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男人靠在沙發上,睫毛很長,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清絕而淡漠的一張臉。
“我知道了。”她說,“抱歉,你公事公辦就好。”
徐行知睜開眼。
沈清央說著準備離開,起身的那一瞬間,膝蓋被人按住。
她愣了一下,整個人忽然被攥著手腕錮在沙發上。
狹窄擁擠的沙發,許多零碎畫面電光石火間閃過。
沈清央唇色驟然一白,腰抵著沙發扶手,徐行知伸手捏住她下巴。
他問她:“跟我低個頭,就那麼難嗎?”
她呼吸急促而緊:“哥。”
徐行知面龐逆著光,輪廓不清,聲線不喜不怒:“我說過,別再一聲聲喊哥提醒我。”
沈清央眼周泛起紅,她從小就這樣,情緒一激動時臉頰耳朵眼睛都會變紅。
她聲音很輕:“那你還記得我們早就分開了嗎?”
他神色微冷。
她還在說,字字清晰:
“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們和以前一樣做兄妹不好嗎。”
腰下的手機忽然響起刺耳的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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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知替她拿出來,指節刮過她的腰,沈清央渾身微繃。
來電人是喻哲。
他松開她的下巴,徑直掛斷電話。
“我沒忘。”
當初,她夠狠心。
徐行知垂睫,手指溫柔地輕撫她白皙皮膚上的指痕:“就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曾經是誰主動來親我。”
沈清央神色僵滯。
他把手機放回她手裡,力道熨帖:“想做兄妹是嗎,你和喻哲斷了,哥哥如你所願。”
第17章
◎我想要的,哥哥願意給嗎?◎
他們之間, 最開始,的確是沈清央主動。
那年六月,徐行知高考完的暑假, 沈清央開學即將升入高二, 她往返於補習班的時候,他和同學朋友一起去國外畢業旅行,整整一個暑假都沒在家裡待幾天。
回來的時候, 假期已經接近尾聲。
那天,天氣很熱, 北城的夏日一貫漫長,八月底仍是酷暑,午睡中的沈清央被喧哗聲吵醒, 趴在窗戶上往下看,大門開著, 六七個男男女女在庭院中聊天,笑鬧聲很大。
她穿上拖鞋下樓, 剛出門就看見徐行知和一個女生一起從樓梯處上來,二人說說笑笑的。
沈清央下意識躲回門後,靠在門框邊偷看。
女生很漂亮, 高挑白皙, 穿著小吊帶和牛仔褲, 身材極好。
和徐行知站在一起, 和諧而養眼。
沈清央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
他們一起走入徐行知房間, 沒多久, 又走出來。
他和她相處的感覺很放松, 不似平時冷漠。
她和樓下的一群人一樣, 都是徐行知的同學。
沈清央趴在窗邊, 看著他們一起離開,徐家重歸於安靜。
好像就是從那時候,徐行知離她越來越遠。
從前一起讀書的哥哥步入大學,一下子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徐行知開始和徐行恪一樣,隻有周末才回來,而且,不是每個周末。
沈清央也在無意中得知那個女生的名字,江影。
極襯她的一個名字,她和徐行知六年同窗,如今步入大學,也是同一所。
知道這些是一個平常的周末下午,裴亦來找沈清央抄作業,他趴在茶幾上,沈清央則在一旁玩他帶來的遊戲機。
“Bingo——”
“叮鈴鈴——”
通關聲和門鈴一起響起。
“我去開門。”沈清央放下遊戲機。
她以為是徐行知回來,大門拉開,銀杏樹下卻別有其人。
“你好。”
“你好。”沈清央一眼認出她是暑假時和徐行知一起上樓的女生。
江影挑唇:“我找徐行知,他在家嗎?”
“哥哥不在。”她回答。
“他有妹妹?”
沈清央不做聲。
“他怎麼沒跟我提過。”江影笑容明麗,“妹妹你好,我是你哥的同學。他的外套忘在明德樓了,我幫他帶回來了。”
說著,她遞過來一個紙袋,裡面是疊好的一件黑色外套。
沈清央接過來:“謝謝姐姐。”
“叫我江影姐就好。”江影彎眸,對她十分親近,“你叫什麼,在讀高中嗎?”
她“嗯”了一聲:“叫我清央就好。”
“真可愛。”江影笑,“記得跟哥哥說外套是我送過來的,清央,再見。”
當天晚上,徐行知很晚才回來。
沈清央去敲門,把外套給他,他掃了一眼,隨手放在一旁。
“還有事嗎?”他本想直接關門,看到她在門外站著,多問了一句。
她搖搖頭。
那天以後,好像有什麼東西悄然在沈清央心裡發芽,讓她總是下意識關注徐行知。
她記憶裡的人開始發生變化,變得身量更挺拔,氣質更成熟,讓她更陌生。
他對她態度一如既往。
疏淡,不在意,偶爾關心幾句。
這讓人遠遠不滿足。
沈清央開始不由自主地想他。
想他可以經常回來。
想他多和她說話。
想他的目光隻停留在她身上。
這種想法愈演愈烈,耿耿於懷到後來,某天沈清央上課看著窗外發呆,直到被同桌碰胳膊提醒,她回神才發現自己草稿紙上寫滿了徐行知的名字。
慌了神,想用手捂住,然而同桌早已看見,湊過來對她眨了下眼:“你喜歡徐行知啊。”
沈清央掌心微蜷,沒說話。
同桌說:“沒關系,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暗戀徐行知的女生那麼多,沒什麼好害羞的。何況學長他已經畢業了。”
是暗戀嗎?
