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意識到自己辛苦獻的寶這般不受重視,項圓圓默了一陣,終於不甘心,“你怎麼能這麼心大啊,還想不想把她追回來了?”
“看我這次好不容易約她出去逛夜市,你都不跟著來,逛夜市诶!說不準遇到一兩個見色起意的傻蛋,你不就正好能大顯身手,一展風採了嗎!”
你都把淮生叫上了,還能讓他怎麼大顯身手……
項桓將胳膊搭在膝頭,頗為無力道:“早些時候讓我裝病騙她留下,倘若我說跟你們一塊兒去,那不是明擺著咱們做戲嗎?”
不過有一點不同的是,他的傷是真的……而且是真疼啊。
“別那麼不知變通好不好,你帶傷陪她逛街,人家才會更感動呀。”
“什麼歪理……哥跟你有仇是吧?非得把我玩死你才安心?”
……
“喂喂,他們結賬走了。”旁邊的餘飛尚在認真刺探敵情。
兄妹倆齊齊回頭,趴在欄杆上,動作整齊的望過去。
那兩個伙計果然跟著一路隨行,模樣有說有笑,看樣子是打算領著她們逛一圈了。
項桓將兩手穿過木欄的縫隙,在外交疊圍成個圈。他發現宛遙的容貌其實是很惹眼的,至少周遭人群熙攘,自己卻能一眼找到。
舉世星火闌珊,而她在其中眉目溫暖,含笑的唇邊淺淡地掛著兩個梨渦。
記得小的時候,他也曾在這樣的夜色裡混跡於京城坊間的十字街,兩個人摘花偷果子惡作劇,一旦被長輩發現便滿巷子亂竄。
項桓隱約有些羨慕與低落,輕輕地把頭抵在微涼的護欄間,傻子似的看得出神。
項圓圓悄悄瞥了他一眼,開始煽動,“哥,你不想跟上去聽聽他們說些什麼嗎?”
Advertisement
“想啊。”他倒也老實,然後又有氣無力地皺眉搖頭,“可這地方人聲吵雜,離得遠聽不見,離得近了,讓她發現又要不高興。”
項桓說著把手邊的一支枯草扔到了樓下去。
三個人一徑沉默。
正是在此時,隔間一隊舞獅子的雜耍藝人陸續走上樓來,為首的是個中年人,他摘下金光閃閃的獅子頭,晃著腦袋松活筋骨。
“快累死了,誰知道今天外面的人比往年都還多——小二,上好酒。”
一幹人的舞獅行頭都擱在旁邊,餘飛卻單單盯著那黃燦燦的獅子腦袋,忽然有了個想法。
*
“前面不遠有賣油炸豌豆粉的,這家店原本還做烤鴨,可惜姑娘你來得不是時候,再早幾天沒打仗,我們哥倆還能請你吃一頓。”
兩人是親兄弟,土生土長的會州人,對城裡的大街小巷,特產零嘴如數家珍,乍然聽說宛遙過完年就要離開,委實覺得有點遺憾。
“油炸豌豆粉?”淮生問道,“好吃嗎?”
“好吃呀。豌豆粉是涼食,夏天吃解暑,不過這油炸過的就不一樣了,又香又脆,最適合你們這樣的小姑娘。”
宛遙見她喜歡,不由提醒:“咱們方才已經吃了很多了,晚上要忌口,還是買回去等餓了當宵夜吧。”
“嗯。”後者一向聽話,順從地點點頭。
闲談間行至城內最熱鬧的所在,迎面敲鑼打鼓,嗩吶喧天,緊跟著蹦來幾頭十分活潑的金臉獅子。
伙計弟弟盡職盡責地介紹說:“我們這兒的舞獅也不少,都是練家子的師父,腳下的功夫尤其扎實。”
宛遙素來是個肯給面子的人,哪怕在她看來不算新鮮,也佯作認真地轉目去欣賞。
雜耍的獅子搖頭晃腦地衝著她們這邊眨眼睛,上蹿下跳的很是精神。
淮生捏著串糖葫蘆舔上兩口,忽的咦了聲,自言自語道:“這不是剛剛來過的……”
宛遙的目光隨之轉過去,那腳下功夫扎實的師父突然打了個趔趄。
餘飛頂著獅子尾巴和項桓撞了個正著,他在裡頭低聲罵道:“喂你到底會不會玩啊!?”
後者怒:“我他媽怎麼可能會玩這個!”
項桓一頭熱的被他慫恿上街,等套好了這身裝扮才隱約有種上當了錯覺。
“你這招到底行不行得通?這麼一趟走完能聽幾個字啊?”
“那也不錯了。反正過年熱鬧,你要是沒聽夠,咱們還可以掉個頭再走一躺嘛。”餘飛催著他趕緊動。
伙計正站到一旁給舞獅讓道,語氣裡甚是惋惜。
“姑娘,您真的要走麼?那往後是不是也不會再來城裡開店了?”
畢竟所結識的老板中,數她最好說話,他們倆一開始還打算跟著她發家致富的。
宛遙模稜兩可地笑笑:“不知道……也許有機會。”
對方感慨地嘆了一嘆,突然問:“常跟著你的那位公子呢,他也一起走嗎?”
