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直到目送詫的身影拐過彎道,看不見了後,秦旭才掉頭回去。
這一段路全是山路,黑壓壓的山林和淅淅瀝瀝的雨聲,半空中飄著白茫茫的霧氣,路燈幾乎都看不見了。
詫走得很快,背影漆黑細直。
他速度要比人類快很多,慘白的臉猶如剛從古堡當中出來,準備開始覓食的吸血鬼一般。
走了約莫一個小時,身後傳來刺耳的汽笛聲,刺眼明亮的燈光自詫的身後而來,按了不止一下,連續的幾聲長鳴,貫穿了整片森林。
詫扭頭的那一瞬間,車頭撞上他的身體。
他懷裡的夾克立刻掉在了地上,身體直接飛了出去,最後撞在護欄上。
詫一身骨頭都像是被撞散架了,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著血,手中的撐著的傘早就飛到了旁邊。
他單手撐著地面,雙腿在地上挪動了幾下,抬起另外一隻手掌,接在下巴下面,黏糊糊的血液落滿了手掌,又慢慢被細雨給稀釋。
男生揚起頭,不解地看向前方,濃濃的紅色從不遠處的黑色轎車的車頂上傾瀉而出,在雨霧中尤為明晰刺眼,全部撲向了詫。
耳畔的引擎聲重新響起,那輛黑色的轎車打著方向盤,車輪在柏油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動靜,雨水被飛速轉動的輪胎攪得四濺。
轎車加速朝護欄旁邊的詫駛過來。
前面兩個車輪從詫的肩膀和胸膛碾過去,他手掌扣在地上,身體四分五裂的疼痛早就已經習慣。他眼神木然地看著黑壓壓的天空,雨水宛如針尖一般噼裡啪啦地落在臉上。
在不斷被車輪陰影擋住的視野中,他吃力地扭頭,脖子好像斷掉了啊。
賞南給他買的夾克掉落在不遠處的草叢旁邊,那裡蓄積了一大汪未能排走的泥水,夾克幾乎有一半都浸泡在泥水當中。
衣服弄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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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壓了好幾遍,司機沒打開車窗,隻將臉i貼在車窗上,吃力地想要看清楚車外輪胎底下的情況。
這麼大的雨,可別打車打湿了。
壓了好幾遍,應該死透了吧。
怎麼也該死透了。
撞第一遍的時候就該死了,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小男生身體素質居然這麼強,又爬了起來,表情還一點都不見震驚和意外。
雨水澆在輪胎上,血水順著輪胎紋路往下滑,最後一路流淌到已經看不出人形的那一團物體旁邊。
司機松了口氣,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幹這種事情了,他從副駕駛吃力地拿了手機,給少爺撥了個電話過去。
還未接通,他就影影綽綽地看見,那男生細長白皙卻沾滿了草屑泥水的手指在宛如潺潺小溪的雨水當中,動了兩下。
詫重新又坐了起來,它這次恢復速度要比以前快多了。
坐在細雨當中,一身全是鮮血的本應該成為一具屍體的男生緩緩扭頭看向呆若木雞的司機,他白色的毛衣已經看不出是白色的,深深淺淺的紅色掛了一身。
肩膀用肉眼看,都分明已經變了形,比正常的人類肩膀要垮許多,也要扁平許多,因為剛剛被車輪碾壓過。
詫身體外形扭曲怪異,他手掌撐著地,曲著還酸痛的膝蓋,扶著護欄,慢慢站了起來。
第231章 惡意
司機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的手指連帶著整條手臂都因為恐懼而瘋狂震顫著,手機掉在了車座底下,他彎著腰撿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撿起來。
電話還沒撥出去,那組數字就在眼前,身後傳來輕輕地一聲“啪”,司機身體陡然僵硬如石,他扭頭看向自己背後的車窗。
隻看見雨勢變大,傾盆大雨下,窗外出現筆直身影,白色毛衣上掛著血色瀑布。
外面的人彎下了腰,他扭曲的手指鬼爪一般,敲了敲車窗。
司機驚恐的慘叫響徹了山林。
別墅的地下室裡,幾個青年圍坐在沙發上,四周跳舞喝酒的人也沒影響他們說話。
“你跟那窮小子計較什麼?輸了比賽臉上掛不住,就殺人?”李時黎旁邊的人就穿了件短袖,他手指捏著一根自己卷的煙草,“也不怕有一天玩出事兒來。”
“山高皇帝遠,能有什麼事兒,再說了,”一直都是笑眯眯的青年直到此刻,臉上也掛滿了親切的笑容,“誰告訴他比賽結束了?”
旁邊兩個人豎起大拇指,“你是這樣的,但你沒提前告訴人家規則。”
“他要是知道規則,還能來這兒嗎?”
