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己講。”
路周接過,睫毛安靜地撲簌一下。
隨後叫那頭:“媽。”
央儀是在這一刻才徹底相信這件事的。
身上的汗已經被空調吹幹,毛孔張著,隻覺得渾身開始發涼。她搓了下手臂,為這股涼意,也為孟鶴鳴出現前,路周神志不清說的最後那句話——我喜歡姐姐,所以想對姐姐好。
電話聲中,孟鶴鳴似有察覺,取了薄毯披在她裸露的皮膚上,漫不經心地問:“跑這麼遠來做什麼?”
“有個朋友在這教美術,已經好久沒見了。”央儀雙手抓著毯子邊緣,慢慢甩掉腦子裡其他想法,“聊了畫,順便請她掌個眼,看看你送的那幅馬奈是不是真的。”
孟鶴鳴勾了勾唇,“結果呢?”
“結果……沒好意思問。”
真是風水輪流轉,幾天前她還怕著孟鶴鳴,今天一反轉,倒是對著路周不自然起來。
她往孟鶴鳴的方向坐近一些。
小聲說:“所以是真的嗎?”
剛才說她膽子小真是謬言。
還從沒人在他面前質疑過禮物的真假,孟鶴鳴溫和道:“原來在你眼裡,我是會買赝品糊弄人的人。”
“怎麼會。”
央儀驚訝於那麼一幅應該藏在博物館的畫此刻就掛在半山的起居室裡,緩了一下:“太貴了,有點沒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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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是紋理細膩的真皮座椅,手邊的mini吧臺聽說超千萬才能擁有選配的資格,還有星空頂,柏林之聲音響,鑲嵌在中控的陀飛輪鍾。
她到底哪裡不清醒,會覺得赝品這兩個字會出現在孟鶴鳴的字典裡。
央儀深吸一口氣:“山上湿度會不會太高?”
孟鶴鳴看她一眼:“半山的房子恆溫恆湿。”
“畫有保險嗎?”
“有。”他停頓,而後補充:“物業安保也從未出過問題。”
她擔憂地想了又想,好幾次欲言又止。
窗外樹蔭從街頭到巷尾,光影忽閃忽閃地掠過她臉龐。
孟鶴鳴想笑,笑容噙到嘴邊又發現一旁的弟弟也在看她。他舉著手機斷斷續續應一聲,注意力卻仿佛完全不在那通電話上。
孟鶴鳴冷不丁出聲:“打完了?”
“啊,哥有事要用電話了。”男生匆匆收回目光,對著電話那頭道,“嗯,知道。一會見。”
這輛車在三十多分鍾的行駛後抵達孟家主宅。
這一片鬧中取靜,進入時需要盤山而上,但當站在主宅俯瞰,又能輕而易舉將榕城的繁榮一網打盡。
當然,底下的人隔著一片人工湖仰望,也能看到這座位於高坡上的宏大建築。
全天候燈火通明的大宅,常常被人誤認為是城市景點。央儀第一次來時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車輛駛入莊園,停在百畝人工草皮旁。
每次來,這座獨立於城市之外的大宅都會給她一點小小的震撼。
車輛駛過安保亭,視野變得開闊。
放眼望去,每百來米就有一名頭戴鬥笠的工人在細心打理著園藝,綠蔭遍地,沒有一處因為缺乏護理而透出衰敗萎靡。
人工湖的荷花也開了,活水環繞莊園,碧波粼粼,風裡送來屬於夏日的清香。
車輛終於靠著主宅慢慢停下。
料想車子隻是過來送人,央儀坐在車裡沒動。
車門打開,路周先一步下車,而後站定在原地回頭。他的視線越過她,臉上帶著淺淺笑意。
“哥,不下嗎?”
男人手指點了點左手手腕,那塊寶石藍表盤在車內光線下依然熠熠生輝。
“我很忙。”孟鶴鳴道。
“可是媽剛才交代,要你一起吃飯。”
車輛陰影不足以遮擋住他,路周站在晚霞下,笑得格外真誠:“媽說,嫂子也一起吧。”
第34章 同住
最後還是黎敏文忽然出現, 將所有人都叫了進去。
期間孟鶴鳴看了兩次表,央儀走在他旁邊,捏了捏他的手心:“你要是很忙的話, 一會我跟阿姨說我有事?”
