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大毗邪羅陣,徹底破滅。
破了戒的那些狂亂者,隨著大陣破滅,齊齊化成了濃血。
受破陣反噬,鑑誠口噴鮮血,眸光混亂,動作漸漸失去了章法。
眾佛修越戰越勇,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法印金芒燦爛,一下接一下轟在這邪魔外道的身上。
失去了邪陣的助力,鑑誠方寸大亂,面對一眾悍不畏死、怒火衝冠的佛修們,心中怯意越來越濃。想走,卻被金剛銅人陣死死纏住。
他與另外兩位執印可謂知根知底,沒有邪殺之術加持,鑑誠再無半點優勢。
法場上‘轟隆’聲不斷,金磚被震成齑粉,一道道恐怖氣浪橫掃周遭,佛修們如同巨浪之中不屈不撓的泡沫一般,被巨浪輕易推開,卻很快重新凝聚,一圍而上。
無法擺脫。
鑑誠很快就敗了。
他被摁在了破碎一地的金磚之間。女執印與瘦長執印一掠而上,果斷震碎他的丹田經脈,以金剛之法徹底封印。
隻留一口氣,好招供這一切陰謀。
白霧非鬥志全無,尋了個空隙,轉身御劍而逃。
崔敗冷冷地笑著,一掠而起,追拿白霧非——這可是一條大魚,逮住他,距離真正的幕後黑手便隻一步之遙!
魚初月揚起臉來,看著那道清光劃破長空。她知道,在那等氣貫長空的威勢之下,白霧非必定無路可逃。
雖然一切還未徹底結束,她已不自覺地松下一口氣,心中懶洋洋地溢起些暖意。
最壞的時刻……已經挺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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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佛修圍上前來。
兩名執印疾步走到魚初月面前,雙手合什,嚴肅鄭重地行了大禮。
“多謝天極宗道友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方才戰鬥激烈,顧不上驚懼駭然,此刻回頭想想,當真是一身冷汗!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瘦長執印垂頭望向仍在隱隱震動的地面。
話音未落,隻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掠了過來。
景春明與白景龍。
白景龍急急掃視一圈:“朱顏呢?!她沒事吧!”
魚初月:“……白師兄我不知道怎麼說,不過你放心,朱師姐她好得很,保證什麼事也沒有。”
他的道侶朱顏,好端端待在宗裡呢。
白景龍的性子真真是老實極了,聽她這麼一說,他立刻放下了心來,憨笑著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緣明,是掌印出事了嗎?”女執印捉住了景春明。
景春明沉重地點了點頭:“底下那個東西,已經……不是掌印了。他已入魔,變成邪鬼!若今日叫他得逞,整個無量天的人都會變成他的養料,助他超脫聖級,成為世間唯一的……魔尊!”
眾人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個尊,可不是劍尊修無極的那個‘尊’。劍尊修無極隻是大乘,隻不過痴迷於劍道,在劍之一術上登峰造極,才被稱一聲‘劍尊’。
魔尊的尊,意義非同小可。
若是叫掌印鑑空得逞的話,那他便會突破聖階,成為與當初的仙尊平級的至強者,屹立世間之巔,橫掃天下,再無任何對手!
景春明心有餘悸:“幸運的是,陣法開啟的時候他沒有半點自保能力。縱然如此,我們也鬥得好不辛苦!”
此刻想起方才鎮邪倒塔中的一幕,景春明仍覺熱血沸騰,手足冰冷,恨不得飲個大醉,拉上幾個人,好生說道說道。
白景龍立在一旁,頗有些委屈。
一進入地下,他就被‘朱顏’派去掀塔了。
斬妖除魔的事情,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別人去斬殺魔頭,他,堂堂化神劍仙,卻被派去撬魔頭的房子。
真是有點憋屈。
但沒辦法,朱顏冷冷瞥來一眼,白景龍就覺得自己好似被雷劈了,根本不敢多看她,更不敢有任何異議。
並肩而戰什麼的,跟他白景龍什麼關系都沒有。
白景龍十分委屈。
那一邊,景春明仍在眉飛色舞地講述塔中見聞:“鎮邪倒塔早已被動了手腳,塔內佛印剝離,底下竟是繪滿了深青色的惡鬼壁畫,掌印身軀膨脹,高逾五丈,與周遭至陰至邪的魔息圓融合一,不斷吞吐自上方而來的靡靡之息。我與……”
他瞥了白景龍一眼,頓了頓,道:“我與天極宗的道友,祭出全部絕技,砍砍砍砍……一直砍,直到等來了天譴之威,神劍天降,一舉砍破了那邪魔的金剛不壞之身!當然……白景龍道友也是出了大力,若不是他掀了倒塔,也不會這麼快就破了陣!總而言之,那真是酣暢淋漓的一戰,可惜無人得見,否則必定可以載入史冊!”
