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聽到爺爺的名字,許澤一的眼神一瞬有些哀傷,又很快收斂起來,“沒事,你問吧。”
“從你小的時候起,許先生應該就開始幫其他人解決各種麻煩了吧?”
“是。”
“不管對方富貴與否,他都隻會收取少量的錢財,從不多取,這些年來,生活一直過得很清貧,對吧?”
“嗯。”
“那你相信他替別人解決的那些麻煩,是真實存在的嗎?”洛聞書看著許澤一,詢問道。
後者神色一瞬有些茫然,片刻後微微搖頭,“我不知道。”
許大山是遠近聞名的先生,周圍人家無論紅事白事,都會請他去看日子。
有小兒生急病,大人遇上怪事……也都會找上門去。
許澤一從小開始,就經常見到各色各樣的人進出自己家門。
從他們的交談中,他知道自己的爺爺很厲害,幫人解決了很多麻煩。
但他總來沒有親眼見到過。
許大山對許澤一這個孫子,很是寵愛,唯獨在做事的時候,從來都並不會帶上他。
後來許澤去了鎮上的初中,又進了城裡的高中,一直都是住宿在學校,隻有周末會回去,並且不是每周都回。
再後來,考上了外省的大學,一年就隻有寒暑假會回來待一段時間。
他跟許大山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後者也似乎有意避著,在他回家期間,幾乎不處理任何那方面的事。
Advertisement
一晃許澤一大學畢業了,他拒絕了外地大公司的高薪offer,打算回老家工作,多陪陪許大山。
結果沒等他付諸行動,就接到村裡的電話,說許大山過世了。
他訂了機票連夜回來處理許大山的後事,傷心消沉了一段時間之後,在整理其遺物時,發現了那個筆記本。
那是他初中時第一次參加學校書法比賽獲得一等獎的獎品,周末帶回去後,許大山說正好缺個筆記本,就拿了過去。
那之後的許多年,筆記本就一直陪著他老人家。
裡面的紙張都翻毛邊了,封皮卻依舊保護得很好,可見使用它的人很愛惜。
晚風徐徐,漫天竹葉飄零。
許澤一坐在老房子的屋檐下,躺在許大山曾經躺了很多年,四處都磨得光滑發亮的搖椅上,借著從檐下垂下來的燈泡散發出來的柔和燈光,翻開了那本筆記。
“讀了這麼多年書,我其實不信這些的,但是那本筆記,字裡行間,傾注了爺爺的感情,我能感覺得到……”
因此許澤一在翻到關於方家的那一頁,看到臨近的時間節點時,忽然有些猶豫了。
“我不知道要不要打那個電話提醒,害怕話沒說完,就被當成騙子一通臭罵,然後掛斷電話。”
可他最終還是選擇按下那一串電話號碼,又撥打電話。
“就我看來,你做得很好,”洛聞書聲音稍微柔和了一些,“但如果你考慮的時間能少一點,再提前一點打來電話,鵬鵬的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
聽到這話,許澤一心裡一驚,忽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洛聞書再度開口,打斷了他的想法,“你不用擔心,孩子沒事,人我救下來了。”
許澤一有些愣愣的看著洛聞書,語氣遲疑,“你……跟我爺爺一樣,也是……先生嗎?”
洛聞書點頭,“同為修行之人。”
接著又說,“我的話可能不太好聽,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你的八字有問題,按理來說,你應該是活不過六歲的。”
“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你六歲那年,是不是生過一場大病,很嚴重,醫院已經救不了了。”
一般人是記不清那麼小的時候發生的事,但是許澤一自幼聰明,記事早,記性好,他的確記得那一場病。
可是……
“你怎麼會知道?”許澤一驚訝問道。
關於爺爺的事,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因此他並不奇怪,可是這件事,即便是他自己也記不清細節了,隻記得是有這麼一件事。
“我說了,你進門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洛聞書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的命,是你爺爺救回來的,或者說,是他用自己的餘生換回來的。”
“等價交換,因果循環,這世間的基礎法則,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你爺爺把你從鬼門救了回來,作為代價,他付出了前半生積攢的功德,但這還不夠,於是他的後半生,都在行善事,償還欠下的代價。”
“因此,你才能平平安安的長到這麼大。”
“他從來不帶你一起辦事,是因為不想你再牽扯進這些因果之中,希望你當個普通人,平庸的過完一生。”
洛聞書說完,盯著許澤一看了幾秒,微微搖頭,“可惜,他看錯了。”
“從他把你救回來的那一刻開始,你的命運,就已經注定。”
洛聞書從許澤一身上,感受到了一縷特殊的因果,這個人,跟洛星嶼,會有交集,並且不是萍水相逢的那種,而是牽扯很深。
也因此,洛聞書才會說這麼多。
“你可能不信這些話,不過沒關系,我不強求。”洛聞書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許澤一,“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特殊的事情,解決不了,可以給我打電話。”
許澤一的確是不信,但還是將號碼保存下來。
他們交談的這段時間,李老爺子已經做好了菜,洪亮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
“準備吃飯了!”
