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覆秋枝

首页 | 分類:現代言情 | 字數:4038

第4章

書名:暮雪覆秋枝 字數:4038 更新時間:2024-11-21 13:44:00

「七八年的初戀哪能說忘就忘。」


「我覺得這個二十線小舞星和這個商場經理還挺配的。」


……


我的心好像被蒙上了一層霾,我很努力很努力,它還是散不開。


我想我應該出去走走了,所以,我報名了我曾經猶豫很久的支教活動,那個地方很遠,設施也比較落後,我曾經猶豫是因為周楊,現在想要去也是因為他。


我隻給他留了一張紙條:小烏龜想去大海裏遊遊了,然後輕裝上陣,開啟了一段新生活。


沒有機場狂追的橋段,他明白,所以他放我走了。


他在微信上給我發消息說:


「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我在這邊為你打江山,你去外邊好好透透氣,但是不要太久啊,我怕我會忍不住去找你。」


我想了很久,還是回復了他「好」。


支教的地方雖然是個偏遠的山村,但是風景很好,空氣很新鮮,村民也很和善,那裏有兩所小學,一所中學。


我除了培訓當地的幾位老師,偶爾也會教教學校裏的孩子,雖然有點忙,但是讓我覺得很有意義很充實,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周楊每天都會給我發信息,給我匯報他吃了什麼,幾點睡的,幾點醒的,開了幾次會,囑咐我好好照顧自己,想吃什麼告訴他,他給我寄……


有時候我會忘記回他的消息,他也不說什麼,第二天仍是按部就班給我發。


他給我寄過兩個充電寶和一支手電筒,寄了很多我平常很喜歡的零食,隔三岔五寄些日用品,有防曬的,有驅蚊蟲的,還有兩雙新買的運動鞋。


他好像會比我先知道這邊的天氣,然後早早告訴我穿厚還是減薄,提醒我記得拿傘。

Advertisement


五月中旬,從家帶來的運動鞋已經磨壞了鞋底,我踩著硌腳的板鞋坡上坡下地走,從學校回來,看著腳上的水泡,才想起來周楊給我寄過兩雙運動鞋,曾被我當閑置品堆在房間角落……


六月某天清晨,看著外面的大晴天,他卻一再提醒我拿傘,我不耐煩地拿了背包就去上課,結果放學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把黃土地打得泥濘不堪了。


