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但這種愛沒有持續很久,甚至連一年都沒有持續到。
在他們眼中,翟青漁更加像一個工具,當徹底接受這種角色轉變之後,他們的孩子就隻剩下一個了,那就是翟青明。
所以不是什麼斷絕關系,是停止使用。
後門的風吹進來,一開始還隻是微風,慢慢地風力就大了起來,把旁邊櫃子上的防塵布都吹了起來,窗簾也被吹得左右擺動。
李七棟走過去把掉在地上的東西一一拾起來,剛抬起頭,就被一個毛絨絨的東西砸中了臉,“哎喲!”
“什麼東西啊?”他皺著眉拍了幾下臉,風還在吹,隻是不再是單純的風了。
看著如落葉一般被卷進來的蝴蝶,李七棟左右躲閃,“我的天哪來的這麼多蝴蝶……”他被砸了一臉的粉塵,藍色的,黑色的,但還是掙扎著跑過去把後門關上了。
“翟先生,好奇怪,這……”李七棟想將這奇怪的現象去告訴翟青漁,他朝翟青漁走過去。
“翟先生!!!”
翟青漁在咳嗽,每一次咳嗽都會帶出一口血,蓋在腿上的毯子上面的血跡範圍不斷在擴大,他臉色蒼白,血卻是豔紅的。
“我沒事,”他對李七棟笑笑,十分吃力地抬手拍了拍李七棟的肩膀,“幫我叫醫生,我還不想死。”
[14:黑化值-15,愛意值20。]
-
聽到黑化值下降時,賞南正在酒店房間自帶的大露臺上看晚景喝果汁,“發生了什麼?”
[14:翟青漁被他父母掃地出門了,籤了合同,以後他跟翟氏就沒關系了。]
“因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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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不是,順著檢索過去,它是因為你,黑化值才下降的,不過父母算是引子吧,任由時間過去得再長,它也已經不再是人類,可當面對父母的二次拋棄時,它仍舊會感到難過。而你是唯一一個走向它的人,不談拋棄,你是這十年裡,唯一一個朝他走過去的人。]
[14:想到這一點,會覺得哪怕翅膀斷了,也還是能掙扎幾下,試試看能不能重新展翅起飛。]
賞南頓時覺得手裡的果汁失去了味道,他本來下午就覺得哪哪兒都不太舒服,現在想到翟青漁在家處境不妙,如果他在的話,還能嗆那對狗父母幾句,這麼一想,賞南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兒了。
“我去打個電話。”他放下果汁,站起來。
“哎,打什麼電話啊?”旁邊的翟青明來不及叫住賞南。
他還沒給翟青漁打過電話,之前沒存過,但是翟青明之前有給他手機上發過翟青漁的電話號碼,他翻到歷史記錄,按住那一排數字,撥了過去。
電話是李七棟接的,他在那邊吶喊,“賞南同學,翟先生快死啦!吐了好多血!!”
賞南腦子嗡了一聲,“你說什麼?”在這一瞬間,他居然沒去擔心任務可能失敗,或許有這個擔憂,可更洶湧的卻是悲傷與憤怒,無法抑制的悲傷與憤怒。
“小兔崽子胡咧咧什麼?!”張媽尖銳的嗓音罵著李七棟,同時從李七棟手裡奪過了手機,她罵了好久的翟父翟母,最後才落到重點,“哎呀是小南啊,沒事兒,就是小魚被太太他們氣著了,已經叫了醫生,醫生說好好休息就行。”
張媽再說了些什麼,賞南已經聽不清了,他眼淚奪眶而出,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哭笑不得?或者是飽含喜悅的慶幸。
雖然知道是個烏龍,可剛剛李七棟那些話卻還是實實在在地嚇到了賞南,那種心髒突然停下跳動的感覺,賞南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了。
湧出來的眼淚開了閘似的,賞南背靠在洗手間門上,抽了幾張紙巾捂住眼睛,哭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張媽也沒發現,直到翟青漁忽然從醫生那邊扭過頭,他目光溫和,“賞南打來的?”
賞南還在哭著,不知道電話那邊換了人。
隻聽見了一段連續的窸窸窣窣的動靜,接著是幾聲咳嗽,再然後,他聽見了翟青漁虛弱溫柔的嗓音,“哭什麼?”
第156章 蝶變
一瞬間,賞南的眼淚更加洶湧,各種思緒被雜糅到一起,如同開閘一般瘋狂從閘口往外泄。
眼淚從眼眶裡流下有細微的聲音,更別提從眼下淌到下颌,側臉一整片的小絨毛都被滾滾而來的淚珠壓坍塌,這一切,都精準不誤地落在翟青漁的耳朵裡。
“李七棟被嚇到了,你也被嚇到了?”翟青漁把手伸出去讓護士綁止血帶,柔聲安慰著電話那頭的人,“現在我成了一無所有的人了,我隻有你了。”
背後響起拍門聲,是翟青明,賞南擦幹眼淚,和翟青漁那邊說了一聲之後掛了電話。
賞南打開門,翟青明被驚著了,他看見賞南臉上殘留的淚痕,“你怎麼了啊,你這是……在哭嗎?”
“你給誰打的電話啊?”翟青明猜測可能是賞南的家裡人,隻有家人那樣親密的關系,才會讓賞南哭得這麼厲害吧。
賞南看著對方,“給男朋友打的。”
宛如一道雷劈在了翟青明的腦門上,他臉上的憂色和紅潤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可置信地緊盯著賞南,想要質問,卻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質問的資格,他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嘴角抽搐著上揚,“男朋友?你什麼時候談男朋友了啊?衛傑!衛傑!”他大聲朝露臺的方向喊著,一邊喊,眼睛一邊就紅了,“衛傑,賞南談戀愛了,他跟你說過嗎?”
