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顧歸心頭輕震,單手將他攬進懷裡,瞬間接管回機甲進行防御,調出對外監控進行查看。
那個方向是機甲最薄弱的腹側,也是軍團長們重點輔助下護持的一面,按理是不該有異獸衝破那一道防線的。
他知道自己手下的軍團長已經有幾個被對方勢力滲透,其實也清楚每個人的立場和身份,可他們畢竟先是軍人,再才是別的——私下裡的權利爭鬥更迭怎樣都沒關系,刺探他的身份機密也沒有關系,但現在這種事關存亡時候,卻不該有人自毀長城。
可是現在,軍團長的防線卻被撕破了。
察覺到新的機會,諾魯特獸立即成群地撲上來,壓力也驟然增大。顧歸蹙緊眉峰盡力操縱著機甲進行閃避,目色卻不由漸沉。
軍團長們必須要靠配合來組成防線,隻要有一個人暗中懈怠搗鬼,就無法組成有效的反擊。現在全靠第一軍團長左衝右突地補漏,勉強還能支撐住一陣,卻也未必能撐得太久。
威力最強的純黑機甲轉眼成了被圍攻的靶子,獸群前赴後繼地撲上來,抱著機甲撕咬抓撓,硬度堪比镭石礦的尖銳利爪撕破機甲的防護,有幾頭年輕強壯的諾魯特獸甚至已找準了最關鍵的部位,強行狠狠撞上去。
機甲猛地一震,能源指示燈忽然亮起警示的刺眼紅光。
能源倉在諾魯特獸一次接一次的撞擊下,終於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松動脫落了。
顧歸心下驟沉,拉下緊急通訊,將懷中的愛人推出去,壓低聲音快速開口:“去接管第一軍團長的機甲,然後再來幫我,坐逃生彈射倉去,你的操作比他好……”
迎上那雙清透如水的眸子,顧歸心裡一跳,咬緊牙關:“聽話。”
能源倉半脫落的情況下,其他機甲是不能靠近的,為了避免爆炸,甚至會被機甲的自我保護系統直接拉遠。
他當然很想和愛人一起活下去,一起回家,但面臨生死一搏時,他卻依然無法讓陸池秋也陪他一起賭命。
愛人對機甲的操作就僅限於共感模式,應該是不會知道的……
迎著他的目光,陸池秋眨眨眼睛,靈巧地起身,朝尾部逃生口跑過去。
顧歸松了口氣,替他打開了逃生艙。回頭正要開口,陸池秋卻已單手拉下防護服利落套上,縱身徑直躍出了機甲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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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這個對象我罩了
顧歸霍然起身, 瞳光狠狠縮緊:“池秋——快回來!”
他的機甲安裝了備用能源, 即使主能源倉耗盡也有辦法應對——但真正的危機卻不是這個。
如果能源倉的能量已經耗盡,即使被徹底打爆也沒什麼關系。可現在裡面至少還有一半未使用的核反應堆,倉體半脫落導致的磕碰撞擊,可能會引發劇烈爆炸, 連機甲都可能會被波及甚至墜毀。
除非想辦法把這個已經脫落的能源倉甩出去。
顧歸的計劃是通過機甲自身的高難度翻滾動作,試圖將能源倉甩脫。但能源倉目前所處的位置不明,任何過於激烈的操作,都可能導致碰撞而引發爆炸。
這是賭命。
時間緊迫, 危機如影隨形, 他不能帶著陸池秋一起賭, 所以才會想辦法讓愛人暫時離開。
可他卻也無論如何都沒能想到——陸池秋會用這種從一開始就存在於機甲啟蒙培訓手冊裡, 卻因為達成難度太高, 操作手法太原始, 而被歷代機甲操控員當成笑話流傳的, 最初級卻也最安全有效的方式。
