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白發長生子皺著鼻子走近:“這話就不對了,濯日師弟可是追了一路呢,也沒見追上。”
“對哦……”純虛子恍然大悟,將臉一沉,陰沉沉地瞪著殷加行,“說!你究竟對濯日師兄做了什麼!”
他長了一張喜感的胖臉,拉下臉來唬人,完全不可怕。
長生子看不下去,一肘子把他懟到一旁,豎起雙眼,冷聲一喝:“還不從實招來!”
他倒是真沒客氣,這一嗓子裡蓄了威壓,殷加行雙膝一軟,胸口一甜,‘噗’一下噴出!大口鮮血。
“呵……想殺就殺,何必假惺惺找什麼借口。崔敗他帶著毒在我面前轉悠了半天,鬼知道他什麼時候順手也給我來了一下?就憑這,想說我謀害聖人?我有那個本事麼我!”
他滿嘴是血,這般咧著嘴說話,聲線嘶啞,更有一股子男性兇狠豁命的勁兒,十分性感。
當然還是因為臉長得好。
魚初月微微皺眉,正想說話,手腕被崔敗不動聲色地攥了攥,又松開。
她的心髒噗通一跳,胸中莫名就泛起一絲竊喜,就像是大庭廣眾之下,和他分享了一個小小的秘密。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一切交給我’。
他已站到了她的身前,身姿挺拔,背影就像一株玉樹。
此言一出,長生子第一個炸了。
隻見他瞬移到面前,一把揪住了純虛子那件紫底金銅錢的綢袍,眼睛瞪出了眼眶:“你小子想死?!”
——
純虛子急得直搖胖手:“我我我我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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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子呲著牙,偏頭望向崔敗,等他說話。
崔敗依舊面無表情:“你怎麼證明?”
純虛子無語至極:“我沒有做過你叫我怎麼證明?”
崔敗點點頭:“我沒對殷加行下過毒,你叫我怎麼證明。”
“呃……”純虛子訕訕地幹笑著,一對胖手輕輕緩緩地撥長生子的手,“師兄,好師兄,我知道錯了,怪我怪我,瞎說話,冤枉崔敗了。”
長生子沒松手,執拗地望著崔敗。
崔敗擺擺手:“我隨口說的。”
長生子松了手,臉上擠出笑容:“我也就隨手一揪。”
純虛子委屈得要命,扁著嘴,不斷地撫他那件漂亮的招財衣衫。
“那現在怎麼辦?”純虛子指了指殷加行,“帶下去,用刑審他?”
“取元血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崔敗道。
“照理說,一個區區築基,就算真有那膽子偷聖人身上的修為,也會即刻爆體而亡才對。”純虛子嘟哝著走向殷加行,很不客氣地抓起他一隻手,戳出元血來,盛進小瓶子裡,“那我這就把他的元血帶回去,查個底兒!兒朝天!”
長生子看看崔敗的臉色,見他無異議,便不耐煩地衝著純虛子揮揮手:“快去快去!”
“聖人,那這殷加行……”秦天為難地拱手問道。
“先關起來,查明事實再給他定罪。”長生子想了想,“用你們的天字號牢獄!”
天字號……牢獄。
“是!”秦天抓起殷加行,正要御劍,被崔敗叫住。
崔敗平抬起手掌:“劍。”
秦天望向長生子,見長生子快速點頭,便把濯日子的本命拂塵劍交到了崔敗手中,然後拎起殷加行,御劍離開。
“果然已經沒有任何痕跡了。”他平平靜靜地說出一句大有深意的話。
魚初月與他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
就站在二人身邊的長生子一頭霧水,完全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魚初月視線一掠,落在了劍穗上。
在魔界時,拂塵劍上分明沒有掛著玉如意。
一個跟丟了目擊證人,身份極有可能將要暴露的聖人,怎麼可能還有闲心花精力去給本命仙劍做個新劍穗?
一件事情一旦極度不合邏輯,那麼其中必定藏著內情。
如果……
如果出現在魔界的濯日子,根本就不是濯日子呢?
濯日子痴迷話本,想要給自己的劍安個玉如意,必定是去找煉器宗師純虛子。
純虛子拿了濯日子的本命仙器,便可以幻化成濯日子的形貌氣息,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如果……出現在魔界那個人根本不是濯日子,而是純虛子,他追丟了崔敗之後,便急急返回宗門,趕工做好玉如意,再在拂塵劍上動些手腳導致濯日子走火入魔……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再陰謀猜測一下,殷加行能憑借築基之身對濯日子下手,此事是否也與純虛子有關?
一旦濯日子死了,走火入魔的真相,便會永沉海底。
隻不過這一切沒有任何證據,全部隻是‘有可能’,貿然說出來沒有任何好處,隻會打草驚蛇。
能不能查明真相,就看濯日子救不救得回來。
崔敗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瞟了綠發濯日子一眼。
“是時候煉制真正的藥了。”
第63章 夜襲殷加行
崔敗不緊不慢,從芥子戒中取出了煉藥爐。
“所以你前幾日不是躲起來煉藥,而是去找孔雀綠?”長生子怪模怪樣地看著他。
“怎麼。”崔敗眼皮一動。
“沒怎麼。”長生子抱起胳膊踱到一旁,暗自嘀咕道,“還以為他藏私不叫我學,敢情是冤枉糟老頭子了。”
魚初月離得不近不遠,別的沒聽清,就對‘糟老頭子’這四個字特別敏感。
糟老頭子?
