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索性送佛送到西,下了聖旨,開了庫房,親自挑了首飾錦緞,這麼厚賞,想來什麼傳聞都能不攻自破。
“回來了。”康熙擱下手裡的書,“承乾宮如何?”
“萬歲爺聖明,那幾位主子雖沒說什麼,可奴才瞧著郭貴人身旁的太監宮女的神色,隻怕奴才去前,郭常在處境不怎麼樣。”梁九功道,他拿出夏和安給的荷包,“您瞧,奴才這還沾您的光,得了這荷包呢,裡頭20兩銀子。”
康熙接過一看,看了下荷包,這手藝一看就不是郭貴人的,比郭貴人的好多了。
他隨手還了回去:“你留著吧。”
想了想,又道:“晚點讓人給郭貴人送一道蟹釀橙過去。”
“喳。”梁九功答應一聲。
“郭貴人,你瞧瞧你可真是的,有這等好事怎麼不事先和本宮說一聲。”敬嫔拉著阮煙的手,語氣親昵,一臉無奈:“本宮今兒個還為你提心吊膽呢,不罰你怕外人說闲話,罰你本宮心裡也心疼,你可怪本宮剛剛說的話?”
阮煙乖巧搖頭,“臣妾怎麼會怪娘娘,娘娘也是依照規矩辦事,是看中臣妾才會提點臣妾。”
她都覺得敬嫔恐怕是四川出身的,否則這變臉怎麼能這麼快,這麼自然?
“本宮就知道你是個心裡明白的。”
敬嫔心裡松了口氣,面上露出笑容。
待看向夏貴人時,卻帶出幾分恨鐵不成鋼,“夏貴人,往常本宮知你心性浮躁,沒想到今日你卻搬弄是非,險些讓本宮錯怪郭貴人,不罰你如何能讓眾人信服,本宮罰你抄寫宮規十遍,再罰份例半年,以儆效尤!”
“臣妾!”
夏貴人哪裡想到自己會被罰,當下心裡不服,下意識就想抬頭頂嘴。
可等敬嫔冷眼掃過來一眼,夏貴人心裡一跳,哪裡還敢說什麼,滿腹委屈低頭:“臣妾知罪,謝娘娘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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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可都是好料子。”看著賞賜,言秋興奮不已,“主子您身量比去年高了,剛好能讓針線房的人用這些料子給您做幾身時興的衣裳。”
言春剛給那些首飾登記上冊,笑盈盈出來對撐著下巴思索的阮煙道:“主子,這回可是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早上那會兒奴才還擔心那些傳聞呢,如今有萬歲爺的賞,咱們可不必怕了。”
她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
宮裡頭什麼都不重要,家世可以不好,容貌可以平凡,就算沒什麼才藝也無所謂,要緊的是聖寵。
一旦沒有聖寵,那無論什麼份位的娘娘日子都絕不會好過。
就拿如今的皇太後,當初的孝惠皇後來說。
以前順治爺在世的時候,一點也不喜歡這個蒙古科而沁草原來的皇後,甚至還想廢掉皇後,讓董貴妃為後,那時候,孝惠皇後的日子是真難過,內務府的人都敢克扣她的份例,以次充好。
這還是有當時的皇太後如今的太皇太後為靠山呢。
她們主子一沒靠山,二沒得力的家世,一直不受寵也就罷了,受寵了又被冷落,那日子就沒法過了。
往常羨慕她們的,都會趁此機會報復。
夏貴人就是一個典型例子。
“言春,”阮煙衝言春招招手,神色凝重。
言春心裡一緊,知道主子是要和她說心裡話,便示意言夏二人去外面守著。
言夏兩人會意,拿著繡棚出去在廊下繡花,實則其實是放風。
“我總覺得敬嫔娘娘是在挑夏貴人和我鬥。”阮煙說道,她看上去是萬事不入心,但她不是傻,先前夏貴人的太監被罰,這回夏貴人被罰,要說敬嫔是隻打給她看,她還沒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臉。
言春的眼皮跳了跳。
她握緊了手,小聲道:“您的意思是敬嫔娘娘想用夏貴人對您下手?”
