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雪

首页 | 分類:現代言情 | 字數:3633

第7章

書名:迷津雪 字數:3633 更新時間:2024-11-19 10:31:40

  徐行知自然也懶得開口,車一路安靜滑過小區景觀,駛入主路。


  沈清央靠在副駕駛看窗外春景,北城四月柳絮橫行,難得這條路上空氣清明,日光無阻礙地落在桃花和海棠上,


  許久沒有這樣的好天氣了。


  這麼好的天氣,她卻要去拔牙。


  沈清央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


  四十分鍾後,車停在環海大廈前。


  周末,牙科診所的人不少,徐行知帶她在前臺先登記,而後護士引他們到候診區坐下,說陳醫生稍後就來。


  沈清央看了眼一排候診患者,轉身問:“我們這算是插隊嗎?”


  候診區都是棕色單人沙發,徐行知坐下,手肘撐著扶手:“昨晚跟他說過了。”


  “陳醫生?”


  “嗯。”


  沈清央在腦海中回憶他大學時姓陳的朋友。


  其實大學時,二人明面上交集不多,在外人看來至多是同在學生會的點頭之交。


  所有風月,都在背地裡。


  所以他的很多朋友,她也未必個個都知道。


  徐行知瞥了下她陷入沉思的眉眼,手指微動:“別想了,你不認識。”

Advertisement


  沈清央回神,輕輕哦了一聲。


  私立醫院最大的好處就是裝修和服務溫馨,候診區人雖然多,但因為足夠寬敞,所以也不顯得擁擠,書架上還有不少雜志用來打發等待時間。


  沈清央去接了杯水,拉下口罩小口喝著。


  本來想問徐行知要不要,但一轉眼看見他手機屏幕上似乎正在處理郵件,也就沒問。


  這功夫裡,旁邊沙發上落座一對夫妻。


  “來醫院就別看手機了。”女人抱怨,“你明天就要去出差了,不能陪我聊聊天嗎?”


  男人笑了:“你也知道我明天就要出差了,最近忙,等忙完這陣我一定好好陪你。”


  她不信:“你每次都這麼說。”


  男人說:“這次是真的,等這個收購案結束我就休假。”


  “要多久呀?”


  “難說,三方律所的人不太行,辦事效率太慢。”


  沈清央唇貼著杯子,耳邊聽見男人的語氣似乎有隱隱的煩躁。


  他妻子哼了聲,嘲諷道:“誰讓你非要用她的小律所,說什麼同學情誼,自討苦吃。”


  男人嘆氣,哄老婆:“當時想著……算了,不說了,一年合約過了就換。”


  杯子裡的清水見底。


  沈清央把紙杯捏扁丟進垃圾桶,低頭去包裡翻找東西。


  窸窸窣窣的動靜吸引了徐行知的注意力,他偏頭,看見她摘下了口罩,取出一張名片主動去跟人搭話,口齒清晰禮貌:“您好,抱歉打擾,剛才無意聽見了兩位的聊天,我是觀越律所的律師,這是我的名片,方便認識一下嗎?”


  那夫妻倆先是詫異,隨後出於禮貌應聲接下了名片。


  今天來拔牙,沈清央穿得簡單,毛衣休闲褲,長發軟軟垂著,她本就眉眼如畫,笑起來無害又有親和力,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女人看清名片上的信息,眉梢一揚:“觀越,大律所啊。”


  沈清央笑笑:“我們團隊是做金融交易業務的,如果兩位有需要的話……”


  後面娓娓道來的業務介紹徐行知已經聽不清了。


  目光落在她臉上,清白細膩的皮膚,生動專注的眉眼,她說話時很喜歡看著別人的眼睛笑,給人一種全心全意的感覺。


  徐行知神情淡淡。


  等沈清央和那夫妻倆聊得差不多的時候,護士剛好過來,請她去診室。


  “有機會讓他和沈律聯系。”女人和她握手。


  “我等兩位。”沈清央笑著說。


  診室在另一側,二人隨護士過去,敲了敲門之後,裡面傳來一聲“請進”。


  推開門,裡面的醫生穿著白大褂,抬頭扶了扶眼鏡,目光在他們倆身上轉了一圈。


  “稀客呀。”他挑眉看向徐行知,“這位是?”


