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葉勉扁著嘴點了點頭:“他讓我把《孟子.盡心》上篇抄上一千遍給他,還要求我書法前後有進益,不然就得重抄。”
幾人愣了一下之後大笑出聲,幸災樂禍得直拍巴掌。
“得,還要檢查書法,那我們是幫不了你了,葉四你自己慢慢抄。”李兆哈哈大笑道。
葉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想想又恨道:“都怪那個莊珝!偏把我弄到他院子裡去宿了一夜,鬧出這麼大動靜,不然我們葉府哪裡就會知道了。”
阮雲笙皺眉,“說到這個,我倒是想問你,你們兩個鬥得烏眼雞一樣,怎麼前兒個你就睡去他那裡了?”
李兆點頭:“昂淵去要人還被攔在外頭,倒險些打了起來。”
溫尋恨恨道:“我們連個府裡的書童都帶不進來,偏他侍衛站了滿院子!”
葉勉捏了捏魏昂淵搭在書案上的手,看著阮雲笙皺眉道:“那家伙討厭的很,把我帶過去,就為了整蠱我取樂。”
“整蠱你?”阮雲笙懷疑地看著葉勉,十分不解的樣子。
“上回在桃溪山莊不也如此?他讓人把我前前後後,各種喜好弱點都打探了個清楚,整我倒方便的很!”葉勉咬牙道。
阮雲笙看著葉勉沒有講話,葉勉想了想又嗤道,“隻當誰不行呢,過些日子我交了我哥的罰文,也央他幫我查一查那孫子,誰還沒個短處!”
“可別!”李兆趕緊擺手攔道:“你可別這當間兒去觸他逆鱗,他若真的隻是整蠱你一番,你忍不了直接槓回去就是了,倒不能讓探子去探他。”
“怎麼?”葉勉看李兆一臉認真的樣子,奇怪問道。
李兆看了看四周,小聲道:“前些日子,五皇子不是一直在和他鬧騰嗎,想是吃了些虧,便讓暗衛去查他,哪想還真探出些秘辛,結果......”
“結果不重要,”葉勉杏眼裡的瞳仁都放大了些,打斷李兆悄聲問道,“秘辛是什麼?”
李兆:“......”
Advertisement
在一邊一直沒出聲的魏昂淵無奈道:“隻是知道了他為何急急趕來京城。”
葉勉:“為何?”
魏昂淵:“他在金陵還有一個孪生兄弟,不過......”
“他有孪生兄弟?”葉勉睜大眼睛又沒忍住打斷魏昂淵的話,“怎麼沒見人提過?”
魏昂淵點了點頭:“是有的,長公主共育有三子,莊珝有兩個弟弟,其中一個是同胞孪生,叫莊瑜,不過雖說孪生,相貌卻無相似之處。”
葉勉點頭明了,異卵雙胞胎,相貌不一樣倒也正常。
魏昂淵繼續說道:“更不如莊珝的天資聰慧,整個人著實普通了些,因而大家倒很少提及他,不過這次莊珝突然來京倒與他有關。”
“怎麼?”
“聽說莊珝的這個孪生弟弟與他一直不睦,兄弟二人感情薄冷,而五皇子的人居然探聽到,這個莊瑜在去歲年關之前,竟給莊珝投了毒,要不是莊珝命大,恐怕現已命喪黃泉。”
“什麼???”
葉勉張著嘴滿眼不可思議,給自己的親哥哥下毒,還是孪生哥哥,這尼瑪多大的仇啊?
“那這個莊瑜現在?”
“隻是被看管起來了,莊瑜與那個三弟倒很有幾分兄弟情,聽說三弟以死相逼,若長公主執意將莊瑜逐出府,他便讓公主隻剩莊珝一個兒子。”
葉勉一陣悵然,皇室秘辛,果然隨便一個都是驚天大瓜。
“所以莊珝就賭氣進京了?”葉勉問。
魏昂淵搖了搖頭:“他來京城倒不可能隻因此事,看這段日子莊珝的動作還有在京城早就布置妥當的人脈,長公主是早有意讓他來京的,隻不過因為此事提前來京倒很有可能。”
葉勉點頭:“京城的公主府還沒有修整好,他來的確實倉促,倒是對的上。”
李兆把頭湊過來小聲說道:“五皇子這般卻惹惱了榮南郡王,莊珝一怒之下竟端了他養的那些個暗衛的老窩,把人挖眼割舌拋到了五皇子京郊的莊子裡,明目張膽地挑釁。”
葉勉打了個冷顫,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那聖上......”
魏昂淵搖了搖頭:“不清楚,至少明面上沒有動作,想來若五皇子不親自鬧到御前,聖上就算知道了也會裝聾作啞,根本不可能在這個當頭處置榮南郡王,我想莊珝也是清楚地算到了這一點才會如此囂張。”
李兆拍了拍葉勉的肩膀,嘆道:“所以勉哥兒你還是先乖乖抄你一千篇的孟子吧,否則讓璟哥哥知道了你想去打探榮南郡王,他讓你把手抄到斷。”
葉勉心內哀嘆,一千篇難道就不抄斷手了嗎,他現在恨不得跑到葉侍郎跟前,讓他爹直接把他手打折。
第35章 端午
葉勉自打被他哥給罰了, 便在國子學很是低調,不招貓了, 也不逗狗了, 隻要一得空,不拘在哪,提起筆就開始抄孟子。
藏書閣, 風亭裡,連被先生撵出去罰站廊子都帶著紙筆蹲在地上寫,行思閣的訓導們都因葉勉幾日沒去報道,主動去看了他一回。
這日午膳後,葉勉又獨自一人在一處水榭亭臺裡鋪紙抄書, 這處風亭地勢很高又三面環水,不但景致不錯還安靜不被人打擾。
這些日子他抄書老是被那些混蛋調侃, 剛開始他還跟著自嘲兩句或是罵兩聲, 後來便不耐煩了,隻拿著紙筆尋清淨地方去。
又抄了兩頁紙後,葉勉直起身來晃了晃發酸的脖頸,卻見一人正順著盤石路往上走, 葉勉不禁挑眉,現在學裡哪個不知他日日會在膳後來這春觴亭抄書,大家都十分乖覺地繞著此處走,這人卻是要做什麼?
