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懷妄沉聲,“快走。”
很快,寂靜的深夜被嘈雜的喧鬧打破,宗門內一片混亂:“快去看看側院!”“少宗主跑了!”
十來名出竅修士齊齊出動,直追而來。
也不知是不是薛見曉身上有追蹤,那十來名修士精準地定位到了他們的方向。
人影還未追上,便有幾十道攻擊自身後襲來。
薛見曉修為不夠,躲得艱辛。攻擊越發密集,兼竹回身間沒注意,一道銳利的攻擊擦過他腳踝。“啪”,串珠的細繩竟然斷掉。
噼裡啪啦,紫檀枊佛珠落了一地。
兼竹深吸一口氣:好歹是紫檀枊佛珠,串珠的線繩居然如此劣質!
他靈力一下沒收住,腿上沒了壓制,青紫瞬間蔓延至腿根。酸麻痛痒同時湧來,兼竹悶哼一聲,接著被懷妄一把撈住,“別用靈力!”
與此同時,懷妄手中符陣結成,刷地甩在身後攔住十幾名出竅修士。
薛見曉都要看傻了:這麼短時間單手結陣,還能同時抵擋十幾名出竅期,這就是天下第一嗎?
真是好有逼格!
後方傳來氣急敗壞的疾呼,“前方何人擄走我宗少宗主,速速就擒!”
兼竹心頭沒有放松,懷妄能暫時抵擋住來者,但隻要薛見曉身上留有追蹤,他兩人也無法脫手。
正在這時,頭頂突然落下一道熟悉的朗笑,地上散落的佛珠盡數飛回一隻手心,“不要成天打打殺殺,多不友善。”
兼竹轉頭,隻見袈裟翻動,佛子谌殊持禪杖立在那十幾道身影跟前,一張帥臉明明白白,拉盡了仇恨。
Advertisement
一修士怒喝,“萬佛宗,又是你們!”
金剛伏魔圈環繞四周,谌殊笑眯眯地道了聲佛號,飛身離去。
在這空檔,兼竹已被懷妄撈著飛出老遠,薛見曉跟在一旁短暫地松了口氣。
“你怎麼樣了?”
“還好。”兼竹被勾著腰,“就是受氣流影響有點顛簸。”
“……”
很快谌殊追了上來,“阿彌陀佛~施主,不好意思,這珠子有那麼一丁點瑕疵。待貧僧回去修修補補重新開個光……”
兼竹已經沒力氣吐槽了,“沒事,純手工制作都是難免的。”
懷妄將他往上提了提,“先別說話了。”
谌殊道,“那頭撐不了多久,貧僧先帶著薛少主離開,之後再匯合。”
久旱終逢及時雨,薛見曉沒有不同意的道理,“我沒問題。”
幾人相視間達成共識,兵分兩路就此暫別。兩人一走,兼竹忍了很久的呻喚終於泄露了一絲,他抓緊懷妄的前襟,“嗯……我們回去。”
“好。”不用顧及薛見曉,懷妄直接化為一道流光,帶著兼竹轉瞬回了天闕宗。
東苑廂房門一瞬開合。
兼竹被放到榻上時,隻覺尾椎都在燒灼。沒了佛珠壓制,加上先前的反彈,下身如臨炙火。
他眉心擰起,下意識伸手拽住懷妄的衣襟拉向自己。懷妄撩開他衣衫一看,青紫已蔓延了整條腿,沒法再像之前那樣吸出瘀毒。
他的手心貼上兼竹,相貼的地方皮膚滾熱,“兼竹。”
“嗯……”兼竹難受地呻喚了一聲,接著感覺嘴唇被什麼抵開,不斷有東西被塞進來。
珍稀的各種靈藥、靈草入口即化,也不知道廢了多少,他的疼痛緩解了些,隻剩燥熱。
一隻手託在他背心,將他扶起來了一些。兼竹順勢往前一靠,半跨在懷妄膝上,額頭抵住人的肩膀。
扶著他背心的手一僵。
汗水沁出兼竹的額頭,在懷妄肩上暈開一團團水痕。
他熱,室內的空氣也跟著燥熱。
懷妄攬著他,感覺渾身都在冒汗,不知道是急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簌”的一聲輕響,兼竹抬手,青色的衣帶落在地上。
“兼竹!”懷妄按住他的手腕,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廂房的門被“咚咚”兩聲叩響。
巡夜弟子在門外恭敬道,“宗門內進了賊人,怕驚擾仙尊,仙尊可否讓弟子進屋查探一番?”
