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此時此刻,比擂臺下的所有百姓都屏住了呼吸,宋湘更是雙手握在胸口,提心吊膽地盯著臺上的兄長。
呼延屠揮舞著鐵鞭朝宋池掃去。
宋池舉槍來刺,鐵鞭前端的鐵鏈卷上他的槍頭,呼延屠一喜,收臂要將宋池的槍扯過來,就在此時,宋池竟然順著他的力道凌空騰起,鐵鏈與槍頭因為力道放松而分開,宋池在空中側轉,恢復自由的長槍朝呼延屠腰側刺去。
呼延屠及時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險險避開。
而宋池剛剛落地,不等呼延屠站起來,他長槍一挑,反勾來呼延屠一條鐵鞭。
“接著。”宋池將鐵鞭丟向曹堅。
曹堅一個縱身,接住鐵鞭,好似報了之前被呼延屠擊落長劍的仇。
百姓高聲喝彩。
呼延屠眼中兇光畢露,才一個回合就被宋池收走一條鐵鞭,他還有什麼顏面?
大吼一聲,呼延屠再次衝向宋池。
宋池仍是持槍迎擊,在呼延屠的鐵鞭掃來時,他腰身倏然後仰,鐵鏈貼著他的臉掃過,而宋池的槍卻準確地擊中呼延屠的右手手腕。劇痛之下,呼延屠再次松手,宋池一手握槍一手抓住即將跌落的鐵鞭,退後幾步,站直。
“承讓。”他朝呼延屠微微一笑,再次將鐵鞭扔到臺下。
阿默接住。
呼延屠臉色鐵青,不顧右手手腕還在流血,他攥起拳頭對宋池道:“我還沒輸,靠這雙拳頭也能打敗你!”
草原的英雄,從小就練赤手空拳,丟了武器也不怕。
呼延屠再次衝向宋池,眼睛緊緊鎖定宋池的槍,宋池敢若揮槍,他拼著受傷也要把那槍搶過來,到時候肉搏,他會怕宋池?
Advertisement
雖然沒了武器,呼延屠仍然對勝利充滿了信心。
宋池又豈會與呼延屠拼蠻力,他側身避開呼延屠飛來橫石般的衝撞,長槍在手中靈活一低,斜刺向呼延屠的右腿膝蓋。
呼延屠撲空後眼睛就瞄過來了,見此及時高抬右腿,姿勢笨拙卻成功避開了。宋池唇角上揚,槍頭馬上又去刺呼延屠的左腿。
他變招太快,呼延屠躲避不及,左腿膝蓋一疼,小山似的身軀猛地朝宋池跪了下去。
宋池一手持槍,一手來扶他:“你我以武會友,四王子不必行此大禮。”
他這話比槍頭還狠,呼延屠實難咽下,忽地攥住宋池左手手腕,就要將他扯下來按地上。
宋池本就是彎腰來扶他,如今被呼延屠拉住,力量懸殊之下,怎麼可能逃過狼狽倒地?
百姓們都吸了一口冷氣。
宋池右手握緊,槍尾抵地,被呼延屠緊緊鉗制的左臂繼續往上扶他,臉上仍然帶著笑容。
臺下的人看不清楚,觀武席前的匈奴使臣卻見自家王子的臉都憋紅了,仍然拉不下宋池,隻是讓宋池握槍的右手滲出更多鮮血,讓死死抵住木質臺面的槍尾往下陷出了一個坑。
呼延屠已經輸了,就算真用這種方式將宋池摔倒,也有失風度,傳出去令人笑話。
“好了,勝負已分,王子快起來吧。”匈奴使臣快跑過來,一手抓住呼延屠的肩膀,將人往上提。
呼延屠剛剛完全是被宋池的羞辱氣到失去了理智,此時被使臣一抓,猛地清醒過來,再看宋池右手流了那麼多血仍然不肯讓他得逞,明明看起來像個文人,氣節卻好比翱翔長空的蒼鷹,呼延屠竟然看他順眼起來。
“你很厲害,我輸了。”呼延屠松開宋池,忍著膝蓋的痛苦,站直了與宋池道。
宋池笑道:“輸給沈家槍,四王子雖敗猶榮。”
想到平西侯,呼延屠心中一凜。
宋池寄居平西侯府都盡得平西侯真傳,平西侯的長子沈琢肯定也是個人物,中原人才輩出,草原上似他這等猛將,卻屈指可數,最可恨的是,他在草原無人能及,中原光同齡人,至少有宋池、沈琢與他平分秋色。
與宋池約好改日一起吃酒後,呼延屠命手下拆了擂臺,走了。
在百姓的歡呼喝彩聲中,宋池走下擂臺,回到了四個姑娘身邊。
阿默除了回侯府取槍,還帶了紗布與傷藥,宋湘一邊掉眼淚一邊低頭替哥哥包扎。上臺前還隻是一條細長的劍傷,如今那傷口撕裂得更寬,血流了不知多少。
她至少還敢看,虞寧初連看都不敢看,白著臉躲在沈明嵐身後。
與沈明嵐、沈明漪、宋湘淚水漣漣的樣子比,她這樣就顯得冷情了。
“好了,養幾日就沒事了,何至於一個個傷心落淚。”包扎好了,宋池笑著調侃道,趁三個姑娘擦淚,他別有深意地看向虞寧初。
唯一沒哭的虞寧初,尷尬地看向別處。
“哥哥這樣,還能騎馬嗎?隨我們坐馬車回去吧。”宋湘道。
宋池:“不必,我可以單手握韁。”
宋湘不放心,等阿默牽了馬來,親眼看著哥哥順利上馬,始終沒碰到右手,宋湘才肯乖乖上了馬車。
窗簾垂落,擋住了路人的視線,卻隔絕不了那此起彼伏的議論。
“原來是晉王殿下的侄子,皇上的親侄孫,皇族血脈,難怪能打敗匈奴王子。”
“噓,宋公子與晉王不和,剛剛都在擂臺上揚言他沒有伯父,你還敢大聲吆喝?”
