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許莼吃了一驚:“這不本來就是兵部職能嗎?”
謝翊道:“兵部受限於內閣,議事繁瑣,且陳規陋俗太多,朕不耐煩慢慢等他們改,不若另起爐灶。這軍機處不設衙署,隻在宮內設值日司,靠近歲羽殿,以便軍機大臣被召見議事。軍機大臣隻在王公大臣及內閣中選任,無專官。如此,也不額外佔用餉銀。”
許莼遲疑了一會兒:“九哥是要讓我掌這軍機處?恐我威望尚且不足。”
謝翊道:“不會讓你為眾矢之的,是武英公,你為他副手,另外內閣再擇雷鳴等諳熟軍務的大臣,宗室裡頭再擇合適的人。”
許莼這才明白過來:“難怪您將武英公調回京,原來如此。”九哥這是想要改軍制,攏軍權了。
謝翊道:“如此集中先將陸軍、海軍都整頓一番,這事朕早就想做了,撤藩後軍制一直亂得很,朕一直騰不出時間來,也就含糊著,如今外敵已虎視眈眈了,不可再拖下去了。”
許莼振奮道:“九哥說得極是!看昨日那露西亞國說的尋找出海口,必定也覬覦過我們的領地,隻是看我們也看得緊,這才又去打別的地方注意吧。”
謝翊道:“嗯,倒是他們居然也是女王,這我倒不知。”
許莼笑道:“才加冕沒多久,聽說是繼承了丈夫的皇位,而且,我打聽到,那個奧爾上尉,聽說是女皇的情人之一呢。”
謝翊眉毛高高揚起:“這麼奇特?王後能繼承丈夫皇位的?”
許莼道:“自然是得到了教會、軍隊的支持,甚至有傳說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丈夫。”
謝翊看著許莼微微出神,若有所思,許莼道:“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他漫無邊際又想到一句話:“還有琴獅國那將領雖然傲慢,但他有句話我聽了也覺得有道理。他說是他們國家一位名人說的,炮艦是最好的大使。”
謝翊點評道:“野心很直白。我們從前敷宣教於海外諸番國,以為遠邦重澤渡洋而來,是賓服中國,卻未想到,來的也有可能是惡客,因此不可不警惕。”
許莼道:“南洋這邊還是賓服我朝的。”他又想起來一事笑道:“說起南洋便想起儂思稷,如今他父王是真的不停派人來討好他,三天兩頭命人給世子送東西,天冷送寒衣,天熱送果子,他給我說可算知道被父王偏愛是什麼滋味了,連我都賺了不少便宜。”
謝翊道:“嗯,他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呢?”
Advertisement
許莼道:“他哪裡還想回去!他如今虎視眈眈這閩浙總督的職務呢,武英公回京卸任了,閩浙軍務如今他掌著,你卻一直沒讓他任職,他心裡痒得很,又擔心陛下是不是猜忌他,要不怎麼急著給陛下送水果呢。”
謝翊笑了:“朕是擔心他要回去,再則軍制要改,就暫且不任命了。他還不打算回去?”
許莼道:“他那麼傻,回去定然是分分鍾又被整下來,他自己也知道如今他爹看重他是因為他有軍權在手,怎麼可能還輕易放棄回去任人宰割呢。我聽說儂家二王子如今也在京裡就讀國子監了?這是爭著討好陛下您呢。”
謝翊道:“嗯,這兩年他主持搞了夷洲的通商口岸,效果很好,人也聰明機變,廣源王倒是生了兩個好兒子,難怪鬥起來了。”
許莼洋洋自得:“是陛下英明神武,廣源王生了兩個兒子,反倒都來討好陛下,都為陛下效力。”他想起來忍不住笑:“他們會不會在這裡過得好了,也看不上夷洲那王位了……譬如儂大哥,如今顯然樂不思蜀了。興許哪一天,廣源藩也能撤了也說不定。”
他悠然神往,十分與有榮焉,又嘆息:“功名利祿,果然迷人心,就連我一想到九哥立刻要讓我去軍機處,都覺得一陣飄飄然。”
謝翊看他的臉,隻是好笑:“不過是個軍機處,就把你樂的。”來日又當如何呢?
許莼看著他眉開眼笑:“九哥,從前不知道原來做事是這樣有樂趣。看著學堂在我努力下建起來,看著他們一艘艘軍艦修起來,一臺臺機器造出來,雖然辛苦,但是真有一種大丈夫在世,當為一番功業的雄心壯志。”
謝翊笑道:“朕隻覺得你太辛苦了些。”他伸手握了握許莼的手,又摸到他掌中的繭,這三年,又領軍又興辦錢莊,又是機械廠,又弄這水軍基地。學堂雖有張探花幫著,水師也有盛長天分憂,但他卻知道他日夜躬親,商定章程,訓練將領,督率工匠,跋涉風波海濤,寒暑不歇。
便是知道他在外如此奮不顧身,他心中感動,卻又無論如何不願意再留他在外奔勞。他笑著道:“吃好了登船吧。”
許莼也未多想,隻笑道:“這有什麼辛苦的,要說辛苦,大家都很辛苦,許許多多的人都發奮努力著——有個前程在前邊,大家都很有奔頭,這次九哥來,他們是真的更振奮了,今後津海衛這邊,肯定越來越強盛。”
謝翊隻含笑聽著,兩人起了身披了外氅,帶了人出來登了“太平號”,往津海衛這邊開回。
許莼好容易有了私下時間與謝翊獨處,隻指著島上的工事等等,一一說與謝翊聽。甜水庫和水渠建的時候遇到了大雨,差點滑塌下來,後來如何軍士和工匠們一力運了石頭和泥土袋,堵上了。林林總總,說個不停,謝翊也隻認真聽著,時不時發問,仿佛對這這三年許莼所思所做都十分感興趣。
許莼說了一回,隻覺得口幹,看蘇槐和內侍都不在,知道是留給他們兩人獨處的時間,便自己去倒了一杯茶,卻忽然看到外邊船艦上空飄著個極大極鮮豔的風箏。
他尚且沒反應過來,隻笑道:“九哥,您看外邊不知哪個軍士倒有情調,在放風箏,好大一條龍。”
謝翊含笑:“朕教他們放的,好看嗎?”
