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還別看不起你嬸子,當初你嬸子可是村裡的金嗓第一人,唱《在希望的田野上》,比□□唱得還好!”周嬸奪過他手裡的蘋果,嫌棄說:“髒不髒。”
寇響笑了起來:“這麼厲害啊,不過現在可沒人聽那種歌了。”
“是啊,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嘛。”周嬸一邊幫他削蘋果,一邊說道:“楊小姐是小地方來的女孩,心性高,不肯服輸,尤其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苦處。”
寇響別開臉,悶哼著:“她說出來我會幫她,我對她的好,半點都看不到。”
“那可不見得。”周嬸循循勸道:“這女孩心裡有計較,有情義,你看她什麼都悶在心裡,但是門兒清呢,你對她的好,將來興許十倍百倍地還呢。”
和周嬸這樣子絮絮叨叨聊了好一會兒,寇響心裡的積鬱也疏通了不少。
“我不要她還。”他哼了聲:“老子是好心沒好報,以後各走各路,我不管她了。”
落地窗外,陰沉的天空一陣悶雷轟鳴,空氣悶燥。
哗啦啦的雨點衝開了空氣中的沉悶燥熱。
寇響上樓的時候,似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問周嬸:“她出門的時候,帶傘了?”
第41章 燥熱
圖書館落地窗外,慘淡的灰雲沉甸甸壓著這座城市。
狂風大作。
楊吱心不在焉地咬著筆頭, 蘇北北敲了敲她的腦袋:“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迷。”
楊吱問蘇北北:“如果有件事, 一直拿不定主意,你會怎麼辦呢?”
“像我這種選擇困難症, 經常會有拿不準注意的時候,如果真的不行, battle對決擲硬幣決定誰先唱, 你就擲硬幣選擇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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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吱連連搖頭:“太草率了吧。”
“本來這就是拿不定主意的下下策啊,如果你心裡有主意的話,幹嘛還糾結。”
楊吱想了想, 覺得蘇北北說的話還是有三分道理, 她從包裡摸出一枚一元的硬幣。
她念叨著,如果是數字,就答應寇響幫他伴唱, 如果是牡丹花就不答應。
楊吱拇指將硬幣彈上天,落手背按住。蘇北北趕緊湊過來, 緊張地看著她的手指縫,一點點挪開。
牡丹花。
蘇北北拍了拍楊吱的肩膀:“暑假乖乖在家復習吧,別想入非非了。”
楊吱看著硬幣背面盛開的浮紋,有點不甘心:“再來一次。”
又擲了一次硬幣,這一次,同樣是牡丹花。
蘇北北挑眉:“天意。”
楊吱還偏偏不信邪了, 她換了枚硬幣, 又投擲了一次。
還是牡丹。
“撞邪了吧。”
蘇北北眯著眼睛鄙夷說:“所以, 其實心裡早已經有決定了吧。”
“唔...”
楊吱收走了硬幣,同時收走了桌上的作業本:“快下雨了,沒帶傘,我先回去了。”
“急什麼啊,等雨停了再走唄。”
“不了。”楊吱已經背上了小書包,匆匆走出圖書室大門。
圖書館距離家並不遠,穿過幾條街區就到了,楊吱一路上匆匆回趕,周遭狂風回旋,挾裹著枯枝敗葉四下裡胡亂奔走。
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遠處天際灰雲翻湧,狂風將盛夏的悶熱驅散了。
楊吱剛出了圖書館沒多久,便有豆大的雨珠拍打在她的臉上。
隨即大雨滂沱而下,不給人任何反應的餘地。
周圍行人紛紛退散躲避,楊吱也趕緊躲到了街邊商戶的櫥窗屋檐下。
盛夏的暴雨來得快也去得快,楊吱準備等這一陣雨勢過了再離開,可是沒想等了小二十分鍾,大雨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勢。
天色越發暗沉了下來。
恰是這時候,她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
寇響。
“在哪裡。”
“啊。”
“我問你,在哪裡。”
聽筒那邊,能聽見哗啦啦的落雨的雜音。
“我在正新街這邊的seven躲雨呢,幹嘛啊?”
嘟嘟嘟...
