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陳仰刷著鍋:“牛肉沒了,隻有蔬菜。”
朝簡的面色一沉,什麼也沒說的離開了廚房,拐杖敲得很響。
那力道,就跟地磚怎麼著他了似的。
陳仰:“……”
自己給搞糊的,吃不上了怪誰。
.
朝簡像是在這個世界無牽無掛的,住過來就沒見他跟誰通過電話。
陳仰隻從他口中聽過醫生,別的沒了。
個人隱私不好打聽。
陳仰自己的那部分也還是沒拿出來,沒資格要求對方做到。
要再往後看看。
同居的關系,非親戚非室友,生死都經歷過了,很難形容是什麼層面。
搭檔是一定的。
陳仰在妹妹屋裡待了一個多小時,回自己屋看見書桌上多了個花盆。
大紅大綠的,像是直接用手瞎抹上去的顏料,很粗糙。
盆裡是湿潤的土,沒有種植物。
Advertisement
陳仰問拿著紙巾走近的少年:“這是什麼?”
“種子。”
陳仰問道:“才放的?”
朝簡擦盆口的動作明顯一滯。
陳仰捕捉到了,心想恐怕放很久了,他看這位的眼神變得微妙:“能發芽嗎?”
“不要管。”朝簡繃著臉。
陳仰點點頭說:“那你在瓶子上面貼個字條吧,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手。”
“我妹妹養的花都被我澆死了。”
朝簡把花盆擦了兩遍,挪到散光位置,淡淡道:“去世了的人,少提,提多了,在地底下會不安生。”
陳仰愣了愣,失笑道:“這不像你會說的話,你看著不是迷信的人。”
朝簡面無表情。
.
陳仰止住這個他也不想聊的話頭:“我出去一趟,你有什麼要我幫你帶的嗎?”
朝簡睨他:“才回來,你就待不住?”
“待得住,”陳仰說,“我是想買個不粘鍋。”
朝簡不出聲了。
“那你有沒有缺的?”陳仰有耐心的問。
朝簡不回應。
陳仰換了件厚點的外套,撈起這位給他買的棒球帽扣上:“走了。”
朝簡沒動。
客廳裡傳來聲音:“我晚飯前回來!”
隨和的,家人一般的話語,尾音帶著點聲音主人沒意識到的上翹。
像秋風後的第一縷陽光。
帶著瑟意,但也是暖的,隱約正在一點點往灼熱的方向靠攏。
有種炎夏近了的錯覺。
門關上了,一室寂靜。
朝簡拖了椅子坐下來,雙手交握著抵在唇邊,一瞬不瞬的看著花盆。
看了會,他沒什麼意義的扯扯唇角,拿出藥瓶把藥倒出來,一粒粒的數著。
猶如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執著的數完又數。
還剩多少。
一瓶又有多少粒,還有多少瓶。
好像有誰給過他承諾,隻要他把藥吃完了,就會有獎勵一樣。
.
陳仰說是去買鍋的,上了街就忘了這件事,他漫無目的的轉悠。
從任務世界回來以後,先是洗熱水澡,補覺,吃上一頓飽飽的飯,然後上街感受熱鬧氛圍。
流程一般。
這樣就活過來了。
陳仰進一家老店買了幾塊面包,名字還是以前的,相貌也是以前的,就是體積縮水了三分之一。
正回憶著,胳膊突然被拽,陳仰手裡的面包晃動著被他勒緊,他帶著某種踩到狗屎的預感轉頭。
向瘋狗對他龇牙。
一如火車站裡從他坐椅背後冒頭那次。
再往前一些,就是在第九康復院裡扒在他床前。
陳仰翻白眼:“這麼巧?”
向東也翻:“老子在街上瞄很久了,再逮不到你,就弄條警犬讓它叼著我從你那拿走的破本子,滿大街的跑,他媽就不信聞不到你的味道。”
陳仰:“……”
.
向東臉上沒傷,腿沒殘,今天穿得也人模狗樣,捯饬過了,這會就是個大明星,墨鏡帽子都沒戴,高顏值就這麼亮相在公眾場合。
人群裡的女孩子們視線齊刷刷跟著他走,他在找人群裡的男孩子,自帶捕獵的雷達系統。
如此戲劇化的展開著。
陳仰順著向東雷達定位的方向望去:“那還是個未成年。”
“嘁。”
向東吊兒郎當的笑:“你是什麼眼神,那小子跟你差不多大,隻是長得小,他在酒吧裡給過我身份證跟房卡。”
他在指間那條胳膊要溜前一把收緊:“別他媽想逃跑,這條街都是我弟兄,你今天要是跑了,我就把你的照片給他們看,說你騙了我的錢跟人一走了之。”
陳仰:“……”
怎麼不幹脆說帶球跑?