心神徹底亂成一團,顧不上隨時可能會在撲過來的諾魯特獸, 顧歸將機甲開啟了自動駕駛, 縱身撲過去。
陸池秋的整個身體都已懸浮在機甲外, 強悍的藤蔓代替了強度和長度都不夠的牽引帶,借助宇宙中失重的懸浮,正在徒手掰能源倉的卡扣。
機甲都是單人駕駛模式設計的, 能夠出艙的防護服也隻有一套。陸池秋在黑沉的茫茫宇宙裡朝他短暫抬頭, 清秀面容大半隱在頭盔後, 卻依然看得清黑眸裡清晰的沉靜篤定。
能源倉的卡扣一共八個,當發生泄漏或無法順利通過機械控制時,可以攜帶手動操作工具,進行拆卸拋擲。
這是最初代機甲指導手冊中的內容,因為始終沒有出現過無法處理的特殊情況,所以這個設計也一直被保留了下來,隻是從來都沒有人用——畢竟面臨足以把能源倉都撞廢的威脅時,是沒有人願意離開帶有防護的機甲,扛著液壓鉗跑到外面去當裝卸工的。
機甲進化了幾代,這種操作也沒出現過一次,用來手動拆卸的工具早就不知道扔到什麼地方去了,所以這個方案從一開始也並不在顧歸的考慮之內。
他也更沒想到,陸池秋居然能徒手掰得動堅硬度足以對撞隕石的機甲。
外面都是威力足以輕易破壞機甲的諾魯特獸,能源倉被撞得半毀,大半的卡扣已經脫落,還能夠接收機械操控的也都已打開,隻剩下一個嚴重扭曲變形的,無法通過機甲控制,隻能通過外力甩脫。
——可顧歸所計劃的外力,絕不是這個。
往日溫順的藤蔓頭一次強硬得不肯接受他的命令,陸池秋還在外面,盡力掰開那個嚴重變形的卡扣。
徘徊的諾魯特獸很快發現了他的蹤跡,顧歸眼眶幾乎迸裂,心神卻反而越發沉下來,片刻不敢耽擱地開啟了共感模式。拼著以傷換傷,盡全力將艙外的愛人牢牢護住。
他已經足夠小心,戰鬥的激烈餘波卻依然難以徹底避免。懸在艙外的單薄身影被震得一次次偏倒搖晃,又重新站起來。
陸池秋還在努力。
系統在腦海裡反復示警,諾魯特獸的強悍攻擊就在身側激烈爆開,陸池秋卻像是全然沒有察覺。將自身安危徹底交給了龐大的純黑機甲,專注而耐心地一點點扳正卡扣,讓它回到能夠被順利打開的狀態。
宇宙中無法傳聲,沉默的龐大機甲焦灼閃爍著燈光,打出“速歸”的聯絡燈語。
防護服密不透風,陸池秋微仰起頭,被汗水模糊的視線裡,燈光暈開朦朧的溫暖光團。
是要回去的。
他們一起回去。
最後一點變形被重新修正,卡扣忽然彈開,龐大的能源倉失去牽制,在慣性下朝渺小的人類碾壓過去。
陸池秋想要閃避,力氣耗盡的身體卻已做不出相應的反應。眼前視線迅速暗下來,眼看就要被撞離機甲,身上用以固定的藤蔓卻忽然奮力一扯,將他整個人堪堪拖開。
艙口被短暫打開,顧歸沒有任何防護的身體探出來,深黑瞳孔幾乎灼起烈焰,一手牢牢拽著藤蔓,將他用力扯回機甲內,牢牢鎖在懷裡。
脫飛的能源倉沒多久就在諾魯特獸群中爆炸,十幾頭諾魯特獸瞬間蒸發得不留痕跡,離得近的幾臺機甲也被爆炸的餘波引得巨震,倉促向後加速退開。
幸存的獸群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被眼前劇變驚得心生懼意,遲疑一瞬,頭也不回四散逃開,轉眼就不見了影子。
顧歸的機甲離得最近,受到的波及也最大。陸池秋的胸口才生出瘀滯澀意,就被顧歸牢牢護住,清冷沉靜的精神力瞬間鋪散,將一切威脅都穩穩擋開。
陸池秋在他臂間仰頭,想要眨去流進眼裡的汗水,防護服的搭扣已經被打開,粗糙溫暖的指腹輕柔穩定地拂上來,替他拭去眼中鹹澀。
