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女人扭頭衝屋裡喊:“孩他爸!”
“幹嘛?我在給小寶裝床呢。”一個黝黑的高個男人拎著一塊木板出來。
陳仰唇邊的弧度往下掉了幾分:“你們是才搬過來的嗎?”
“什麼跟什麼啊,我們一直住在這,這是我家房子!”男人看二愣子一樣看陳仰。
陳仰的眼前浮現出一個身影,那人身前系著無尾熊的圍裙,手裡拿著鍋鏟,氣質既溫馨居家又不失睿智,待人和煦有分寸。
小啞巴的表哥死了,死在任務世界。
陳仰轉身走向來時路,跟他做同一個任務的,他能目睹隊友的死亡,不一起做任務,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現在不說青城這座城市,就連他最熟悉的三連橋都讓他喘不過來氣,他揪住心口的衣服彎了彎腰,心慌地拿出手機撥給離他最近的朋友。
.
三四十分鍾後,陳仰去了向東家,他進門就看見一個長發男人站在向東身後。
“請問你是?”陳仰正色道。
“我操,要不要這麼誇張?”向東看不下去地罵罵咧咧,“他就算換了頭,那一身嗆鼻子的消毒水味你還能聞不出來?”
陳仰心說,我也就隻能聞出消毒水味了。
恢復了氣色的畫家是一個清俊大美人,頭發絲都散發著一股矜貴的氣息。
畫家對陳仰微笑著點點頭,手上還拿著一支毛筆。
“我先忙完。”畫家掉頭進一個房間,他以前瘦的皮包骨,現在的體型剛剛好,看著讓人覺得養眼。
Advertisement
陳仰感嘆:“肉長起來了,臉也不蠟黃了,活脫脫就是一個有錢又沒有銅臭味的大藝術家。”
向東關上門,正兒八經道:“還行吧,長得比我差一截,氣質也沒我好。”
陳仰當他放屁:“畫家忙什麼呢?”
“給我畫畫。”向東丟給陳仰一雙拖鞋,語出驚人。
“畫你?”陳仰看他。
“你那什麼眼神?老子不吃他那樣的好嗎!”向東嫌棄到不行,“比老子高就算了,還他媽是潔癖狂魔,嘴巴裡的味道肯定都是消毒水味,夠夠的。”
陳仰把運動鞋脫掉放一邊:“所以重點是,他比你高。”
向東的面色鐵青:“你上學的時候,閱讀理解肯定是鴨蛋!”
陳仰聽到上學兩字就出現了生理性不適。
向東抱著胳膊瞥他:“別跟我說,你來我這之前剛從一個學校背景的任務裡出來。”
“這事待會說。”陳仰穿上拖鞋,“你幹嘛讓畫家給你畫畫?”
“掛家裡裝逼。”向東搔著寸頭往廚房走,耳朵上的小圓環從銀色換成了純黑。
陳仰:“……”
向東拿了瓶啤酒給陳仰:“我這沒別的飲料,隻有這個,湊合著喝吧。”
“畫家怎麼上你這來了?”陳仰扣開拉環。
“路上遇到的。”向東打量陳仰,料想他是出了什麼事,一個人待著發慌才過來的,急需朋友幫他轉移注意力,“在我這吃晚飯?”
“吃的話我就再叫幾個菜。”向東挑挑眉毛,“飯店是畫家介紹的,絕對精良。”
陳仰看牆上的掛鍾:“還不到三點。”
“畫家說他這段時間是五點前吃晚飯,七點前睡覺。”向東龇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可怕嗎?”
陳仰:“……有點。”
然而更可怕的還在後頭,快五點的時候,謫仙小師弟過來了。
於是四人坐在一張桌上,面前擺著可口的菜餚。
向東一口煙一口酒,白棠看著他,桃花眼裡泛著淚光,小白兔乖乖。
陳仰垂頭看桌底下的手機,坐在他旁邊的畫家發過來一條信息。
畫家:你尷尬嗎?
陳仰:我還好。
畫家:我也還好。
陳仰:其實我有點尷尬。
畫家:其實我也是。
第155章 現實二
鳳梨就是在這尷尬的節骨眼上過來的, 更尷尬的是,他有他老大家的鑰匙。所以他是直接開門進來的。
進來以後……嗯,就……
鳳梨看著桌上的四人, 老大, 想跟老大舊情復燃的初戀白棠, 老大想睡卻沒睡成最後成了中國好戰友的陳仰,以及關系不明的長發美人哥哥。
我的媽呀,什麼情況???