“為何不和啊?”
“聽說……”
宋湘隻關心哥哥的傷,沒有在意這些闲話。
沈明嵐怕她難受,主動議論起呼延屠最後的卑鄙來。
姑娘們頓時同仇敵愾,用各種文雅的詞,將呼延屠唾罵了數十遍。
百姓們都有一顆愛國心,被匈奴人在京城擺擂臺肆意挑釁了三日,百姓們早憋了一口悶氣,如今宋池隻用三招便將目中無人的匈奴王子打跪下了,連擅長使用的武器也輸了,回頭還要再送來二十匹上等戰馬,百姓們覺得痛快,遇到熟人必然要宣傳一遍此事。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宋池與沈家槍的威名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連孩童們玩耍都找來棍子充當長槍,模仿比擂臺上的英雄,自以為十分威風。
宮中的正德帝自然也聽說了。
宋池是皇族子弟,由他打敗匈奴王子,比將族子弟出人更長皇室的臉面。
他的太子、二皇子隻是專注文道而已,所以不去與匈奴王子比試,但他自有習武的侄孫。
宋池啊……
正德帝想到了老晉王。
先帝在時,他是正宮嫡子,老晉王是貴妃獨子,貴妃美豔,生得老晉王也俊美不俗,並且憑借那張臉,深得先帝寵愛,幾度威脅他的太子之位。幸好,先帝臨終前幡然醒悟,一紙詔書將老晉王安排到了西北太原。
老晉王死後,其長子宋玦繼承了王位,文武雙全,很受太原百姓愛戴。
新晉王勢頭正盛,他的兩個皇子卻還稚嫩,正德帝便將晉王看做了眼中釘。
幸好,晉王府內亂,二房的宋池含恨進京,自此與晉王斷了往來。
雖然宋池繼承了老晉王的儀表,俊如美玉,將正德帝的兩個皇子比成了黑土,但因為宋池恨晉王,正德帝就喜歡他。
如今宋池為皇族長臉,正德帝決定好好嘉獎這位棄暗投明的侄孫。
各國使臣在時,正德帝隻在壽宴上輕描淡寫地誇了宋池,仿佛宋池的表現在大周朝算不上什麼,這樣的人才中原應有盡有。等壽宴結束,各國使臣陸續離京,正德帝便在早朝上宣布了一道聖旨,稱贊宋池文武雙全,擂臺獲勝耀我國威,特封為武英郡王,賜郡王府。
按照慣例,隻有一個親王死後,該支的子嗣才會繼承爵位或新封郡王,有的庶子或無能嫡子連郡王都沒得封,如今晉王宋玦正值英年,正德帝就封了他的侄子為郡王,簡直就是公然給晉王添堵。
可正德帝從來都不是明君,貪享樂寵奸佞,平時任意妄為,隻要不是太過分,沒有傷及國本,大臣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不管了。
晉王心塞就心塞吧,誰讓他留不住自己的親侄子。
第027章 (宋池的婚事)
宋池雖然獲封郡王,可正德帝也沒辦法直接拿出一套嶄新的郡王府給他,照例從國庫沒收的房產中挑出一套地段合適的宅子,命工部著人按照郡王府的規制重新修建,考慮到木材石料運輸、花樹移栽等工程,且寒冬臨近得明年春暖才能動土,郡主府大概要等到明年十月才能入住。
因此,宋池兄妹還要再在平西侯府住一年。
這麼多年都住下來了,也不急再多一年,宋池索性連自己買了一套宅子的事都沒告訴姑母宋氏。
他平時除了進宮面聖,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平西侯府,未曾結交其他名門子弟,是以封了郡王後,除了太子、二皇子請他吃了席,宋池的生活與平時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正德帝的壽辰過後不久,京城下了一場大雪,亦是今冬的第一場雪。
揚州的冬天偶爾也會下雪,雪落到地面很快就化成水,很暗積存,所以虞寧初著實被這場雪驚豔了,披著鬥篷坐在廊檐下,隻是靜靜地坐著賞雪,就能賞上半日。
次日雪停,沈明嵐邀她去花園裡賞景。
那些看慣了的假山池水,覆上白雪,就成了新景,別有一番韻味。
