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煮熟了。
陳仰沒辦法再數下去,數量太多了,他隻能看著他們離他越來越近,離漁網也越來越近。
“媽得,網白拉了。”向東叫罵著跳下河,那些東西一但衝下來,網兜不住,它們就會往岸上擠,他得趕緊把網松開。
朝簡盯著瀑布那裡,腮幫突然輕抽了一下,他厲聲道:“向東。”
正在河裡松網的向東聽到喊聲,滿臉的稀奇跟興味:“叫你東哥幹什麼?”
朝簡一拐杖砸在水裡。
向東被濺了一身水,他鐵青著臉上岸,怒氣衝衝的殺到朝簡跟前。
陳仰還沒阻止,就見朝簡不知說了什麼,向東先是扭頭看河的上遊,之後罵了聲,掉頭就跑了。
“你跟他說什麼了?”陳仰問朝簡。
朝簡:“我讓他去拿東西。”
陳仰顧不上追問了,他被水的波紋吸引走了注意力,波紋極其怪異。
不對,又有東西要下來了。
很多東西!
陳仰伸著脖子往瀑布下面看,他看見了什麼,臉色驚變。
是屍體。
客棧的廚子,酒樓的老板,那個哥哥被煮熟了哭得不能自己的女孩,楊二柱……
Advertisement
越來越多的人臉映入陳仰眼底,當他看到高德貴的時候,全身的毛孔瞬間炸開。
高德貴沒有被煮熟的屍體在最上面,睡覺一樣,隻是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極深的勒痕。
“上吊死的。”畫家在旁邊說。
陳仰想起人口登記表左上角的一寸黑白照,那些照片一張一張的從他眼前晃過,他用力吸了口氣,整個鎮子上的所有人都死了。
一大堆屍體飄了下來,密密麻麻,層層疊疊。
陳仰的眼睛微睜,他昨天早上在水裡看到的東西,不會就是屍體吧?
就在這時,一個鎮民的屍體站了起來,他的臉色青灰,眼神空洞。
僵屍!
陳仰的腦中蹦出這個詞,手已經拉開了背包,摸出搶扣動扳機,一槍爆頭。
這套動作一氣呵成。
陳仰沒來得及驚嘆自己的槍法,就見那個頭被打出一個窟窿的鎮民依舊直挺挺的往岸上走。
“打回河裡。”朝簡的聲音沉穩且冷戾。
陳仰丟掉沒用的槍衝上去,抬腳將鎮民踹進河裡,一落水,那具屍體就逐漸變黑,然後他像黑色的粉末一樣,忽然崩坍,融進水裡。
不等陳仰回神,其他的屍體就站起來了。
這一幕就像是一場大型的直播,站著的死人一個個的躺下去,視頻倒著放,異常驚悚。
畫家腳腫著,又有潔癖,出力有限,朝簡也有限,陳仰一人到處跑,體力消耗得很快,就在他想罵髒話得時候,向東回來了。
向東扛了一大捆又粗又長的竹竿,他快速分給其他人,一人一根。
一竹竿掃過去,能掃一波。
向東把幾個屍體掃進水裡,眼角掃向氣定神闲打屍體的朝簡,竹竿是對方讓他搬的,對方料到河裡可能會有動靜,就事先搜尋了鎮子裡的竹竿,還是粗長度剛剛好的那種。
嘖,向東揮動竹竿,吼道:“幸虧這些怪物沒攻擊性!”
陳仰不能更贊同。
要是喪屍,那他們幾個人現在已經涼了。
陳仰他們忙活的時候,有個吃過魚的屍體趁亂離開了河邊,他越靠近河岸,眼裡的空洞就越淡,意識正在恢復,魚眼也在開始往人的眼睛上變。
就在他即將踏上河岸的那一刻,喬小姐一腳將他踢下去,拎著丟回河裡。
這一出讓河邊的陳仰明白了一點,不能讓死了的鎮民去河岸上面,上去了就活了。
到那時詛咒會進入下一個輪回。
他們的任務時限不多了,沒時間在這裡等下去。
“都死了……”葛飛站在河岸上往下看,“錢漢,你不是說你在鎮西看到過活著的鎮民嗎?”