“不用了。”孟鶴鳴淡聲道,“一頓飯而已。”
他的不耐在捉住央儀的手後慢慢平息了下來。
晚餐擺在中餐廳。
開席前,黎敏文興致勃勃, 要帶央儀去看園丁反季節培育出的粉玉蘭。央儀在家會哄李茹開心, 在黎敏文這邊,雖然沒那麼松弛,但好聽話還是會說的。
兩人逛著園林, 黎敏文搭著她的手問:“鶴鳴有沒有和你說過弟弟的事?”
央儀還記得上回因為這個吵架呢。
她才不想摻和家事, 趕緊搖頭:“他沒提過。”
“他弟弟走失的時候還小, 兄弟倆沒什麼感情我能理解。”黎敏文幽幽道,“不過現在人找回來了, 我覺著還是得培養培養感情……”
央儀在心裡默念, 看花就看花別給我挖坑。
下一秒, 果然土都刨好了。
黎敏文柔柔地問她:“你說呢?”
“……”
這很難說。
見她態度溫順卻執意裝傻, 黎敏文笑了聲,“我的意思是要不就叫鶴鳴住回家,這樣相處的時間長一些也能多照顧著點。”
央儀繼續裝聽不懂:“您可以跟他講呀, 他應該不會拒絕的。”
孟家的事理應讓孟家自己人解決。
央儀把事兒往孟鶴鳴身上一推,渾身輕松。
再說, 孟鶴鳴不願意,誰能勉強得了他?
“你呢?”黎敏文和善地望她一眼,“他住回家了, 你不會想他?”
央儀莞爾:“……還是陪阿姨您比較重要。”
孟鶴鳴天天住半山,她壓力也很大的好不好!
黎敏文仿佛誤解了她的意思, 哦一聲,想到新的解決方式:“房子這麼空曠。你也住過來不好嗎?”
她拉著央儀的手,“就當陪陪阿姨。”
“……”
陪你壓力更大。
肯定是跟孟鶴鳴待一起久了,央儀覺得自己現在的笑無懈可擊,熟練度已經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她假惺惺地反握回去:“阿姨,我也好喜歡你的。不過你知道孟鶴鳴,這件事得問過他……”
“這樣啊。”黎敏文惋惜道,“他那個脾氣……”
趁著黎敏文轉身,央儀偷偷籲了一下。
她沒想到,這件事到了餐桌上還有續集。
聽到黎敏文提出住回家,央儀正在喝湯,清燉的鴿子湯能嘗出一點黨參和黃芪的味道,很淡的苦澀在舌尖慢慢敞開。她往椅背上靠了靠,察言觀色。
“我沒這個時間。”孟鶴鳴果然拒絕。
“晚上總是要休息的,在這和在你那有什麼不一樣了?況且半山那套房子,要比這邊更遠吧?”黎敏文放下筷子,向央儀這邊看過來,“你可以不住,反正小儀答應我了。她住的。”
“……”
還能這樣玩嗎,阿姨。
如果不是因為在餐桌上,央儀此刻就要直接給孟鶴鳴使眼色了。她端正坐著,雙手疊在腿上,看向孟鶴鳴的眼神熱烈又真摯——沒有沒有沒有我沒有答應。
孟鶴鳴啟唇。
“哥真的要回來嗎?”坐在對面的男生忽然開口,打斷了孟鶴鳴即將說出口的話。他目光灼灼,臉上有青年特有的清澈,“我之前還在想,為什麼一家人都不住在一起。這棟房子那麼大,太安靜了。”
孟鶴鳴淡淡打量他一眼:“這裡的別墅群有好幾棟,我住回來也不會讓房子變得熱鬧。”
言外之意,即便回來也是各住各的。
黎敏文卻巧妙地抓住了話裡的松動,“佣人天天在打掃的,今天就別走了吧?”
她又伸手拍了拍央儀的手背:“好嗎?”
