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宛遙將信將疑地點頭:“如今我們剩下的藥材,勉強隻能保證不讓營地裡蔓延瘟疫,這個時節疫病增多,很難控制的。”
項桓正要說話,餘光冷不防瞥到她發紅的手背,於是伸手撈了起來。
白皙的肌膚上赫然幾道深色的五指印,他眉眼一沉,“還疼不疼?”
宛遙順口便回應:“不疼了。”
項桓先看了她一眼,沒急著戳穿,用指腹輕柔的按了兩回之後,又看了她一眼,後者似有心虛的繃著嘴角與他對視。
少年冷哼道:“就逞能吧你,剛剛若非我來的及時,有你哭的!”
額頭被他輕輕一彈。
宛遙不由拿手去摸了摸。
“行了,今天不要再治了。”項桓將她五指牽住,“陪我到城內醫館轉轉,看能不能買到藥。”
作者有話要說: 阿懟沒有開竅,但他的弟弟提前開竅了!可喜可賀【。
兩隻小可愛的日常發糖要結束啦!
準備走劇情了wwww
第88章
龍城四通八達的街市上, 各類店鋪還是照常經營。年節結束之後,城內冷清了許多, 起初那陣大戰告捷的歡欣鼓舞冷卻下來, 蕭索與殘酷的氣息便如雲開霧散,逐漸顯露。
宛遙和項桓走在其中, 就像是不久前,他們還未曾遇見餘飛時那樣, 心無掛礙地在街上信步闲逛。
由於藥品糧食入不敷出, 物價或多或少的漲起來,除了剛開始季長川帶兵入城時引起震耳欲聾的歡呼, 百姓們這些時日大多數過得有些愁雲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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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遙踏進藥堂的大門, 迎面就看見一個挺熟悉的背影。
“青花?”
小姑娘先是一愣, 旋即回過頭便笑得滿臉燦爛, 從櫃臺前開開心心地跑來。
“宛遙姐姐!”
自打搬去府衙後,宛遙他們的舊居就闲置了,因為租期未滿, 索性便留給她住。小姑娘平日裡幫著隔壁嬸嬸操持家務混口飯吃,偶爾也會跟著淮生打轉,大概是十分稀奇俘虜還能有這樣的身份。
“你怎麼在這裡?”
青花拉著她的手晃了兩下,冷不防瞧見項桓在後面, 腦袋又不自覺縮了縮, 老實道:“我來幫人抓藥的,你們也是來買藥嗎?”
宛遙頷首,“軍中的藥品不夠了, 我想店裡或許還有剩餘。”
她見狀,朝掌櫃的方向投去一眼,低聲說:“不用去了,都被人買光了。”
宛遙不禁奇怪:“被人買完了?什麼人會比我們還缺藥?”
青花點點頭,緊接著諱莫如深道:“聽說是彭太守……他傷了眼睛,正花大價錢收購城內草藥治病呢。”
項桓聽完就衝天翻了個白眼,“這廢物居然還沒死。”
宛遙深深蹙眉,“他就一個人,即便病了也不至於用那麼多的藥材,太過鋪張浪費了。”
“沒辦法啊。”後者冷著臉噘嘴,“誰讓他有權有勢,他開口要,店主也不可能不給。”
項桓聞言狠狠地磨了磨牙,猛然轉身便要往外走。
正是在此刻,手腕忽被一隻纖細的手及時拉住,他腳下一停,側過頭來。
宛遙那雙眼帶著提醒的意味望向他,微微擺首。
“我們先去別的地方問一問吧,這件事等季將軍得空了再說與他知曉也不遲。”
仔細一想,彭永明不論如何多少算個朝廷命宮,他貿然去鬧事的確欠妥,倒不如等季長川來收拾他。
項桓雖感不痛快,到底還是不情不願地動了動嘴角,聽話地嗯了一聲,隨她出去。
而另一邊,太守府的臥房內,摔碗的聲音接連不斷,下人路過門口時,幾塊碎片正好飛濺到足下,嚇得眾人原地打了個哆嗦。
彭永明的右眼纏著半截布條,丫鬟跪在一旁抖成篩糠。
“滾!全都給我滾!”
