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比觸手那——麼長又那——麼粗的章魚還是稍微可愛一點點的。
電視劇裡的劇情進行到和賞南下午撞見的尷尬場面差不多的劇情,蘇湘在更衣室撞見了隊裡的一對同性戀人,他們也在做賞南下午在洗手間撞見的那兩個人在做的同樣的事情,不同的是,蘇湘把這一幕用攝像頭記錄了下來。
電視劇的尺度挺大,比賞南看過的所有正經電視劇的所有類似鏡頭加起來的尺度還要大。
從音響中散出來的聲音令人面紅耳赤,尷尬無比。
賞南移開目光,裝作不受影響,打算和佑茗說說闲話,一轉頭,卻發現佑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看得津津有味。
“……”合著隻愛看這種劇情是吧。
賞南面無表情地往嘴裡塞了兩隻蝦,直等到這段劇情結束,佑茗才低下頭重新開始給他剝蝦。
看來是真的喜歡看這種劇情,賞南想道。
看了兩集電視劇,時間已至凌晨。
在手機上看時間的時候,賞南還看見了張心心發來的消息:雨太大,不敢上路開車,他們三人就近開了兩間房,等雨小一些了再回。
囑咐了一大堆之後,張心心讓賞南和佑茗早點睡。
“睡覺睡覺,”賞南從沙發上跳下來,“重新刷個牙。”
桌子是佑茗收拾的,在賞南家,佑茗一點都不像一個客人,有時間還會幫張心心做做家務,拖拖地,洗洗碗,晾晾衣服。
雖然洗碗隻洗賞南的,晾衣服也隻晾賞南的。
.
共同躺在床上,賞南一點都不困,大概是吃多了,他胃那個位置都微微鼓了起來,他手掌覆在上面,輕輕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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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被他的動作帶出非常輕微的窸窸窣窣聲。
一隻冰涼的手從旁邊過來,輕輕拿開了賞南覆在胃外面的手。
佑茗的手掌有些涼,但隔著睡衣感覺還好,他幫賞南輕輕揉著胃,時輕時重。
不用自己動手,再加上外面潑天之勢的雨聲,賞南的睡意很快就襲來了。
可賞南一直沒有進入深度睡眠,他意識模糊地半睡夢半清醒著,連雨聲、佑茗的呼吸聲,佑茗偶爾的翻身和靠近,他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小南,你真的不喜歡吃八爪魚嗎?”佑茗的聲音像是被雨泡軟了,他又正好處於變聲期,像是一團膨脹到極致的棉花糖,十分引誘人。
“嗯。”這種狀態下,身不由己,醒又醒不來,卻還能給出回答,還是控制不住的實話實說。
“為什麼不喜歡?”佑茗越發的靠近,他趴在枕頭上,眼睛也像是被潑進了雨水,湿潤微涼。
“就是不喜歡啊。”賞南含糊不清地回答道,還扯了扯被子。
“那如果我是八爪魚呢?那小南會喜歡嗎?”佑茗的唇都快貼到了賞南的耳廓,旁邊的臺燈沒關,落在賞南的臉上,臉頰上有立著細小絨毛,看著生命力十足,耳廓都被照耀成了半透明。
佑茗想摸摸賞南的臉和耳朵,不用手,用它的腕足。
賞南想醒過來,卻在沉沉地睡著,可說是睡著,他卻又能聽見佑茗說話,還能回答對方。
這不,他又回答了佑茗的問題。
“什麼啊,佑茗你不是章魚嗎?怎麼又是八爪魚了?”賞南聽見了自己在說什麼,但可能是由於他身體機能以為主人還在睡覺,所以對此什麼反應都沒有,好像……不算個什麼事兒。
佑茗一直沒有反應,他似乎不在身旁,不在床上了,連本就微弱的呼吸聲都消失了。
令賞南清醒過來的是臉頰上的冰涼,他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起初隻是半睜著眼睛,在看清自己眼前高高舉起的那根黑色觸手後,他眼睛倏地瞪大,連嘴都不可置信得微微張開。
那隻觸手再次彎下來,距離賞南的臉僅僅板寸距離,它的吸盤在蠕動,它的每一寸都活動著,觸手表層泛著冷冷的水光,它看起來也並不是十分柔軟,這次,不用14幫忙,賞南也可以靠自己看清觸手上面的每一個細節。
觸手開始動了,它用最纖細的地方把賞南的臉戳了一個小窩出來,賞南的身體下意識顫抖了一下,並且閉上了眼睛,可那股潮湿的海底生物的味道仍舊停留在鼻息。
佑茗的聲音終於在耳畔響起。
開口說話時,他伸手摟住了賞南,“小南,你說的是這樣的章魚嗎?”
