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號019

首页 | 分類:腐看天下 | 字數:4509

第347章

書名:身份號019 字數:4509 更新時間:2024-11-21 16:00:24

“仰哥,他最大的執念和最深的心理陰影都會分享給你,他會害死你的,隻有他面對了放下了,你就不會被拖進死時的那個任務幻境,即便最後進去了也不會太難走出來,你明白嗎?”香子慕烏黑的眼瞳裡滿是悲哀,對命運的悲哀。


陳仰不自覺地想起了他目前為止進過的唯一一個幻境。


那是小鎮時的事了,幻境裡沒有別人,隻有一個瘋癲的想掐死他,還把自己的左腿砸得稀爛的朝簡。陳仰再結合香子慕的話想了想,他抿緊了失血的嘴角。


陳仰剛站起來,背上的朝簡就下來了。


朝簡靠牆而立,單手捂住嘴咳嗽,呼吸裡全是鐵鏽的味道。


陳仰擔心朝簡突然要衝向香子慕,他根本不敢松開朝簡的手臂。


其實陳仰多想了,朝簡除了在極大的恐慌狀態下砸了藥瓶,不會有什麼殘暴嗜血舉動。


現在的新藥對他是有效的,他不會再像之前那麼瘋了,陳仰看到了的,他有在治療。


朝簡低頭對上陳仰擔憂緊張的目光,他扯動了一下沾血的嘴唇,哥哥,對不起。


“對不起。”朝簡無聲地說著。


他明知陳仰的死極大可能會成為最後一關的其中一道關卡,解決的辦法就是面對它,他卻不敢說,他一拖再拖,拖到今天。


香子慕大概會以為那一場經歷是他身上的爛肉,早就腐爛了留著沒有意義,但對他來說不是,那是新鮮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從來就沒愈合過。


現在被香子慕全部挖掉,比想象的還要疼。


朝簡從口袋裡拿出紙巾,垂眸擦著陳仰衣服上的血跡。


陳仰知道這是個說開的好時機,他要幫朝簡走出陰影站到陽光下。


“當初你的左腿是怎麼受傷的?”陳仰小聲問。

Advertisement


朝簡手上的動作停住。


“告訴我行不行?”陳仰抓著他的手臂。


“下礦井找線索的時候被石頭砸爛了。”朝簡闔了闔眼。


陳仰一點記憶都沒有,他瞪大眼睛看朝簡。


“如果不是我的左腿受傷,你就不會背我找藏身地,又為了我引開那些變異的礦工。”朝簡對陳仰笑,一滴淚從他紅得駭人的眼角滑了下來。


陳仰一把捂住朝簡流淚的眼睛:“你不是有意拖累我的。”


“不是。”朝簡愣愣地回答。


“所以就放下吧。”陳仰說,“我們隻是被規則利用了。”


手心裡的湿意更重。


“都過去了。”陳仰說給自己聽,也說給朝簡和香子慕聽,“我們要往前走,往前看。”


那件事不論是對他的對象,還是對參與過那個任務的老戰友都是陰影。


既然是陰影,那就要走出來。如果困在裡面,會成為心魔。


“我認同香子慕的觀點,重置前是前世,重置後是今生,前世的事就不要攥著了,放了它吧,今生……”


陳仰安撫了朝簡多久,香子慕就看了多久。


香子慕是一個信輪回信命運的人,她透過陳仰回憶想起來的那些時光,他們隻有一輩子的生死搭檔緣,這輩子不行。


因為陳仰的這輩子從一開始就被朝簡綁定了,搭檔隻會有一個。


香子慕等陳仰不說話了才出聲:“仰哥,我夢到我和你,還有孫大哥,我們三個躺在廢墟裡看漫天星光,約好一定要一起走下去,走到終點。”她把揚在半空的發絲往耳後撥去,聲音裡充滿滄桑的笑意,“現在最有希望的是你,也隻有你了。”


陳仰牽住朝簡的手,扭頭看香子慕。


早前鄭之覃透露過,他說香子慕是他的老前輩,那就說明香子慕重置後已經做了很多任務。


“我走累了,不想走了,隨便停在哪都行,不打算去終點了,孫大哥他……”香子慕把掛在一邊的口罩扣回去,拉上羽絨服的帽子,“已經停下來了。”


陳仰一下震住,一隻手伸過來,抹上了他的臉,他愣怔地看著朝簡,眼神詢問。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滿臉都是淚。


“孫大哥因為職位的原因有很多顧忌,很多事都不能說,但我相信他一定發自內心的希望你往前走,走下去,想必他也已經跟你道過別了。”香子慕說,“該我了。”