他抓起手邊殘存的茶杯往地上砸,憤怒又激動:“一個沒用,兩個也沒用!這麼久了,為什麼我的眼睛還是那麼疼?!”
“大夫呢?以往給太守府瞧病的大夫上哪兒去了!”
說話間,傷處便有渾濁的液體浸透布條流淌下來,顏色淡而黃,混著藥膏和傷口的膿水。
小廝戰戰兢兢地回答:“老、老爺……您忘了?城內有名的大夫全被調到軍營幫忙了,是大將軍下的令。”
彭永明坐在床邊似乎迷惘地靜默了一陣,突然抬腳踹倒床頭的花架子,吼道:“他軍營要大夫,難道我就不要了嗎?傷兵要治,其他人便不用治了不成!他季長川這樣一手遮天,不怕我上京城告御狀麼!”
他將身邊能撼動的東西全掀了個底朝天,發好大一通脾氣才終於平息,大口大口的喘氣,約莫是沒力了。
小廝一直等到現在方小心翼翼地窺著他表情開口:“老爺……也不是一個沒留,好幾家醫館還剩兩個年輕大夫呢……”
話沒說完,便讓他瞪得不敢再言語。
滿屋子的丫鬟僕從識相地保持沉默,安靜許久,這位太守又暴怒:“那還愣著作甚麼?去請啊!”
小廝臀部挨了他一腳,跌跌撞撞地往前栽幾步,趕緊站穩應聲:“是、是……”
*
初春的南疆一片繁花似錦,原野一望無盡,水清如玉,藍天白雲。
燕國的帝都坐落在南邊山林之中,城外除了樹林便是草原,滿目青綠。
袁傅由手下攙扶著站於城頭眺望北方,東風烈烈,吹得城樓的旗幟如浪濤翻滾。
身邊的親信悄悄看他,但這位武者並不說什麼,銳利的虎目中似藏星河。
“袁公!”城樓下一位錦衣貴人甚是緊張的提起衣袍,拾級而上。
南燕的帝王是在宣宗初年復興建國的,等到這一位登基,也不過才第二任而已。
“高處風大,袁公身體還未康復,何必再加重病情呢。”燕王十分擔憂地從隨從手中接過袁傅,親自扶他,作勢想請人回去。
但對方卻很固執,隻一擺手,仍舊佇立在城頭。
燕王不好強求,於是攜同袁傅沿城牆信步。
“袁公。”他問道,“那道死訊傳入魏地究竟有何用意?
“西南一戰,我軍僅餘兩萬傷殘之兵,倘若魏國國君知曉我大燕已無閣下相助,豈不是要揮師南下,趁機一舉吞並嗎?”
袁傅的臉色不算好,嘴唇甚至透著明顯的蒼白,他聞之不冷不熱地一笑,“你太不了解魏國的形勢了。”
“宣宗時的那場叛變耗盡了國運。沈煜並非昏庸荒淫之人,相反的他有野心,極想做出點成績來,想以大刀闊斧的手段將腐朽連根拔起。但可惜他生錯了時辰,偌大的江山社稷,一旦爛到骨子裡,是扶不起來的。”
燕王攙著他走下臺階,認真地側耳靜聽。
“我,包括季長川,都不會討他的喜歡。他需要的是一批新鮮的血液,一批真正效忠於他的人。”
袁傅捂住心口,咳嗽了一陣,在燕王想要說話時又抬手擋開,繼續道:“若我尚且健在,縱然苟延殘喘,於沈煜而言亦是一大隱患。一日不知我身死,他一日不得心安,遲早有讓季長川整兵再戰的那天,屆時南燕與烽火騎才是真的大患臨頭,窮途末路。
“而為今之計,唯有我病逝榻前,他方能安枕無憂。”
言罷,他冷凝的嘴角牽起一道刀削般的弧度,“外患已平,鳥盡弓藏。沈煜定然會將鋒芒對準季長川,雙方戰火交鋒,我等才可借此得片刻喘息之機。”
燕王聽到此處松了口氣,可仍不解:“沈煜真會那樣做嗎?”