第141章 觸手之愛[加更0.5]
賞南努力地將自己的呼吸都往身體裡收,那隻觸手的底下他沒敢去看,隻盯著眼前這一段,哪怕是最細的部分也有他的手腕粗,而觸手往往都是越接近腦袋越發粗壯有力。
佑茗主動撕開了偽裝,撕開了他和賞南之間那最後的一層窗戶紙,隔著薄薄的窗戶紙,一邊是人類,一邊是章魚,章魚用自己的腕足毫不猶豫地把這層窗戶紙戳得稀巴爛。
“我不是八爪魚,小南會喜歡嗎?”佑茗低聲問,和他平時說話的語氣一樣。
可賞南卻無端覺得耳邊的聲音帶著黏糊糊的湿意,就像軟體動物表面那層帶著腥氣的透明粘液,在耳畔拉出長而透明的銀絲。
賞南想開口說話,結果發現自己的牙齒在打架。
直面巨型生物給心理上帶來的恐懼感和不適感不受人為控制,哪怕賞南知道這是佑茗,更加知道佑茗不會傷害自己。
[14:這還沒成年呢。]
14雖然說的不算什麼好消息,可它的出現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賞南的不適。
“佑…..佑茗,”賞南吐字吐得十分艱難,“現在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是你的身份,我是在做夢?”
他鼓足勇氣,側頭看向佑茗,佑茗的臉和平時別無二樣。
唯一區別於平時的是佑茗的眼睛,比平時更黑,更潮湿,不是大眾所認為的水汪汪,像黑暗森林的沼澤,像一湖底屍體的霧氣朦朧的湖面,蒙著一層水光,使人看不真切。
佑茗眼神是清醒的,他沒喝醉,至少看起來是。
意識到這一點的賞南倒吸一口涼氣,從頭到尾,佑茗的醉酒都是裝的,他的“意外暴露”和“不受控制”,也是故意的。
怪物就是怪物,永遠不可能成為真正的人類。
“那我是章魚,小南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少年修長的身體貼住賞南,把賞南慢慢擁緊。
賞南的床還是小時候的那張床,沒換過,修過好幾次,能躺下他和佑茗,但再大幾歲肯定就不行了。
他被擠到了牆邊,睡衣袖子蹭到肩膀上,臂膀挨著冰涼的牆壁,那牆涼得要命,卻沒有牆壁該有的硬度,甚至貼著手臂像是在慢慢活動。
賞南下意識咽了一大口唾沫,他用餘光瞥了一眼自己的左邊,就瞥了一眼,他就忙不迭地收回了視線——他靠的不是牆,而是又一隻觸手。挨著他的這一段一定是中段,比貼著自己臉頰的要粗實多了。
回答佑茗的問題時,賞南的聲音在發抖,“不會。”
任何生物在面對強大到可以用一根手指頭碾死自己的可怕生物時,都會恐懼,尤其是在這樣靜謐又四下無人的情況下。
“不會不喜歡,那就是喜歡。”佑茗連問都不問了,直接得出一個結論,看得出來,他很高興,它很高興,它們都很高興。
那根本來隻是時不時點一下賞南連的觸手堪稱溫馴地倒下來,依偎著賞南的肩膀,觸手尖端那一段繞了半圈賞南的脖子。
賞南能夠明顯感覺到章魚腕足的冰涼黏膩感,它柔軟的腕足表面朝外,吸力巨大的吸盤朝著裡,貼著自己的脖子皮膚,它是在活動的,不停地吮吸以和自己貼附得更加親密無間。
佑茗根本就沒有回答賞南的問題,他沒喝醉,他刻意在賞南面前暴露了身份,追問著賞南喜不喜歡他,似乎完全沒有沒有考慮過賞南會在看見他的身份後落荒而逃。
那如果自己逃了呢?賞南想道。
14看熱鬧不嫌事大,它將視角切換到了賞南床鋪直面的天花板一處,令賞南擁有一個俯視自己和佑茗的視角。
視野中,自己的臉色不算十分好看,有忐忑,有不安,還有對佑茗的無奈,他的身體被被子蓋住,可被子幾乎已經被黑色的觸手遮掩得嚴嚴實實——自己的床頭、床頭倚靠的牆壁,自己的身旁,床下的地面,幾隻粗長漆黑的觸手,它們幾乎佔據了整個房間的地板,令人無處下腳,其餘的部分都蜷縮在床上,圍繞著自己,在自己的身旁緩慢匍匐蠕動。
他隻能看見佑茗的側臉,是雪白色的,幾乎白得快要透明了,無一絲質感,一碰就會碎掉一般。
自己像是被這隻海底的大型生物卷入水中,永遠在往下沉溺,在被對方帶入他湿潤潮湿富有營養適宜產卵的章魚巢穴。
賞南打了個寒顫。
賞南還想和佑茗說話,但那些觸手都慢慢停下了蠕動,隻偶爾會動一下,連脖子上纏繞的那一截也安分下來了。
他餘光瞥去旁邊,發現佑茗睡著了。
睡著了?
佑茗對自己難道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嗎?他就不怕自己把他的身份給暴露出去?
佑茗可能不知道,但賞南自己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出賣這隻小章魚。
-
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了,一大清早,賞南就聽見樓下的大爺大媽在聲嘶力竭地對話。
“老劉家的,這你家曬的缸豆,完全吃不了咯——”
“哪個娘們兒的胸罩,趕緊下來撿了去——”
“這菜地完了,我剛插上去的白菜秧兒,現在就剩幾個坑了——”
“聽說這個星期都是雨嘞!”
賞南完全是被他們吵醒的,大人們開起黃腔來完全不亞於年輕人,甚至更加放得開。
賞南睜開眼睛,發現佑茗正聽得津津有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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