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失憶了,醒來身邊躺著個男人。
長發遮住了半張臉,光裸的身子上遍佈殘舊的傷痕,更何況……他的手還用銀鏈綁在床頭。
啊?我做的???
顫抖著手撫開遮掩的頭發,這竟是當朝太傅,我皇兄的師父,也是我的半師。
他不是有婚約嗎???
我把他……強取豪奪?!!
1
謝淩遠醒來很淡然,揉了揉勒疼的手腕,神情自若的下床穿衣。
我欲言又止:「太傅……」
他側目,良久的對視中,他躬身行了一禮:「謝長公主賞賜,在下銘記於心。」
……這是威脅吧?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可是我做了這等糊塗事,人家生氣也是必然的啊!
我不過是睡了一覺,事情怎麼到了這般地步。
目送他離開,我連吱都不敢吱,槿葉來給我穿衣我才回神。
嗯?槿葉怎麼梳著婦人髻?
我未聲張,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細膩光滑的臉上長了些許暗紋,臉上也多了些往日沒有的小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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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葉好似憑空老了五歲。
待她也給我梳上婦人髻,我這才意識到,我失去了數年記憶。
2
有兩個重點。
一是我成了長公主,那我皇兄便是皇帝。
二是……我跟太傅謝淩遠有姦情。
真是驚煞我也。
我自小謹小慎微,深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就算我是皇家公主,也要按著皇宮的潛規則行事。
皇宮的潛規則,就是弱者低頭。
此時我失去記憶,若讓旁人知曉,等待我的不知是何等下場。
我不動聲色地觀察很久,婢女們溫順恭敬,對我似有深深畏懼。
但婢女是人,是人就需要宣洩情緒。
我退避眾人,獨自去花園假山深處偷聽她們講話。
她們說長公主更加喜怒不形於色了,可憐謝大人一身傲骨,竟然淪落成了面首,以色侍人。
以色侍……誰?我嗎?
我何德何能?!
在我認知裏,謝淩遠是謝家嫡長子,幼時便譽滿京城,十六中得狀元,初涉朝堂便進了翰林院,不久,被父皇選為太傅。
那時皇兄還未得勢,雖名為太子,但有更得寵的三皇子在,他這個太子讓位似乎是早晚的事。
更別說謝家是三皇子的母族,與我母族沈家針鋒相對,謝淩遠能好心教導我兄長?
於父皇來說,這本是一手好棋。
即可以教壞我兄長,又可以引得沈家與謝家相鬥。
可謝淩遠沒有聽從長輩安排,他將我兄長教得很好。
連帶著,將我也教得極好。
若不是謝家照舊彈劾我母族沈家,父皇怕是更加忌憚。
他是個蒼老的獅子,落日的餘暉,在最後的時光,仍霸道地不肯接納繼位者。
哪怕那是他的兒子。
權勢將他的良知侵蝕得半點不剩,總有一日,他會拿我皇兄祭旗,順便也割下我的頭顱。
隻是沒想到,一覺醒來改天換日,他死了。
我的兄長成功繼位。
真是格外好笑。
我涼涼笑著,忽然又想起跟太傅不尷不尬的關系。
我與他,實在不是能茍且的關系。
哪怕我對他用情頗深。
我對謝淩遠,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大概都是見色起意吧,我確實是。
當年我去太學找兄長,在木葉深處撞見了謝淩遠,他長身玉立,白色的發帶隨風搖擺。
聽到動靜,遠遠的往我這邊落下一瞥,那是怎樣通透的眼神。
淺色的眸子淡漠寂寥,定定看我一眼後又守禮地收回。
我沒見過這般神仙人物,是被槿葉架著走的。
從那以後我就留了心,不日便央求兄長也入了太學。
那年我才十二,是個不受寵的公主,小孩心性,遠不及如今深刻。
那時覺得每日能看上一眼,便已足夠。
我在太學一日日的長大,漸漸懂得藏拙,沒有母親的孩子,是要承受萬般惡意的。
更別說我的母親是曾經的皇後。
但凡受寵的皇子公主都能騎我頭上,他們確實畏懼太子,但皇兄總有照拂不到的時候。
筆筒藏蟲,書卷潑墨都是尋常小事。
謝淩遠見了會耐心詢問是誰做的,都不說那便每個人都抄書二十遍。
懲罰並不能讓他們長記性,他們隻會更加恨我。
後來坐墊藏針,墨汁投毒。
我既不知是誰做的,又談何報復。
不過我要的不是報復,我要他們別來煩我。
我將二皇子剛寫的策論偷了,順著風落在三皇子院中,那蠢貨果然抄了一份,又讓書童潤色些許。
第二日拔得頭籌,隻是二皇子的臉色啊,陰沉得要滴黑水。
我又將大公主的簪子拆了重煉,唯有那顆紅寶石醒目且熟悉,新簪子我放到了五公主的窗臺上。
她傻乎乎戴了,被大公主發現,連打三個耳光。
很幼稚的手段,但對付他們足夠了,誰讓他們既蠢且貪,一雙眼天天盯著別人有的。
就算他們知道這是離間計又如何,他們本就不是一條心,隨隨便便就反目了。
我的日子這才好過不少。
謝淩遠琉璃一般的眸子盯著我,我朝他甜甜一笑,他未曾追究。
皇家親情淡漠,便是兄長,也在我多次尋求庇護時說:「芷清,皇兄身上擔子也很重,你莫要生事。」
我要溫順,要忍耐,大計未成,我就還是那個不受寵的公主之一。
我唯一可以期許的,是皇兄繼位,我雞犬升天。
看樣子我確實雞犬升天,可婢女們對我畏懼的樣子,讓人覺得未來的我,不止那麼簡單。
我到底做了什麼呢?