陳仰的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面,他全都抓不住,這讓他既難受又無力。


“仰哥,你是個很好的人,我想不會有人討厭和你一起做任務,你的信念是能傳染給隊友的,上輩子你的結局不圓滿,這輩子你……”香子慕冷冷看了眼在給陳仰擦眼淚的朝簡,她在心裡說,這輩子你的結局依舊和他捆在一起。


你選擇了一個不健康的愛情,我們勸不住,隻能看著你一條路走到黑,或許黑暗的盡頭會是光明。


成敗都是這輩子的事,沒有下輩子了。


香子慕將脖子上的圍巾一圈圈取下來,戴在陳仰凍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脖子上面,她踮起來的腳踩回地面上,黑色的發垂下來,雪白的臉上揚起微笑。


“保重。”


第163章 現實十


當天下午就變天了, 暖黃的陽光被層層陰雲蓋住,天地昏暗。


陳仰坐在床前看服藥後睡過去的朝簡,他一隻手按著被子, 一隻手漫不經心地在手機屏上劃著。


過了幾秒, 陳仰點開聯系人看了看, 原本躺在列表裡的孫文軍已經不見了,一同消失的還有他們的通話記錄跟信息。


孫文軍留在陳仰手機裡的痕跡被清理得幹幹淨淨,而他曾經的另一個搭檔香子慕連聯系方式都沒告訴他。


“不需要聯系,一切都離不開因果, 重置後的我們已經不是同路人了,我會為你祈福, 你走吧, 往前走。”


這是香子慕離開小巷時,對陳仰說的最後一句話。


陳仰後仰頭靠著椅背,抓著手機的那隻手搭在了眼睛上面, 等他通關了,拿回來的記憶會捆綁一堆悲傷跟遺憾。


還不如不要那些記憶……


陳仰搖頭,要吧,那是他的過去。


他的老隊友們走的走停的停,被抹去被遺忘, 總該有個人懷念他們, 就由他來吧。


陳仰壓下去的嘴角轉而揚起來,他笑出了聲,被手臂蓋著的眼睛泛紅:“我在這掙扎這什麼勁,要不要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到終點呢……”


陳仰斂去嘴邊的弧度,苦澀地嘆口氣,他死了, 朝簡也會死,所以他是背著兩條人命和隊友們的希望在往前走。


怎麼也要走下去,必須走下去!陳仰抓起被子把頭埋進去,捂住了壓抑的哽咽。


.


朝簡又夢到了陳仰的死,他從睡夢中醒來,布滿血絲的猩紅雙眼瞪著天花板,滿臉極度崩潰後的呆木。


坐在床裡面面向窗戶的陳仰有感應地回頭,他看到朝簡那樣子,連忙跪趴過去:“朝簡?”


陳仰連著喊了好幾聲,朝簡的神智跟魂魄才慢慢回到身體裡,他用一種令人發毛的眼神盯著陳仰的脖子。


那一瞬間陳仰的腦中浮現出幾個片段,有朝簡被噩夢嚇哭的畫面,也有朝簡抖著手箍住他說夢到很多血,都是血的樣子,他結合香子慕今天透露的有關他的死狀,呼吸瞬間就變得不順暢了起來。


陳仰握住朝簡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面,沙啞地哄道:“沒斷,你看,是好的。”


掌心下的皮膚溫暖,動脈有力鮮活,朝簡停跳的心髒這才蹦了一下。


天黑了。


陳仰和朝簡靠在床頭,兩人一時都沒說話,他們的手是扣在一起的,緊緊扣著。


過了許久,久到陳仰感覺他和朝簡相扣的手指又湿又麻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朝簡的聲音。“你重置前的最後一個任務裡有我,香子慕,孫文軍,向東。”朝簡的喉頭像是被砂紙摩擦得紅腫滲血,他的嗓音有種撕裂感。


陳仰的腦袋還沒轉向朝簡,就聽他說: “還有我不記得的四十多個人。”


這麼多?陳仰呆住了。


朝簡再次語出驚人:“那是審核任務。”


陳仰的表情管理崩出裂痕,他“啊”了一聲,半天都沒回過來神。


“我的左腿還沒受傷的時候,向東就觸犯了死亡條件。”朝簡扣著陳仰的力道加重,“之後你死了,我看到你的屍體就直接進了最後一關。”


那個時候誰都不知道他們是在審核區,這是朝簡通關後才查出來的。


陳仰狠抽一口氣,之前丁會春說被報名也不一定就能通過審核,通不過的話就進不了最後一關,那會有兩種結局,一,死在審核任務裡,二,做完審核任務出來,繼續做任務往前走,等阈值再次達線被報名。


這麼說,他跟向東都是第一類情況,他們死在了審核任務裡。


“至於香子慕,我讓丁會春查了,她當初從審核任務裡出來了,後來因為別的任務失敗了被重置。”朝簡說。


陳仰咽了口唾沫,那香子慕是屬於第二類情況……的前半部分。


“那孫文軍呢?”陳仰急忙問道,“孫文軍沒有通關,怎麼會成為B區的副區長?他是不是有什麼別的身份?” 其實沒有死?