  徐行知直接忽視他後半句,下巴微抬:“她智齒發炎,你看看。”


  一個“她”字,直接摒棄所有對身份的定義。


  陳泊的眼神瞬間變得微妙。


  “沈小姐是吧。”陳泊努力抑制自己強烈的探究欲,換上專業的笑,“麻煩你躺到那裡我看看。”


  沈清央點頭,把包從肩上拿下。


  徐行知伸手。


  她頓了下交給他。


  陳泊瞳孔放大,在心裡說了一句“臥槽”。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探尋。


  沈清央半躺下,陳泊戴上了手套口罩,捏著口鏡檢查她的智齒。


  檢查完,沈清央偏頭吐了口水,坐起來,微微緊張:“醫生,要拔嗎?”


  “要拔。”陳泊說,“有阻生齒,已經壓迫神經了。”


  她臉色變得有點苦。


  陳泊在這時候摘手套,偏頭剛好看到那姑娘起身從診療床上下去的樣子,長發柔軟,針織毛衣小幅度輕晃間勾勒出薄肩細腰。


  側臉白皙,舉手投足間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陳泊摸摸下巴,沒想到他那好兄弟竟然喜歡這一款。


  初步檢查後,陳泊開了幾張單子,讓護士帶沈清央去籤字,她很輕地抿了下唇,聽見徐行知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我在休息區等你。”


  沈清央抬頭,對上男人一貫冷靜的黑眸,哦了一聲。


  她跟著護士離開,陳泊終於忍不住自己熊熊欲燃的八卦之心:“快別跟我裝了徐行知,這姑娘誰啊?”


  徐行知撩眸:“你就是這麼窺探病人隱私的嗎?”


  “別來這一套。”陳泊摸著下巴,“你不是剛回國嗎?難不成你在國外談了個華人女友,看著也不像啊。”


  “你問題怎麼這麼多。”


  陳泊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什麼:“這姑娘,該不會就是大學時候你藏著掖著,後來還把你給甩了的那個吧?”


  徐行知眸色一冷。


  “被我給說中了?”陳泊驚訝。


  陳泊大學的時候跟徐行知關系不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大家聚在一起玩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帶著男女朋友一起,隻有徐行知沒有。


  但他其實是有女友的,關系不錯的幾個朋友都知道,身上沾染的女生香氣,手腕上偶爾露出來的紅色齒痕,都是昭彰的曖昧。


  隻是可惜沒見過。


  喜歡徐行知的漂亮女孩多得如過江之鯽,最後輸給一個沒見過面的人,誰都不甘心,明裡暗裡打聽,被他不軟不硬地擋了回去。


  陳泊隻知道徐行知給那女孩的備注是一個小羊表情。


  他這段戀情很隱秘,什麼時候分開的陳泊也不清楚,畢業後徐行知去美國讀書創業,二人聯系不如讀書時密切,有一年陳泊出國旅遊,中途去了一趟舊金山跟徐行知見面。


  那一面聊起舊事,陳泊想起那個被藏得嚴嚴實實的姑娘,好奇心起來,打趣問現在能不能見見?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他這位對人對事向來情緒穩定的好友突然間變得神色如冰,冷冷道,別跟我提她。