鳳梨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他一隻手維持著摘小紅帽的動作, 一隻手上還掛著大門鑰匙。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他應該在過來前給老大打個電話的。要是打了就不會趕上這局了。
這迷人的修羅場風他怕啊。
鳳梨抽抽鼻子, 不過桌上的菜好香好好看,尤其是那盤蝦,完全就是按照他最喜歡的樣子長的, 他心裡的小鹿開始亂撞……
冷不丁地察覺一道視線投過來,直直瞪著他手裡的藥匙,像是要瞪出兩個窟窿,他心裡的小鹿瞬間躺屍。
“是這樣的,有一回東哥收拾完一票搞事的受了傷回家, 當晚他喝多了胃出血, 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和他家都已經快長毛了,後來我們就要他給我們配了一把鑰匙,我們隔三岔五地上門送點大米和菜,順便給他整理整理……哈哈,單身狗過日子就是這麼……”鳳梨解釋不下去了, 因為白棠用一種感激又羨慕的眼神望著他,那顏,那看一坨翔都能充滿深情的桃花眼……他死了。
總之就是尷尬爆棚。
“先吃飯!”向東把煙頭碾在桌上,頗有一股一家之主的風範。
鳳梨摘掉小紅帽把軟趴趴的頭發抓起來,他覺得老大像是古時候的大老爺,坐擁萬貫家財和三妻四妾。當然,僅僅隻是像而已。
事實上這一桌隻有老大的前任。
“仰哥,這是吃的哪一頓啊?”鳳梨輕車熟路地上廚房了碗筷過來,一屁股坐在了陳仰身邊。
陳仰說:“晚飯。”
鳳梨拿筷子的手一抖,他還以為這是遲來的午飯,結果竟然是晚飯!天還沒黑呢。
“我來的不是時候。”鳳梨小聲嘀咕。
陳仰在心裡嘆氣,誰不是呢,他隻是想來找向東喝酒,誰曾想這麼熱鬧。
餐桌不小,五個人坐得開。陳仰和白棠都沒動筷子,他們今天中午才做完任務,並且都沒怎麼休息,精神狀態一個比一個差,根本吃不下。
向東下午一點多才吃的午飯,這會兒不餓,他隻是翹著二郎腿喝啤酒,胡子沒刮的臉上一派深沉憂鬱。
畫家有在吃菜,但他的吃相極度優雅斯文,咀嚼食物的時候嘴都是閉著的,發不出什麼聲音。
桌上隻有鳳梨一個人吃得賊香,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怎麼都沒人說話?要不他找個人聊聊?找誰呢?長發美人的畫風太特別了,一看就是豪門貴公子,不是他這個小市民能湊上去的,白教授會讓他成為花痴,他真的吃那一款沒辦法。
鳳梨瞅瞅剩下的兩個選擇,老大在裝逼,還是仰哥吧。於是他不假思索地問道:“仰哥,朝簡還沒回國嗎?”
撐著頭的陳仰微微偏過臉,看向他。
鳳梨心裡咯噔一下,真是什麼不找偏偏找死,他趕緊給陳仰拎了一個大蝦:“你吃這個!”
陳仰瞥瞥碗裡的大蝦:“好吃嗎?”
“好吃的!”鳳梨看陳仰捉住了蝦,他不禁松口氣,好險。朝簡快點回來叭,他想吃狗糧。
.
鳳梨最近用他的老婆本買了個店面,打算賣體育用品,裝修這塊主要是他自己來,兄弟們會幫幫忙。
今天鳳梨超累,他來看老大之前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肚子裡沒塞多少東西,這會他吃開了,一口氣幹掉三大碗飯還是意猶未盡,畢竟他在長身體嘛,他要長個子呢。
鳳梨矜持地擦擦嘴,託了老大的福,他有生之年能吃到這麼上檔次的菜,現在估計就是他人生的巔峰時刻了。
哎呀,吃之前忘了拍照發朋友圈了,感覺錯失了一個億。
鳳梨一邊後悔,一邊觀察周圍四人,他脫口而出道:“一會搓四個頭?”說完就想尿遁,搓搓搓,搓個蛋!
