你打架的那個人給弄的?”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寧棣皺了皺眉,瞧著棠梨低垂眉眼,少有乖順的樣子心下還是有些不忍。
“那你剛才問你時候你怎麼不說是因為打架?”
“丟人。”
“什麼?”
棠梨深吸了一口氣,這時候才抬眸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嘖,我被弄成這樣,我覺得很狼狽,很丟人。所以不想說。”
寧棣一愣,這的確像是棠梨會做出來的事情。
他們這一家子除了曾桂蘭之外,不是悶葫蘆就是口是心非死傲嬌,又好面子得很。
這事要是放到自己身上,自己被打這麼狠肯定也咬碎了牙和著血水往肚子裡咽,絕對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
想到這裡寧棣也意識到這件事隻是個烏龍,心下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莫名好笑。
“跟哥哥說有什麼好丟人的,哥哥又不是外人。”
“再說了這不是打贏了嗎?該丟人的也應該是他才是。”
棠梨沒說話,掀了眼皮輕飄飄瞥了一眼前一秒還冷若冰霜,後一秒就喜笑顏開的男人。
跟川劇變臉似的,她都有些沒適應過來。
寧棣以為她是因為自己剛才誤會她了還在生氣,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稍微彎腰和她平視。
那雙桃花眼帶笑,看著她的時候春風拂面般柔和。
“好了別生氣了。哥哥這不是怕你吃虧嗎,畢竟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還是要多注意點。那些男的你是不知道,哪有幾個有什麼真感情,就是看你好看想著法兒把你騙到手,渣得很。”
棠梨沒忍住看了眼前男人一眼,面容俊美,雙眸含情,一看就是渣男標配。
還是那種絕世大渣男的那種。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你可別亂想,你哥我上學那會兒是早戀了,可不也是人姑娘倒追的我嗎?我被纏煩了這才同意的,天地可鑑,這都是你情我願,我可沒欺騙人小姑娘感情。”
寧棣的話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棠梨並不打算深究,她看了下時間,又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走廊。
“你問也問完了,也教訓夠了。現在咱們能回家不,一會兒回去晚了外婆又要叨叨個沒完。”
“不著急,我開了車。”
“不過你們學校外面不能停車,我把車停到對面馬路了,可能得走一段路。我先去把車開過來,你一會在校門口那裡等著,我馬上就到。”
寧棣一邊說著一邊將褪下來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而後這麼囑咐了棠梨一句就邁著大長腿先一步走了。
棠梨下意識想要跟上去,結果腦海裡系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宿主,齊燁還在學校,我建議你最好把他一並帶走。】
【數據檢測顯示,他現在情況很不好。不僅是因為上午時候被你用球狠狠砸的那麼一下還有些頭暈,他好像胃病也犯了,疼得在桌子上趴著無法起身。】
頭暈也就算了,這胃病怎麼回事?