要真是如此。
那她們主子還真的的確該擔心。
畢竟她們和夏貴人可是鄰居,住的近,要對她們動些什麼手腳自然也方便。
“我不清楚。”阮煙搖頭道。
不是她笨,是敬嫔這一招實在操作空間太大了,她想在她和夏貴人兩人之間挑起鬥爭,讓她們兩個競爭萬歲爺的寵愛也可;利用夏貴人弄死她也可;再或者,心狠手辣一點,等她們將來誰有了龍種,來個去母留子,再把罪名扣在另一個身上,證據也不必查,整個承乾宮都知道她們兩個不對付。
言春心裡七上八下。
她看上去穩當,可畢竟是十七八歲的姑娘,跟著以前的嬤嬤是學了一肚子的宮鬥理論,真正派上用場的機會少之又少。
看言春煞白的臉色,阮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拍了拍言春的手:“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也隻是告訴你一聲,讓你心裡有數。”
言春是伺候她的人當中的頭頭,下面的人都是她管著。
因此這件事,阮煙必須得告訴言春,免得哪天她自己穩穩當當,窩裡的人卻被利用著當木倉使了。
言春勉強笑了笑,心裡頭哪裡能不擔心。
反倒是,阮煙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
下午乾清宮賞了一道蟹釀橙,她吃的格外有滋有味,仿佛早上說起那件嚇人的事的人不是她一般。
言春看在眼裡,是既好氣又好笑。
倒也因此沒那麼擔心了。
她心裡也想明白了,無論敬嫔娘娘算計什麼,隻要她們主子得寵,那一切算計都不過是紙老虎。
第11章 第十一聲
阮煙想得開,可宮裡頭其他人卻沒有像她這麼能想得開。
早上還傳郭常在觸怒了萬歲爺,被喚去伴駕,結果卻壓根沒侍寢,晌午的時候就人人都知道,郭常在成了貴人了,萬歲爺還賞了好些首飾錦緞,晚點還特地賞了一道蟹釀橙。
這聖寵真是明晃晃的。
誰看了能不紅眼呢。
有人就疑惑這郭絡羅貴人到底是怎麼討萬歲爺歡心的。
東西也就罷了,怎麼就一下子從常在蹦跶到貴人這個位置上來了?
別看貴人好像沒什麼,各個宮裡都有一兩個。
可這貴人和常在的區別可說是天壤之別。
比方說,貴人有吉服,常在是沒有的;貴人生辰能到萬歲爺、太皇太後等人面前磕頭行禮,但常在就沒這福氣。
別以為這磕頭行禮是什麼壞事,這要換成現代的說法,就是你每年都能見一次全國最大的大佬們。
這等露面的機會,多少人一輩子都求不得。
也是因此,一旦當了貴人,就真的成了“貴人”了。
正是因為知道這貴人的分量,宮裡頭眾人更加納悶。
萬歲爺在提妃嫔的份位方面一向是比較嚴苛的,單單看現在宮裡頭佟貴妃下面一個妃都沒有就可想而知了。
連佟貴妃宮裡的烏雅答應都是懷了孕才晉升為常在。
郭絡羅常在去了一晚,正事都沒辦呢就晉了。
這叫她們心裡怎麼能不嘀咕?
好在過幾天後,前面就傳出了消息出來,說是吳三桂沒了,死了,衡州亂了。
這下,好些人都感覺自己找到原因了。
“偏偏她碰上這等好運,”僖嫔臉上帶著冷笑,對宜嫔說道:“叫她可巧碰上這樣的喜事,萬歲爺一個高興,可不就賞了她一個貴人。咱們在這宮裡混了這麼多年,反倒是要叫她給趕上了。”
屋子裡燻著香。
茉莉香從蟠龍香爐裡嫋嫋升起。
精致可口的點心一個個不過一口大小,為的是方便貴人們進用。
宜嫔嘗了口松子百合酥,酥脆可口,鹹甜適度,又嘗了口奶子,味道醇厚,膳房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也不知是長進了還是膽小了。
想來是覺得她最近心情應該不怎麼好,就越發賣力表現,以免成為出氣筒。
“宜嫔姐姐,”見宜嫔心不在焉,僖嫔心裡有些惱怒,不免開口喊了一聲。
“怎麼了?僖嫔妹妹。”宜嫔唇角露出幾分笑意,她拿帕子輕輕擦了擦唇角,“今兒個膳房的點心做的不錯,你也嘗嘗,看看他們手藝和你們永和宮的相比起來怎麼樣?”