衛傑果然被他喊進來了,後進來的衛傑臉上的表情跟翟青明的相比,仿佛他們面對的不是同一個人同一件事一般,衛傑滿臉驚喜和八卦,“談戀愛?跟誰?我靠你好神秘啊,居然連我都瞞著?體院的還是美院的還是我們本院的?”
賞南一拍腦門,衝動了,這種事情果然應該交給翟青漁來做,他不是很擅長,他放下手,坦然道:“喜歡就談了唄,不是我們學校的,不過你們都認識。”
“過段時間,他應該會主動和你們見面。”他沒有說出翟青漁的名字,他隻是希望翟青明和自己保持距離,同時斬斷翟青明的念想。
衛傑快好奇死了,他一把摟住賞南往露臺走,“那你先給我看看照片,看看照片?”
“他不上鏡,沒照片。”
“那他多高?”
“唔,這個我不太清楚。”翟青漁一直都是坐在輪椅上的,目測挺高,但準確身高……
[14:186。]
“186。”有了14的提示,回答問題就便捷多了。
“男的啊?你還真喜歡男的啊?我上次還以為你開玩笑的呢!”衛傑一口氣把桌子上的果汁喝光,歪頭看了眼屋裡,“翟青明幹嘛不出來?他在洗手間門口當雕像?”
他說完,身形猛地一頓,他瞪大眼睛看著賞南,“我靠你他媽該不會是網戀吧?!”
賞南:“……不是網戀,隻是認識的時間不太長。”
屋裡發出砰的一聲,賞南回頭看去,發現本來站在洗手間門口的翟青明不見了,估計是出去了。
.
衛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後的幾天,瀑布之行跟想象中不一樣了,翟青明莫名其妙陰著臉,一天難得說一句完整的話出來,賞南倒是比剛來的時候開心多了,所以應該不是私底下鬧矛盾吧,那樣的話,應該兩個人都陰著臉才對。
他晚上還在被窩裡悄悄各自問了賞南和翟青明,兩人都說沒什麼。
衛傑的心都快要為這兩人操碎了,但是他就算動手把腦子撬開,也想不到兩人不對勁的原因。
總算挨到了回青樰山那天,暑假也接近了尾聲。
賞南裝作看不出來翟青明心思,該說什麼說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他知道這對翟青明無疑是二次傷害,但他做不到為他人的單向情緒買單。
如果不是因為彼此是朋友,賞南估計會在第一時間遠離他。
青樰山當天的天氣很好,翟青明的心情也好了些,他也想明白了,二十來歲談的戀愛,一般都長久不了,他可以等。
現在的翟青明,隻想親眼見見賞南的對象,難道還能比自己有錢比自己長得帥不成?
“我回來了——”翟青明喊得有氣無力。
賞南回到青樰山的第一時間本想先去找翟青漁,但想到兩人關系還沒曝光,還是硬生生忍住了,他倒了杯水喝下去,狀似不經意的樣子問了張媽一句,“青漁哥呢?”
張媽在擦花瓶,“在標本室。”
“哦哦。”賞南點點頭,“我去外面看看那盆花。”
說起小魚和小南帶回來的那盆山茶花……張媽的怨氣就上來了,“诶喲我就沒見過那麼嬌氣的花,放外面不行,放屋裡不行,太陽太大不行,太陽太小不行,水多一點不行,水少一點更加不行,你去看看,現在又要死不活的不開心呢。”
賞南拎著一隻噴壺從後門轉出去,轉了半圈,那盆山茶正好放放在翟青漁標本室落地窗的一側。
破繭的狀態確實不算好,根部的葉子黃了一大堆,沒綻放開的花苞也沒有要打開的跡象,花苞底下甚至在發黃發黑,可為了照顧到它,屋子裡的人還專門給它搭了一個小棚子,每天都在搬來搬去,怕它曬著,怕它曬不著,怕它淋著,怕它淋不著。
賞南按著噴壺把它頭到尾澆透了,張媽直喊诶喲诶喲它晚上就會死給大家看。
張媽搶走噴壺跑回屋裡去了。
賞南看了看左右,蹲下來,抱著山茶花的盆晃了幾下,“好好給我長,敢死試試。”
對上就在落地窗後面的翟青漁的目光,有點尷尬地摸摸鼻子,傻白甜人設該不會崩了吧。
他對翟青漁露出一個露齒笑,翟青漁朝他勾勾手指。
日光落在結實的玻璃上,金色泛濫開,要靠得很近才能看清翟青漁在玻璃後面完整的臉部輪廓。
隔音比想象中好,賞南完全聽不見翟青漁在裡面說了什麼。
共生的關系好像也沒有無聲交流這個功能。
14也不做聲。
賞南蹲在窗戶前面,敲了敲玻璃,在上面用手指劃了幾下,寫的是:我聽不見。
翟青漁有些吃力地抬起手臂從旁邊標本櫃上面取下來一個標本盒,裡頭是一隻蝴蝶標本,蝴蝶主要是黑色的,但雙翅上有兩道煥麗的綠色,它後翅似乎遍布會發光的微粒,在太陽底下,閃爍著碎光。
“好看!”賞南豎起一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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