棠梨腳步一頓,驟然想起了今天食堂時候少年被辣得眼角湿潤,眼尾泛紅的模樣。【是因為中午的時候?】
【好像是的。】
系統調開數值表看了下,齊燁的疼痛值的確是從中午時候開始驟然上升了好些。
【他身體不好,從小飲食都比較清淡。突然吃辣估計胃受不了,這才犯了胃病。】
【……】
棠梨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心累得厲害。
【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什麼毛病?吃不了辣為什麼要吃,給我說一聲我給換一份不就成了,現在好了,舊傷沒好又來新傷,這不是活受罪嗎?】
【不是活受罪。】
系統冷不丁冒出了這麼一句,讓棠梨有些懵。
它將數值界面仔細對比查看了一番,和之前看到爽度增加時候一樣,它的內心也很微妙。
【……數值顯示,在和你一起吃了飯之後,他疼痛值是增加的。】
【同樣的,幸福度也增加了五個點。】
【也就是說,那頓飯對他來說算是痛並快樂著。】
【……】
艹了。
抖m實錘了。
這時候學校沒幾個學生,該走的早就走了。
陳甜甜離開的時候發現了齊燁不舒服,可詢問他的時候他隻說休息下就好,不礙事。
這才沒多過多詢問,先一步離開了。
在教室裡人都走光了之後,齊燁面上這才隱約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咬著薄唇,額頭和鼻尖都是沁出的冷汗,手不自覺攥緊了衣袖,忍著胃裡一陣一陣翻湧的痛楚。
夏天天暗得晚,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少年趴在桌子上緊皺著眉,緩了一會兒這才勉強坐直了身子。
哪怕疼得再厲害,他的背脊也挺直如松柏。外頭陽光映照進來,好似鍍了一層金邊。
不僅如此,就連臉上的汗珠也因此而閃閃發光著,讓人移不開視線。
棠梨走到五班門口,還沒進來便瞧見了這麼一副畫面。
又脆弱又美麗,好像呼吸稍微重一點都能將他驚嚇飛走一般。
她頓了頓,沒立刻進去。
而是抬起手曲著手指輕輕敲了兩下門,聲音不輕不重。
在靜謐無聲的環境裡,清晰至極。
齊燁聽到聲音睫羽微顫,意識不大清明。緩了一會兒這才掀了眼皮抬眸往門口方向看了過來。
“棠梨?”
他瞧清楚來人後一怔,咬著唇手撐著桌面,下意識想要起身。
“嘖,不舒服就好好坐著,硬撐著站起來情況隻會更糟。”
棠梨這麼說著徑直走了過去,在少年面前站著。
他臉色很白,唇也被他咬得有些紅。
“下次吃不了辣提前說,今天要不是我因為被地中海叨叨到現在還沒走,你疼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因為齊燁此時的臉色實在太糟糕了,棠梨也不忍心說什麼重話,隻皺了皺眉這麼悶聲嘟囔了幾句。
齊燁沒說話,隻是這麼直勾勾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他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明明胃裡還跟電鑽鑽動般的疼,可他突然覺得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這樣的疼痛他不是沒有承受過,很多次,他都是咬咬牙忍忍就過去了。
哪怕是疼,無論輕重,他也隻是臉色蒼白些,皺皺眉而已的程度。從未表露出太多的情緒出來。
以至於秦婉有時候也很難看出來。
齊燁這種忍忍就過去了的心態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
他們家裡本身並不富裕,而他身體不好,生病吃藥要花很多錢。
他的體質對疼痛太過敏感,小時候一點磕碰就哭鬧不停,秦婉經常因為他而手忙腳亂,忙的不可開交。
後來知事之後,齊燁便很少再哭,也再沒有叫過疼。
棠梨沒太注意齊燁的視線,她伸手用手背碰了下他桌上的水杯。
裡面水已經涼了。
她也沒多想,順手接了杯熱水遞了過去。
“諾,喝點熱水緩緩。”
齊燁眼眸閃了閃,伸手接過杯子。
隻是杯子就這麼大,在接杯子的事後指尖不可避免碰觸到了棠梨的手。
溫熱柔軟,讓他有一瞬的恍神。
“不過算你運氣好,我哥開了車過來,你到時候跟我一起坐車回去。對了,你家裡有沒有胃藥,要是沒有一會兒去學校對面那家藥店買……”
棠梨話剛說到一半,便發現眼前人從剛才接過杯子到現在就一直這麼盯著自己,杯子裡水汽氤氲著將他的眉眼模糊了好些。像是隔著晨間霧靄,他的眼波柔軟,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你,你幹什麼這麼看著我?”
齊燁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著棠梨絮絮叨叨了半晌,鼻子有些酸。
得虧隔了點兒杯子裡的水汽,不然棠梨一定能看出他微紅的眼尾。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心裡的情緒壓下。
可再對上對方關切的眼神後,他莫名覺得心下柔軟。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