朝簡看著陳仰眼裡的希望,撥了個號碼,電話很快接通,那頭是一道幹啞的女聲。


“喂。”是丁會春。


陳仰把剛才的問題重復了一遍,屏住呼吸等一個答案。


丁會春道:“孫先生沒有被重置。”


陳仰一怔:“那他為什麼……”


“他累加的任務分非常高。”丁會春說,“而且,他自從和你一起進過審核任務出來以後,阈值就一直處於報名線位置,他一直被報名,一直在做審核任務,卻怎麼都進不去最後一關,情況特殊。”


陳仰說不出話來,丁會春這番話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孫文軍的阈值種子發芽長出了枝條跟葉子,死不了也活不成,這已經透露了他的現象。


陳仰仿佛看見孫文軍推了推眼鏡,對他笑“你小文哥失敗了”。


孫文軍在死胡同裡找出路,怎麼都找不到,他想退卻發現自己也沒有退路,於是他絕望,無力,最後釋然。


也不是釋然吧,他隻是累了。


“打個比方,假如報名線的阈值要求是20,隻有低到5才能進最後一關。”


丁會春見陳仰半天沒吭聲,她以為他不懂,便解釋道:“孫先生始終卡在20到5之間。”


陳仰:“不算最高值?”


“不算。”丁會春道,“規則會考察任務者的情感,心理,感知三方面的最低值。”


陳仰沉默了下來,搞錯了,他搞反了,這段時間他完全弄反了。他以為孫文軍出差是為了想辦法提升阈值,原來是想辦法降低。


那他的阈值種子開始發芽就是說明他的阈值在下降,花苞開花則是下降到規則設定的最低限。


陳仰拿出自己的手機上網搜了搜。阈值越低,人就越容易失控,丟個火星就能燃起衝天大火。反之,離賢者時間越近,無欲無求。


既然是看最低值,那就是說,進最後一關的條件是……燃燒靈魂。


最後一關是由幻境串成的走馬燈,規則這是要任務者以支離破碎的狀態面對自己一生的亮處和暗處。


“孫先生當了副區長,除了得到阈值種子,還恢復了記憶,失去了二次重置的資格,他人不錯,雖然我跟他的交集不算多。”丁會春說,“現在他死了,那位置就空了下來,可惜隻能由規則來選人,不能引薦。”


“你們聊,我睡了。“丁會春掛了電話。


陳仰看一眼朝簡的手機,五點出頭。大多任務者的生活都不正常,有人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有人早早睡覺,卻瘦得不成人樣。


“你接著說吧。”陳仰搓了搓臉,放下手迎上朝簡焦躁不安的目光,“我能承受的住,沒事的。”


朝簡病白的唇微動:“規則會記錄並檢測所有任務者的阈值,一旦達到報名線就會被送進考核區,誰的阈值先突破臨界點誰進最後一關。”


陳仰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那被報名的都是經驗很豐富的老任務者嗎?”陳仰按耐不住地問。


“不一定。”朝簡給了陳仰一個意外又殘酷的回答,“規則不管你是第幾次做任務,經驗夠不夠,能力怎麼樣,它隻看阈值這個單一數據。”


這不像遊戲闖關,會按照難易度來設置關卡,規則唯一的審核標準就是阈值。


阈值有一定的先天性因素。有的人開局就是審核任務,而有的人做了十幾二十個任務,連審核線都過不了。


所以朝簡找丁會春借了阈值種子,把它跟陳仰綁定在一起,為的就是能一邊觀察種子的變化控制他的阈值下降幅度,一邊教他適應規則,確保他在合適的時機得知真相。


朝簡竭盡所能讓陳仰一切順利。順利通過審核進最後一關,順利地從裡面出來。


“審核任務是統一的嗎?”陳仰打破寂靜。


“不是,隨機的。”朝簡說,“但我們還能進當年那個任務的幾率極低。”


朝簡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面上沒有表情,內心一片陰霾,他不想再進一次,不願意再看見那些舊景。


因為他的最後一關有七八個幻境都是那個任務場景,他看夠了。


陳仰掀掀眼皮看了朝簡一眼,說:“我的審核任務很有可能是在康復院B區。”


朝簡摩挲他的手指:“不論是什麼任務背景,一樣要查找線索,躲避死亡禁忌。”


“我知道。”陳仰想,要先通過審核,這是第一步。第二步才是最後一關的走馬燈。


陳仰覺得自己最後一個任務的難度肯定比朝簡大。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