秦旭本來在旁邊和人搖著骰子,也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越聽越心驚,他直接抓起幾顆骰子丟在了那黑衛衣青年的臉上,“**,你是殺了小詫嗎?”
青年也沒生氣,他隻看向李時黎,“你不管管這個小蠢蛋子?”
“**我**!”秦旭跳上茶幾對著青年便是一頓拳打腳踢,他個子不高,被後面的人直接攔腰抱了下來,秦旭知道這些人混賬,但不知道他們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裡,他給了抱著自己的那兩人一拳頭,瞪了李時黎一眼,“我走了。”
他覺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剛認識的新朋友,走的時候,忘了拿傘和包,牙齒都害怕得在上下打架。
李時黎嘆了口氣,取了傘和外套去追。
“李時黎,讓你弟弟把嘴巴閉緊,不然我對他也是一樣的不客氣。”
已經走到一半的李時黎腳步一頓,他直接返了回來,一腳踢在茶幾上,坐在中間門的青年膝蓋被撞到,他臉上輕松的笑容驟然消失。
李時黎卻笑了,“你盡管試試,試試會不會是你先死我手裡。”
他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室內雅雀無聲,過了半晌,青年才抬了抬手,“繼續玩啊大家,好兄弟嘛,哪有不吵架的,繼續玩吧。”
一輛破破爛爛的黑色轎車停在了別墅門外,一隻肥胖的手推開車門,之前在半山腰的胖司機看起來面色如常,隻是臉色差了點兒。
看起來像是被凍得太冷了。
他縮著脖子,把傘收了掛在玄關的鐵架上,雨水順著傘面匯聚成一股,全流在了地毯上。
司機乘著電梯下了地下室,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
在電梯裡不到一分鍾,司機的腦海裡全是女兒的樣子,本地的大學畢業,她說想考研,考研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這時少爺跳出來,他說就讓她在自家公司工作,給了很好的職位和很高的薪水。
女兒隻正常工作了一個月,到第二月便開始魂不守舍,半夜驚醒後躲在床角發出慘叫,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著女兒一日一日消瘦下去,他最後和女兒的一通電話是她在電話聲裡的慘叫,她說“爸爸救我。”
她被幾個富二代玩死在了俱樂部,但他拿到了快五百萬的補償和封口費。
誰能對這麼大一筆錢不心動?但失去女兒的心痛和悲傷也不是做戲,他雖然有了那一份錢,並且在這件事情之後,少爺對他明顯的器重,他獲利許多。
可他仍然無法忘記那聲“爸爸救我。”
他一直深受折磨。
和少爺報告工作已經完成之後,他收到了十萬塊的轉賬,他腳步沉重地走到地下室的倉庫。
“感覺你家司機怪怪的。”
“他一直都這樣,又愛錢又想當聖人。”
臉色慘白的司機從後備箱裡搬出幾桶備用汽油,全倒在了地下室的各處,他臉上的皮肉已經垮了,白骨森森。
汽油味開始在室內彌漫,一開始隻有酒保聞到,最後湧入到了每個人的鼻息。
當各個角落都充斥著汽油味道時,司機顫抖著手指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他今天就要為囡囡報仇,他笑著笑著,下巴掉在了腳背上。
衝天的惡意從別墅上空出現,一隻黑色的貓咪蹲坐在黑色轎車的車頂上,它優雅地舔著爪子,吸食著從人類體內散發出來的惡意。
它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挖出他們的陰暗骯髒,他們自己的惡意足以將他們本身完全吞噬掉。
地下室的火光無法升騰到地面,但慘叫聲依稀傳入到黑貓的耳朵當中,它的毛發已經**的,雨水從它身體表面流淌下來,帶著淺淺的血色。
它仰頭,舒適地喵了一聲。
.
開始下雨時,賞南就醒了,他在家裡找了一大圈,都沒找到詫的蹤跡。
最後隻能躺回到床上。
聽著外面的雨聲,就在他又快睡著時,黑貓從房門底下那個被它之前刨出來的大洞裡走進房間門,它渾身湿透了,一步一個爪印。
它輕松一躍,便跳上了床,冰涼的水珠甩了賞南一臉。
賞南:“……”
雖然有些無語,但賞南憋著沒睜開眼睛。
它在自己手臂旁邊踩了幾腳,估計是在找適合睡覺的位置和姿勢,它身上一定全是湿的,賞南感覺自己的睡衣都被沾湿了。
當耳畔傳來貓咪的呼嚕聲時,賞南睜開眼睛。
他沒開燈,14反應極快,給他提供了足夠亮堂的光線。
他小心翼翼地扭頭,扯著自己睡衣,他睡衣是白色的,若被打湿,那一塊也隻會變得透明如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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