陸池秋閉上眼睛,在探過來的掌心輕輕蹭了蹭。
那隻手卻沒有像是每次一樣溫存回應,隻是又擰開一瓶身體修復藥劑,仔細地給他喂下去。動作穩定而自持,嚴苛得幾乎徹底符合最標準的急救流程。
顧歸將他箍在胸前,單手熟練地操縱著機甲,切換備用能源,探測剩餘獸群動向,發布返航命令,整個人冷靜得像是一臺編好了程序的機器。
悶熱的防護服被打開,陸池秋閉上眼睛,汗湿的額頭貼上肌骨強悍的胸口。
身體和心神受到的壓力太大,在確認了安全之後,系統就放開了對他身體的限制。
不知道是假酒的後勁太強,還是他剛剛又喝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強烈得不容忽略的醺然不知不覺籠罩了他的意識,他卻依然聽得清楚——
顧歸的胸膛裡,正傳出從未有過的激烈心跳聲。
*
機甲落地,危機暫時解除。
軍團長們的機甲也已落地,所有人都看到了元帥那邊的異樣,也意識到了防線出現的失誤。急匆匆湊到一圈想要弄清是怎麼回事,卻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元帥面沉似水地抱著元帥夫人走下機甲,身形一轉,將人圈在了機甲下的不大空間內。
精神力巨鷹轉眼張開雙翼,將兩人所在的區域遮擋得嚴嚴實實。
顧歸沒有動,低頭望著懷中依然唇色淡白的愛人。
近乎麻木的強烈疲憊漸漸褪去,想起自己又一次的擅作主張,陸池秋心神雖然莫名得朦朧混沌,卻依然隱隱約約生出些忐忑,抿了唇輕輕扯他袖口:“顧歸……”
帝國元帥近乎凝固的身形微微一顫。
就差一點——
就隻差那麼一點,他就要眼睜睜地看著陸池秋被能源倉砸中,然後在爆炸裡徹底消散,不給他留下半點兒能找得到的痕跡。
如果不是懷中的身體依然真實可觸,這樣的恐懼幾乎已將他徹底擊垮,甚至不得不徹底封鎖全部情緒,才終於將理智保有到將一切任務完成。
必須要改。
即使心裡再不舍得,強烈激蕩著的心神也在提醒著他——如果每次都是這樣輕易放過去,陸池秋可能又會在某一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一聲不吭地跑出去,投身進足以將他撕碎的危險裡。
然後說不定哪一次,他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哪怕隻是稍想一下這樣的可能,都讓他疼得幾乎站立不穩。
顧歸身形繃得愈緊,手臂依然穩妥地圈著,一隻手卻已將懷間的身體翻了個個兒,抬手照著屁股打下去——
……
哪舍得。
落下的時候力道就收得差不多了,手臂筋骨肌肉繃得幾如鋼鐵,落下的力道倒更像是極輕地一拂。
顧歸根本下不了手,閉上眼睛冷靜良久,心神徹底歸位。頹然地嘆了口氣,翻過小妻子的身體想要蹲下和他好好講道理,卻被眼前面龐上的淚痕引得一怔。
陸池秋的身體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重新隱隱發燙,淺白的唇色泛起一層淡淡的紅,黑眸光芒眩散,蜷著身子窩在他臂間,眼淚順著清秀臉頰落下來。
元帥瞬間手忙腳亂,不迭將人擁住,抬手去替他抹眼淚:“怎麼了?不說了不說了,咱們回家,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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