於是洛聞書收回視線,不再跟許澤一說話。
方家人一通忙碌,將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擺上了餐廳的大圓桌上,又擺好碗筷,第一個邀請洛聞書入座。
許澤一也留下來吃飯,隻是因為之前聽到的那些話,心情很是復雜。
————————
同一時間。
市醫院。
唐月額頭包著紗布,身上多處簡單處理過的擦傷,從一輛救護車上下來。
不久之前,上泉區街上發生了一起惡性事件,一男子醉酒之後,跟同行的女友發生爭吵,很快爭執升級,男子抓起桌上的酒瓶,砸向了女友。
一時之間,尖叫聲四起。
男子並未就此停手,反而變本加厲,揪住女友頭發,拳腳相加,嘴裡罵著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當時唐月就在旁邊。
她因為一些事,跟家裡人鬧了不愉快,於是出門來散心。
意外發生的時候,周圍一部分人根本沒反應過來,還有些看著不敢上去。
唐月隻覺得一股怒氣湧了上來,她看一眼周圍,抄起旁邊店家放在路上的椅子,快步靠過去,對著那個醉酒男子的背部砸過去。
她考慮得已經很周到了,隻是沒想到對方皮糙肉厚,挨了這麼重的一下,身形有些踉跄,但很快就站穩了,回過身來,嘴裡罵罵咧咧,動起手來。
唐月因此吃了一點虧。
好在周圍很快有人上來幫忙,制服了醉酒男子。
警察也很快趕了過來。
旁邊的店家備有醫藥箱,拿了出來,旁邊的好心人也幫忙給她跟另一個女孩簡單處理了身上的傷。
過了一會兒,救護車來了,嗚哇嗚哇的叫著,把傷者拉到醫院。
那個女孩受傷有點嚴重,進了手術室。
唐月相對好很多,醫護人員將她身上的傷重新處理了一遍,開了點外用的藥,又囑咐了一些事項,就可以走了。
她出了急診室,就在外面的椅子上坐著。
晚風徐徐。
不斷能看到有人進出,神色擔憂。
唐月忽然覺得有些難受,她已經出來這麼久了,手機卻沒有響過。
身上處理過的傷口,也傳來絲絲縷縷的痛意,交織在一起。
她垂下眼簾,過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撥了唐玉麒的電話。
嘟嘟響了幾聲,電話被接起,聽筒裡傳出男人冷淡的聲音,“什麼事?”
唐月沉默了兩秒,才小聲的說,“哥,我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來醫院接我一下?”
“沒空。”唐玉麒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唐月拿著手機,愣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有個母親帶著孩子從旁邊走過,語氣不悅,“宋小成,別給臉不要臉……”
唐月聽到這個聲音,身體一僵,下意識看向走過去的兩個人。
她並不認識他們,但是剛才跟唐玉麒打電話的時候,從他那邊聽到了這個女人的聲音。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唐月起身追了上去。
母子二人看著她,“怎麼了?”
“能不能問一下,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很高,然後穿著一身西服,看起來就跟一般人不太一樣的男的?”
這個描述,聽起來似乎有些潦草好笑,但是那個媽媽略微思考了一下,就點了頭,“見過。”
“請問他往哪裡走了?”唐月追問。
對方給她指了大致的方向。
唐月說了謝謝之後,便朝著指示的方向跑了過去。
————————
唐玉麒一路來到醫院vip病房,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餘家父母略帶哽咽的聲音傳出。
此外還有一個很輕很輕,又透著明顯虛弱的聲音。
是餘真。
昏迷了三天之後,她終於醒來了。
唐玉麒也是接到了消息,匆匆趕過來的。
“叔叔,阿姨……”他禮貌的輕輕敲了病房門,隨後才進去,先跟餘家父母打了招呼,才看向病床上的餘真,“真真。”
“麒哥……”餘真露出虛弱的笑容來,想要坐起來。
她是高中時候偶然認識唐玉麒的,當時幫了對方一個小忙,一來二去就熟識了。
朋友紛紛調侃說桃花開了。
餘真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唐玉麒隻是把她當妹妹對待。
她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調整過來。
有這麼一個哥哥,也挺好的。
熱門推薦
被奪舍的八年後
"「你要好感度,孤弄滿了,可為什麼還是你?孤的琬珮呢?」 楚淵掐住女主的脖子質問,目眦欲裂。 琬珮?我想了許久才想起來,這是我被女主奪舍前的原名。 在奪舍後的第八年,她成功攻略了我的未婚夫楚淵,也愛上了楚淵,決定留下與他白頭偕老。 而我,一個被拋棄的靈魂,馬上要消失了。 "
心動延遲.
"去往民政局離婚的最後一個路口。 梁硯成忽然出聲:先回公司。 眼看就要脫離牢籠,池顏自然不準調頭。 男人摘下金邊眼鏡,眉宇間透露出倦色:公司遇到了危機,我得先回去處理。"
藏冬
我退隱江湖十年後,反派主動找上了門。他倚在牆上,黑衣 沾血,似笑非笑:「你不是喜歡當好人嗎?那就收留收留我。」可庭院裏,隻留下一口破敗的棺材。
今晚月色很美.
在娛樂圈被黑兩年後,我破防了。上大號跟黑粉對罵八百層 樓。影帝卻神評:【罵人跟撒嬌一樣。】網友:【?】 【黑 粉都被罵哭退網了,你管這叫撒嬌??】
病嬌徒弟想殺我
眾人皆慕我收了個乖巧孝順的好徒弟。隻有我知道,我的徒 弟想殺我。他敬的拜師茶有毒,做的梅花糕有毒,連燃香也 會下毒。
歲歲終相見
一、大年三十,長安落了大雪。鵝毛大 雪揚揚灑灑下了三日,滿長安城銀裝素 裹,雲遮霧繞。我推開窗牖,舉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