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徐歡滿意一笑,心想賞南可真上道,他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佑茗旁邊,拍了拍佑茗肩膀,“佑茗,喝一杯唄。”
佑茗一顆一顆往嘴裡圍著蝦米,聽見徐歡的聲音,他抬起頭來,好奇道:“你是誰?”
徐歡臉一僵。
吳夋抱著肚子大笑,“佑茗喝醉了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喝醉了哈哈哈哈。”
見徐歡自覺自己下不來臺,賞南也打圓場,“我們剛剛一起玩牌,佑茗喝了好些酒,別說你了,他連我都不認識。”
“小南。”佑茗的聲音溫和地響起。
“……”賞南趕緊補充,“他喝醉了隻認識我。”
雖然都才十五歲,但之前賞南也有聽說過附近初中有打群架被刀削掉了下巴的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賞南不想招惹混子,尤其是有錢的混子,有錢的年輕混子更是能避則避。
“不喝就不喝嘛,”徐歡摸摸鼻子,從身後小弟手裡接過一瓶剛打開的啤酒,“我是那種逼人喝酒的人嗎?”
眾人:“……”
徐歡走了,賞南繼續給佑茗夾菜,“你感覺好點了嗎?”
佑茗誠實地搖了搖頭。
吳夋端著一碗飯拖著一把椅子跟猴兒一樣竄到賞南和佑茗中間坐下,他夾了一大塊雕成花的甜口酥魚,一邊吃一邊用非常非常小的聲音說:“我跟你們說一件事兒。“他一笑,顯得更黑了。
賞南對初中生的八卦不是很感興趣,他聽到的大部分都是誰暗戀誰,誰和誰分手了,誰被人堵在樓梯口表白,所以對吳夋帶來的八卦,也不是很想聽——他甚至還從鍋裡夾了塊排骨,越過吳夋,放到佑茗的碗裡。
“徐歡是同性戀!!!”吳夋用非常小的近乎於氣音的分貝喊出了地震山搖驚心動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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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南知道同性戀,他自己就是,也知道這個世界沒多少同性戀的生存空間,不至於喊打喊殺,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理解這一性取向。
不過他還是和吳夋說:“他才十五,你怎麼知道的?”
“嗯,那個,額,我有一次不小心撞見了他和他一個小弟在小樹林親嘴,親嘴的應該不是朋友吧,朋友肯定是不能親嘴的,我以為隻有男生和女生才能親嘴,沒想到男生和男生也可以,所以我回家後就上網查,原來這叫同性戀,女生和女生之間也可以,也是同性戀。”吳夋頗為得意,像是獲得了什麼了不得的科研成就一樣。
“以後如果他欺負你們,你們就可以用這個威脅他,告訴他媽,說他在小樹林和男生打啵。”吳夋覺得自己想到的這招,絕妙!
賞南肯定是不會幹這種事,他沒說話,反而是佑茗,難得在他臉上看見對什麼事物感興趣的神情。
“男生和男生親嘴?什麼意思?”他不算成熟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疑惑。
終於有自己知道佑茗不知道的了,吳夋心中很是得意,所以他很樂意給佑茗再解釋解釋。
吳夋:“就是字面意思啊,男生喜歡男生,就像男生喜歡女生,女生喜歡男生一樣,想和對方談戀愛,牽手親嘴擁抱,還有結婚生孩子,過一輩子,就是這個意思,可不是普通做朋友的意思。”
佑茗聽後,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這樣嗎?”
“對啊。”吳夋說道。
賞南加了塊魚到佑茗的碗裡,“再不吃就涼了。”
佑茗的思考被打斷,他目光徑直落在賞南的臉上,細白的手指和手臂,還帶著嬰兒肥的稚嫩面龐,富有青春氣息的發絲與肩腿,之前站在桌子旁邊倒水時,被T恤衣擺擋住的小卻圓翹的屁股——賞南光著屁股在他面前跑過,他知道有多圓,他小時候就想親一親賞南的屁股,親一親賞南的嘴巴,現在也仍是這個想法。
原來自己,是同性戀麼?
賞南和佑茗中間隔了一個吳夋,一坐下,佑茗的臉就被擋了個嚴嚴實實,賞南隻顧著吃吃喝喝,這家大酒店的餐品味道實在是好,難怪是小城裡最受有錢人青睞的酒店。一座小城,能有手藝這麼好的廚師,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冬瓜湯好好喝,不知道是怎麼吊的。”賞南已經在喝第三碗,他對其他的食物已經不感興趣了,大有把這一大碗冬瓜湯喝見底的架勢。
“好喝嗎?我去問問能不能再加一份。”班長四處轉悠著,收集大家的看法,然後跑去找負責他們這個包房的侍應生。
“謝謝班長。”賞南說道。
吳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跑走了,他又回到了自己位置,和左右的人照舊聊得很熱鬧。
“佑茗,你還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夾。”
佑茗搖了搖頭,“我吃飽了。”
包房的落地窗外是一大片百合花園,白百合和粉色百合促成了一片耀眼的花海,很適合拍照打卡的花園,附近也的確有一些攝影師在舉著相機拍照。
賞南看了幾眼,在想等會和佑茗吃完了飯要不要也去拍一張,他想得出神,隻覺得腳踝碰上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以為是空啤酒瓶,以為是桌子腿,他沒低頭去看,把腳往後縮了兩步,腳尖立著,腳跟晃來晃去。
在他鞋面前,一截黑漆漆的觸手趴在地磚上,尖端高高昂起,像眼鏡蛇昂起的頭顱,似乎在思考怎樣才能一把抓住對方的腳踝。
“我去個洗手間。”賞南突然站起來,他放下碗筷,擦了下嘴巴,本想讓佑茗別到處亂跑,結果對方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想去。”
“對哦,你剛剛喝了那麼多啤酒……”賞南主動拽著佑茗的手臂,“走走走,我們一起。”
吳夋旁邊的白裙子女生看著兩人的背影,“他們關系好好,好像從來沒吵過架呢。”
吳夋啃著鴨架,“吵不起來吵不起來,你是不知道賞南脾氣有多好,我和他一個小區,就沒見他和爸媽頂過嘴,他家是我們小區最和諧的家庭了,他和佑茗也是,從小就這樣。”
“我以為是佑茗關系更好?”女生臉上出現茫然之色,“難道不是嗎?感覺大多數時候都是佑茗在對賞南好……”
“你是不了解內情,”吳夋抓起了第二隻鴨架,“佑茗他爸是個家暴狂,佑茗小時候總是在挨打,他媽也總是在挨打,我們小區的小孩兒都不敢和佑茗玩兒,隻有賞南敢,佑茗他爸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之後,也隻有賞南敢天天在他家玩兒,我反正覺得是賞南縱著佑茗多一些,佑茗這個人,你是不了解,你要是了解,你能討厭死他。”
“我不了解啊,但是我確實不喜歡他,我更喜歡賞南。”
吳夋用復雜的眼神看了眼白裙子,“這話和我說說就行了,佑茗佔有欲很強,他不喜歡賞南喜歡別人,也不喜歡別人喜歡賞南。”
“啊,他怎麼這樣啊?”