“阿蕪,嵐表姐!”走到梅峰附近,宋湘的聲音突然從山頂傳了過來。
姐妹倆抬頭,就見宋湘站在山頂的梅雪亭前,正笑著朝他們招手。
沈明嵐笑道:“阿湘倒是好雅興,早早來了這邊。”
虞寧初見梅雪亭中空空,除了宋湘的丫鬟並沒有旁人,就放心地跟著沈明嵐朝上走去。
石階上的積雪早已被僕人清掃幹淨,路旁的梅樹枝丫被一指多厚的白雪壓得低垂了一些,沈明嵐輕輕碰了碰離得近的枝頭,那雪花便簌簌地落下去,亮晶晶地反射著陽光。
空氣冷冽又令人神清氣爽。
第28節
快到山頂了,虞寧初忽然聽到熟悉的男聲,仰頭一看,就見宋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梅雪亭中。
所以,他一直都在這邊?
虞寧初心有點亂。
那日比武結束,眾人回到平西侯府,宋池雖然叮囑他們不要提及他的傷,不知是誰說漏了嘴,傍晚太夫人就把她與表姐以及沈明漪叫過去,嚴厲地訓斥了一番,罰她們閉門七日,抄寫《女戒》。
熱門推薦
茉莉變青竹
我娘是個自甘下賤的小妾。 嫡母給我做新衣裳,她說我不配。 嫡姐教我讀書認字,她替我拒絕。 甚至父親給我說親,她也說我當不起高門正妻,理應改納我為妾。 後來,家裡壞了事,她聲稱疏通關系,將我送給老太監凌辱。 家中起復後,她儼然成為全家的功臣,享受尊重與榮耀。 兄長將我接回,她卻嫌我壞了名節,一包砒霜毒死了我。 重生後,她依然絮絮叨叨:「兒啊,隻怪我們命苦,熬一熬總會好的。」 我搖搖頭,任由嫡母牽走我:「姨娘,你愛吃苦就多吃點,我先享福去了。」
我才不做怨種女配
我是虐文裡的怨種女配。新婚夜,相公卸下了溫柔的偽裝,對我說:「富貴榮華、正室地位都可以給你,唯獨愛我
誘引玫瑰入懷
京大校園裡,宋以寧是公認的難追女神。但江城不信邪,歷經三個月終贏得美人心。然而,他卻在背後輕視這份感情,稱追她“隻是場遊戲”。宋以寧聞言決絕分手。江城本不在意,直到發現她真的不再關注自己,才急切地請求復合。但宋以寧已心如止水,更透露自己已婚。此時,江鶴川出現,他氣質高貴,對宋以寧呵護備至。江城驚愕之餘,隻得恭敬稱呼“小叔”。宋以寧初見江鶴川時,覺得他冷淡嚴肅,然而婚後他的細心呵護卻讓她深深著迷。當她表白時,江鶴川溫柔地回應,“江太太,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
輕咬絲絨
周聞天生壞種,放蕩不羈的混跡街頭,這世間沒有他不敢做的狂妄事情。再回到周家繼位之時,身為港島頂級豪門周氏的太子爺,更是叛逆恣肆到根本沒人能治得住他。對外宣稱日夜沉迷於選妃的男人用雷霆手段在港城權貴圈一步步的快速登頂,誤被外界認為是風流薄幸,然而卻始終不見他身邊真正的出現與他匹配的佳人。面對島內無數名媛的傾心,俊美無儔的周太子反而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禁欲淡漠模樣。
虐文女主之蘇糖
我是一個小孩子。這個時候的我還不會說話,隻是爬到了院 子裏數螞蟻,不一會兒就被一雙大手抱起來。我轉頭一看,是我二哥。
傻子
我哥是個傻子。 每當我佯裝發怒,他就巴巴湊過來,在我唇上印下一個吻。 按照我教的,討好道:「阿川不要生氣,哥哥永遠愛阿川。」 永遠......我陶醉於這兩個字。 盡管我哥不知道什麼是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愛…… 更不知道兄弟之間不能接吻。 我爸癱在病床上,大罵我混賬,以後要被戳著後脖頸罵死。 無所謂,我連我哥都搞了,還怕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