“就算他要除掉功高蓋主之臣,袁公又焉知季長川不是當日的嶽飛呢?”
“是啊。”
沒想到袁傅竟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他手搭在城牆的石欄上,神色間帶了點說不出的興味,“我也十分期待季長川的反應。”
“他現在,大概已經焦頭爛額了吧。”
*
夜幕降臨時,奔波在外的幾名虎豹騎陸續風塵僕僕地回到青龍城,尚未飲一口熱水,便馬不停蹄地趕來向季長川匯報。
“將軍,嵩州巡撫、知府閉門不出,四川總督以洪涝為由,拒不允我等徵購糧草。”
“將軍,附近郡縣待我軍自報家門後皆尋理由搪塞,城中百姓奉命不賣虎豹騎一糧一藥。”
“將軍,東南也……”
倒是有個小個子的軍士滿頭大汗地行禮,“將軍,曲州幾位謝氏富商慷慨解囊,勉強籌得五車軍糧,七車藥材。”
季長川此前面無表情地低頭坐在椅子上,直到這一刻他眉峰才略略一動,好似在異世界沉淪許久,終於漸次回神。
士兵聽見他低啞地出了聲,第一次大概沉默太長時間,話語未能順暢的說出來,等清了清嗓子,才緩緩道:“先運去營地,暫解燃眉之急吧。”
年輕的將士按規矩行禮告退,臨走前他不經意回望一眼。
這個名聲響遍大江南北的絕世戰將還是保持著靜坐的那個姿勢,一瞬間讓他看上去無比的疲憊。
原來季長川也並非無所不能,他和尋常人一樣肉體凡胎,也有許多令自己無可奈何的事情。舉步維艱。
宇文鈞與參軍分立在兩側,參軍比他年長十歲,是舅舅的得力助手,自己雖也時常被叫到跟前商議軍情,但畢竟閱歷資歷尚淺,大多數時候舅舅隻讓他旁聽。
“舅舅……”半天等不到季長川說話,他終於忍不住開口,“憑祥關那邊傳來消息,領兵的虎豹騎統領已被解除武裝軟禁在營房,如今執掌兵權的是烽火騎的主將,咱們的兄弟眼下還不知是生是死。”
言罷上前一步,“朝廷顯然是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既然如此,我們索性……”
沒能讓他講完,參軍便隱晦地攔住了宇文鈞,以一種長輩的口氣輕聲規勸:“糧草才送到,你且去營中幫忙主持大局,將軍自有他的打算。”
他還想再問的,可朝季長川看去時,對方卻依舊不動如山,但明明他所視之處空無一物,誰也不明白,大司馬所認真注視的究竟是什麼。
年輕將軍猶豫片刻,到底不甘心地抱拳離開了。
燭火因少年人略為魯莽的關門之舉閃動得忽明忽暗,季長川剛毅的面容卻並未因這溫暖的燈光顯出些許柔和。
他的臉還是緊繃著,五官深如刀刻。
參軍語氣極緩的,循循而問:“虎狼環視,箭在弦上,將軍以為如何呢?”
季長川一沉不變的神情忽因此話稍有動容,狐狸一般的眼睛半帶狡黠地朝旁一瞥,不答反問:“先生怎麼看?”
“將軍是有所顧慮吧?”
“以我對您的了解,早在半月之前,將軍恐怕就猜到了魏主的意圖,至於遲遲不動,大概還是因為進退兩難,投鼠忌器。”
季長川唇邊含著他慣常有的熟悉笑容,然而笑意卻一點點漸冷,“你錯了。”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忠志之士,不會等刀架在脖子上還腆著臉當一條忠犬,心甘情願去送命。”
參軍眸中露出幾分訝然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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