向東抓起紙巾盒丟向鳳梨,沒看現在什麼情況?吃飯的時候把腦子吃進去了?
鳳梨弱小無助地抱著紙巾盒,桌下的腳輕碰陳仰,哥,救我啊。
然而他仰哥在走神。
“搓頭?”畫家反應遲鈍,“什麼頭?”
鳳梨:“就是……”
“你給老子閉嘴!”向東真怕死梨子說是烏龜頭,什麼破路都敢開車,也不怕把自己摔成腦癱,他對畫家抬下巴,“搓麻將。”
“哦。”畫家一副漲知識的樣子,他將垂在肩頭的長發往後撩了撩,“那為什麼不是三個頭,五個頭,而是四個頭?”
“四個頭是指四小時。”旁邊回過神來的陳仰說,“通常一小時換一次座位。”
畫家恍然:“你挺懂。”
陳仰端起杯子喝口水:“也就比你懂得多一點點。”
“那搓嗎?我沒帶現金。”畫家說,“需要的話,我讓管家送過來。”
鳳梨:“……”電影裡的那種打開箱子,哗一下全是現金亮瞎眼的場景要重現了嗎?這次我一定要發朋友圈!
向東:“……”鑽石老王子不是說每天七點前就要睡覺嗎?現在又要搓?果然是男人的嘴騙人的……媽得,老子忘了自己也是男人了。
白棠: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
不多時,向東把白棠叫到了健身室,他沒帶人去房間。因為他的房間就一張大床,進去的話會給人一種曖昧的目的性,然而他並不想打炮。
向東打起了沙袋,他懶得屁話,直接等白教授組織好了語言自己開口。
白棠背過身面向牆壁,頭輕輕抵著牆:“我中午做完了我的第三個任務……”
“陳仰跟我說了。”向東打斷他。
“任務背景是在校園裡,我們在班主任的時間線裡面,”白棠繼續自顧自地說,“我重新體會了一次高中時代,出來以後就想來找你。”
“找我幹什麼,你在市一中,我在職高,我們過的不是一個高中生活。”向東嗤笑。
白棠抵著牆的頭往下垂:“可我們是在那時候談戀愛的啊。”
拳頭重砸沙袋的悶沉聲響起,一聲接一聲。直到響了十三四聲,沙袋晃動的幅度才變小。
向東大步走到白棠身邊,看著對方露在衣領外的細白後頸,快三十的人了還嫩的跟高中生一樣,就跟吃了防腐劑似的,他的舌尖在口腔裡刮了一下:“糖水兒。”
這是向東當年給白棠取的小名,時隔多年重新叫了起來,隻覺得生澀。
然而聽的人卻像是喝了一勺濃稠的蜂蜜,他前一秒還被甜得不知所措,下一秒就被刺了一刀。
“是不是我上上次和你去酒店開房沒辦成事,讓你產生了心結,我把事辦完,你就能翻篇?”向東說。
白棠有個小習慣,他每次和向東吵架生氣都會掉頭就走,然後不到十秒就回來。
這次他卻連一步都沒挪。
白棠是個自尊心很高的人,他有他的驕傲和自信,迄今為止隻栽過一回,栽得很重,十年過去了,他以為自己早就爬起了,事實上他一直趴在那裡,從來就沒站起來過。
他一直在等向東回頭拉他。這夢做久了,還是夢。
“向東,檳城那回我去找你的時候,我剛做完第二個任務,你不知道我那個任務有多難,我真的差一點就死了,就差一點……”白棠後怕地打了一個冷顫,“所以我那天對你說的每個字都是……我這次再跟你說一遍,我……”
向東再次打斷他:“事可以辦,但我記得你有精神潔癖吧,這我必須提醒你一點,我這十年睡過了不知道多少人……”
白棠的臉色煞白:“別說了。”
“有時候我玩的比較開,所以我不是每個都做防護措施……”
“我叫你別說了!”白棠徒然轉過身,垂著的頭抬起來,一雙猩紅的眼睛死瞪著向東。
小白兔亮起了變異的爪子,鋒利無比。
向東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慌……才怪!他條件反射地把衣領往上拽了拽,擋住脖子,並且往旁邊一挪。
白棠走向他。
向東如臨大敵地吼道:“你站住!”
白棠走近一步,向東後退一步:“老子讓你站住,你聽沒聽到嗎?!”他一路退到牆角,“別過來!”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