僖嫔見她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心裡膈應得慌,沒好氣拿了塊綠豆糕,囫囵吞棗,也沒嘗出個什麼滋味來。
略坐了一會兒,見宜嫔始終打太極,心裡也氣,索性就走了。
她一走,宜嫔頓時舒心了,擺擺手道:“把糕點撤了,今兒個她來,吵嚷的本宮都頭疼了。”
宮裡頭都說她性子活潑,改明兒得叫他們見見僖嫔,這才叫“活潑”!
從進來到離開,嘴巴就沒聽過。
那麼多糕點也沒堵住那張嘴。
“娘娘既然不喜歡她,那下回奴婢們就說您在歇息?”桃花給宜嫔換上一盞清茶,小聲問道。
宜嫔喝了口茶,換了換心情,搖頭道:“那倒也不必。躲得過初一是躲不過十五。”
即便不見僖嫔,其他人也未必能不來打擾她。
僖嫔至少還算好對付,換成其他個,可未必那麼好打發。
不過,想到剛剛僖嫔的話,宜嫔就覺得好笑。
什麼趕上咱們。
不就是想說郭貴人要壓過她了嘛?想激她出手對付郭貴人!
她也不用腦子想想。
再怎麼著,她和郭貴人也都是郭絡羅氏。
郭貴人得寵宜嫔是不高興,但她不會蠢到去和郭貴人拼個你死我活,且不說這麼做,聖寵也不會落到她身上。
就是真成了,事情傳出去,她阿瑪額娘兄弟還能做人嗎?
郭貴人的阿瑪官職是不如她阿瑪高,可不過差著一品罷了,更要緊的是郭貴人有三個兄弟,據說各個都挺成才的,宜嫔就算不為她阿瑪著想,也得為自己兄弟著想。
她要是害了郭貴人,郭貴人兄弟能不記恨她的兄弟?
這種事,做出來是親者痛仇者快。
宜嫔除非腦子進水了,才會這麼做。
“各個都想看本宮和郭貴人打起來,本宮偏不讓她們如願。”宜嫔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她將茶盞放下,對桃花道:“本宮庫房裡有幾塊狐皮,回頭收拾了給郭貴人送去,另外還有一匣子指甲蓋大的珍珠,也送給郭貴人玩玩。”
杏花在旁邊聽著都愣住了,“娘娘,那幾塊狐皮都是白狐的,難得的很。”
“正是因為難得,本宮才要送給郭貴人。”
宜嫔不疾不徐道。
說完這話,她沒看杏花一眼,側過頭對梅花道:“膳房今兒個做的松子百合酥和綠豆糕還不錯,你去要些也一並給郭貴人送去。”
“是,娘娘。”
兩人答應著帶著小宮女去照辦了。
杏花被丟在一旁,尷尬的耳根都紅了。
她都不明白前些日子娘娘明明還很看重她,怎麼突然這幾天就對她冷了下來。
如今連梅花都比她得重用。
宜嫔的重賞到來時,阮煙臉上一剎那掠過一絲驚訝。
而後她便收了神色,滿臉笑容道:“宜嫔娘娘對妾身真是關懷有加,不知娘娘今日是否有空,我也好去謝恩?”
桃花心裡松了口氣。
這郭貴人真是個明白人。
她笑道:“娘娘正好得闲。”
於是,阮煙便去換了衣服,同桃花去謝了恩。
這一來一回,自然落入了宮內眾人眼裡。
走了趟形式,阮煙回到屋裡,第一件事就是換上繡鞋,花盆底不是人穿的玩意,10CM,穿上還得走動、蹲膝行禮,還要注意姿勢優美合規矩。
“宜嫔娘娘剛送來的蝴蝶酥、綠豆糕拿來給我嘗嘗。”腳踩實地了,阮煙心裡舒暢了,忙打發人去拿點心來。
各宮都有專門的膳房。
這延禧宮的膳房點心她可惦記許久了,當秀女的時候嘗過一回,後來和宜嫔鬧翻,自然沒機會吃到了。
今兒個可算又能飽口福了。
言夏笑呵呵地捧了挑盒,端出一疊疊點心來。
各宮膳房因為伺候的主子不同,用的器具也不同,承乾宮走的是清雅素淨風,延禧宮則是雍容華美風,瑪瑙鑲金邊的碟子,青玉鑲赤金的叉子。
單單看餐具,阮煙都能感到宜嫔的r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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