第21章 、心有波瀾
兩名巡夜弟子站在門外, 隱隱聽見裡面有細微的動響,卻又不敢肯定。少宗主被人劫走了,賊人不知所蹤,他們得一一排查確認宗門內的每一個人。
屋裡沒人應聲, 兩弟子對視一眼, 又大著膽子敲門, “仙尊可在?”
片刻,裡面傳來一聲略顯低啞的“在”。
房門“吱呀”打開, 懷妄站在門口, 衣衫微亂, 耳根泛紅。像是霜雪消融, 沾染了紅塵煙火。
“何事。”懷妄開口。
“仙尊可見著什麼可疑的人?”那弟子詢問間視線飄向屋內。
銀衫一晃, 懷妄遮擋了他的視線,“屋內隻有本尊和友人。”
“可否讓弟子進去……”
“友人已經歇下。”懷妄道,“還是說, 你們覺得以本尊的修為,屋裡多了個賊人都發現不了?”
“弟子不敢!”兩弟子趕緊告退,“打擾仙尊休息了。”
房門哐啷一聲又合上。
兩名弟子松了口氣,既然屋裡有人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他們往回走著,一人奇怪,“怎麼大半夜的, 兼竹仙君睡在懷妄仙尊屋裡?”
“不是說當場拜把子的關系?秉燭夜談、抵足而眠也不足為奇。”
“有道理。”
……
打發走了巡查弟子, 懷妄轉身進屋立馬回到榻前。
就他應付人的這一小會兒,兼竹已經躺在榻上,把外衫也蹬了下去,隻餘一身中衣,還有一隻足袋掛在腳上。
兼竹熱到抱著蠶絲被汲取一點點涼意, 睫毛上沾著淚,哼哼得怪委屈。
懷妄坐在榻前拉著他,“兼竹。”
“嗯。”兼竹意識模糊地應了一聲。他的熱是從身體裡面竄出來的,燒得他不住冒汗,背後全被汗水打湿,中衣緊緊貼在後面。隻覺得懷妄拉他的手隔著一層衣料,倒是挺涼快。
他身隨意動,拱過去抱住懷妄的腰。
懷妄倏地攥緊了被單。那隻隨意一捻就能削山倒川的手竟有些無措,青筋在手背上暴鼓著。
兼竹又抱著那腰往自己這邊拖了拖,還不滿地哼了兩句,“再涼快一點。”
“……”
漸漸的位置轉變,懷妄撐在兼竹上方沒敢動,任人跟滾冰塊一樣隨意造作。為了給人降溫,他將身上的溫度調節得很冷,此刻卻又不住冒汗。
汗水一滴滴地從他額頭落在枕上,還有幾滴落入了兼竹的鬢發,和後者細密的汗珠混在一起。
兼竹涼快了,心滿意足,“這才舒服。”
懷妄狠狠閉上眼,在心底念著清心訣,念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個什麼。
…
就這麼一直折騰到天亮。
當第一絲晨光落進屋裡,懷妄一刻沒停直接出門找到薛尋雪說準備辭別。
薛尋雪兒子跑了,也無暇顧及他們這邊,雙方客套了兩句就各忙各。
辭別天闕宗,懷妄帶著兼竹匆匆趕往昨日約好的無問客棧。
好在谌殊跟薛見曉也順利脫身,大概谌殊又是用了什麼法寶,成功抹掉了薛見曉身上的追蹤,兩人早早等在了客棧裡。
薛見曉看到兼竹時嚇了一跳,昨天逃跑的時候還看人有力氣開玩笑,這會兒竟然都意識模糊了。
懷妄將人放到榻上,兼竹外面披了懷妄的天蠶雪織大氅,谌殊從懷裡摸出那重新加持過的佛珠,“貧僧昨晚修復了一下。”
“多謝。”懷妄接過那珠串,撩開大氅一角託著兼竹的腳踝給人戴上。
谌殊站在一旁,闔目立掌,嘴唇翕動又念了段經文。兼竹眉心漸漸松開,呼吸平緩下來。
不一會兒,他睜眼看向屋內,感覺腦子清明了很多。
“阿彌陀佛,無事了。”谌殊收回手。
“多謝佛子。”兼竹撐起身來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動作間大氅翻開,裡面隻著一中衣。懷妄坐在他旁邊,瞧見後伸手把大氅拉下來。
薛見曉的眼神忽然有點微妙,欲言又止。
谌殊笑而不語,當沒看到。
“好些了?”懷妄問他。
兼竹看向懷妄,想起了昨夜自己如何造作。好在他臉皮奇厚,絲毫不覺嬌羞——畢竟見過大風大浪,此等不過涓涓細流。
他神色如常地道了句謝,“好多了,昨天辛苦仙尊。”
懷妄“嗯”了一聲。
眼看兼竹原地復活,他們四人也開始討論正事。昨夜情況緊急匆忙,好多事來不及仔細交待。
兼竹先問谌殊,“佛子昨夜怎麼來了?”