  那是陳泊第一次在徐行知身上見到這麼強烈的愛恨。


  他一直非常好奇是什麼樣的姑娘這麼有本事,沒想到現在見到了。


  還真是……挺厲害的。


  能甩了徐行知,又讓他回頭。


  -


  沈清央跟著護士去了手術室,躺在診療床上,護士溫柔跟她說著注意事項,同時做一些準備。


  她怕疼,緊張得手心冒汗。


  眼前的燈光和各種儀器簡直讓人想直接暈過去。


  她身體不錯,從小到大少進醫院,最怕的就是看牙科,真的很可怕。


  沒一會兒,陳泊進來,讓她放松給她打麻藥。


  沈清央在心裡很想哭。


  不知道是不是她過於緊張的原因,麻藥之後,還是能感受到細微的痛感,以及儀器在她口腔內操作的觸感。


  大約四十多分鍾後,手術結束,護士扶著她坐起來漱口,往她嘴裡塞了個棉球。


  沈清央咬著棉球,含糊不清地跟陳泊道謝。


  “沒事,這兩天注意點飲食,疼的話可以冰敷或者吃的冷的緩解。”陳泊邊洗手邊笑著說,“消炎藥徐行知去幫你拿過了,他在外面等你。”


  沈清央沒心思再去計較他話裡話外將她和徐行知湊在一起的親昵感,她推開門,看到徐行知在沙發那等她,於是走過去。


  徐行知抬頭便看到她面色發白地過來,頭發都攏到了一邊,另一側脖頸纖細白皙。


  小小的臉,半邊微腫。


  他用車鑰匙碰了碰她頭發:“疼?”


  她點點頭。


  “沒打麻藥嗎?”


  “打了。”沈清央低弱不清地說,“藥效快過了……”


  拿了藥,徐行知和陳泊打過招呼,二人離開診所。


  坐到扶梯上,沈清央抬頭,疑惑:“你不是說找他有事嗎,中午不跟他一起吃飯嗎?”


  徐行知瞥她:“你能吃嗎?”


  沈清央愣了下,她是不能吃,但也沒想再跟他一起。


  她閉上嘴,又聽見徐行知問:“怎麼不說話了?”


  “疼。”她嘴裡還咬著止血的棉球。


  大廈是綜合體,下了扶梯來到商場,徐行知要去買東西,沈清央就近在公共闲坐區找了塊地方坐下等他。


  麻藥藥效一過,疼痛感愈發清晰,沈清央覺得自己臉好像腫得也更厲害了。


  她掏出手機看了眼自己的臉,忽然有道小心翼翼的女聲:“您好?”


  沈清央放下手機看到一個帶著孩子的媽媽。


  年輕媽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想去衛生間,麻煩您幫我看一下孩子好嗎,兩分鍾左右就可以。”


  面前的是一個小男孩,四五歲左右的樣子。


  沈清央點了點頭。


  小男孩在她身邊坐下,好奇地盯著她腫起的半邊臉看,歪著腦袋問:“姐姐,你是被人打了嗎?”


  沈清央噎住。


  “不是哦。”她解釋,“姐姐是拔了牙。”


  “拔牙,”小男孩眼睛裡閃著好奇的光,“姐姐為什麼要拔牙,是吃糖果吃太多了嗎?”


  “也不是。”


  “那是為什麼,媽媽說糖果吃太多才會蛀牙。”


  沈清央扶額思考。


  徐行知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人坐一起相對說話的場景,周末的商場人來人往有些嘈雜,走近了,他才聽到她在煞有介事地胡扯八道:“小孩子吃糖是會蛀牙,但姐姐不是小孩子。姐姐拔牙是因為得罪了倉鼠精,倉鼠精罰我變成倉鼠,你看姐姐現在像不像?”


  小男孩瞪大眼睛,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徐行知腳步一頓。


  小男孩心有戚戚:“是很像呢,姐姐,你好可憐。”


  沈清央點頭:“是吧,還很疼。”


  陰影落下,她看見男人走過來的腳步。


  與此同時,小男孩的媽媽也急匆匆地回來了,牽著自己兒子的手跟沈清央道謝。


  沈清央笑眯眯地跟小男孩揮手說再見。


  再抬頭,徐行知在盯著她看。


  沈清央怔了下,剛想說話,他忽然抬手輕輕摩挲她腫起的一邊臉頰。


  她臉色一僵。


  他手指很冰:“不是疼嗎?還說那麼多話。”


  沈清央呼吸發緊。


  仰頭對上徐行知的視線,他慢慢松開了手。


  換用手裡拎著的冰袋,貼上她的臉。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