兩日後,我摸透了手中的勢力,派人將民間關於我的風評呈上來。
五年後的孟芷清,相當狂野。
仗勢欺人,還垂涎謝淩遠,用計害的他全家下獄,然後趁機將他收為面首。
啊???我對他……竟有如此執念嗎???
我確實心悅於他,但謝淩遠志在朝堂,是不可能尚公主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份喜歡不會長久。
他是天上的月,望著就足夠了。
我到底是怎麼扭曲的心意,才想著把這月拉進泥潭,供我賞玩?
是年紀大了,有需求嗎?
思緒又想起他身上的累累傷痕,被綁縛的雙手。
一細想就坐立難安,我的天啊……
3
再見謝淩遠,他正在侍弄花草,蘭花每一根枝葉都用濕帕細細擦過,修長的指尖觸了觸土壤,又澆了些水。
一舉一動都清雅脫俗,這麼個人物,讓我養在後院做面首,實在是委屈了。
他不知何時察覺到我:「殿下既然來了,何不入內?」
我端坐在他對面,遮罩左右僅剩他與我二人。
他若是對我有怨懟,這時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但他許久沒有動作,十分閑適的飲茶,還遞過來一塊茶點。
我接過茶點咬了一口,不苦不澀嘴,緩了好久竟然也沒毒。
「太傅不恨我嗎?」
他抬眼看過來,眸色帶著探究:「殿下何出此言?」
「我害得太傅舉家入獄……」
他忽得攥住我的手,將我拉到眼前,一雙淺色眸子緊緊盯著我,指尖在脖頸間流連片刻,又松了手。
「殿下在說笑?下次可別這般了。」
我這才意識到,傳聞有誤,我若真是害他至此的元兇,他絕不可能是這般態度。
「你怎麼了?」
我努力裝作無事,還是被他看出了紕漏。
「不是人皮面具,卻沒有相應的記憶,芷清,我第一次出題,考的是什麼題目?」
我張張嘴,又想起被戒尺支配的恐懼,不由說了出來,接下來一問一答越來越快,直到他得到想要的答案,才歇下飲了口茶。
我擦了擦額上的汗,背上一片濡濕。
「所以……面前是十九歲的芷清。」他含笑看著我,眸中帶著讀不懂的熱度,卻看得我心跳加速。
「我很開心你能這般信任我,但你失憶這件事,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人人都說謝淩遠多智近妖,我這才知道他有多邪門。
「猝然失憶必定有緣由,我給你診脈看看。」
修長的手指落在我腕上,我不由屏息,怕心跳過快漏了心事。
「芷清,吐氣。」
待他又看了看我舌苔眼下,這才斷定我是中了毒。
南方有一種慢性毒藥,初時健忘,而後失憶,最後會瘋瘋癲癲一輩子。
我一時心驚,覺得身邊處處是敵人,是誰要害我?
「芷清還信我嗎?」
我看著他,心裏溫軟一片,下意識覺得可以依靠。
沒有記憶像失了手腳,但潛意識也足以證明,他可信。
這天之後,長公主府開始徹查。
長期的慢性毒藥,必定是我親近之人下毒,侍衛拖著槿葉過來時,我心裏有種塵埃落定的感嘆。
怪不得失憶這件事,我下意識連她也想瞞著,原來一早便覺得她不對勁。
她日日將毒燻在衣物上,我同她朝夕相對,日積月累慢慢中毒。
好在她房內有解藥,要不然,她會比我先瘋。
「你跟了我也有十來年了,這些年我待你不薄吧?」
她跪伏的脊背顫抖不止,最終狠狠磕下一個頭,咬舌自盡。
無事,既然開始徹查,那線索不會因她身死就斷了。
毒藥是誰送來的,平日往來書信,這些都有跡可循。
我隻是還不敢相信,她會為了誰而背叛我。
最終證據指向……皇宮。
4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氣溫猝降,屋內燃起爐火,藥罐用小火煎著,氣味濃重,我不由咳了幾聲。
謝淩遠擺動藥方的手停下,過來為我添上一層衣。
「還是難受嗎?」
我服下解藥,慢慢開始恢復,隻是記憶雜亂並不連貫。
「槿葉是皇兄送我的,他說宮裏人心狠毒,怕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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