央儀能說什麼,除了一萬個不願意。
和展露一個禮貌的笑。
孟鶴鳴用一種看戲的眼神掃過全場,“這就是今天要說的事?”
“對呀!”黎敏文心滿意足,“還有什麼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如黎敏文所說,孟鶴鳴從前住的那棟一直都有佣人在打掃。主臥床上是新換的四件套,絲綢被面冰涼順滑。
央儀路過時看到了敞開的衣帽間。
裡面分作兩半,一半是沉悶的黑白兩色,是屬於男人的襯衣和西服。另半邊則要靚麗許多,各種大牌的夏秋季新款,色澤靚麗琳琅滿目,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逛秀場。
看一眼便知道,黎敏文為今天的事鋪墊已久。
晚飯後,孟鶴鳴徑直去了書房。
央儀在佣人的帶領下逛完了整棟別墅。和主樓的風格相似,但布置更簡潔。沒有那些浮誇的、象徵金錢的裝飾物,整棟房子看起來和順得多。
靠近人工湖的那一側,花園裡的月季攀上了牆,沿著法式拱窗競相開放。
初看見時,央儀也很詫異,熱烈的花牆與孟鶴鳴那樣違和。
她在花牆下駐足。
佣人說原本月季種在湖邊,不知被風吹來了種子還是怎麼,起先牆角開了幾支,幾支之後是十幾支,越開越多。後來園丁索性就用花架扶著這些“瑪格麗特王妃”攀上了牆。
央儀問:“孟鶴鳴喜歡嗎?”
佣人搖搖頭:“少爺好像從來沒看到過。”
果然是孟鶴鳴。
央儀當時是這麼想的。
她借來工具剪下一支,插在床頭白瓷花瓶裡。嫩黃的多重瓣開得正烈,孤單一支開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也讓這間空曠的主臥較之先前生動起來。
她沒矯情地讓佣人再準備一間客房,住在孟家大宅,來往都是人,兩人分開睡說不定會給他惹什麼麻煩。
過了十一點,央儀先上床休息。
畢竟地方生,她睡得不熟。睡著睡著隱約覺得熱,便迷迷糊糊地想踢被子。被子很頑固,怎麼也甩不掉。
踢了不知道多少次,腳踝被人輕輕一握。
央儀睜眼,借床頭那盞胡桃木臺燈看清了握著她腳踝的罪魁禍首。
男人領口敞開,闲散地端坐床尾。往日裡的周正被松弛所替代,玉指正微微內扣,把玩她小巧的踝骨。
央儀想坐起,腿被箍著,動了一下又仰倒在靠枕上。
她又想往回抽腿,依然不得其法。
迷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向他解釋。
“孟鶴鳴,我沒答應她。”
她說的是黎敏文叫他們住下這件事。
孟鶴鳴不至於看不出,語氣漫不經心:“拿我當擋箭牌了?”
“……那不然呢。”她聲音低了下來。
他的手撫過小腿肚,很輕地捏了一下:“做得很好。”
“痒。”央儀回縮。
她抱緊被子,看著小腿上柔軟細嫩的肉從他指縫裡溢出,悄悄蜷起了腳尖。在他把玩的差不多又要往上時,她縮著腿問:“明天要怎麼辦?”
“哪件事?”
男人語氣正經,和他手上的動作南轅北轍。
“我不想住在這。”央儀說,“你給我是女朋友的價,伺候公婆、應付小叔可不在這裡面。而且我自由慣了,在這裡不會要每天早晚請安吧?哦對早上要幾點起,太晚阿姨會不會不高興——啊,你別——”
“別什麼?”孟鶴鳴抬眼。
別說著正事忽然探進去啊……
她咬唇不說了,表情和床頭那支月季一樣嬌。
孟鶴鳴徐徐抽回手,泛著光澤的指間仿佛有銀絲流淌。他看著她抿得又緊又紅的唇,忍了一會兒。
剛才被咬也是這種感覺。
“想太多了。”孟鶴鳴直勾勾地看著她,嗓音低沉,“不需要你去應付他們,也沒有所謂的請安。你腦子裡的零件什麼時候該更新換代一下。”
電視劇害死人。
央儀緋紅著一張臉,“那一日三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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