許莼一怔,探頭出窗仔細看,果然看到蘇槐在下邊指揮著內侍和侍衛們都在放著風箏,連盛長天也帶了兵士來放,畫彩鮮明的風箏在海風中飄飄蕩蕩,飛得極高,點綴得漫天都熱鬧起來。
他興奮極了:“這好玩!九哥,我們也出去放風箏去!”
謝翊笑道:“好。”
他看著許莼已歡歡喜喜地奔了出去,挑選風箏,果然是年輕人,雖則已是一軍統帥,卻仍喜歡熱鬧得緊。
他看向天上那支遊龍風箏,心道:風裡雨裡放出去三年,可總算能牽回家了。
第206章 問君
天氣晴朗, 海風飄搖,許莼和盛長天、方子興等人大呼小叫地玩風箏玩了一路,謝翊在一旁隻是喝茶, 看著他們玩, 一派謙謙天潢貴胄氣度, 卻也難得有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趣味。
回到了津海衛的行宮,下午問了問各大臣訪查來的民情民生, 特批了免了幾樣今年的稅。晚上則留著許莼在行宮裡,這夜沒醉,隻挑著他畫冊裡可人的又按著許莼試。許莼被拿了短在九哥手裡, 也不敢辯白那些許多都有虛妄不實之處。畢竟心虛, 那多是自己在別處看了些豔詞春宮圖, 隨便畫的, 若是說了,隻怕又多了個把柄在九哥手裡,隻能都由著謝翊任意施為, 好生試過。
第二日御駕巡幸了農田和軍田,再問了下地方官一些刑獄、雨水之事,這次津海衛之行便圓滿結束, 聖駕回京。
這一次巡閱是轟動朝堂的,人人皆想著臨海侯此次定然是有封賞了, 然而回京後,卻不見封賞。
皇上先輕描淡寫下了諭旨, 命禮部尚書沈夢禎主持國子監科目革新之事, 又提了範牧村為禮部侍郎, 主持修建九疇學府。
這名字一出來, 朝臣們皆若有所思, 習九疇,治天下,帝皇的野心已在學府名字中表露無疑。然而這學府,都聽說是要依著津海衛那邊臨海侯辦的新式學堂來,學制科目都有大改。士林本就不屑於新式學堂,以為非舉業正途,此刻不由都有些風議。
範牧村放了外任才回來,便立刻得了重用,都知道皇帝之前刻意打壓過外戚。但範牧村到底是自幼伴讀,情分不比尋常,皇上雖冷,卻重實幹,範家詩書世家,這是仍願意為皇上所驅使,皇上自然無有不用之理。
人人側目,少不得翰林院這邊又有人去找了莊之湛說了些酸話,慫恿調唆他出頭。
莊之湛雖知道這些人都不懷好意,但本也是他之意,又想著之前聯合上折子的事來,便花了幾日琢磨了一篇上疏來,精雕細琢,自覺寫得十分慷慨激昂,引經據典,若是上書,必能震驚朝堂,皇上本英明聖主,雖然一時迷戀於那些新式火器,但遲早明白過來綱常才是社稷之根基。
然而第二日還不等他找人聯名,朝廷又下了一道新的諭旨,設立軍機處,點了緘恪郡王謝翮、武英公方子靜、臨海侯許莼、內閣首相歐陽慎、兵部尚書雷鳴、戶部尚書羅恆睿、工部尚書杜正卿為軍機大臣,總攬陸軍、海軍一應軍務,軍事學堂及火器、火炮、輪船等新式武器軍械等。
軍機處任免全都不定品級,不設衙署,不為常例,也就是說若是原本有官職的,仍在原部當差任職。聖諭額外點了幾位歷來能幹的臣子賀知秋、盛長雲、範牧村、趙毓等為軍機處行走,輪班值日於禁宮之內。
此令一下,人人議論紛紛。
“皇上這是要從內閣手裡把攬在手裡了?”
“名義上是緘恪郡王謝翮地位最貴,但其實誰不知道謝翮是旁系宗親,平日十分寡言持重,一句話不多說的。”
“自然是武英公為首了,難怪皇上把他調回京,卻沒有任命新的浙閩總督。可笑有些人還以為皇上終於要削弱方家了,沒想到卻是立意在此,果然聖主英發,天外一著妙棋。”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