她聞言卻不解地愣了下,並沒發現身側的舞獅已悄然停住,不動聲色的面向著這一邊。
宛遙記得當初因為害怕項桓惹事,自己索性從一開始便沒帶他去市集擺攤子,而後者抗議了幾天也沒怎麼堅持,頂多會在回家的路上等著。
怔過後,宛遙帶了些好奇地反問:“你們知道他?”
“知道啊。”後者挺有活力地呼呼比劃兩下,笑嘻嘻的,“身手特別好!”
“要不是他在攤子前守了三個月,咱們也沒那麼容易這麼快在市集立住腳。”
一番話聽得有些糊塗。
在宛遙的記憶中,自己似乎從沒把項桓介紹給他們認識過。
許是見她神色茫然,當哥哥的便擠上來解釋:“姑娘你可能不太清楚,城裡魚龍混雜,每條街巷都歸不同的幫派分管。
“市集有個規矩,但凡新來的,不交上三個月的月錢是別想安安穩穩做生意。”
她從開始賣藥便起一直風平浪靜,全然不知背後有這些彎彎繞繞。
宛遙微愣:“月錢?”
弟弟笑著接話:“我們那會兒都已經做好了要硬抗三個月的準備,結果你家郎君第一天就把沿途的地痞全揍趴下了。”
她終於眨了下眼睛,若有所思地側頭。
“我還是第一次瞧見一個人能打十幾個的。”
哥哥想起來仍覺得又佩服又自豪,“附近的地頭蛇吃過虧,連路上見了我們倆都是繞道走,可真解氣啊。”
宛遙訥訥地走了一會兒神,恍惚想起某些日子裡,項桓吃飯時臉上曾帶著或輕或重的傷。
她出聲問:“他每天都在嗎?”
“在啊。”弟弟一咧嘴,露出滿口白牙,“清早你前腳剛到,他差不多後腳便在對街的巷子裡頭坐了,一坐一整天。等要收攤了,才抱起劍離開。”
哥哥在旁琢磨,“大概也就提前半時辰走吧。”
“對,小半個時辰。”
……
項桓罩在密不透風的舞獅頭內,悶得心口發慌。
他沉默地盯著腳邊的碎石發呆,連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
周遭的人流忽的湧動起來,像條湍急的河。
似乎是哪戶顯貴人家花大手筆置辦了煙花慶祝,夜空中漫天珠玉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人們爭相前去湊熱鬧。
莽撞的看客挨挨擠擠,有人的手肘不經意狠狠地撞到了他腰上的傷,項桓猛地一咬牙,疼得滿背都是冷汗。
煙花其實離此處並不遠。
宛遙隨著炮仗聲一仰頭,能看到大片絢爛的光芒。
一戰告捷,難得撿回性命,那位顯貴估摸著也是想求個新年的好彩頭。
奈何城中歷經一場浩劫,物資極為有限,這煙花也不知是從何處買來的次品,不過才放了兩三個,便開始橫向打轉。
火花天雷似的四處飛濺,起先還湊在前面瞧稀奇的路人紛紛抱頭鼠竄。
“著火了,著火了!”
“诶,別擠,別擠!”
“你們推什麼……”
以往寬闊的長街忽然不夠用了。
宛遙被人海迅速衝到數丈之外,也正是在此時,那倒霉的煙花還沒消停,居然原地炸了。
爆開的火星竄到她旁邊的酒館內,一壇打碎的燒刀子以一股不可抵擋之勢燃起熊熊大火,滿街皆是恐慌之聲。
火勢蔓延得極快,頭頂的幌子被燒得噼裡啪啦作響,木質的旗杆從底部開始崩塌。
然後砰地一聲,砸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根由作者丟下的助攻神器!
七夕節當然是要燒燒燒了!咳咳……←_←
原諒我,已經失去了虐心的技能……
請叫我虐身愛好者,謝謝。
你們對懟懟好一點啊!為什麼說到要虐男主大家都一副歡欣鼓舞好像過年一樣!我抱著我的兒子瑟瑟發抖……
第80章
宛遙聽到上方有動靜時已經遲了, 一片耀眼的火光帶著滾燙的熱氣轟然墜下。
她心裡一聲“咯噔”,這會想著要躲顯然來不及, 而淮生不在旁邊, 如此短的時間內根本趕不上救她。
眼見熱浪逼近,手腳卻遠遠沒有腦子反應快。
電光火石的一瞬, 身後突然投下一道陰影,宛遙好似意識到有誰不著痕跡地替她擋了一下, 長杆砸在背脊上, 發出沉悶的動靜。
很奇怪,明明未曾看見對方的臉, 卻總有一股極其熟悉的感覺。
像是曾經, 同樣的場景就這麼發生過許多次一般。
背後忽一股大力襲來, 極迅速極緊迫地用力將她推出幾丈之外。
伴隨著人群的喧哗聲, 燒斷了的窗戶和旗杆噼裡啪啦落得遍地都是。
宛遙有那麼一刻是想回頭的,但對方這一把推得太實惠了,根本沒法站穩, 幾個趔趄之後她便摔在了地上。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