錢漢說:“我是看到了。”
他拽著葛飛往下面走:“人手不夠,我們不能傻站著旁觀。”
葛飛掙脫著說:“陳先生,這些鎮民活過來,對我們的任務不是好事嗎?那樣我們才能繼續找目標,都死了怎麼找?”
“進了下一個輪回,所有吃過魚,長著魚眼的鎮民都會變回人,一切重新開始,相當於重新洗牌。”香子慕從後面過來。
“那這麼說,不論是讓他們活過來,還是不讓他們活,我們都找不到任務目標,”葛飛不走了,“橫豎都是死,何必費這個勁,等死好了。”
香子慕拿起一根竹竿,加入隊伍,她用勁很巧妙,看著輕輕一下,屍體卻全都掉進了河裡。
“不用,隻要不讓一個鎮民上去,阻止輪回就行。”香子慕說。
“阻止了,這些人全都成了粉末,不還是任務失敗嗎?一個吃了魚的都沒有。” 向東也不懂,他的智力是武力的掛件,不夠看,上不了臺面。
有。陳仰無聲的說了一個字,餘光往錢漢那瞥,又掠過他……移向他身旁的葛飛。
下一刻,喬小姐指著陳仰餘光停留的位置,用她獨有的慵懶調子說:“東哥,打暈他。”
葛飛意識到了什麼,他瘋狂推開抓著自己的錢漢,露在紗布外的眼睛裡滿是恐慌,以及扭曲的憤怒。
“一個個的,都他媽讓老子幹體力活。”向東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追上了葛飛,一拳砸暈。
葛飛暈倒在地,向東的智商突然飆升,他把人翻個邊,剝開紗布一看。
沒眼睑,魚眼。
.
眾人解決掉所有屍體,精疲力竭的癱坐在河邊,面對他們的是靜靜流淌的河水。
喬小姐往向東腿上躺,向東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一腳踢開:“大姐,你這周睡的都是死人,感想如何?”
“不錯啊。”喬小姐拋了個媚眼,“我連喪屍都睡過。”
幾人:“……”
向東把他們的省略號翻譯過來:“那你怎麼沒被咬死?”
“昨晚我去找高德貴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我懶得回去,隨便找個地兒歇了一晚。”
喬小姐累了,沒再逗人玩,她不顧形象的脫掉高跟皮鞋,按揉酸痛的腳心:“至於我們的生辰八字為什麼會被放在那幾個房間的床上,隻能以後再探索了。”
“以後?”陳仰猛地看她,“任務是連貫性的?”
喬小姐沒有擺出說漏嘴的慌張,她隻是挑挑紅唇,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誰知道呢。”
話落,喬小姐就將話題引到另一個人身上:“我的是小事,現在該我們的主角錢同學上場了。”
錢漢垂著頭,卷毛一縷縷的貼在腦門上面,青澀的臉上滾滿了細汗。
陳仰見錢漢遲遲不出聲,就說:“上次魚潮來的時候,你一直在搓手,我問你怎麼了,你說抓魚抓得手上黏糊糊的,洗幹淨了,那種觸感還在,其實你是緊張的吧,你抓到了名字魚,藏起來了。”
錢漢閉緊的嘴唇露出一條縫隙,可他還是沒有說話。
“那條魚是珠珠的。”陳仰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
錢漢的嘴張開,他說了什麼,卻沒聲音,過了好一會才發出一聲類似哽咽的音節。
那天他是抓到了珠珠的魚,他慌得不停搓手,沒想到陳仰會觀察到他這個小新人的舉動。
當時他應付陳仰的時候,心跳的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快嚇死了。
錢漢把那條魚藏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理,又很怕魚會被老鼠吃掉,或者被人抓走,每天都過得很難熬。
錢漢想了很多處理那條魚的方法,卻都沒有付諸行動,猶猶豫豫。
之後就是葛飛用老吳的魚做實驗被發現,老吳從亂石谷回來,當夜被開水雨燙死。
那晚的事錢漢沒有記錯,就是葛飛用老吳的身體替自己擋雨,對方還想推他,要不是他反應夠快,也會跟老吳一樣。
而珠珠和葛飛做了相同的行為。
大眼妹在死前其實有醒過,她指著珠珠,告訴了錢漢真相。
還有珠珠的那個耳夾,它被大眼妹攥在手裡,是錢漢摳了出來,昨晚偷偷放進了珠珠的口袋裡。