“別拉拉扯扯的。”
陳仰在向東吃人的目光裡抽出自己的胳膊,捏捏酸痛的肌肉:“找個地方喝點東西。”
向東到頂的怒氣破了個口子:“算你小子識相!”
接著又理所當然的接一句:“你請客!”
.
片刻後,陳仰跟向東坐在肯德基裡面,一個喝橙C,一個是咖啡。
面前是大份薯條,雞翅,蛋挞,雞米花,都是兩份的。
向東不滿道:“就來這?”
“我才剛出院,還沒找到工作,積蓄一點沒增,一直在減。”陳仰拿一根薯條蘸醬,“肯德基算小資了。”
向東說:“那你的意思是,等你找到工作賺錢了,就請我吃好的?行,知道了,我等著。”
陳仰無視的吃掉薯條:“你回來的時候在哪?車站?”
對面的向東面色登時就變了。
陳仰停下再拿一根的動作:“出了意外?”
“操他媽的,意外大了!”向東壓著嗓子低吼怒罵,“文青那死逼,他本來跟我一起站在你們後面,就在我放松的時候,他扭頭看我。”
陳仰的表情一凝,試探的問:“然後呢,你們沒回來?”
“回來個屁,去了另一個車站,畫家那!”向東大口喝冰咖啡降火。
陳仰動動嘴唇,沒想到當時隨便亂蒙的竟然還真是那樣。
真的不能看對方的臉。
陳仰想問的更多了,考慮到對面人的脾性,他挑著問:“你們是知道出路的,隻要你們在凌晨三點二十七前保住自身安危,到時間就出站,找到那兩個影子裡的沙漏8,不就能離開了?”
“我也是那麼想的。”向東回想著什麼,冷笑一聲,“進去我就知道,死亡陷阱沒那麼便宜的事。”
陳仰蹙眉:“出路變了?”
“畫家跟孫一行告訴我,他們去的時候,那裡的規則跟之前的都不一樣,不論是第一輪,還是安檢機掉的物品。”
向東說:“我跟文青一去,最後的破解之法也變了。”
陳仰吸氣,原來那還是個會更新的陷阱。
根據任務者的任務進度來調整。
向東把咖啡全喝完,重重將杯子砸到桌上,幸虧因為空間不同,他去那個車站的時候腿是健全的,半截長回來了,不然去了很快就涼。
.
陳仰看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從恐怖死亡的心境裡出來:“那你們是怎麼出來的?”
“有前一輪經驗,優勢被加大的難度搞沒了,老子在那破地方困了將近一個月,人都臭了。”
向東往椅子上一靠,胡亂描述過程:“後來是文青找出來的破解法,還是要在站內找線索出車站,不過不是沙漏,是一條隧道,也不能兩個一起,是一個一個走,不能有朋友,不能回頭,一直往前走……”
“我第一個走的,文青不知道怎麼樣,他想出來隨時都可以。”
陳仰又問向東沒怎麼提的兩人,心裡有了不太好的答案。
“那畫家跟孫一行?”
“畫家跟在我後面走的,孫一行死了。”
向東吃起薯條,不蘸醬就幹吃,聲音模糊:“畫家中了安檢機第二輪物品的招,孫一行為了救他,自己死了。”
總共就兩句,沒多說。
陳仰沒說話了。
.
向東也沒說話,埋頭解決桌上的食物。
回來是回來了,下回又是一個任務世界,他在啃雞翅的間隙瞥一眼對面的大白菜。
“少傷感了,大家的頭不都被扣壓在身份號上,有早有晚而已。”
陳仰一直把身份號後面理解成是臉,張延他們也這麼提的,這是他第一次聽人說是頭。
似乎後者是對的。
不是臉,是頭,說掉就掉。
馮老跟啞巴是在第三輪結束後離開的車站,他們去的下一個死亡陷阱不清楚是什麼規則,要是有文青那樣會玩遊戲的,對他們會非常有利,如果沒有的話,處境就……
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響,震得陳仰腿麻,他拿出來一看。
來電顯示:朝朝。
陳仰摩挲了幾下手機殼,收了收因為孫一行的事帶起來的情緒,接起電話。
“喂?诶!面包?那個我已經買了,有菠蘿包,有。”
“現在不到四點,我六點半前回,哦行,可以,我五點半吧。”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