我站在門口等雨停,認真翻著他給我發的每一條資訊,不禁鼻頭一酸……


我告訴他:「周楊,我沒帶傘。」


他說:「沒關系,我陪你一起等雨停。」


然後給我打來一個視頻通話,我們已經兩個月多沒見面了,他好像瘦了,看見我的時候,他在笑。


他問我過得好不好,我說還行,我也問他,他說不好。


他說:「林漫,我想你了,我可不可以來找你?」


「你怎麼跟小孩一樣?」我說,「我在這邊工作,你來了我也沒時間陪你。」


他點了點頭,沒再給我說要來的事,我告訴他我在這邊一切都好,也讓他照顧好自己。


他也跟我講了很多,我認真聽著,掛斷視頻的時候,我告訴他年底應該會回去,他笑了笑說好。


八月,是我在那個地方待的第五個月,天氣很熱,沒有空調,隻能沖涼水澡來解熱。


村民們會支著桌子在樹下、路邊吹晚風,很晚才回去,我也跟著他們一起在街頭吹晚風,有時候還會分到井水浸過的西瓜。


我常常一個人映著昏黃的路燈走回住的地方,不知道哪天開始,我感覺被人尾隨了,拿手電筒照過去,又什麼都看不見。


後來,那個人會扔來一倆個石子,我裝作和人打電話,加快腳步趕回去,之後,我不敢再去了,一個人在房間裏吹風扇,半夜竟然有人拿石子砸我的窗戶。


我向村支部反映了情況,他們說最近的確有個精神不正常的男人出沒在村子,他們說會處理,讓我不要害怕。


回去後我依舊放不下心,做了一夜的噩夢,醒來發現有個人坐在我的床邊。


我嚇得攥緊了毛毯,他說:「別怕,我是周楊。」


我做夢一般看向他,他靜靜坐著,像是在等我確認。


他說公司放了個小長假,就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不可控地落了滿臉的淚。


他靠過來點,把我抱在懷裏:「怎麼還哭上了?」


我沒有給他提起被尾隨的事,我說應該是高興的。


他陪我在那兒住了一個星期,像一個小跟班兒似的,跟著我從學校到宿舍,又從宿舍到學校。


我講課他就在外面等我,我回去,他也回去,然後當我的內廚。


我扮演著導遊的角色,每天晚飯後帶他四處溜達……


近九月的風不再那麼悶熱,他牽著我,我們站在一座小山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坡。


夕陽鋪了半邊天,橘色的光一直蔓延到那個拿著風車的小孩兒的腳下,他的爸爸媽媽在後面跟著……


「周楊,等我回去,我們要一個小孩吧。」


他怔了怔,看著我說:「好。」


我送他到鎮上的車站,告訴他年底就會回去的。他點了點頭,緊緊抱住我。


我拍拍他的後背說:「好了好了,怎麼還矯情上了。」


再次見到他,是霜降,我們結婚的日子。


「矯情就矯情吧,林漫,今天是我們結婚兩周年紀念日,我怎麼想都必須要來一趟。」


我嗤地笑了,挽著他的手臂告訴他:「正好我又想你了。」


他送給我一條圍巾,說年前應該沒時間來了,讓我冬天戴。


我笑他越來越嘮叨了,有點像我媽,他也跟著笑了。


他看了看我空而簡陋的廚房,說一個人生活也不能太將就,然後拉我去鎮上買東西。


傍晚回來,路過野草地,他蹲下摘了幾束花,用繩子捆好遞給我。


他說附近沒有買花的,如果從家帶來就萎了,花兒是難看了些,但心是真的。


我們隻顧著談天說地了,回到家才發現沒有買油。


我笑著調侃他也有忘的時候,告訴他讓他在家等著,我去隔壁陳老師家借點回來。


這裏的房子不是緊挨著的,大都隔著幾棵樹或一叢草。我借到油,捧著瓷碗往回走,一個人影突然閃到我面前,油撒了半碗出去。


我穩了穩,趕忙從一邊繞過去,往家門方向跑,那男人突然瘋了似的也跑起來,咣的一聲,我被他撲倒在地,碗碎了,手上還殘存著油水。


我瘋狂地一邊喊救命,一邊用手打他湊過來的身體。


周楊很快出現了,但他不能採取任何行動。


那人一手禁錮著我,另一隻手裏握著一把斧頭。


我逼自己冷靜下來,不發出任何聲音。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周楊告訴那人,「不要沖動。」


那男人吞吐不清地嚷嚷著:「我要老婆,這就是我老婆!」


一邊說著,一邊拿斧頭的尖端逼近我。


「好,好。」周楊試探著問那瘋子,「你要去哪嗎,我送你。」


「滾!」瘋子大吼,然後對我說,「咱回家。」


周楊看向我,我輕搖了下頭,被迫轉身和瘋子一個頻率地向前走。


第五步,周楊從後面掰開瘋子的手,瘋子驚嚇的同時我迅速跑開了。


瘋子左右擺動,周楊把他鉗制在地上,要奪走那把斧子的一剎那,瘋子掄起斧頭砍在了周楊的左腹,血瞬間殷出來,透過衣服滴落在地上——


瘋子大笑了幾聲跑了,我驚恐地跪坐到周楊身邊,鄰裡看到也都跑過來……


周楊被送到村裏唯一一個診所裏,大夫進了裏屋給他縫合,他在裏面待了很久,我怕得渾身發冷,手心卻汗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楊出來了,唇色有些發白,精神倒是很好。


他說就一點皮外傷,不用擔心,大夫說最好去鎮上再消一消毒。


我問大夫:「沒消毒嗎?沒打破傷風嗎?」


周楊拉住我說:「當然打了,就是這裏消毒設施不全,怕感染,我再去鎮上的醫務所好好消一下毒就好了。」


大夫一臉困苦相地告訴我:「南河要發大水了,得盡快!」


聽到這,我的心頭霎時一涼,我拉住周楊,告訴他我要和他一起去,他不允許,但沒時間推搡了。


鎮上離這兒並不近,天已經很晚了,沒了通往鎮上的專車,我借了一個電動三輪載著周楊,到半山腰遇到一大批群眾,有個人喘著大氣攔住我:


「南河要發大水了,有的房子恐怕要塌了,大家都往山上跑,你怎麼還下去?」


周楊從後面拉了拉我說他應該沒事兒,不要再下山了,很危險。


鎮診所的大夫是個老前輩,我應該可以確定他不會很快離開。


我把車開得又快了些:「水不是還沒淹過來嗎,大水發過來不知道要在山上待幾天,你的傷感染了更危險。」


那天的我們像犯了大罪的囚徒,任命運擺布。


天色是昏黑昏黑的,越靠近山底風卻越大,整個山鎮像一頭巨大的猛獸要將我們吞噬,鎮上的民眾一波接一波向山上跑,眼前盡是兵荒馬亂……


我不管不顧地沖到南坡,鎮診所大開著門,我沖進門,發現老大夫倒在了地上,我把老人家扶起來,周楊沒有坐在三輪車上等我。


他走過來也幫我一起攙扶著老大夫。


我問老大夫:「緊急的藥箱,還有刀傷需要的藥在哪,我幫您拿上,現在先送您出去。」


我和周楊把老人送到南坡上,有人來接應,然後拿著喇叭對坡下喊:「快走了,緊急撤離了,南河要發大水了!」


我不管不顧沖到坡下,準備跑進屋拿藥箱。


轟轟隆隆的一悶響——


眩暈得不清醒的意識裏,還是能感覺到有一個人死命把我護在他懷裏。


周楊撐在我身體前面,我們兩個蹲在一個狹小的角落,房梁斜立在我們面前,擋住了其他塌落的重物,地上的水剛沒過腳踝……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伸手撫過他的肩膀、手臂、後背……試圖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林漫,這時候耍流氓不合適吧?」


我一點都笑不出來,聽著他略顯艱難的喘息,又開始止不住地抽泣。


我問他:「你的傷口是不是很疼?」


「還好。」他說,「都說不讓你來了,如果你出不去,你知道我會有多自責嗎?」


我搖著頭對他說:「對不起,周楊,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他費力地伸手撫上我的臉:「你別哭啊。」


空氣冷而潮濕,地上的水已經蔓過小腿腹,渾身冰冷直至骨髓。


周楊把頭搭在我肩上,我靠著墻,斷斷續續昏睡到一束光從縫隙裏照進來……


「林漫,我愛你。」


我們四目相視——


我笑了笑,認真地告訴他:「我也愛你。」


「咱倆要是早點認識就好了,最好是青梅竹馬,然後我肯定義無反顧地娶你。」


我說:「你少來,這輩子你必須對我負責。」


「對不起,本來你可以很幸運的,卻攤上我這樣一個人。」


「和自己的初戀結婚有什麼不幸運的?」


他笑了,還是那樣好看,那樣從容,仿佛此刻沒有經歷任何病痛。


我們在那裏待了 19 個小時,冰涼的水一直埋到我的腰線。


以前簡單的日子太多,從不曾想過還有這樣的磨難,直到感覺死神離自己很近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一切都那麼脆弱易變,我們是被鞭打著跪在了命運面前。


我祈求著,祈求著……


直到聽見外面有人在呼喊,老大夫告訴村裏的人我們還被困在山下,村大隊還有熱心的村民帶了工具,挖了三個小時,把我們救了上來。


周楊發了熱,還好隔天就退了熱,在我面前蹦噠了兩下,告訴我他的傷也沒大礙,讓我別老那麼小心翼翼的……


我們在山上待了六天,城鎮開始重建,負責人也讓我提前結束工作。


我離開了那個地方,又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城市,小區樓下仍有人唱歌,學校仍能讓我感覺朝氣蓬勃,週末的公園依舊歡聲笑語,我和周楊的家還是那個家。


日子平淡且幸福,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從那回來,周楊開始變得分外珍惜眼前,他幾乎是在用所有能用的時間做計劃,然後一一兌現。


11 月 1 日


「林漫,你是不是明天沒課?」


「昂,怎麼了?」


「咱們去看海吧。」


「你不用上班嗎?」


「我請過假了。」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