昨天發現鎮民們都不見了,錢漢就想到了那條魚的作用跟價值,他開始用他哥教的東西做計劃,最終順利的完成了,沒有出差錯。
“我這次找對漏洞了吧。”錢漢紅著眼看大家。
沒人出聲。
任務是找出奪取壽命最多的人,而不出找出奪取壽命最多的鎮民,這是漏洞。
而當所有鎮民都死了以後,那麼隻吃了一條名字魚的人,就會成為奪取壽命最多的那個,這也是規則裡的漏洞。
“你怎麼知道葛飛貪心?”向東重新打量小屁孩,“要是他像高德貴跟那隻貓一樣,不想吃名字魚奪人壽命,那吃魚的人跟被吃掉名字魚的人都會得到解脫,你豈不是白忙活。”
錢漢輕聲說:“我不確定,我隻是在賭,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賭。”
昨晚錢漢趁葛飛換藥的時候把他打暈,強行把煮爛的魚肉喂進他嘴裡,又怕他起疑,小心去掉他嘴裡的魚腥味。
錢漢回客棧知道了珠珠的死訊,他就確定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因為如果葛飛心念很正,珠珠就會和老吳那樣,頂多有貓的特徵,再從亂石谷回來,而葛飛就是像貓那樣發瘋的撞頭,然後慢慢恢復,他們都不會死。
.
河邊靜了下來。
陳仰看地上的葛飛,自己的眼睛變成魚眼,一時半會察覺不到,再加上他本來就傷得嚴重,臉上的皮肉都是皺的,不舒服也正常。
而昨晚錢漢在院裡說找到鎮民了,那麼大音量是說給葛飛聽的,為的就是讓對方放松警惕。
錢漢似乎看出陳仰的心理活動,他抓住卷趴趴的頭發:“我不能讓葛飛意識到自己是目標,否則他會抱著‘我活不成,那大家就一起死’的想法,躲起來不讓我們找到他,或者在我們找到他之前自殺,他幹得出來。”
陳仰聽著錢漢的話看葛飛,忽然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沒有親人,吃了名字魚不是會死嗎?他怎麼還沒斷氣?
陳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隻有一種可能。
這個任務世界有葛飛的親人。
陳仰“騰”地站起來,他呼吸紊亂,踩到朝簡的手都沒發覺,每個任務者都是帶著身份號進來的,是所謂的合法公民。
依照葛飛的不合理現象來推斷,那他們是不是也有親人在……
陳仰的思路即將連接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罵聲打散了。
“我操,好熱!”向東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蹦跳著說,“地也好燙!”
陳仰也站不住了,他急忙拉起朝簡背到背上,看著那些變色的植物,臉色凝重:“鎮子好像成了一口鍋,所有東西都在熬煮。”
向東感覺腳底板要熟了,他暴跳如雷:“那我們怎麼辦?不是他媽的找到目標了嗎,還沒回去?”
“吃了魚,就是這個鎮子裡的人。”香子慕按著左手腕部,黑白分明的眼看著陳仰,不慌不忙的聲音顯得格格不入。
向東靈光一閃,他抓起葛飛往河裡一丟。
那一瞬間,陳仰眼前的景象一變,他回到了東郊的小福街後面。
“回來了……”陳仰喃喃自語了一句,不太適應的把購物袋往上提了提,抬頭問他的搭檔,“我們是繼續採購,還是打車回去睡覺?”
朝簡沉默著把拐杖放牆邊,兩條腿站立,微低頭對他張開手臂。
陳仰的心魂還留在任務世界,一時沒反應過來:“幹嘛?”
“你要的儀式感。”朝簡極其不耐的模樣。
“啊?哦,對對,要一個儀式感來慶祝回歸,那抱抱。”陳仰放下購物袋走近他,半天沒進行下一個步驟。
上次是陳仰主動擁上去的,這次朝簡張著手臂,他也張著,突然不知道手該怎麼放,頭要往哪歪。
兩人就跟靜止了一樣。
陳仰還在莫名其妙的糾結這些細節的時候,腰就被一隻手撈住,帶進了一個幹淨的懷抱裡。
“好了。”陳仰要退出來。
“時間太短,儀式感不夠強,再抱會。”朝簡半闔著眼說。
第90章 現實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