“贈你的佛珠斷了,貧僧自然是有感應的。”
“佛子拉盡仇恨,宗門那邊沒問題嗎?”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谌殊又恢復了一臉玄妙。
兼竹腦中浮出懷妄說的因果線,猜想谌殊大概真是在輪什麼因果。
薛見曉還沒從兼竹受傷的陰影中走出來,他心有餘悸,“你那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兼竹很難形容,“破傷風。”
懷妄,“……”
谌殊替人解釋,“施主那傷屬於異變,先前會覺得痛麻,若壓制反噬會起熱毒,你要再復發呢……那就是冰火兩重天了。”
兼竹瞟了眼懷妄,如果再次復發他還拿懷妄調節溫度,豈不是得讓人跟著自己忽冷忽熱。
他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覺得挺有節奏感的。
“那你不是很危險?”薛見曉拍腿而起,“趕緊的,本少主帶你去找謝老狗!”
兼竹感動了,拉著他的手,“好朋友。”
懷妄的目光掃過兩人拉在一起的手。
不過幾息兼竹又松開,“話雖如此,我還是要提醒你。”
薛見曉問,“提醒我什麼?”
“昨天情況危急來不及商量,我們將你帶出來其實也是各取所需。”兼竹看向薛見曉,“現在形勢復雜,薛宗主關著你未必不是一種保護。你確定要離開天闕宗?”
薛見曉眼神堅定,語氣鏗鏘,“男子漢頂天立地,我不想做隻縮在殼裡的烏龜!”
兼竹給予肯定,“你不是。”你是穿山甲。
薛見曉受到鼓舞,拉著他的手,“好朋友。”
熱門推薦
琢玉
我娘人淡如菊,從不雞娃。
炮灰男配發瘋了
發現自己穿成炮灰男配後,我看著哭著求饒女主。 心態差點崩了。 不是,明明我才是被女主下藥的那個。 怎麽還讓男主誤會,最後還喜提家破人亡?! 這劇情,老子不幹了! 反正都要死。 那我強吻什麽女主啊? 強吻男主唄!
熱心市民夏小姐
我是錦鯉文裡襯託女主的反面女配。 我曾是驚才絕豔的化學天才,如今卻被錦鯉女主輕松碾進泥裡。 她笑得不屑一顧:「垃圾就活該待在垃圾桶裡。」 可是她的錦鯉系統,何嘗不是一種作弊? 你要我,怎麼甘心? -天文物理系×化學天才-
碎京華:謝重樓番外(不見海棠春)
我七歲那年,曾生過一場大病。連日的高燒不退,整個人昏 昏沉沉躺在床上時,忽然有股恬淡的香氣傳來。睜開眼,陸 昭懿趴在我床前,神色沉靜,眼中卻莫名盈著星星點點的.
戀戀小綠茶
我是戀綜綠茶女配。某天,我在葬禮上打零工的視頻被曝光了。全網震驚。 「這是那個綠茶?」 「她竟然會吹嗩吶???」 後來,我算塔羅牌、看星盤、大熊貓飼養……無數技能都被曝光了。 我憑借歪掉的技能點爆紅全網。 粉絲:「姐姐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 女主大怒:「離我家小秋遠一點!」
不枉醉
我扮作小倌混入南風樓暗查要案。一個照面就被紈绔子看中贖身帶回了府。他說我長得像他夢中情郎讓我做替身。 我耐著性子陪他演了兩天,直到他拿出一節繩子讓我綁了他。 還說這是他夢中情郎的愛好。 我勸他:「有這癖好的能是什麼正經人,回頭是岸。」 他不服氣:「你懂什麼?宋醉身為衛尉,喜歡這個那叫相得益彰!」 我就叫宋醉,是個衛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