莫不是長生子也認識崔敗口中那位‘糟老頭子’?
她實在是很想多了解崔敗一些。
見崔敗已開始專注煉藥,魚初月不動聲色踮起腳,挪到了長生子邊上。
“聖人聖人,你方才在念叨誰糟老頭子哪?”她戳了戳長生子的胳膊。
“崔敗啊。”長生子答得順口極了。
魚初月:“……”
她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這位白毛聖人一圈,無語地嘆了口氣。
“你別看他表面上……”長生子悄悄眯眯地瞄了眼遠處的崔敗,比劃著說道,“年輕漂亮,就給他騙了,糟老頭子壞得很!”
魚初月:“……”算了,掐頭去尾,選擇性無視中間一大堆,隻聽聽‘年輕漂亮壞得很’就算了。
無關的弟子已被遣散,廣場附近隻留下看守禁制的幾個師叔伯,以及朱顏、白景龍這種兼著管事頭頭一職的弟子在忙活。
日子畢竟得繼續過。
眾人收屍的收屍,處理廢墟的處理廢墟,一切看起來井井有條,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魚初月懸了許久的心,也終於實沉沉地落了下去。
眼前總算是有了比較清晰的目標。
如今就等崔敗的藥了。
如果幕後黑手當真是純虛子的話,等到揭穿他時,必定還有一場大戰。
魚初月同情地望了望長生子。
濯日子就算醒來,也是元氣大傷,不可能出戰。玉華子態度不明,畢竟是她把瑤月放進守護者之域的,並不能完全排除她和純虛子勾結的嫌疑,所以她也不能算作戰力。
聖人之戰,旁人很難插得上手,最終基本上就是長生子上去和純虛子單挑。
純虛子財大氣粗,法寶數不勝數,長生子這一仗,必定難打。
長生子發現魚初月的眼神明顯不對。
“喂,小魚兒,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呢?你這麼看我,我怎麼覺著脖子涼飕飕的。”
魚初月實話實說:“也許是凡人常說的,土埋到脖子了。”
長生子:“……”
她彎著眼睛笑了笑,然後轉身回到崔敗身邊。
到時候真正能幫得上忙的,或許隻有一個崔敗。
這般想著,魚初月的心跳稍微變快了一點,胸口湧起些熱熱的情緒,也不知是驕傲還是激動。
她自信,聖人之戰,崔敗也能插得上手。這個和她有了千絲萬縷羈絆的男人,是真的非常強大!
魚初月抿抿唇,不好意思再看崔敗的臉,視線落下,順著他的寬袖落到修長的手上。
隻見他虛虛地託著那隻一尺來長的煉藥爐,掌心有霧一般的冰焰爬在爐壁上,焰尾緩緩舔舐藥爐的通風口,透過半透明的爐身,可以看到幾株不同品種的靈草正在爐中上下回旋,精純的靈液被淬取出來,像是正在油中緩緩往下墜落的水滴一般,飄至藥爐下方的八卦形小玉格中,分門別類地擺好。
“和長生子聊什麼?”崔敗問。
魚初月嚇了好大一跳:“煉藥還能說話的嗎!”
“別人不行,我可以。”崔敗懶洋洋地回道。
魚初月十分機智地把自己和長生子的對話掐頭去尾地組合了一下:“長生子聖人說,大師兄你是糟老頭子,然後我就不服氣,說他黃土埋到脖子了。”
跳動的冰焰忽然一頓。
在魚初月微愕的瞬間,冰焰已恢復原狀,隻聽崔敗懶懶開口:“罵得好,醜人多作怪。”
魚初月瞟了瞟那個把雙臂抱在身前,屁顛顛在禁制旁邊晃來晃去的白發俊美青年,很違心地點點頭,道:“嗯!”
崔敗瞥她一下,唇角勾了勾。
“今夜去殺殷加行。”他忽然蹦出這麼一句。
魚初月差點被他的急拐彎閃了腰:“嗄?”
崔敗眯著狹長的眼,語氣平靜殘忍:“寧殺錯,不放過。他既對濯日子動了手腳,何必留著再添事端。天字牢獄,有聖人元血便可強制開啟,待會兒給濯日子灌藥時,我會故意在他身上制造傷口,你替我收集滴落的元血。”
魚初月心中一動,正色道:“好!保證做得神不!不知鬼不覺。”
二人交換了心領神會的目光。
崔敗轉回頭去,繼續盯著手中的藥爐,唇角不自覺地泛起淺淡的笑意。
他的魚,平時呆頭呆腦,一遇正事卻挺聰明。
這般想著,唇角挑起的笑容更加好看。
魚初月盤膝坐下,佯裝入定修行,其實是在思忖崔敗方才的話。
他故意的。
他故意泄露‘天字牢獄用濯日子元血可以強制開啟’這個消息,給誰聽?
魚初月脊背微微發涼,她努力坐得端正筆直,指尖輕輕摩挲著戴在小指上的芥子戒。
……
日落西山時,崔敗手一晃,藥爐被收回芥子戒,掌中託著一隻小玉盒,盒中盛著一汪透明靈藥,散發出濃鬱的薄荷香味,一聞便知刺鼻醒腦。
“靈藥出爐了!”
身著玄衣的幾位師叔伯松開了手中的捆仙索,長生子像一片狂風中的落葉一般,輕飄飄地掠到禁錮濯日子的禁制上方,懸浮在半空。
濯日子依舊絲毫不知疲倦地‘砰砰’用腦門撞擊正前方的八卦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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