葉勉所幸停筆等著他上來, 那人入亭之後,葉勉細細地打量了兩眼, 倒是認了出來,是那日他從湖裡救上來的那個學子,想必是來道謝的,葉勉心道。
果然那人進了亭子就深深地向葉勉一揖,葉勉微微側身讓過。
“當日多虧葉四公子出手相救,祁昱感激不盡。”
葉勉倒也不攬功,“不用謝我,我那天差點被你拽沉了底兒,要謝就去謝榮南郡王吧,拖我們上來的那兩個是他的私衛。”
祁昱聽罷紅了一張極俊俏臉,吶吶了半天也沒有講出話。
“呦,瞧我,”葉勉一拍腦袋,“讓你親自去拜謝他倒是難為你了,行了,我前些日子已經謝過他了,你謝了我就當全過禮了,日後也不必掛懷。”
祁昱似松了口氣,道:“隻是給葉四公子添了麻煩,祁昱此來倒不隻為道謝,還為賠罪。”說完看了看石桌上鋪著的抄文。
葉勉一怔,不知他是何意。
“不知......”祁昱試探著小聲問道:“葉四公子可需鄙人相助?”
葉勉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這是要幫他作弊,擺了擺手:“要是能代抄,我何苦來日日躲在此處。”
祁昱四處看了眼又上前一步,極小聲道:“別人不能,我卻可以,祁昱自小就擅仿人筆跡,學裡卻無人知曉。”
葉勉猛地轉頭看向他,祁昱看著葉勉雙眼沒有閃躲,以示誠意。
葉勉咽了口口水似被打動,祁昱便走到石桌前,拿起葉勉的兩頁抄文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右手食指在空中橫豎撇捺地空比劃了幾下,之後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葉勉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張紙上的字跡,他倒不是奇怪此人能寫仿書,他是驚異於居然有人能把他這等蟲爬一樣的字仿的如此入髓入骨。
人才啊......
“你幾日能抄完?”葉勉親親熱熱地把人攬了過來問道。
祁昱微紅了臉,想了想道:“十日。”
“哈?”
“那......七日?”祁昱抿嘴到。
兄弟太拼了,葉勉笑著拍了拍謝昱衡的肩,“可以,但是沒必要,就十日!”
“不過我哥要求我前後書法要有進益,”葉勉蹙眉愁道:“這又如何寫得?”
哪想那祁昱卻不為難,低頭道:“這也無妨,費些功夫罷了,四公子交給我便是,若不放心,我便每隔兩日將頭天的抄文交與你,四公子隻管核查。”
十日後,葉勉在春觴亭收到了祁昱的抄文,仔仔細細地從第一篇翻到最後一篇,又拿出自己抄的對比了兩回,葉勉忍不住拍桌子稱妙。
豈止是惟妙惟肖,簡直一模一樣啊,葉勉心裡贊道,而且這祁昱當真細心,連他習慣每隔七字重新蘸墨,橫輕豎重都辨了出來並付諸於紙上。別說是他哥,恐怕這仿字拿到他上一世的專業鑑定中心,也要用計算機才能辨別出不同。
葉勉樂顛顛地把抄文藏於衣襟內跑出水榭,祁昱站在風亭裡,咬著嘴唇一直等葉勉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裡才收回目光,從袖子裡掏出一支鎏金的球形手爐,小心地摩挲了兩下。
隻是這仿稿卻終沒能交出去,這些時日兄弟倆已經不肖之前那般親熱,葉璟頭回和他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又罰得他如此狼狽,葉勉雖不至於記仇,但到底心裡有了些芥蒂,見到葉璟總是別扭,不知該說些什麼,而葉璟待葉勉更是冷漠,放了旬假也不會如以前一般把他接去碧華閣小住,連去正院給邱氏請安遇上了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葉侍郎見到他好歹還鼻孔出氣哼哼兩聲。
散學回了府,派了小丫鬟去碧華閣打探了好幾回大少爺在做什麼,看著心緒如何。每回得了回復,葉勉就捧著仿字在地上踱步轉悠,轉得寶雪幾個眼睛都花了,他也沒邁出寶豐院一步。
夜裡仰躺在床上,葉勉在帳子裡重重地嘆了口氣,罷了,既認了罰,他自己抄了便是,如若對抗葉侍郎一般不認罰,他何必吃了這麼些日子的苦頭,什麼罰字罰銀錢,他早撂了挑子躲丞相府去了,抓回去也不過就一頓打。
如此這麼著,這罰文葉勉一抄就抄到了端午,端午那天,國子學隻午前半日的課程,午後便可休沐。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