她話還沒說完,寇響已經掛掉了電話,楊吱蹙了蹙眉頭。
莫名其妙。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有些餓了,索性進seven買了個微波爐加熱的三明治,走出門,熱乎乎一口咬下,剛抬頭便望見雨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近。
他撐著黑色大傘,帶著一聲凜冽的肅殺之氣,氣勢洶洶朝她走過來。
嚇得楊吱手裡的三明治都差點掉了。
寇響走到屋檐下,收了傘,雨傘尖不住有水珠哗啦啦滾落,他平靜地睨了她一眼。
楊吱趕緊往後挪了挪,大口大口咽下了嘴裡的三明治。
寇響翻了個白眼:“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楊吱聽他語氣裡沒有什麼刀槍棍棒,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吃著三明治。
寇響伸出湿漉漉的手掌,薅了薅她得頭發,柔聲說:“湿成這個樣子。”
楊吱目光上移,想說本來沒有湿,被你這手一摸,就湿了。
寇響叉著腰在檐下站了會兒,楊吱則坐在公共排椅邊,一口一口嚼著三明治。
“你怎麼來了?”
“買包煙。”
“你早說,我可以給你帶啊。”
“你不知道我抽哪種。”
“你可以告訴我。”楊吱不依不饒:“所以,不是過來買煙的吧。”
“這個時候,抖什麼機靈。”
他回過頭來居高臨下睨著她:“我來抓貓。”
“抓什麼貓啊。”
“某隻吃了就跑的狸花貓。”他輕哼一聲:“忘恩負義。”
楊吱撇了撇嘴,繼續小口嚼著三明治。寇響將傘靠牆放著,然後坐到她的身邊。
一坐下,楊吱變能感覺到周遭空氣的溫度都高了幾分,他身體就像個火爐似的。
他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領,驅散身體的燥熱。
“你不生氣啦?”她問他。
“我沒生氣。”
“還說沒生氣,臉都耷拉得跟狒狒似的。”
水珠子順著屋檐哗啦啦地掉下來,宛若珠串綿延不絕,楊吱抬頭望了望朦朧的雨霧,又從包裡摸出一枚硬幣放在手背。
“如果是牡丹花,我跟你去S城參加比賽,如果是數字,我不去。”
“能不能別這麼草率,喂!”
寇響話音未落,硬幣已經彈飛了出去,回落到她的手背,楊吱趕緊用另一隻手捂住。
寇響附過身來,瞪大眼睛,緊張地看著她的手。
“我要開了。”
“等一下。”
寇響一把握住她的手,閉上眼睛,默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他深呼吸:“開吧。”
楊吱緩緩翻開手掌,白皙的手背上,硬幣赫然是印刻牡丹花的那一面!
楊吱驚呼一聲,今天真是撞邪了!
寇響用力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硬邦邦的胸膛上砸了砸,興奮道:“君子一諾,不能反悔!”
楊吱疼得直抽氣,這家伙,全身鋼筋鐵骨打的吧!
“疼啊。”
寇響連忙揉了揉她的手,有放到嘴邊輕輕呵了呵,喜上眉梢:“答應了啊,一塊兒去。”
“還有個條件。”
“你說。”
“期末考試你必須考到班級前三十,年級前一百。”
寇響:“......過分了。”
楊吱站起身,伸了個小小的懶腰,撐傘走進雨中:“不答應就算了。”
寇響連忙追上來,接過了她手裡的黑傘:“行,勉為其難答應你。”
楊吱嘴角抿起了淺淺的笑意,其實這個要求也不算強人所難,寇響的成績不好不壞,算中等,主要是他不認真,考試的時候有的題會做他也懶得做,困了就睡覺,所以名次一直在下遊浮動。
他記憶力好,老師上課講過的內容,能過耳不忘,所以隻要稍許多下些功夫,成績肯定能提起來。
他撐著黑傘,帶著她走在煙霧朦朧的雨幕中。
楊吱始終與他保持距離,走出十幾米,寇響的傘檐向她傾斜著,她注意到他右手手臂湿潤了。
她往他身邊靠了靠。
幾分鍾後,他自然而然地伸手,兜住了她嬌小的肩膀。
“下次記得帶兩把傘。”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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