那一劍,當真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景春明此刻想來,仍覺不可思議。
當時崔敗已恢復了相貌,正是他,揮手從虛空之中召出那把亦正亦邪的怪劍,一劍破開了入魔掌印的金剛不壞之身!
那把劍,很像傳說之中的神器天極神劍,但劍身卻是半黑半白,一半清氣,一半黑焰,詭異至極。
斬殺鑑空之後,崔敗淡淡瞥來一眼,身形消散在原地。
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景春明卻領悟到了他的意思——他不願讓人知道他與劍的關系!
“事情經過便是如此。”景春明道,“那把黑白劍的來歷,弟子也是百思不解,隻能感慨邪不壓正,世間自有凜然正氣罷!”
剩餘的兩名執印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其餘的所有真相,在審訊鑑誠之後,當能全部水落石出。”瘦長執印嘆息,“誰能想到,無量天竟有這樣一劫!”
一眾佛修唏噓不已。
女執印道:“這般看來,與邪佛戎業禍勾結者,便是鑑空、鑑誠。難怪近年來,出門遊歷的弟子時常無故殒落,原來是被家賊給賣了!前些日子緣明渡大乘劫之事,隻有我們幾個知曉,卻被洛星門的邪人追到了行蹤,原來真相竟是如此……唉!”
瘦長執印點點頭:“恐怕,邪佛戎業禍隻是他們用來吸引視線的幌子罷了!真正吞噬了大量舍利的……”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掌印鑑空統領無量天多年,向來是眾佛修的楷模榜樣。
與四部執印,也是相知千年的師兄弟。
誰知……
“等等,”女執印皺眉望向茂學,“那茂學又是怎麼回事?他身上,分明有舍利之光,必定就是邪佛戎業禍的轉生童子。”
茂學就是邪佛轉生,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是今日之事眾人都看在眼裡,茂學他當真是一顆純澈的佛子之心。
哪有半分邪氣?
茂學此刻仍蹲在小佛骨的身邊,用掌中的白色佛光替他治療被陰火焚燒過的雙腿。
小小的臉蛋上汗珠密布,看起來十分辛苦,眉眼凝著,小小的嘴唇抿成一條線,神色認真執著。
隨著他用力愈深,圍繞在他周遭的白色佛光漸漸凝成了蓮花形狀。
蓮花之中,隱約能看見端坐著一名名面色慈悲平和的佛者。
“我明白了!”瘦長執印激動地喊道。
女執印失笑:“明白什麼了,老學究?”
“他,確實是戎業禍轉生。隻不過轉生之時,戎業禍的魂魄抵不住至純佛舍利的淨化之力,在佛光之下灰飛煙滅,徹底歸西了!正因為如此,轉生才會出了岔子,失去所有修為——其實,消失的不僅僅是修為,還有戎業禍那個罪孽深重的邪魂!”
瘦長執印像是看著什麼稀世大寶貝一樣,盯住了茂學小小的身軀:“這,便是受到了佛舍利感召,降下世間的純澈佛心哪!”