沈清央有些魂不守舍。
他是她的哥哥,縱使沒有血緣,也是從小一起長大。
她怎麼能……喜歡上自己的哥哥呢?
青春期情竇初開,沈清央陷入自我困擾中,她借來同桌的言情小說看,心思第一次遊離於學習之外,期末考試時,成績在班裡整整下降了二十名。
徐教授很生氣,礙於小姑娘不是親生女兒,不好開口訓斥,於是交給了徐行恪來開導她。
徐行恪大她七歲,三年一代溝,在這位更像長輩的大哥面前,沈清央一貫扮乖。
“這學期和同桌,老師相處得不好嗎?”
她搖頭:“挺好的。”
徐行恪手指滑過她的各項成績單。
“大哥。”沈清央小聲為自己辯解:“考試那天我肚子不舒服,所以才沒考好。”
徐行恪微蹙眉:“身體不舒服怎麼不跟家裡人說,是拉肚子還是腸胃炎,去醫院看了嗎?”
少女眨眨清亮的眼睛,絞著手指支支吾吾:“不是病……就是,女生的那個……”
徐行恪愣住,反應了兩秒,扭頭輕咳。
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麼責怪,隻好摸摸她的頭聞言安慰,順便鼓勵幾句。
然而徐行恪走後,沈清央卻迎面撞上徐行知。
寒假,他從學校回來,羽絨服脫掉,裡面是黑色的毛衣,人站在島臺前喝水,清雋奪目。
看見她,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哥哥。”她走過去。
“嗯。”徐行知似乎很困倦,懶懶應一句,放下杯子轉身離開。
他一直對她都是這麼冷淡的態度,其實早已習慣了。
可那一刻,沈清央心裡莫名發堵。
幸好,徐行知走到一半停了下來,轉身問她:“聽說你期末考得很差?”
沈清央愣住,臉蹭得紅了,嗫嚅:“班裡二十多名,其實,也不算很差……”
他重復了一遍她的話:“不算很差。”
在曾經華高知名的學神面前說這種話,沈清央難免羞愧:“沒有哥哥成績好。”
安靜兩秒,徐行知笑了,她聽見他淡然的聲線:“清央,不要跟任何人比較,跟你自己比,讓自己滿意就好。如果你自己滿意這個成績,那別人說什麼都不必在乎。”
他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可一番話將她說得無地自容。
於是一整個寒假,她埋頭學習。
不知道是跟自己賭氣還是想證明給誰看,再開學,沈清央強迫自己全身心投入學習,從前她雖然也努力,但遠達不到拼命的地步。
天道酬勤,等到再一次期末考試的時候,她成功一躍考到了班級第二名。
與第一名,僅僅0.5分之差。
徐教授高興壞了,打越洋電話跟沈父煲電話粥,炫耀自己把小姑娘教得很好。
那天,方琴準備了一桌子沈清央愛吃的菜,一家人為她慶祝,徐行恪也在,可是她最想見的人沒回來。
吃完飯,沈清央窩在庭院廊下的藤編椅中看書。
夏夜微風,她心思遊離於密密麻麻的文字之外,一直發著呆,看天幕,看星星,看院中的海棠樹,看那些偶爾飛過的蟲子。
她的心事,藏在難以言說的夏夜中。
等到了九點多,大門才被人推開,青年披著一身月光回來。
沈清央發呆發到快要睡覺,頭低著一點一點的,門開時挾來一陣風,吹得她打了個噴嚏。
人也跟著清醒,抬頭看到面前的徐行知。
“怎麼在這裡睡?”他垂眼問她,一貫淡淡的語氣。
沈清央仰頭怔怔地看著他,心頭滑過微妙的酸澀感,像擠開一顆將熟未熟的獼猴桃。
她抿抿唇,小聲:“在看書,不小心睡著了。”
徐行知看了眼昏黃的廊燈,又瞥了眼她,脫下身上薄薄的防風外套丟到她身上。
一同落下的還有一句話:“夜裡風大,早點回去睡覺。”
柔和低落的光線籠罩在沈清央身周。
“哥哥——”她低聲叫住他。
將走的徐行知回頭,少女睫羽微垂,白皙的皮膚被掃出一小片陰影,看上去無辜且楚楚可憐。
“我也想回去,可是腿麻了,起不來。”
沈清央說著抬臉:“哥哥能抱我回去嗎?”
細膩柔軟的少女音色氤氲在夜色中,很難讓人不心軟。
徐行知頓了下,轉身彎腰,把人抱起來。
她懷裡緊緊抱著他的衣服。
夏日衣衫薄,剛發育的女孩身體姣好而柔軟,隻隔著一層薄薄的棉質睡裙,仿佛輕盈的棉花糖。
“哥哥。”沈清央仰頭,盡力抑制住狂跳的心髒,“謝謝你。”
“回去洗個熱水澡,你身上太涼了。”徐行知說。
“好。”她乖巧點頭,“哥哥有覺得我瘦了嗎?”
瘦了嗎?發育的年紀,女孩子如抽條般長成是正常的事。
徐行知低頭看她,懷裡的小姑娘不知何時也變得四肢修長,臉龐瘦削,眉眼處被雕琢出如畫的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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