“所以我說他可討厭。”
“真討厭。”
像賞南這樣的人,永遠都不缺朋友,但是隻要佑茗在一天,他身邊就跟荒無人煙的沙漠沒什麼區別,佑茗就像沙漠裡的流沙,眼鏡蛇,龍卷風,將所有靠近賞南的人驅逐出境,如果做不到的話,他就在賞南面前裝可憐,偏偏賞南又很吃他這一套。
.
賞南解決完,在水池邊上洗手,他幾乎是和佑茗同時間關上水龍頭的,一關上,他就聽見了洗手間隔間裡的一聲低叫。
賞南一怔,隨即扭頭去看佑茗,佑茗是章魚,聽力自然勝過於人類,他可能之前就聽見了什麼細小的動靜,但賞南沒聽見,所以對於現在這忽而變大的聲音,他的反應並不大。
“你聽見了嗎?”賞南小聲問佑茗,聲音斷斷續續的,但肯定不是幻覺。
這是包房內的洗手間,在裡面的一定是參加今天聚會的人。
才十五歲呢,賞南忍不住再次朝那扇隔間門看了兩眼,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推著佑茗往外走,“沒什麼好聽的,走了走了。”
“我知道是什麼。”佑茗輕聲說道,“生物課上,老師說過。”
那叫聲明顯是男生的,另外一個聲音比較粗的也是男生,兩個男生,佑茗也知道……賞南好奇了一下,不過轉念又想到剛剛吳夋給佑茗解釋過,佑茗也算是活學活用了。
“男生喜歡男生,”佑茗問賞南,“小南你是不是覺得挺奇怪的?”
為什麼問這個?
賞南把問題拋回去,“你覺得呢?”
“我覺得還好,隻要是真心喜歡就好了。”說完,佑茗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笑容。
“我和你一樣,”賞南站在桌子邊上,倒了杯水喝,“喜歡,比性別重要。”
“真的嗎?”佑茗問得很輕。
賞南點點頭,“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最後說完時,賞南覺得佑茗眼裡的陰鬱感淡了些。
他和14都很疑惑為什麼黑化值隻在六歲那年降了二十,聽見一降降二十的時候,賞南感覺這個任務應該很快就能完成,結果一直到現在,都少年期了,黑化值仍舊一點要下降的跡象也沒有。
而賞南還有另外的疑惑,雖然黑化值有在下降,可佑茗的情緒比小時候差得卻不是一點半點,那點黑化值像是掉進了雲裡掉進了海裡,佑茗的陰鬱潮湿感隨著他的年齡增加,當然,也有可能不是跟著年齡增加,更重要的是,佑茗越來越擅長偽裝,更更重要的是,由於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濾鏡,賞南不介意對方的偽裝。
這種任務世界太可怕了,心性若不堅定的話,就是一個被怪物吞噬支配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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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飯,時間還早,天都還沒黑,夕陽跟一個打了蠟的橘子似的掛在城市斜後方,整座小城沐浴在耀眼的金色之中。
“拍照片拍照片!”班長舉著他專門從家中帶來的相機,“拍了到時候我會發群裡的。”
在之前那片百合花園旁邊,他們全班三十多個人站成四排,賞南一米七,站在第三排的中間,佑茗一米八,站在第四排的中間,賞南的後面。
賞南不太會擺姿勢,剪刀手都舉得十分僵硬,到最後幾張,賞南索性不擺了,就站著不動,頂著一臉傻笑,不知道拍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好啦好啦,”班長直起腰,他一直起來,表情就僵住了,“我靠,我怎麼還在這裡?!”他把自己忘了。
聚會合照少了個人當然不行,班長找到酒店前臺,拜託她幫忙拍了幾張。
“接下來,我們去唱歌吧,歌房我已經訂好了,很大,三十幾個人玩兒完全沒問題,還有棋盤和臺球桌,”班長把大家安排得明明白白,隻有跟著他走的份兒。
賞南和佑茗走在隊伍最後面,他嘴裡含了一顆在前臺拿的梅子糖,酸甜解膩。
他看了眼身旁的佑茗,體重沒能跟得上身高,偏瘦了,清雋修長,幸而身姿挺拔,讓他看起來像那些雜志封面上的少年模特。
“你在吃什麼?”佑茗看見了賞南的腮在時不時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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