純淨佛光圍繞著茂學,望上一眼,便讓人心境平和,歡喜感懷。
“有道理。”女執印微笑點頭,“若是被束縛在邪佛身上的舍利,在琉璃蓮花燈的照耀下,不可能煥發出那等至純的佛光。”
邪魂已逝,如今的茂學,是天地正氣重新凝成的嶄新魂魄,接受了無數位佛者的舍利洗禮,天生便是至善至純的佛心,隻要引領得當,他日必定成就一代宗師。
“啊……”瘦長佛者感嘆,“此子,該入我中堂部,我飽覽群典,最適合教導這樣的特殊體質。”
“師兄此言差矣!”女執印橫眉,“伽那部已數千年不收男佛者,急缺至陽佛心坐鎮。”
景春明老神在在,很欠揍地湊了上去:“二位師叔,冷靜、冷靜。茂學已經是我的徒弟啦!呵呵呵……”
沉重的氣氛之中,漸漸增了少許歡笑。
修真之人對生死早已看淡,如今風波已經平息,便不會一直沉溺於失去同門的傷痛之中。
收拾殘局,日子還得繼續。
魚初月站在法場廢墟中,等待崔敗歸來。
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春丹,服下。”
魚初月回頭,看見一張僵硬至極的笑臉。
……
……
崔敗追上了白霧非。
白霧非修為是化神大圓滿,對上元嬰大圓滿的崔敗,竟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他根本不敢打。
“你怕我。”崔敗挑著劍,直指白霧非,“為什麼怕我。”
白霧非瞳仁緊縮,嘴唇抿成一道直線,額頭上滲出了大粒的汗珠。
“猜到了我的身份。”崔敗面無表情。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白霧非瞳仁驟縮,倒抽一口涼氣:“你當真是仙尊的劫身!”
崔敗太像那個人,出於‘寧殺錯,勿放過’的考量,幕後之人針對崔敗設計了種種殺局,一心一意要置他於死地。其實誰也不能確定崔敗就是仙尊劫身。
由大乘步入聖階之時,天地靈氣自行相感,會在世間生成一具劫身。劫身與本尊井水不犯河水,相互無法感應,本尊不知自己的劫身是誰、身在何處,劫身也不會意識到自己有什麼不對,隻會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活在世間。
劫身乃是‘應劫而生’,其性情與本尊如出一轍,但因為際遇不同,極有可能與本尊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劫身本身便是本尊之劫,所以它不存在心魔劫,無論如何修煉也無法晉級大乘,壽元至多一千五百載。
在劫身身死之時,它經歷的一切記憶將會如數回歸本尊,與親身經歷一般無二!
若是劫身走上了歪路,那麼這段記憶將會變成至毒心魔,直擊道心,根本無法可解,輕則令本尊走火入魔,重則身殒道消。
這是天道自然給至強者的最後一重試練——在任何際遇之下,都能堅守本心、踏正道而行之人,才有資格攀登真正的巔峰。
此刻白霧非脫口而出的話,已然暴露了幕後之人恐懼的事情。
他們,害怕崔敗是那位隕落仙尊的劫身!
這世間脫凡入聖者也就那麼幾個。沒有人知道,如果本尊已逝,劫身還在的話,劫身會不會得到本尊的記憶,成為新的‘本尊’。
他們怕極了。
雖然崔敗年齡極為不符,但他實在是太像那個人了,再加上玉葉子這個煙幕彈的暴露,更是叫人不得不多心。
崔敗淡淡地笑了下,笑容如同清朗月光灑落進冰冷的山澗。
“劫身?呵,我怎會是那種東西。”
話音未落,驚鴻一劍已斬破虛空,攜天地之勢,斬至白霧非眼前。
白霧非手忙腳亂,瞬移逃向山後。
不曾想,竟是迎面撞上了一塊浮在空中的薄冰。
崔敗的預判能力與反應速度,當真是恐怖至極!
薄冰雖然一觸即碎,但高手相爭,隻在毫釐。白霧非的氣機徹底被打亂,身形狼狽地出現,頭發上還掛著細碎的冰碴。
“還說不是仙尊……不是仙尊,誰還能把冰用成這樣!堂堂第一仙尊,也會撒謊騙人了麼!”白霧非知道不可能從崔敗手下逃走,反手一震,本命仙劍上耀出紅芒,決心破釜沉舟,與崔敗一戰。
崔敗提著劍,踏前一步:“我何時說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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